菱透浮萍绿锦池 夏莺千啭弄蔷薇

泽文

八九月份，清爽祛燥的水生蔬菜成了热销的时令菜，有“水中落花生”美誉的菱角更是宝应人餐桌上不可缺少的时令美味。近日，去了一趟乐意楼市场，部分摊位上摆放着鲜嫩油绿的菱角，水灵灵的，相当诱人。天热，吃点新上市的菱角解暑，感觉人也会更清爽。在宝应，无论是来到河东或河西，总是被菱角的清香所包围。湖荡里，河沟里，菱叶层层叠叠，宛如翡翠的海洋。每当微风吹过，菱叶发出沙沙的声音，仿佛是夏天的乐章。古诗云：“菱叶萦波荷飐风，荷花深处小船通。”那藏身在菱叶间的菱角，就像害羞的少女，半遮半掩地露出水面，等待着人们去发现。儿时，母亲带着我走亲戚，来到曹贝村的舅舅家，一到村里，总是迫不及待地要舅舅划着小船，穿梭在八浅大沟。舅舅划着船，我则坐在船头，好奇地四处张望。每当看到成熟的菱角，我便会兴奋地伸手去摘。菱角的表皮光滑而坚硬，轻轻一捏，便能感受到它内在的韧性。当我小心翼翼地剥去外壳，露出里面雪白的果肉时，那种成就感仿佛能填满整个心房。母亲将舅舅采到的菱角，带一囗袋回家，左邻右舍送个遍，让大家尝个鲜。母亲吃菱角有本领，她把菱角煮好后拿起来就啃，一啃还停不下来。啃小野菱时，一周四边都有刺，弄不好就要戳到上腭或牙龈。她无所谓，一两斤的菱角，不费吹灰之力就啃的一干二净。看着母亲吃菱角弥漫的香味，我咂嘴弄舌，直盯着那菱角，不由自主的流下了口水，我想吃，又不敢咬，咬在嘴里又不敢用劲，怕刺到嘴里的舌头。母亲看到我那种馋的样子，就用刀从中间劈开后，用刀尖挑菱角米，我不时吞咽着。宝应民间还把菱角和栗子、莲藕，统称为“秋三宝”。菱角的叶片，呈菱形，菱角之名，由此而来。菱角的品种比较多，不过大体可以分为四角菱、两角菱、红菱、青菱，菱角有家菱和野菱。宝应的水域不但广而且水质好，所以，菱角的品质当然好，有句话叫好水出好菱。值得一提的是宝应野生菱，色泽暗绿，这种野生菱肉质坚厚，口味殊佳。一俟入唇，如嚼熟栗，颊齿留香。 菱角一般是在每年的7月至9月成熟上市，采菱角，最富诗意。星期天来到水泗釆风，我亲眼目暏三两女子采菱，她们盘膝坐在深帮橢圆形木桶里，手拿一把木锨，一边当桨划水，一边铲菱角。她们既采嫩的，也采老的。新鲜的菱角，吃法和做法多种多样，可水煮、清炒、烧肉、炖汤，口感脆甜，营养丰富，对人体健康有很多好处。生吃菱角轻轻一掰，里里白嫩的菱肉就出来了，菱米嫩如雪梨，脆若玉藕，吃起来脆脆沙沙，味道甘甜多汁，十分爽口；熟食菱角，可以做成菱角炒藕片、菱角炒虾仁、菱角鸡头米等家常菜肴，糯而不腻，口感甜美。老菱角还可以煮熟后做成闲食点心，别有一番风味。老的菱角，用水洗净之后，放在锅里煮，煮熟后的菱角肉粉粉的，香香的，比板栗差不了多少。俟熟啖之，粉糯如米线，让人不忍罢口。如果用老菱和五花肉一起红煨，浓油赤酱，老远闻见，便不由得口中流涎。菱角作蔬，亦属菜中之佳品。将剥壳后的菱米拌油炒至透熟微焦，佐以酱、醋、花椒、蒜叶碎末，便成了一道难得的下酒好肴。 宝应人还把当季吃不了的菱角，剥肉，晒干，磨粉，逢年年过节或来客时，加入桂花、白糖，冲成桂花菱粉羹，或做成菱粉圆子，无疑是餐桌上最耀眼的明星。宝应菱角的吃法多种多样，可以烹饪出清炒嫩菱角，凉拌菱角、水煮菱角、虾仁炒菱角、鸡肉焖莲角、排骨焖菱角、菱角烧肉、葱油菱角、茄汁菱角、八宝粥等。菱角的家常吃法：菱角炒肉，将菱角剥开外壳以后，留取菱角的肉质部分，然后清洗干净，过水焯以后，油锅加热，把腌制好的肉倒入锅中，煎至两面金黄，在加入葱花、姜丝以及辣椒，然后翻炒均匀以后，加入菱角，翻炒均匀，加入适量的盐、调料调味关火，就可以食用了。菱角煮粥：将菱角剥开外壳以后，肉质部分清洗干净，然后和清洗干净的大米一起倒进汤锅中，加入适量的水，大火烧开以后改为小火炖煮30分钟就可以食用了。菱角排骨汤：将菱角的外壳剥开，然后清洗干净肉质部分，将排骨清洗干净以后过水焯一下，去掉多余的血沫和腥气，然后在砂锅中加入适量水，加入葱段、姜片、以及花椒、八角、辣椒等，再倒入排骨，大火烧开以后改小火炖煮40分钟以后，再加入菱角、红枣以及枸杞，炖煮30分钟就可以关火了，食用前加入适量的食盐就可以食用了，味道清香，是很适合夏季食用的养生汤。菱角，古时叫“菱”，又称水栗子、沙角，生食可当水果，熟食能代粮。菱角的营养价值可与栗相媲美，含有蛋白质，尼克酸、核黄素、维生素和钙、磷、铁等多种营养物质，含有多种氨基酸，被视为养生之果和秋季进补的药膳佳品。菱角，吃在口中清甜可口，似乎赶走了疲惫和烦躁。每当我将菱角送到嘴边，轻轻一咬，那甘甜的汁液便会在口腔中四溢开来。关于菱角，历代文人墨客咏菱佳篇妙句，实在是难以胜数。仅以唐代诗人杜牧《齐安郡后池绝句》：“菱透浮萍绿锦池，夏莺千啭弄蔷薇。尽日无人看微雨，鸳鸯相对浴红衣。”诗句展示了一幅清幽而妍丽的画面：在蒙蒙丝雨的笼罩下，有露出水面的菱叶、铺满池中的浮萍，有穿叶弄花的鸣莺、花枝离披的蔷薇，还有双双相对的浴水鸳鸯。诗人把这些生机盎然、杂呈眼底的景物，加以剪裁，组合成诗。全诗通篇写景，但并不是一首单纯的写景诗，景中有人有情，意境空灵含蓄，有若即若离之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