读游民散记（随笔）

随知

到了七十岁或者过了七十岁，无形中就给意识到，多年来的积累，可以开始清理和调整。应该是做减法，而不是再做加法的年龄段了。

既然大家都知道，时尚就是这样说法，时尚的人这么说，不时尚的人也这样说。已经都这样说，一般就不要那样了。

做减法从什么地方，怎么下手呢？想当然，那就从物品开始。能不买的尽量不买，能不用的逐步清退。

虽然说，任何东西都不是绝对的。但是，这句话不是又被说成绝对。看见只要有相对就会有绝对，没有了绝对哪来的相对。

自己的意识会受积累而成主导，往往又因某种传导而促就。王学泰所著《游民文化与中国社会》一书，就是在主导之下的传导中，想去获得指导的想法。

王学泰自称最倒霉的人，一个16岁的学生，看到报上小麦亩产120万斤产量，这个根本不可能。向老师提出质疑，在与几个同学嘀咕后被告发，被强制发配到农场劳动5年。

离开农场后，先在北京郊区教书，1975年因看过《推背图》，讲了一些有敏感见解，成了ZZ谣言说始作俑者，被投入到监狱2年。那个期间，监狱的对象已经发生质的变化。

王学泰作为另类，被投入与同类朝夕相处，置身处地的了解，洞察到这些人共有的特质：“他们对原则和未来嗤之以鼻,只将利益视作信仰;为了微不足道的私利,他们不惮以最卑鄙的手段去伤害他人”。

王学泰发现，这不仅仅是人性的丑陋面，而且更是某种文化的沉淀。写下了《监Y琐记》，真实地反映出荒诞的时代，荒诞的人。

“我想要找到那个荒诞时代的真正起源,要彻底搞清楚中国究竟从哪里来,以此给自己的悲惨遭週一个交代。”

凭着改革开放的到来，王学泰调入社科院，一头扎入对史料的研究，又得出敏锐的解说和树见。

那个在我们正常社会之外被忽视的另一个中国，历朝历代，在庙堂和学堂之外，在荒野乡村，在城市里的穷街陋巷，其实存在着一个庞大的群体游民。他们不是农业生产，长期游荡在社会边缘，不仅形成了影响至今的文化，甚至还数次改写了中国历史。

比如中国大多数农民起义，实际上是由游民发起，古代不少帝王，如刘邦朱元璋，以及最后失败的洪秀，全都出身于游民，水浒传中的梁山好汉们，也几乎全都是游民。

随着研究的展开，王学泰给出了一个极为大胆的结论：“游民在很大程度上，都是中国历史的导演者，而游民意识也早已渗透到了我们的灵魂深处，成为每个国人难以摒弃的文化基因”。在他看来，受游民文化影响越深的人，越容易变成像水浒传里的好汉们一样的人，为破坏规则践踏道德，找到杀富济贫替天行道之类的正当性，做起坏事来不仅没有底线，甚至连负罪感都没有。

最终王学泰把多年的思考，浓缩成一本集大成之作游民文化与中国社会，毫不夸张的说，这本书是一九四九年以来为数不多的。

那几段话，嘿出了肺腑之言，对于研究游民，游民意识和游民文化，以及在社会的容忍程度给予某种启迪。

不由得联系起来，既然大家都对暗物质有所耳闻，那演绎一下，是不是有暗文化的可能。王学泰的这本书，是否有一种领引存在。

通过小视频的点拨，一个六十多年前就已经固化的概念，有了新颖的松动。对于游民而言，不仅仅局限于几个游民身上。不同朝代，不同时期，不同年代，游民似乎灵魂，一直在社会游离。

作为一个有过相当耳濡目染环境氛围，太熟悉不过对游民的含义。也就有一睹为快的冲动，看似不被历史起眼的沉沦，辛酸苦辣中熬过日子。

2024年8月20日

多少年不看书了，特别记得是从武汉军演会后就几乎没有看过纸质书。

对一个自认为比较熟悉，但又又比较朦胧的词语定义表达。自己很有必要看看，他人是怎么说的，是不是能够看出一点门道才好。

在这个前提下，也就不去考虑，还能不能看纸质书，对于一个历史问题的解说，单凭有喜欢的倾向，就应该买上一本。

书到手一看，厚厚的一本书，字好像在18至20之间，总之比一般32K本的要小1～2个号。到底还能不能看，心里实在还没有什么底。

到这个年岁，也没有过近视眼的经历，如今入古稀之年，也还没有察觉到老花的迹象。

也许是儿童是在双绿色的环境中度过的，这个理由并不充分，在基本同等的条件下，不一样的情况多了去了。

世界上的事情具体的说，应该是相当的复杂。但用抽象的说，就是必然和偶然之分。许许多多真相被假象而取代，真相往往是唯一的，但是被真相就可以不知其数了。

前几天，就有几路朋友，前后不几天发来一个关于社科院院士王学泰的小视频。对于几乎同时感兴趣的，要比一般的更关注一些。

可能是为了吸引眼球的时尚，也可是真如小标题所示的真实遭遇。没有经历过的，总当作嘘嘘幻幻的故事，对于那些莅临之人，悲悲切切的事故。

有个不同的说法，一个人不管受过多少磨难，只是一个过程，只要有一个比较理想的结果就可以了。坎坎坷坷也许是给特质之人准备的铺垫，跨越过去，可能成就未来。

一个院士，一个能获得称之为院士的人，成效一般人都可能看不出来，或者看出了也不值得去记忆。

但是，一个人的被磨难，而且只有被磨难后所产生的功和能，更容易受到共鸣的效应。都说什么人应该不应该，特别是那些具有特别潜能的特别人，因为有着特别的经历，而且能够获得特别的结果，这就是特别之处。

磨难是一种海洋，并不是具有游泳技能就能解决，绝大多数人会被磨难，都悄然而然地被吞噬和泯灭。

磨难又是一种让升华的洗礼，让人生出现脱颖而出的效果，当然具体就不用多说，抽象一点必然中的偶然，偶然中的必然。

2024年8月23日

当纸质书拿到手后，与掌阅电子书不同处，多了序言。

序言是放在著作正文之前的文章，由作者或他人撰写。作者的写作动机和心路历程；对作品的主题、内容和风格进行概述和评价。

一篇好的序言简洁明了的，也可以是富有深度和感染力的，具体的风格取决于作品的性质和作者的意图。 在阅读书籍时的重要入口。

过去认为序言，一般都是对本书一个准确的提炼，让人大致了解兴趣的触发点，喜欢的就看下去，不喜欢的就可以另有选择。

如今的序除了还可能保留上述部分之外，更多的向外延倾斜。

新华社摄影战地记者唐师曾先生，就在一镜到底里讲过说过，帮助过不少人写序，他自己的书也请别人写序。到了一定年岁记忆会变得朦胧起来，明明是记得清楚的事，也会自我的犹豫起来。

其实主观上为了准确，而客观上反倒容易产生偏差。当年唐师曾先生出书的其中一本就，是当时的外交部长李肇星给写的序。

唐师曾的书，的的确确我没有买过，等他的知名度达到眼睑时，由于自己的想法开始做减法了。

出书，用他们的行话说，有一次敲打了小木鱼。还不醒来，任何事情都有一定的规矩，一定的规律，一定的规范，特别是又加入特别的规定。

有的书不知能不能出版，只要看序是谁。是谁，就有可能和不可能，是谁，不可能变成了可能，也有可能变成不可能。当然，既然要想顺利出书的，找对写序人非常的重要，既然能达到某种程度，基本上水到渠成了。

也许，该懂得就应该懂，写序，简单成一种交情，演变成一种交流。左边是门当，右边是户对。

这也是几年前去溧水，参观了周园，收集了多多少少类文物的藏品。金牌讲解员，讲到门当户对是怎么回事。

七宝有一个老行当，门口也有一对汉白玉的门当和户对。

王学泰《游民文化与中国社会》增修版，有一个李慎之写的序《发现另一个中国》。

李慎之曾担任大领导的秘书，在思想领域也有深刻的见解和影响。他对国际事务有着深入的了解和洞察，主张吸收人类政治文明的先进成果，倡导以民主的生活方式代替非民主的生活方式。

他认为自由是人类最有价值的价值之一，并认同马克思恩格斯所宣告的理想社会中的自由理念。他对中国传统文化、科学精神等方面也有自己的思考和观点，如指出中国传统文化中缺乏科学与民主的精神，中国古代科技成就多体现为“技术”而非“科学”等。

仅此，不难也是运用门当和户对的哲理，强强联手，才能让一种新颖的观点得以生存。

谈到不谈的地方不谈，是有让人思考的拓展，写到不写的地方不写，都是一种思想技巧。不用讲清楚，有时候就能成为清楚的起点。

李慎之在序言中这样写的一段：学泰把这样的中国社会称作隐性社会,以与大家熟悉的显性社会相风别。我以为能把这样一个隐性社会发掘出来,使之果露在光天化日之下,引起人作的注意和研究,努力使它在现代化的过程中消解,是有重大意义的事情,而且也是我们无可回冠的责任。这吼工作无异乎”发现另一个国”。

也正是看了序言后萌发出，对这一问题的兴趣。既然，对于游民有得天独厚的感知，那就开始用随笔的方式，尽可能采取素描的方式，走走停停。但是，可以不记时间的连续。

写了二篇，借美篇可以编辑的优势，给有兴趣的人嚼一嚼。

转发出去后，老同学在微信中发来相当贴切的一段说辞：上海农场建场农垦时期，不就是一批游民吗，他们中有“王学泰”这样的好人被网进了。以后的多次运动，又有“王学泰”这样的人被打入冷宫或进监狱。我们跟随父母在特殊场所比外面人早知道，由于是划红线、立场观点将他们一概而论，至今看了王学泰自述倒霉的一生，我想：怎么会产生这样的人，是否从历史和游民文化中去总结，王学泰的《游民散记》就是最好的历史文化记载。

2024年8月26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