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析南薰礁案 作者:石渝生

一片老姜，，

解析南薰礁案
一
南薰礁案发生的时间是在1990年的11月7日，地点在我国南沙群岛的南薰礁，案件的发生导致我守礁的11名官兵，其中6人死亡，5人失踪，这是一个惨重的结果。
案件的基本情况，在网上有许许多多的介绍，尽管海军方面进行了深入而全面的细致调查，亦可称缜密的侦查。但是，仍然无法侦破该案。即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其怀疑者之一越南嫌疑最大；还有菲律宾，这个国家对我们也不太友好，此外其他国家找不出做下大案的理由了。
另外，也不能排除内讧，这样的事情海军不是没有发生过，如1966年1月8日，登陆艇3人杀7人，逃叛金门案；1985年3月21日，鱼雷快艇2人杀7人伤2人叛逃韩国案；1978年3月9日，160驱逐舰爆炸案，133人遇难。这都是自己内部人员出了问题。
内讧不言而喻是很丢人的事情，自然知道的人越少越少，毕竟家丑不可外扬。如果传出去，有损我军的光辉形象。所以，即便是案件已经侦破，恐怕也不会说出真相，哪怕在外人看来是个无头案，被视作打落牙齿肚里吞。
笔者不信这个并不复杂的案子无法侦破，在一个百万或者十万人口的城市，破案的难度应该比这个才11人的案子要复杂吧。前者凶手可以轻而易举地消失在人群中，然后逃至千里之外。如做下抢劫杀人的白宝山大案，虽然太难侦破也终将凶手绳之以法。
笔者凭什么来侦破南薰礁案，是否40年警龄的老刑侦？非也，不过笔者写过100部中长篇侦探小说，也获过全国侦探小说奖，说明在案件侦查方面并非外行，另外也干了几年的检察官。尽管笔者没有去过南薰礁现场，只是在网上看看关于案件的文章，有了一个初步的了解，于是忍不住想谈谈自己的看法了。
探案亲临现场是最重要的一步，虽然笔者不可能前往南沙，更不可能登上南薰礁，但是侦查思路应该是有的。按照这个思路，如果案件仍然不能侦破，那一定是另有原因了。或许有人说，你有多高明啊，整个海军都不如你了，也不能排除有更高明的刑侦专家参与侦破，甚至是国家顶级的。这些情况，笔者并不了解，但是再怎么说，案件未破，就不能说专家的高明。交了白卷，就是不及格的成绩。
笔者不怕献丑，说说个人的看法，分析一下现有的线索，使之心里搞明白一些，是不无益处的。

二
1、案件的发现，是在南沙指挥部定期与南薰礁联系不上时，感觉出了问题，于是报告湛江的南海舰队。随后麻斜军港派出船只，在两天后抵达南薰礁，结果面对的是案件现场。关于这一点，没有做到及时，属于破案的大忌。
2、南薰礁高脚屋内，横七竖八地倒卧六具我军战士的尸体，除4人是中枪而死外，两人死于扼颈。那么需要弄清楚，每个人的中弹数目，尤其是中弹的部位，如果在身体前面，毫无疑问，是面对凶手，由此判断凶手站立的位置。
若是俯卧，头部指向凶手，如果是仰卧，应是足部指向凶手。因为死者需要看清楚射杀他们的是谁，判断出凶手站立的位置，可以证明是外来的还是内部的。
3、需要判断射击的距离。守岛战士的制式武器是冲锋枪，其中间威力子弹的装药量远大于手枪子弹。在近距离射杀中，衣服和身体上肯定会有火药残留，这个残留，可以通过检验发现是国产火药还是外国火药。如果属于前者，那么可以断定是用自己的枪支。
4、案件发生的时间是重要的线索，一是日期，二是白昼、夜晚，若是在白昼，几乎可以排除敌人袭击的可能性。在一望无际的大海，可将远处的目标尽收眼底，这样达不到突然袭击的可能性。否则，势必发生一场枪战，高脚屋外墙，势必会有密集的弹孔，那么案件的性质一目了然。重要的是，敌人的目的难以达到，因此是不可能选择白天突袭南薰礁的。
5、弹孔的高度，如果高度在一米左右，可以判断死者处于站立的状况，如果地面上也有较多的弹孔，说明死者处在睡卧的状态，即可证明他们遭到突然袭击。地面弹孔的面积，正是死者在睡眠中的部位。如果礁长等干部的铺位也中了枪弹，即可排除礁长参与了内讧。
6、弹孔出现的反方向，正是凶手站立的部位；没有弹孔的部位，是凶手所在的位置。搞清楚了凶手的位置，即可判断是何人作案了。如门口的位置没有弹孔，说明是外来的敌人，他们站在门口扫射，我军来不及反抗，敌人的身边自然是没有弹孔的。
7、收集所有的子弹壳进行金属分析，看子弹壳的出处，来自什么地方，如果成分相同，可以认定内讧的可能性较大。
8、收集所有的弹头，看出自哪一支步枪，如果没有发现不明枪支的弹头，也能排除外来的袭击。
9、检查所有的文件，看有没有丢失，这些文件对敌人未必没有用处。如果文件都在，基本可以排除投敌。但是文件散落一地，是为什么呢？是越军匆忙带走吗？不应该是这种状况。另外文件上的指纹要逐一比对，如果敌人动过的话，会出现可疑的指纹。
10足迹也应该检查，看有没有外来足迹。敌人的水鬼不可能穿着我军的制式军鞋。
11、两名战士被扼颈，手段是残忍的，既然有打斗痕迹，死者手部应该有对方的人体组织。在这两名战士的身上，有无中弹？周边有无毛发，如果没有发现可疑毛发，亦可排除敌人的袭击。另外血迹的鉴定也必不可少，不信11人被全歼，敌人毫发未伤，那战斗力也太强了把。
12、 卧具的情况可以反映发案的时间，如果处在使用的状况，可以证明是在晚上，在睡眠中遇袭。如果摆放整齐，证明是在白天，前面说过，白天遇袭的可能性极小。

三
13、敌人的袭击，如果是对88年3•14海战的报复，最好的方式是悄悄布雷，炸掉一艘军舰，而对岛礁采取行动的可能性不大。如果真的是针对岛礁，属于拔点行动。按照当时的海洋环境，既然已经得手，可以从容不迫离开，那么最好的处理现场的方式是毁尸灭迹，将死人和活人全部带走，一个不留。再放一把火烧个干干净净，现场不存，看你如何侦破。
14、如果报复，烧和炸都是最佳的方式，越南人并不缺少汽油和炸药。另外国旗也会拔掉，而不是仍在原地不动。现场的保存，是破案的基础，一旦破案，或者有一人未死，袭击者的身份暴露，势必招致对方的严厉报复。南薰礁周边的几个岛屿势必遭到中国海军的攻击，导致借机收复岛礁，这是能够轻而易举做到的，显然得不偿失。既然所有岛礁都很脆弱，越南人不会因小失大者。
最佳的爆炸方式，是夜间在高脚屋下偷偷安放C4和TNT炸药，遥控和定时的都可以。一举将其炸得粉碎，既然现场不存，谈何破案。还有一种教科书般的袭击，踹门，扫射，但也没有见到。
15、获取卫星图片，以发现周边海域的可疑船只。
16、彻查所有12名守礁干部战士（一名战士因烫伤离岛）的通信往来，从中发现蛛丝马迹。12人相互之间的关系是必须搞清楚的，离礁战士能提供大量战友之间的情况。尤其是干部的思想动态，重点婚姻情况和言行流露。
17、现场钱财的情况，是所剩无几，还是原封不动？如果杀人者不越货，不合情理。在越南，人民币也是可以使用的。岛礁虽无大量财物，但也要查明少了何物。尤其干部的私人物品，如果原封不动，或者有价值的仍在，应排除叛逃行为。
18、礁长的眼镜出现在礁盘上，说明他是活着离开高脚屋的，而离开的方式不会是游泳，因为他游不到任何一个可疑落脚的地方，只能借助自己的应急小艇了。若是敌人来袭实施绑架，带走小艇无必要，一旦被发现小艇在己方岛礁，岂不是引火烧身。
19、当时的国际环境，苏联在1990年解体，而88年3•14海战的越南俘虏尚在湛江关押，此种形势之下，能做出恶化关系的大动作吗？中越全面停战是在89年1月，有必要在90年采取报复手段吗？如果对方也以牙还牙，那又是开启战端。
20、在海南岛，有多个陆海空军的侦听单位，他们在74年的西沙海战、79年的中越战争、88年的南沙之战，都立下过大功，将东南亚的无线电通信摸得一清二楚。他们到底听到了什么？海军自己是清楚的。如果确实属于叛逃，是不便于公开的。
从网上看到，6名死者被评为烈士，那么另外五人未评烈士，只能说明（或者怀疑）不是为国捐躯，而是投靠他国。或者已经明确了他们的去向，只是不说而已。这后面的事不属于案件侦破，就不在此分析了。
读者可以自作判断，既然未提外国人的证据，那么还会有何结论呢？已经不言自明了。
最后指出，偷袭南薰礁守军，是个非常大胆的冒险计划，甚至可以说是疯子的计划，其后果越军方是承担不起的。地图显示，南薰礁周边敌占岛礁环伺，有六七个之多。而南薰礁一旦出事，周边越占岛礁的嫌疑最大。若中方实施报复，必然发生武装冲突。于是会有两种情况发生：一是出动大过陈伟文502编队的海军，用舰炮轰击所有的越占岛礁；二是夺取岛礁，永为己有，造成越方无法弥补的损失。
以南薰礁事件为由，收复岛礁，说好听点是报复，从道理上说合情合理；说不好听是借口，再不好听是苦肉计。1937年7月7日，日军借口一名士兵失踪，要求进入宛平城寻人，于是发生卢沟桥事变，导致中日战争爆发。南薰礁事件，不仅可以成为借口，也应该成为借口，但是我方最终打落牙齿往肚里咽了。
成为对方借口以扩大事态，越方想不到吗？他们与美中打了几十年仗，不会那么蠢吧，不会因小失大吧。从南海战略说，越方并不吃亏，从国家战略说，两国关系急需改善，小局需要服从大局，完全没有必要搞小动作。
既然排除了越方，而结论就只有一个了。但最圆满的结论，还是找到那失踪的五个人，但是并不妨碍办案者写出一份绝密报告。用一句刑侦人员的话说，案件并不算复杂，只要现场存在，即成功一半。到此笔者不再多言，再不清楚就是智商问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