赌（小小说）

老槐

　　秋风飒飒，细雨蒙蒙。“名胜世界壹号”豪华邮轮在香港南的一片公海上不紧不慢地航行着。

邮轮七层船首，一千多平米的“娱乐场”内数十张赌桌前，大都围满了赌客和看二行的游客。 一个身着绛红色上衣，留着男式短发，戴着两个戒指一样大小的金耳环，皮肤稍黑，脸庞清瘦，眼睛细长，下巴微尖的中年妇女，斜挎着一个浅灰色的女式小包，两天来，一直面无表情地坐在靠近娱乐场右门口的一张“轮盘赌”桌前。她的对面，是本桌的“执法”女荷官；其右侧，坐的也是这张赌桌的“台柱子”赌客——一位胖嘟嘟的六十岁左右的光头男；其他赌客和游人大多站立着。

起初，刚一落座，短发女从小包中掏出两张千元面值的港币，从荷官处换取了4摞80枚（25元/枚）的蓝色筹码放在自己的面前。

下注开始。

短发女将4摞筹码中的3摞压在数字“26”上，又用另一摞中的几个筹码放在26的周边，其余的筹码“按兵不动”；光头男的筹码是粉色的，他赌的是“小”，1、2、3、4、5……直到12，每个数字上他都压上几个或十几个筹码；其他闲散赌客的各色筹码，从0到36的数字上大多都有放置，也有几位跟风压宝26的。“叮，叮，叮”，铃声响起，下注完毕。荷官在其右手边台面上不断逆时针转动的钵型圆盘中，猛地扣动一颗弹珠，弹珠在盘中飞速地顺时针旋转起来，全体赌客和游人的眼睛，都屏息凝神地盯在那颗旅转的弹珠上。

　　弹珠转动的速度由快变慢，大约有30秒钟的时间后，它缓缓地停了下来，不偏不倚地落在了数字“26”上。众人全都瞠目结舌，有的还下意识地用手捂住了自己的嘴巴，如果不是娱乐场有禁止言谈和喧哗的规定，肯定会有人大叫起来。

荷官在处理筹码。她把除了压在数字26上和“压边”26的筹码以外的所有筹码通吃，然后赔付赌赢了的赌客。她的业务娴熟，动作飞快，整个过程如行云流水。光头男，满脸沮丧；而短发女收获了几十个1000元/枚的筹码装进了小包中，不过她始终面无表情。

下一盘赌开始了。短发女又加码赌“26”，光头男除了还赌小以外，也拿出部分筹码跟风赌26，可这一盘的弹珠却落在了“33”上。多盘下来，光头男输多赢少，退出了赌局。但短发女相当执着，她始终不改初心，一直在赌26，不过，除了她大赢的那一盘外，两天中弹珠再也没有光顾过“26”这个数字。

邮轮还在海上航行着。短发女输掉了赢来的筹码后，就仍面无表情地从小包中掏港币換筹码，直到小包中再也掏不出钱来。

　　文字：老槐。

图片：网络（致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