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型时期 女性对生活的颠覆 评论

郭林春

　转型时期 女性对生活的颠覆

—-—郭林春《欲望流年》中的女性形象

余艳

郭林春的《欲望流年》写的是中国社会大转型过程中的一个特定历史阶段。 中国农村题材小说中的女性形象通常都被他者化或者想象化、天使化或者“妖魔”化。或者简单地化为好女人和坏女人。在这些充满着阶级斗争意识的文学文本中，除了承载着苦难、愚弱、不幸等传统止面性格的“好女人”形象，还有一类女性则是颠覆了道德标准的“坏女人”形象。这些“坏女人”邪恶、美貌、风骚、放荡、妖媚，伦理层面上予以批判，还把她们置于阶级伦理……

《欲望流年》故事的情节其实并不复杂，刚直、要强、且纯正、多彩的白灵是个撬动众人物的核心。但白灵这样一个典型，郭林春不仅没有停留在一个平面的视角上，而是让她身上存在许多我们耳熟能详的众多城市和农村女性交揉的艺术形象。人性体现和精神传承并行， 让她成为中国农村社会发展和矛盾运动中凸现出来的一个崭新的女性艺术形象。 我们只有把社会背景和人物心路的变化有机结合起来， 立体地、多角度地去分析，才有可能把握住这个人物身上的时代烙印和艺术内涵。

美丽白灵从城里下放到农村，带着城里女人的新潮、时尚和农村女人的善良、聪明、与成熟，杂糅在落后又朦胧醒悟的农村，为了学习知识、为了依然活出精彩，为了追求真正的爱情，她为之付出了被人诋毁、受人排挤和丧失名誉的惨重代价。如果说偏远贫困地区社会背景和世俗传统对时代女性的禁锢、约束已经够令人发指，那么，落后的文化和僵化的传统对一个反世俗女人身心的劫掠则是毁灭性的， 从这个意义上讲，白灵是当前众多农村题材小说中冒出的一个既真实又另类的艺术形象，她给予我们的思考远不止是一个人、一个乡村， 应该是对一个时代的反思。

命运对白灵就是这样的安排。从她身上更多地体现了贫困地区女性对理想、未来等这些遥不可及的精神追求的无助和漠视，更多地体现了对现实和命运的依赖。丈夫死后，她寻找自己心目中的男人，又带出了由女人撬动的男人们的理想和追求，更增强了她作为落后且还保留点封建思想的农村，另类女人必成昂贵祭品的悲剧色彩。 可贵的是，白灵们就是怀揣理想抗争着。当然，并不是抗争就会好结果，你所抗争的命运有时候会厚待你，有时候也会虐待你。白灵就是，她并没有因为自己的挣扎而寻得永远安乐的日子，生活同样赐予她多种坎坷和不幸.……

郭林春笔下的女性人物殷实、丰满，特别是每个女性人物形象更多地体现了原创精神，提炼人物的过人之处。 在拥挤不堪、良莠不齐、 泥沙俱下的文坛，能开掘出具有自己鲜明风格和墒情充盈的自留地， 足见郭林春“扫描"工夫之高。有了这种“切割和扫描”的态度和精神， 能刻画出如此独特、典型的女性人物形象，是很要功底的。 从整体上看，白灵这个人物共性和个性共存，留给读者的思考悠远而沉重。她都有一颗善良的、金子般的心，都有着对美好生活的向往和憧憬，但是，面对贫困、落后、权力、淫威和所有的严酷现实，她以城市女性意想不到的姿态和方式，苦苦地挣扎，灵魂都在极其被动地经受各种难以想象的考问和质询。当一个土生土长的乡村女子一生注定连起码的爱都有可能走样的时候，作为一个城里落难般到农村的女人，要维护脆弱的人格和尊严，不是一个简单的问题，面对这样的人生课题，白灵的选择是不一样的。白灵始终都在编织一个美丽的爱情梦，既然是梦，却有那么多的人帮她编织着、维护着，而正是这个永远实现不了的梦，却支撑着她一路走来。

我们欣慰地看到，郭林春的小说中看不到时下颇为盛行的娇柔造作的叙述方式、拿腔做调的技术炫耀、云遮雾罩的主题变奏和拖泥带水的情节铺设。我们看到的是，郭林春以湘南人的诚实和坚韧，遵循着小说的基本规律，并在这基础上进行着可贵的主题开掘和艺术探索。他在不停地寻找着切入生活的突破口，一但找到，就像剥羊皮似的把生活的波澜一刀一刀捋出来，然后按自己的艺术追求和表现手法进行处理，所以小说的主题非常集中，条理十分清晰，每个角色的使命一目了然。

他还非常重视叙事方式与区域文化的有机结合，使小说洋溢着浓郁的湘南生活气息。他是在用一种无比诚恳的态度经营着他的每一个文字和每一个人物。这种诚恳，给人一种与生俱来的淳朴和真实。他刻画人物的文字，干净利落、准确传神而又不失幽默。

郭林春的小说语言，也极大地增强了小说的可读性和艺术魅力。 小说贵在创新，而小说人物在读者阅读视野中扎根发芽的关键，完全取决于作者提炼生活和审美追求的高度，郭林春对自己确定的高度是显而易见的，而高度和难度往往是孪生的，是能应对一定的文学挑战和考验。

妇女问题是社会问题的一部分，对待女性的态度标志着一个社会的文明程度。中国是一个农业大国，中国女性人口中的大多数是农村妇女，她们受封建思想意识毒害最深，因此她们的生活状态最易暴露社会的本质矛盾，最能引起人们的关切和同情。所以，任何时代的革命家和进步作家都十分关注农村妇女。反映她们的命运，探索她们的解放，是许多作家为之付诸心血的领域。如果说，妇女解放的程度是衡量普遍解放的天然尺度，并且社会的进步，可以用女性的社会地位来精确衡量的话，那么，觉醒的女性形象就显得十分重要。作家对女性命运的关注、描述，透视出我们社会的解放程度及文明程度。

《欲望流年》里女性人物均具有独立人格，是新生的解放，标志着农村女性在这片古老土地上已昂起了主人公的头颅，同时还反应出这一觉醒的女性形象系列塑造之特点:第一，社会生活、妇女觉醒历程的生动展示；第二，作家艺术感觉与创造精神的充分展现。第三， 以理性的眼光从正面呼唤更高层次的新女性；第四，女性社会地位及解放程度仍是衡量社会文明进步的标尺。因此，作家们对她们命运的关注、描述，寄托了女性美好的愿望，体现作家创作倾向，也让作品有了明显的指向:以可贵的主题开掘和艺术探索，在觉醒中呼唤更高层次的新女性。

　　余艳，一级作家，享受国务院特殊津贴专家。专技岗位二级。湖南省作协副主席，湖南省网络作协主席。中国报告文学学会理事、湖南省报告文学学会常务副会长。出版长篇小说、散文、长篇报告文学等26部个人专著。代表作：《新山乡巨变》《守望初心》《板仓绝唱》《杨开慧》、长篇小说三部曲《情殇》《浮沉》《劫数》。在《人民文学》《新华文摘》和《人民日报》《光明日报》等百多家报刊上发表作品。文学、影视作品共600 多万字。曾获全国“五个一工程奖”、徐迟报告文学奖(2届)、中国报告文学年度奖、湖南省“五个一工程奖”(2届)、毛泽东文学奖、第八届“长征文艺奖”，人民网优秀作品奖，湖南省报告文学一等奖和《人民文学》新秀奖等十多次奖项。

　　郭林春，湖南常宁人，毕业于湖南师范大学中文系。中国作家协会会员、中国诗歌学会会员、中国电视艺术家协会会员，国家一级作家，画家，大学兼职教授，学科带头人。湖南省作家书画院副院长，衡阳市作家协会名誉主席。中名联签约画家，中央教育电视台签约画家，画作在国内外多次展出并获奖。曾任衡阳市委编委办主任、市委宣传部常务副部长、市委组织部副部长兼人事局局长、兼陆军衡阳后勤保障旅副政委。先后由人民文学出版社、作家出版社、中国经济出版社出版发行长篇小说3部，中短篇小说集2部，诗集1部，电影电视剧3部，散文1部，专著1部，2024年由中国科学文化音像出版社出版《郭林春文集》5部。作品获省以上和全国征文一、二等奖8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