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乡（三十）

大山

　　我们一行4人来到涵洞，我拴好毛驴打开院门，见小花在等我，我赶忙进屋抓了两把白条给它。然后把我的行李用品搬到西屋鱼业队炕上，把床铺倒给水管员。她们一会帮水管员铺好褥子，我说怎么两床？副指导员说，水管员夜间出去不方便，先让女民兵陪几晚，过两天值班民兵来了就好了。休息一阵后我说该做饭了。水管员说，做啥饭？我来做。我说，小米绿豆水饭吧。副指导员说，我来做，你坐车累了。我从缸里拿出小米和绿豆口袋交给副指导员说，多做碗米饭给小花。副指导员说，水管员的加班粮我给带来两个月的。我说放进缸里吧，这里耗子又大又多。水管员接着说，这不是有两只猫吗？我说猫和耗子是朋友。她们三人面带不解之意的看着我。我说做饭的米汤别扔，明天我还要给小花做饭。水管员说，小花是谁？我用手指了一下小猪。

我说你们做饭，我去掐葱叶，回来做烤鱼给你们吃。副指导员说，在水库吃鱼算什么，在你这里，我们要吃炖肉。我说水库按人口供应肉一个月两次，1号和16号，每次都是我妈领回去做好，我想吃时回家取，现在取来不及，明天再吃吧。副指导员说，我在逗你，听说你不会做菜？我说是。你就吃葱酱豆腐？我说是呀。水管员接着说，你不会做菜，都不知道你的日子咋过的。我的脸红了。副指导员对水管员说，这下好了，你会做菜你来做，让他做饭买菜，我忙说不行，她们三人又笑了。我说小花咱们走，我在心里说，女人就会笑，啥也不知道，农村不吃咸菜葱酱，酸莱豆腐粉条吃啥，何况我最爱吃的是小葱蘸酱和小葱拌豆腐。

过了一阵我回到涵洞，副指导问，你怎么走这么长时间？我说，我种的黄瓜在小排水沟南谷地旁边，摘完黄瓜后又起了两个卧笼，才去土方坑掐葱叶，顺便喂了一下打鱼郎。女民兵说，你还喂着打鱼郎，我说是，又说你们洗黄瓜葱叶，我去消水池里打鱼，消水池在值班小院东7一8米处，水管员要看打鱼也跟出来。我撒一鱼网就网住大鱼三十多条。水管员说，一网就捉这么多啊。我说，从闸门到拦鱼栅，水库放水出来的大小鱼，一小半都在这三个消水池里，三个消水池分三个台阶，只有大鲤鱼冲下台阶后还能跳回来。我挑出同样大的三条鲤鱼说，你把它们扔进院里刮鳞，我把网中鱼送回水库，等我回来开鱼膛。我回来时她们把鱼去鳞洗净等我。我用刀在鱼脊背开膛后，去掉鱼头尾肠肚扔进消水池，把鱼串在烤桶内，桶底朝上扣在地上，四周点燃玉米棒，不一会就从桶底钉眼处冒出鱼腥气，鱼腥气过后冒出鱼香味，等闻到轻微的煳香味时灭掉明火，呆一小会出烤桶。我拿出自家做的黄豆酱，还有做熟的酱浓汁放到桌子上，浓汁用豆酱，糖，盐，味精调成，是我蘸白条鱼吃用的，也是跟父亲学的。我说你们盛饭，把洗好的葱和黄瓜放桌上，我去取鱼。等我把烤鱼放到桌上时，副指导员说，闻着好香。我说鱼大好挑刺，去净鱼刺蘸汁吃。她们尝过说，真好吃，我说你们没吃过吧，我也是今天才吃一口，她们三人同声问为什么？我说六零年困难时期吃伤了，只能把小白条当咸菜吃点还可以。

吃完晚饭后天还大亮，我收拾起碗筷洗净，见三个女人有说有笑的没完没了，我对副执导员说，你赶着毛驴车快点走吧，这时路上还有人回村，也安全。她说就走。送走副执导员，天渐渐的黑下来，满天的星斗也多了亮了。我说家里热，咱们到大堤水边去看星星月亮，那里清凉又有风，还没有蚊子，还有两个天。她俩同时说怎么会，我说天上一个，水下一个，是很美的，咱们去看看。女民兵说，星星有啥好看的，去凉快还行。我领上他俩，带上小花来到水边，她俩先看天上的星星，又看水下的星星说，确实很美，我说等月上中天，划船在水中看更美，如果风平浪净，有机缘还能见到流星在水下瞬间划过的奇景。也能看到天上云追月，水下月等云的美景。盛夏凉风浴身，花香扑鼻，蟋蟀声入耳，远处偶尔传来几声狗吠和老鸟的叫声。这就是家乡的夜晚， 也是我留恋难忘的地方。家乡遗忘了游子，游子心系着故乡……

赋诗一首

小村民兵觉悟高，

义务值班保家乡。

起早贪黑干革命，

换来五谷丰收年。

作者：大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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