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鸡腿

十里荷香

这天，刘如意轮休。早上，儿子吃完饭上学，刘如意就开始整理家里卫生。挨个儿把桌面擦了、地面拖干净，又洗了一堆儿衣服。等终于拾掇完，一抬头，已经12点多了。刘如意一寻思，儿子在学校吃饭，不用管，自个儿也懒得做饭了，就到楼下吃碗面吧。

乍一走到外面，明媚的阳光晃得刘如意睁不开眼。她眯着眼睛抬头望了望天，湛蓝的天空纯净得似乎没有一丝杂质，只在东边飘着一簇洁白纤细的云朵，大约是不小心被春风吹到那里的罢。

小区对面是一排小吃店，其中一家面馆经营了五、六年了，生意一直很好，饭点儿的时候，经常要排队买单。刘如意跨进面馆，点了餐，见只有临近款台的两张桌子还空着，便在其中一张桌子前坐下。这时，进来母女二人，母亲中等身材，头发随意向后扎了低的马尾辫儿，穿一条蓝色牛仔裤，上身搭了一件黑色体恤。体恤大约是穿久了的缘故，明显有些褪色。女孩子穿着附近小学的校服，大约五、六年级的模样，个子跟妈妈差不多一样高了。

女孩妈妈一边在刘如意旁边那张空桌子旁坐下，一边对女儿说：“你去点餐吧，我要一小碗炸酱面，你看你想吃什么就点什么。”女儿走到款台，看了看墙上挂的食物价格表，对服务员说：“要两碗炸酱面，一个大碗，一个小碗。”

“需要加东西吗？”服务员习惯性地问。

女孩儿迟疑了一下，很快说，“不加了。”

女孩走回座位，她妈妈听见女儿只点了两份面，疑惑地问：“你光吃一碗面能吃饱吗？”

“妈妈，我能吃饱，我点了一大份面呢，你才要的小份。”女儿爽快地说。

“我减肥，所以要的小碗面。你正长身体呢，得多吃点。”

女孩妈妈说着站起身，走到款台，说：“给孩子那碗再加一个鸡腿、一个海带吧。”

刘如意的面很快做好了，加了海带和豆皮。她一边慢慢吃着，一边想，这个女孩真懂事，大概觉得家里经济条件不太富裕，才不加额外卤料的吧。

过了一会儿，母女二人的餐也做好了。女儿轻快地端着餐盘回到座位，水灵灵的眼睛里闪着欢快的光晕，红润的嘴唇轻轻笑着，圆圆的小脸红扑扑的，仿佛手里捧着的是极美味、极向往的珍品。

吃面前，女孩儿对她妈妈说：“妈妈，你也吃点鸡腿和海带吧。”

女孩声音清脆悦耳，刘如意却没来由地心里一酸，鸡腿是那种不大的小鸡腿，海带也没多大。

“你吃吧，宝儿，妈妈吃碗面就饱了，吃多了要长胖了。”

“不行，你必须吃，要不然我吃不完就浪费了。”女儿说着，把鸡腿夹到妈妈碗里。

“哎呀，你这孩子。好吧，我吃点。”

妈妈微笑着温柔地嗔怪女儿，从鸡腿上扯了一小块肉放到自己碗里，又把鸡腿放回女儿碗里。

“快吃吧，吃完再坐会儿就到上学时间了。”

“嗯，，真香啊。”

女孩快乐地吃着面，边吃边跟妈妈说着下午又要小测验了。

刘如意吃完面离开的时候，母女俩儿还在喝着店里免费的紫菜汤。女孩儿不断跟妈妈窃窃私语，小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童真的笑容。

刘如意又抬头望了望天，刚才东边天空飘着的那朵白云不见了，只留下湛蓝湛蓝的天际。她相信，一会儿小女孩跟她妈妈吃完饭出来，一定会用她银铃一般的嗓音，欢快地雀跃着，说：“妈妈，你看，天多蓝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