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秋葡萄香满地

陈必援

秋天到了。

　　秋天虽然短暂，但秋天有着比春天更加丰富绚丽的色彩，它蕴藏着大地的收获。



　　在乌什生活工作多年，不仅熟悉了乌什的秋天，也爱上了乌什的秋色：那金子般的黄、玛瑙般的红、翡翠般的绿，苍郁丰富而深沉，宛如一幅幅油画，使人眼花缭乱，应接不暇。

绿色是边城的灵魂。没有绿色的点缀，山就显得单调而乏味，生活也缺少了生机。静静地敞开心扉，独赏秋色，是诗的情调：绵绵的秋雨中，边城朦胧着，街上的行人在花伞下匆忙地赶着回家的路；原野是另一幅景象，秋风吹起的时候，统治了一个夏季的绿色开始衰退。成熟的稻谷、挂满了枝头的水果、风情万种的柳叶……都开始争先恐后地赶着时髦，换上了黄色、红色、橙色或紫色的秋装，使单调的绿野变成了一个五彩的世界。踏着秋天的脚步，人们开始品尝秋的收获。

　　不是所有的生命都在赶时髦。在这美丽的秋色中，乌什的翡翠绿就以它独到的性格，用平淡的绿色为多彩的大地坚守着一片绿色的秋日。

　　曾领略过奥特贝希乡的葡萄长廊。

　　葡萄是大家熟悉的水果，品种多样，多见于市场的上乘者有马奶子、木纳格、无核白、红提、巨锋等，特别是新疆的木纳格、无核白，备受人们的青睐，在中国大地享有极高美誉。

　　奥特贝希乡是乌什的葡萄产地之一。奥特贝希乡的葡萄长廊虽然不能与和田县巴格其镇的葡萄长廊相媲美，但却将田野中的绿色连成了一片，郁郁葱葱，使乡村小道充满了生机。葡萄架下的葡萄一如“金谷风露凉，绿珠醉初醒。珠帐夜不收，月明堕清影”，煞是诱人。

　　葡萄是一种古老的水果，源自于遥远的西方，但却以不可抗拒的魅力沿着丝绸古道，一路东进，占领了华夏大地。

 新疆是我国最早栽培葡萄的地方，史载已有两千多年，而且种植面积占我国葡萄总种植面积的百分之四十。种植之广、产量之丰，在全国荣居榜首。

　　乌什葡萄与外地不同，皮薄不涩，汁多甘甜，含糖量高。摘一颗放入口中，顿时会感到一股醇香的甘露浸满口腔，咽入腹中，依然口留余甘，因此，被乌什人美誉为“翡翠绿”。

　　“翡翠绿”的味道犹如我一枕绿色的梦。

　　记得在县食品综合加工厂工作的时候，家住食品综合加工厂的酒厂，门口有一架葡萄树。当时刚成家，虽然葡萄树就在家门口，却不知怎样维护，过冬时没有将葡萄藤埋于地下，结果第二年开春时葡萄没有发芽，我想可能已经冻死了。但没想到，过了两个多月，快入夏的时候，葡萄树却从根部长出了新芽，并于当年长出了两米左右的葡萄藤。看着新发的嫩芽，我既惊喜又感慨，于是开始学习对葡萄的护理，并品尝到了自己的劳动成果。

 有了护理葡萄的经历，就体会到了乌什人对葡萄的情感。这情感，熟悉而亲切，心底最柔软的地方被葡萄轻轻地触动着，岁月时光的沧桑，苦乐年华的记忆，慢慢地在心底翻卷起来……

阿合雅镇果鲁克村是我当年接受再教育的地方。六十年代的乌什农村很贫穷，但却处处洋溢着维吾尔族农户的热情与宽厚。三十年后故地重访，果鲁克村有了很大变化，当年凸凹不平的土路已经消失，村里的土坯房大都换成了砖木结构的抗震房。

依明江是当年的小队出纳，英俊潇洒，如今，他已是满头白发，家却旧貌换新颜：院落干净利落，由花墙隔离开的生活区、养殖区和种植区井然有序；一个木制的维吾尔族式木梯直通屋顶；一支都塔尔躺在院内的木板床上；一砖到顶的抗震房被爬满绿色的葡萄架遮盖着。



　　维吾尔族农户院内的葡萄架下是人们休息乘凉聊天聚会的地方。那错落有致的葡萄架、绿如翡翠的葡萄以及顽皮的小巴郎会让人感受到农家小院的勃勃生机。当然，葡萄架下还有主家的盛情，家里来了客人，主人们会很高兴，总会把那枝头上最大最好的葡萄摘下来招待客人，并以此向客人们炫耀自家葡萄的甜美。

　　重访依明江时正好是盛夏。这个时节自然品尝不到依明江家的葡萄，但黄里透红的杏果依然可口迷人。顶着满架的葡萄，话题不由地就转向了葡萄。据依明江介绍，他家的这架葡萄是新栽植的，仅有四年树龄，但却是原先那棵葡萄树的子孙。

　　他告诉我们，他家的葡萄会一直留到下霜甚至更晚些的时候。

　　这话不假，因为当年接受再教育时曾品尝过他贮存的葡萄。十二月初的冬季，原野已是万木凋零，他却像变戏法似的从他的贮存窖里拿出了已经萎缩了的葡萄。那葡萄虽已失去了圆润饱满的外形，但却更加甘甜可口，而且还保持着那平淡的绿。



春、秋两季是管理葡萄的主要季节。开墩、施肥、修枝、收获、剪枝、埋墩，家家户户都在忙碌。乌什人爱翡翠绿非同一般，无论走进哪个农户的院落，都会看到爬满葡萄藤的葡萄架以及葡萄架下用木板搭起的简易木板床。坐在简易的木板床上，习习微风吹过，无论天气有多炎热，都会感到阵阵清凉。



　　乌什的葡萄产量较大，特别是依麻木、亚科瑞克、奥特贝希、英阿瓦提、阿恰塔格等乡是乌什的葡萄主产区。一入仲秋，乡村里便开始弥漫起了葡萄的香甜味。葡萄成熟的时候，其他水果都逊色了起来。满乡遍村的葡萄，仿佛淹没了乌什的大地。挂满枝头的葡萄如串串珍珠，串串翡翠，让人爱不释手，不忍入口。走在乌什县城或各乡镇的街道上，到处都可以看到兜售葡萄的农家妇女。

　　依明江是庭院经济高手，祖祖辈辈种植葡萄，种植技术在村里家喻户晓。社会主义新农村建设和大力发展林果业后，他的技艺得到了施展，指导大伙发展葡萄产业，他轻车熟路。

乌什的旅游资源和林果资源非常丰富，既是瓜果之乡，又是旅游胜地，燕子山、九眼泉、柳树泉、沙棘林、别迭里烽燧、林基路办公旧址等名胜使乌什享有了“边陲小江南”的盛名；核桃、葡萄、杏、桃、苹果等水果自夏至秋陪伴着乌什人的生活。于是，继沙棘产业之后，乌什又将葡萄、核桃、杏纳入了旅游产业，在阿合雅镇尤喀克阿合亚村开建了万亩优质葡萄种植示范基地及观光体验农业基地，2013年又开建了年加工生产一万吨葡萄酒的生产线。



　　乘发展旅游业和林果业的强劲东风，乌什农户的庭院水果也变为了庭院产业。一村村的核桃，一架架的葡萄迎着秋风明月，乌什仿佛成了世外桃源。那熟悉的清凉，熟悉的香甜，一片片、一丛丛的绿，给乌什农户带来了欢乐与寄托。

迎着秋风明月，依明江及其家人欢乐着，忙碌着，幸福着；阿合雅镇果鲁克村的村民们也欢乐着，忙碌着，幸福着；乌什县的农户们都欢乐着，忙碌着，幸福着……古丽和巴郎手里离不开的是那水灵灵的葡萄。炊烟袅娜的新居，葡香满园。买不到的清新空气，换不来的金色阳光也迎着秋风明月洒满乡村大地。徜徉在秋季的乌什乡村，翡翠绿正以它永不凋谢的绿点缀着生命，青里泛着微黄的果实，在被秋意晕染的大地上，延伸着来年的希望。翡翠绿已是乌什农户打造阳光田园、庭院产业、美丽乡村生态宜居栖息地中不可缺的一名“成员”。



　　乌什人的葡萄情怀犹如一个柔情缱绻的故事，浅浅相遇，久久收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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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简介：陈必援，男，祖籍福建，曾在乌什县人民政府供职，作品散见于《阿克苏市文史资料》（第八辑）、文学作品集《历程》《乌什文史资料》（第二辑）、散文集《品读乌什》、诗集《乌什诗文》及《丝路发现》《新疆日报》《老年康乐报》《阿克苏日报》等书报刊及网络《美篇》专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