2024 | 雨的记忆

湘仁

前 言



深圳，多雨的2024。遇雨，淋雨，苦雨，写雨的次数不少，日子也是在冒雨前行中如雨滴般纷纷坠落，不觉已是八月将逝，九月在望。

对我来说，被雨淋湿的思绪，并不如多雨季的河水那般丰盈、澎湃，关于雨的文字断断续续，时有时无，但皆为生活真实记录，零零总总，散落于抖音、美篇、朋友圈，殊为可惜。将它们汇总一处，集聚成篇，对个人来说，更便于保存，也更有意义。至少可以证明，我们在刷抖音，看短剧的同时，也是热爱生活，关注生活，思考人生的。

日子在纷乱中消逝，湿云依旧在楼台上徘徊，秋雨仍在预报准确或出奇不意中继续，并且即将演变成杀伤力、震感力更大的台风。但毕竟时节近中秋，雨水终将收敛，终将化为强弩之末，丹桂飘香，天朗气清的金秋终将成为大势。那就在刷抖音，迎中秋的美好中，汇总一下2024关于雨的记忆，名为《2024 | 雨的记忆》，以为纪念。

01

雨后春色

一夜春雨，凋零了一树黄叶，催开了满树红花。红与黄，娇艳与萧瑟，在公园一角，对比如此强烈，让人心头一震。

春天不只是春意盎然，生机勃发，也有凄风苦雨，落叶飘零；有生长，也有死亡；有相聚，也有告别……这是四月的第一场雨。浣花一般，清新了花草树木；圣手一般，抖落虚弱的黄叶；点睛一般，开启最美人间四月天！雨霁云开，春风怡人，心中响起“小楼一夜听春雨，深巷明朝卖杏花”的诗意；踩着落叶，踮起脚尖，将目光伸向树尖尖，那里有昨夜新开的朵朵红花。一场春雨，春意更浓了！（4月7日）

02

风雨午间

感冒，让四肢疲软，心情崩塌，有几天没有去小区附近公园散步了，顿觉春光黯淡，日子寡淡。

今天感冒症状减轻，在单位午餐后，想去前面的广场走走，但刚从11楼下到一楼，发现天空乌云密布，风势很猛，有零星小雨飘落，一副山雨欲来风满楼之势。

但我并不急于返回楼上，而是站在一楼大门台阶看天色，等待着一场大雨的到来。这几天深圳气温高达32度，有点提前进入夏天的感觉，让人一时难以适应。所以今天能站在门口迎风看雨，真是一种享受，微雨飘到衣服上，也完全不在乎，只是大口大口的呼吸微凉空气。

风未停，雨越来越大，我静静的感受这一切。此情此景，让我想起年少时在家乡的情景。那时从家到学校教室，基本是平房，每次大风大雨来，我们都可以近距离感受到，有时还会还伸手去接那些雨滴，享受雨水的微凉和雨滴打在手上感觉，观看房前是怎样成为雨帘，屋檐水是飞流成瀑……

多少年没有这种感觉了？一是年纪大了，没有这种雅兴了，二是上班的楼层有点高，空调一开，门窗一闭，便与世界隔绝开来。有时工作忙，一整天也不曾下楼，完全没有小时候那种近距离触摸、观赏屋檐滴水的感觉，而是把风雨严严实实挡在楼外。有时下班，也不知外面是雨是晴，直到下楼才发现外面风雨交加，赶紧返回去取雨伞，这样的糗事经历过好多次了。今天站在门口近距离观赏，算是无数次错失风雨之后的一点弥补，乱了发、湿了身也是值得的。（4月18日）

03

又一场雨

又是一场雨，又是中午时分。当雨落下来的时候，我已经到了楼前广场，围着广场走一圈已经不可能，步履匆匆的来到了火焰树下，准备打个卡就走。

树上红花真的如火焰一般耀眼，是整个广场最亮眼的存在。这花前段时间就开了，当时就被它的火红惊艳到，在树下转来转去，感受它带来的美丽和温暖。感冒后好几天没来了，原以为这花已经凋谢，没想到还是坚挺在绿叶间，娇艳如新，红彤彤一片。

稍显遗憾的是，这几天的风雨，还是给火焰花带来了不少冲击，树下落红一片，给人一种凋零的伤感。或许是这种伤感迟滞了脚步，没来得及撤退雨势已经起来了。只好在靠近路边的雨棚下躲雨，笼罩在雨幕中的办公楼就在马路对面不远处，但此刻已经变得遥不可及了。今天的雨不象昨天中午那般来得猛，去得也快，下得气定神闲，淅淅沥沥，一下子是停不了了，只能在那破旧的挡板下耐心躲雨。

挡板下有几条长石凳，坐了七八个人，有两个在小声地交谈着，其他人都专心致志地刷着手机，没有谁凝神看雨，也没有谁显出焦急的神色，这份定力不知是生活赋予的还是手机带来的。透过雨幕，依稀可看到一百来米开外107国道疾驰的车流，还有在附近马路上飞奔的外卖小哥，看来这场雨，不过是春天浇灌花草树木的小插曲，并没有放慢都市生活节奏。

昨天是站在楼下的大门口看落雨，今天却是被雨堵在外面广场的雨棚下，不同地点，带给人的是两种不同的心境。 前者是一种纵然雨暴风狂也奈何不了我的潇洒心态，后者是一种被风雨阻击，有家不能回的飘摇之感。其实，这样的场景，这样的感觉在我们的人生中，经历过无数次，重温或多经历一次躲雨带来的孤独感、凄惶感，会让我们更加明白同事、亲情的重要，明白远处办公室的温暖，家的温暖。 （4月19日）

04

风雨春归

5月1日零时至七时，深圳闪电次数达1365次。数字如此的精细，应该是权威部门准确的观察记录，毋庸置疑。

如此密集的雷电，有没有把人惊吓到？倒是没有。我一觉醒来的时候，已经是早晨八点多，已没有电闪雷鸣，只有密集的大雨，劈劈啪啪敲打着窗玻璃和阳台上的瓶瓶罐罐，凌晨密集的雷电，只是风雨来临的前奏，把雨引来之后，雷神也回去打盹了，剩下的就交给雨水发难发威了。

五一小长假恰逢春夏交替，是一个季度忙碌之后的小憩，时间和气候恰到好处，很多人早早就有深思熟虑的安排，开启远远近近的奔波，或亲友相聚，或徜徉山水，或打卡网红景点，要在奔波和忙碌中，把五一小长假过得满满当当，快快乐乐。

我呢，原本计划一家人去佛山探望一个亲戚。昨天问儿子：到底是五一出发还是二号出发？儿子发了天气预报的截图，说，“看天气预报再定吧，一号二号都是大雨。”我一看天气预报，心凉了半截，广东一号二号两天都是大雨，大到什么程度，持续多久？没底。只能计划取消，看后几天天气情况再做定夺。

以大风大雨开启五一小长假，恐怕是广东多年来比较少见的。雨从凌晨下到中午未停，如此强度密度，恐怕改变了很多家庭出行的计划，也让外地来深的游客感觉不爽。对深圳来说，四月的雨已经够多了，没想到五月一开场，又是风雨交加，明后天还有可能继续下去，这岂不要把黄金假期冲得七零八落了。惜哉！惜哉！

突如其来的大雨，改变了出行计划，打乱了生活节奏，让人顿生一种失落感，站在阳台呆呆的看雨，不知道干什么为好，有点可惜被雨淋湿的假期。半躺在沙发上，一边听外面的风雨，一边刷刷抖音，看看头条，听听歌声，倒也轻松惬意。突然觉得五月的温度真的好，不热不冷，不燥不湿，可开风扇，开空调，也可什么都不开，享受自然的凉爽；可穿短袖，也可穿长袖，可以享受穿衣的自由随性，这真是岭南一年中难得的好时节，要是没有这一场接一场的雨那就更舒适，更醉人了。

雨一停，就要去外面走一走，最起码也要到附近的公园逛一逛。5月5日立夏，春天马上就要过去了。这个时候总让人想起唐朝唐朝诗人李涉的那一首诗：“终日昏昏醉梦间，忽闻春尽强登山。因过竹院逢僧话，偷得浮生半日闲。”五一小长假妙不可言，可踩着春天的尾巴，在春光烂漫的旷野飞奔，偷得浮生之闲之乐，绝对强过李涉的小小半日。除此，还可在5月5日立夏那一天，感受夏日初来乍到的羞涩和微凉。

“风雨送春归”，这一场接一场的雨，送春送得够浓情、够隆重了。在惜春之余，也愿深圳雷雨天早点结束，迎来五月明媚的阳光，让我们小长假的每一天过得轻松惬意，收获的都是诗和远方！（5月1日）

05

夏日听雨

入夏以来，深圳雨水一直很多，有时一天几场，没完没了的雨带给人的是一颗潮湿的心。今年炎热天气的到来相较于往年也来得比较迟。这种判断不是看着装，也不是看外面的太阳热度如何，而是看楼上空调开启的时间。

我住三楼，楼上还有十几户，每年夏天，天气转热的时候，总有一些人按捺不住天气的炎热，最先开启空调。接着陆陆续续都开了，空调主机的喘息声此起彼伏，空调水滴滴答答，在漫长夏季里不知疲倦的吟唱。

开不开空调，什么时候开，都是每个家庭自己决定，都是小事一桩。其实不然，每年空调初启的时候，本栋楼的微信群突然就热闹起来了。这家喊，那家应，那家喊，这家应，此起彼伏，所有声音都指向空调水的滴落。基本都是楼下的人，倾诉楼上的空调水管没有放好，砸到了自家的挡雨板，声音太响，太嘈杂，惊扰到睡不着。于是有了初夏微信群热度的骤然升高，有了邻里间难得的交流。

被空调滴水声惊扰到无法入睡，那绝对是个大问题。试想这个时候，如果有人遇此困境，而楼上无人回应，那就是雪上加霜，忍无可忍了。幸运的是，以我的观察，这样的情况好像没有发生过，通常是有求必应，及时整改，没有发生恶语相向，面红耳赤的事，仿佛一番温柔的耳语，几番耐心的交流，空调水噪音便谈笑间樯橹灰飞烟灭！每年夏天都有这么几天的交流调整，小小的空调水在忧民的同时，倒成了调节邻里关系的催化剂。

其实这种调整就如同我们刚躺到床上，总要经历几次辗转反侧，身体才能调整到最合适的状态，才能酣然入睡。楼上也是如此。当调整到位，一切安静下来以后，整个单元的空调便进入有序、快速运转的阶段，真正的炎夏也就开始了。（5月31日）

06

周末随笔

六月的一个美好夏日周末，怎么也得到附件的公园走走，让生活的画面乃至情感流动起来，在无尽的单调与重复中撕开一个口子，呼吸一口新鲜的空气。

早晨又是一场雨，落在起床之前，由大到小持续了一两个小时，开始时那雨滴颗粒饱满急骤，打在阳台的挡板上、窗前树的枝叶上，啪啪有声，强劲有力。已经醒来的人绝对是难以再入睡，还没有醒的人也有一部分会被吵醒，剩下那部分未醒之人则是风雨无忧，百毒不侵，这睡眠质量高到可以直翻带货了。

被雷雨声、嘈杂声吵醒，翻来覆去睡不着，然后静静的躺在床上，想心事或者数一二三四五六七八九，这恐怕是很多年以前的事了。现在突然醒来再无法入睡的时候，已经没有安安静静躺在床上思考一个问题的习惯了。醒来的第一件事就是将手伸向手机，明知道闹钟定的时间还没有到，也强行开机，又是看新闻，又是刷抖音，以这样的方式开始新的一天。雷雨天的早上，又恰逢周末，那就更加从容自在，有抖音各类直播陪伴，有天下大事盘点，有愚不可及的短剧骚扰，有各类大师传播知识，指点人生……生活如万花筒一般精彩纷呈，妙趣横生。

有时我常常，到底是我父亲手捧水烟筒，一边和邻居聊天，母亲一边搓衣服，一边对我们唠叨那样的日子幸福，还是我们现在这种天马行空的日子幸福？年年月月，分秒不差，人生的长度也还是那么个长度，只是科学的迅猛发展，带来了让人意想不到的改变，我们倒是适应得很快，乐此不疲，似乎充实而快乐。

生活的改变还将继续，在嫦娥六号从月球携带珍贵的土壤，凯旋而归的时候，我们没有理由不畅想明天“可上九天揽月，可下五洋捉鳖”的美好。当然首要的是对天气作点改变，别老是停留在人工降雨这点技术上，而是来点新突破，夏天就该有夏天的样子，别让我们天天这么风里来雨里去的，彻底打破南方水虐，而北方干旱的两极对立的现状，让雨水平衡一点，节奏温和一点，就够了。

小区停放电单车的挡雨棚不少，如果不想露天停放可以停在楼檐、雨棚，但这段时间密集的雨水，让邻居老王乱了方寸。每一次电单车被雨打湿的时候，老王本可以亡羊补牢未为晚也，但他似乎和天气较上劲。按他的想法今天淋湿了，难道明天、后天还有雨吗，不信这个邪，继续露天停放。唉，还真是这么回事，天天有雨，他可怜的电单车十有九碰上了下雨，淋得像落汤鸡一样。

雨水泡多了，问题也来了。那天早上他怎么也发动不了，明明有电，但车子警示：没电了，要他赶紧充电。他百思不得其解，只好推去维修店，没想到平常少人的维修店，今天来了一大帮要维修的人，生意好得很。他把症状和师傅一说，师傅告诉他，你的车没啥问题，是天天泡雨水所致，钥匙孔进水了，晒几天太阳就好了。其他要维修的人也大多是钥匙孔进水、充电板受潮之类问题。没想到这人见人嫌的多雨天，维修师傅却到了生意旺季，让他应接不暇。

接连不断的雨，让窗前的黄皮迟迟未熟，往年端午前就可以采摘了，现在只有小部分黄了，还有一部分是青涩的，黄了的也没有熟透。前天晚上从楼下经过的时候，看到已经有人忍不住动手了，外侧的树枝已经有人攀摘的痕迹，地上散落着树叶和踩烂的黄皮。但这波操作戛然而止，说明尝试过后，黄皮还没有熟透，还很酸。黄皮因雨水过多导致推迟到现在还未熟，这在往年是从没有遇到过的。

据深圳市气象台报道，今年4月至6月4日，深圳全市的平均降雨量为849.5毫米，这一数字达到了近五年平均降雨量（358.5毫米）的2.37倍。唉，这天气。早上的雨已经停了，向窗外望去，天空还有一团团乌云在缓慢的移动，第二场雨随时有可能来，挂在树上的黄皮，象过了预产期迟迟没降生的孩子，在等待天气的好转，窗台栏杆上还挂着一粒粒晶莹的水珠，迟迟不肯落下，或许在等待一阵风。我呢，也在等候雨过天晴到外面走走，闲坐的这段时间，破天荒没有玩手机，没有在网络上纵横驰骋，而是安静的坐下来，象小学生完成作业一样，完成一篇久未动笔的作业。

夏雨连连，心情爽或者不爽，生活还得继续，该交的作业还得交，该有的雅好还得进行下去。没错，在这段泡雨的日子，网络或抖音给过我们无数温暖的陪伴，但对抗风雨的方式方法多得很，看几页书，写篇小作文同样可以把日子打发得飞快。在我拍打电脑键盘的时候，五笔字行进得并不流畅，我常常停下来，把目光投向窗外，寻找一点灵感，在这一心二用中，偶尔可以看到小鸟落在窗台上的身影，可以看到天上的乌云落荒而逃，可以听到黄皮在生长时发出的膨胀爆裂的声音，可以听到树叶在风中互动的沙沙声，也别有风味。（6月15日）

07

雨中播报

这段时间的雨水真多，一天好几场，说来就来。有突然之间晴转阴的变脸，也有东边日出西边雨的绮丽，有连续半个小时以上的拖沓，也有几分钟就雨过天晴的任性……可苦了我们上下班的人，被堵在家门口、困在办公楼是常有的事。

前天，从早到晚算起来，可能有五六场雨。躲过了上班时的那场雨，避开了下班时候的雨，丝丝侥幸涌上心头，但没想到还是没有躲过晚上八点多在公园散步的那场雨。那场雨来得极快，刚感觉到有零星的小雨洒落，连躲雨的念头都没有冒出来，密集的雨滴就响成一片了。

公园躲雨的地方本来就少，但人们还是呼啦一声四散开来，如一颗石子丢在水中，涟漪过后便归于平静。有人冒雨跑回家，有人找了莲花池、咖啡屋、厕所等可避雨的地方，或挤在一起，或紧贴着矮檐，有点狼狈。我以为这雨会来得快，去得也快，就近找了一棵大树，站在树下避雨。

如果雨不大，或者下的时间不长，站在树下还是可以对付过去，但时间和雨量已经超出了一棵树的承受能力，所谓的躲雨已经变成了淋雨。好在夜色朦胧，所有的尴尬和无奈都被夜色所掩盖，好在这是最炎热的夏季，感觉不到雨水的冰凉，湿透了也无大碍，深一脚浅一脚朝家的方向走去。

今天下班回来穿过公园的时候，又下起了小雨，但太阳明晃晃的挂在天际，又是一幅东边日出西边雨的奇景。医院方向的楼宇被落山的太阳照得分外明亮，好些人驻足往那边观望，不少人举着手机拍照，开始以为他们是被阳光下那些楼宇的金碧辉煌所吸引，后来才发现天边出现了一道美丽的彩虹。眼前是公园的美景，小桥流水，芳草遍地，鲜花盛开，远处是金色阳光下高低错落、层层叠叠的楼宇，与天相连、辉煌壮观，天上是色彩艳丽，横跨天际的彩虹，组合在一起，便是如海市蜃楼一般飘渺迷人，如梦如幻。我也忍不住放慢了回家的脚步，拍照，驻足观看，一直到彩虹渐渐淡去。

我突然觉得这美丽的彩虹，是我们忍受一场场风雨侵袭之后，上天给我们最好的回报。“不经历风雨，怎么见彩虹。”蓦然发现，我们转了一大圈，生活经历了一系列波折后，还是回到我们熟得不能再熟的一句俗语。我们对今夏多雨炎热的抱怨，也随着这道彩虹的出现终将烟消云散，不得不说这道彩虹来得真是时候！（7月17日）

08

生活随笔

又是电闪雷鸣，雨暴风狂的一场晨雨。这是入秋后的N场雨了，秋雨不再绵绵，不再柔弱，未列入台风却下得最是豪横。七点多开始，雨一来便铺天盖地，倾盆而下，天地间白茫茫一片，东西莫辨。

这可苦了为工作、为生活不得不踩着时间点出门的上班一族。出门早的，被堵在地铁、车站的出口，望天兴叹。还没出门的，等了又等，拖了又拖，雨就是停不下来。失望中撑一把大雨伞，冲进雨幕，消失在茫茫雨雾之中，渺不可寻。

到处水流成河，大号、特大号雨伞也无济于事，伞顶上大雨，伞内也下起小雨，无论怎么腾挪躲闪都无法逃脱湿鞋、湿身的处境。昨天早上刚经历过一场，今晨又来这么一出，一场大过一场，这也太虐人了！这可不是淋湿衣服，淋湿记忆那么简单，简直是伤口撒盐，无休无止的折磨了。一种湿漉漉的痛苦油然而生，一种火蓬蓬的愤怒无法抑制。

正欲破口大骂的时候，忽然在手机上刷到了明代黄淮的《秋热》。诗曰：

庭梧久矣报新秋，馀热凭陵尚未收。

安得金风起天末，大驱凉雨涤烦忧。

诗的大概意思是，秋意渐浓却仍受暑热的困扰，诗人期盼着“安得金风起天末”，即希望强劲的秋风能从天边吹来，带来清凉；“大驱凉雨涤烦忧”则表达了对一场大雨的渴望，认为雨水能够洗刷掉人们的烦闷和忧虑，带来心灵的舒畅。这诗意，这念想，不正合我们今天早上所经历的吗。闷热难当的诗人，求而不得的一场秋风秋雨，我们就这么轻易的得到了，而我们却恨天恨地，想破口大骂一场，以泄心头之恨。岭南的天气，这个季节不是雨就是热，跟明代黄淮的境遇差不多，只是我们有风扇，有空调，对付秋老虎的手段会多一点，还不至于呼风唤雨的意念强烈到整出一首诗来。

岭南初秋的天气基本上就是雨和热的反复交替，无论选择哪一种，都是利弊兼有。所以刚从风雨中钻出来，我读到黄淮的这首诗，被雨打湿充满恨意的心，瞬间得到了平复。一场大风大雨，固然给我们带来了不便，但也带来了清凉，鱼和熊掌不可兼得，那就顺其自然，坦然面对，没有必要怨天怨地，甚至破口大骂。我们相信，熬过了这一段秋老虎，便是金秋在望，少了风雨，多了凉爽，爽朗清凉的日子就在前面等着我们。（8月14日）

09

随笔听雨

雨，依旧是一场接一场，完全没有要停的迹象。没有秋的萧瑟，倒有夏的热烈、丰茂，触目所及，河水丰盈，芳草如茵，生机勃勃。

小区旁边的新圳河，因为上游要做污水处理，河水总是断断续续，有时细若游丝，一直为河里的鱼担心，担心断流的时候它们无处可藏。可这段时间，似乎水量明显增加，河流一改以往的疲态，很少断流了。

那道矮坝仿佛被撕开了一个口子，河水奔涌而下，竟然发出不大不小的轰鸣声，水柱闪烁银白色的光芒。可能有点扰民，但我喜欢这种有节奏、有活力、有气势的河水，这才是河流应有的样子。最开心的莫过于河里的鱼了，没有河水断流时无处可藏的尴尬和危险了，可欢快的畅游，自由的嬉戏。此情此景，值得岸上的我们点赞收藏，为文为诗，写进河道的历史，让2024之秋一个永恒的记忆。

公园、河边的青草，或人工种植，或是随缘而生，连绵不断的雨水滋润，长势蓬勃旺盛，已经盖过了春草，全无秋意。公园管理人员或小区物业，动用除草机的时间明显比往常多了，一片一片的野草象收割庄稼一样纷然倒下，到处弥漫着青草的芳香。我特别喜欢这种清香，从割草处经过的时候，我不经意的放慢脚步，大口呼吸着草和泥土的清香，一种故乡春天的气息，让我久久的迷醉，享受这种季节的错位和时空的错位。

这个秋天真的泡在雨里了吗。其实，秋天还是那个秋天，人生还是那个人生，只不过偶遇了一个N年不遇的多雨季，以及由此带来的河水和草势的旺盛生机。

林语堂说：“大概我所爱的不是晚秋，而是初秋，那时暄气初消，月正圆，蟹正肥，桂花皎洁，也未陷入凛冽萧瑟气态，这是最值得赏乐的。”

多雨的天气，把林语堂所说初秋之美破坏了，但不影响蟹正肥，桂花皎洁，暄气初消。雨一停，那个月白风清，丹桂飘香的初秋又会回来，心态也会回归常态。（8月19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