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去皆为同窗情

以德会友

同窗聚会联谊总是值得期待或值得留念的一件事情。我们大学同学毕业40年了，大大小小的聚会搞过很多次，我也参加过不少次，但一年内机缘巧合让我两度参与的只有那个生肖为猪年的2019年，且印象深刻，至今历历在目。 　　上篇：靖州杨梅熟了，同学来了 那是发生在5年前的事情了。 2019年5月间，为处理老家靖州所购新房在装修中发现的一些新问题，我独自一人离开广州坐火车回到靖州。在靖州的日子里，一直没有忘记曾于2018年10月22日和大学同学在长沙小聚时发出过的邀请：2019年杨梅节时欢迎同学们去靖州品尝“天下第一梅”。于是，我和夫人在电话中商定，待杨梅成熟时一定要盛情邀请同学们到靖州来做客品梅！ 这一年的靖州杨梅虽然是小年，但我在杨梅尚未成熟时就在班群发出了正式邀请。考虑到班里绝大多数同学仍然在职，我把同学靖州小聚的时间确定在6月21日至23日这个大周末。在等待同学们报名的日子里，我时不时地发一些涉嫌“撩骚”的关于靖州将要举办杨梅节系列活动的信息，依然在职的夫人+同学也不断地在群里吆喝助兴。终于，陆陆续续有10名同学正式报名来靖品尝杨梅了。 　　为了在我老家靖州接待好同学们，在广东技术师范大学任教的夫人也利用课余短暂的闲暇，专程于6月20日驱车700多公里抵达靖州，在广东江门五邑大学任教的成慧芳同学，也同车抵达。她俩一进我们在靖州新购置的寒舍，顾不得舟车劳顿，就夸张地一人抱一箱杨梅，作壕吃状。在邵阳日报任职的肖青华同学在同学群里看到我发的图片后，当即点评：摆拍，假新闻！ 　　从长沙等地风尘仆仆赶来的另9名同学是21日下午5时抵靖的，他们抵达后的第一件事就是聚集寒舍品尝开心杨梅。瞧，这作饕餮状的吃相哪里有半分行业大咖和嗲嗲娭姬（注：湘方言，爷爷奶奶义）行状呢？ 　　当晚的接风洗尘宴上，酒过三巡，屈新武同学便提出要和同学们摆拍一张照片。同学们按其要求拍过照后，他把保存在手机里的一张老照片翻出来给大家看，并解释说：“这是36年前的今天我和在湘西吉首实习的部分同学照的一张照片，那天是我的生日。今天，我又来到湘西靖州，和这么多同学过生日，我觉得特别有意义，所以我要和同学们再合照一张生日纪念照。”明白过来同学们于是纷纷举杯祝贺屈同学生日快乐。细心的同学对照两张照片后还惊奇地发现，当年站立在屈同学身边的两个女同学这次靖州小聚居然都来了。 　　更凑巧的是，这次参与靖州小聚的竟然是6男6女（其中两对是夫妻），于是有同学提议按男女交叉入座时的顺序临时组合一下，互相敬酒。这下苦了刘清华、彭彩云这对夫妻：分别成了其他同学的临时搭档。不过，当一对对临时搭档互相敬酒取笑时，倒也诙谐幽默，妙趣横生，其乐融融。 　　经常有同学开玩笑说李伦娥同学是郑年田同学的“未遂女友”，这次他们正好被安排成临时组合。不知他们远在长沙的另一半看到这个镜头，会作何感想。 　　还有，当陶凤翔、尹红这对临时组合去给另外一对临时组合敬酒时，我看到本家兄弟似乎一脸幸福的样子，便凑上去拍了一下这位1963年出生却早已白了头的老弟肩膀，伸出拇指夸赞道：“你行！终于牵手尹美女了！你今天给老哥我长脸了！”逗得陶、尹两同学哈哈大笑。 　　饭后，同学们余兴未尽，在民族广场、民族体育馆等处散步、聊天，放飞心情。 　　22日，是游览靖州特色景点的日子。第一站：江东风雨桥。漫步在独具苗侗民族特色的风雨桥上，同学们为渠江两岸美景所吸引，争相拍照留念。在刘清华同学的手机镜头里，渠江两岸景象就像是唯美至纯的静谧水墨画。 　　在去第二站文峰塔的路上，同学们被渠江东岸（江东乡）大片盛开的荷花深深吸引住了。如果是月夜到此，同学们不齐声朗诵朱自清先生的《荷塘月色》才怪呢！ 　　到了文峰塔，坚持攀登的8名同学时而对雕刻在沿途依山蜿蜒而立的石碑上的书法名家作品进行评点，时而对主题园区的构思立意发表自己的意见，尤其是在当地民众为奖掖优秀学子倡导优良学风而设立的百年状元坊前，郑年田、刘清华等同学更是明确表示了对这种做法的忧思。不过，有一点大家是肯定的：靖州尊师重教的风气很好！ 　　下山时，遇见有商贩在贩卖特产——以山泉水浸制的解暑的凉粉，作为东道主的我自然得请同学们品尝之以消渴解乏。想到山下还有因腿脚不够得力而没有爬上山来的4位同学，解过馋后直呼“好吃”的同学便多买了4碗凉粉小心翼翼端着步下山来。 <h3>　　下午第三站：岩脚侗寨。同学们分坐3辆小汽车，在被茂密植被覆盖的九曲十八弯的山间公路上盘旋了将近一个小时后，来到了“山重水复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的岩脚侗寨。一进村，大家就被号称“女儿国”的岩脚侗寨那独特风景迷住了。</h3> 　　这不，李伦娥同学在这里对一匹被拴在合拢宴过道里的马产生了兴趣。难道她想转行研究马尾巴的功能？ 　　我们80级中文2班是湘潭大学文艺人才相对集中的一个班，当年曾经以班的名义在学校举办了一场文艺晚会，轰动一时。听说这天下午4时许侗寨要举行大型民俗风情表演，我便同村干部商量，能否让我们同学也表演几个节目助兴。村干部竟然同意了。于是，成慧芳同学第一个出场，表演了独舞《心中的罗加》，我表演了小提琴独奏《蓝色探戈》，可惜吹拉弹唱样样在行的彭湘钢同学忘带乐器，未能上场表演。 　民俗风情表演开始了，先是同学们聚精会神地欣赏，接着应邀加入了“耶罗耶”群舞表演，现场立马变成了欢乐的海洋。 　　我把晚餐安排在侗寨。看，同学们喝着杨梅酒，啃着土鸡、土鸭等土味+野猪、山坑鱼等野味，呼吸着山野清新的空气，就着欢声笑语，吃得返老还童，十分惬意。其时三湘大地正暴风骤雨，这里却林静风和，更让同学们感慨天公作美，福气满满。 　　略有遗憾的是，侗寨归来暴雨突袭，将最后几粒挂在枝头的杨梅吹打得无影无踪。于是，说好的23日上午由一老家是杨梅产地的铁道兵战友带路上山摘杨梅的活动被迫取消，临时安排了其它活动。不过，这对参与靖州小聚的同学们没有产生丝毫影响。因为，同学们心里都明白，摘杨梅也罢，吃杨梅也罢，只不过是一个能让同学聚到一起的由头而已。百年修得同船渡，千年修得同窗读！大家珍惜并看重的是同学缘分和同窗情谊，这才是主要的，也是最重要的。 同学们都期待有个什么新由头尽快再聚首！ 　　下篇：洞庭荷花开了，同学去了 　　杨梅谢了，来靖州品尝杨梅的同学们散了。当时，鄙人就觉得大家余兴未尽，都期待有个什么新由头尽快再聚首！ 果然，有“行吟诗人”之誉的大学同学程兴国很快就在班群里吆喝开了：洞庭湖的荷花开了，本周六（6月29日）我在程家庄园等你！还委托彭雅静同学组织报名。 赏荷！嗬嗬，这显然是程同学为召集同学再聚首而找出的一个漂亮借口！ 靖州品梅，程兴国说好是要参加的，后来却因出差京城而放了吾等同学的“鸽子”。仅隔一周，这次他发起的程家庄园赏荷，我们夫妻要不要去呢？我表示没问题，夫人却犹豫不决，她担心的是行程太紧，连续两天长途驾驶1300余公里身体吃不消。因为7月1日上午是她主讲的专业课程的考试时间，她必须赶回广州主考。得知原委后，程兴国星期五清早特意给我家里的刘同学打来电话，说从程家庄园去广州的驾驶任务，由他安排他公司司机班的专业司机完成。我们被程同学的真挚和诚恳打动了，刘同学马上表态：情深意重，却之不恭，周六中午见！ 　　赏荷之前，先上一张我这个有些“另类”的大学同学微信头像吧，然后再去闲扯一下他的轶闻趣事。 　　说其另类，缘于程兴国的与众不同。早在大学期间，我就看出端倪：这家伙名堂多，今后一定会整出很多令人瞠目的事情来！果然，他很快就搞出了班里若干个“第一”：第一个购买高档“海鸥”照相机，班里同学大学期间的青春倩影，大都出自这部相机；第一个购买日产SANYO盒式录音机，本人平生的首次录音——即兴小提琴演奏《快乐的女战士》，就出自该机；第一个为帮老师抢购煤球，和学校一牛高马大的职工在煤球厂发生争执及肢体冲突（后被定性为打人），而被系领导严厉批评；第一个在校级文艺晚会上表演男声独唱，这要归功于他经常置众怒而不顾，不分时段地坚持在男厕所内吊嗓子。大学毕业后，他又接连创出了一个又一个第一：第一个走到哪里便把诗歌朗诵会搬到哪里，于是成了诗歌界名气还不小的“行吟诗人”；第一个自己把高校教师铁饭碗砸烂而毅然下海，办了个文化产业类的公司，于是成了腰缠万贯的富豪，并获得湖湘第一“儒商”之美称；第一个在母校中文系设立“兴国奖学金”，让众多品学兼优的寒门学子受益；第一个连哄带骗把《湖南作家》编辑部忽悠住，致使该刊2008年第12期变成了“程兴国诗歌专辑”；第一个操着浓重常德口音的“塑料”普通话和中央电视台著名主持人一起在某地主持大型综艺晚会，于是将自己的身份又叠加了一个“大型综艺晚会主持人”的新标签……更要命的是，他那与生俱来的歪才，使他的许多歪主意、鬼点子都转化成了上佳的广告策划和金钱，从而摇身一变成了国内外有一定影响力的广告策划大咖。仅举几例，你就明白这狗日的程同学有多鬼了。关于广告的内涵，他是这样解释的：真实的东西，艺术地告诉大家！对自己的激励，他就这么一句话：洞庭湖的杨柳，他妈的倒插着也长！至于他整蛊的有关烟酒的广告语，大都是画龙点睛的超短句子。给我印象最深刻的是他给相思鸟香烟写的那句广告语：再忙也有相思的时候！ 　　不多说了，接下来选发一张我随意翻拍的当年程兴国照的老相片吧！ 　我想，没有程兴国，就没有同学们这些大学生活的珍贵留影。就这件事，全班同学都得好好谢谢他！ 　　对了，这就是程兴国不知用了什么鬼花招霸占的2008年第12期《湖南作家》。至今记得，2009年春节期间的一天，我们十几个同学带着孩子在长沙参加程同学的宴请，他给每个赴宴的同学及孩子发了这么本只刊发了他一个人诗歌的《湖南作家》，还再给每个在场的孩子的书里夹了一个千元大红包，并笑着幽了一默：现在这些小东西啊，光送书他们不得要，还要搭点钱他们才会要呢！可始料未及的是，有几个不懂事的孩子在散席时，只把厚厚的红包拿走了，却把诗人引以为豪的诗歌专辑“遗忘”在小屁股坐过的餐椅上了！ 　　扯远了，回过头来再说说赏荷的正事吧！ 其实，程家庄园的事我早就听说了。所谓程家庄园，实乃程兴国前些年花巨资在常德老家打造的东文文化生态园，不为赚钱，专为吸引文人骚客艺术家和同学朋友创作、休闲、畅聊、聚会而置的幽静雅居，后来，不知何故，加挂了“北京电影学院影视创作基地”等牌子。我们班里已经有好些同学应程同学邀请到庄园里玩过了，有的还一去再去，流连忘返。 因为约定的是6月29日赶到庄园吃午饭，而导航计算的靖州县城到庄园的最短距离（高速公路+国道省道）也有将近500公里，我和夫人当日清晨5时半就起床了。同学彭泽润教授是湖南师大文学院的博导，恰巧刚完成在怀化市的“应届高考学生如何填报高考志愿”指导工作，也有意参加本次聚会，我们便邀他同车前往。 穿雨破雾，屡出险象，一路狂奔，我们却还是迟到了，但提前或准时赶到的同学和亲属以及部分校友一直等候在餐厅。大家互相敬酒后，有同学要我拉琴助兴，我便演奏了两首怀旧曲子。餐厅充满了欢歌笑语。　　这张照片是在新华社湖南分社担任社领导的同系81级师弟于磊焰用手机拍摄的。毕竟是新闻工作者，抓拍的镜头就是与常人不同，很有内涵，可令观赏者有多种解读。程同学似乎也很喜欢这张照片，当即转发朋友圈，并加了两个字“点睛”：醉了！ 　　午餐后稍作休息，在省民政厅当过“一哥”的段林毅同学便吆喝大家一起在庄园走走。大家走走停停，用时两个多小时，才把庄园的轮廓看了个大概。程同学介绍说，庄园所在地离自己老家只有两里地，是以租用土地的方式来改造建设的，陆地面积100亩，水面面积300亩。在某高校担任校领导的同系79级师兄刘演林补充介绍道：“这个庄园一年的维护管理费就高达100万。”刘师兄携夫人——我们班的尹红同学不是第一次来庄园了，他的话我相信。 　　晚餐时，东道主程同学要我和段林毅同学分别代表当年的班委和团支部讲几句话。一听代表班委，我就很自然地联想起大四开学时因谈恋爱被系领导强行撸掉班长职务以及程同学因同样原因被撤掉班体育委员的事情。我先是开展了自我批评，接着回忆了程同学当年引领潮流、敢为人先的一些故事，最后祝福程同学再接再厉，致力于将已经开拓出来的事业发展得更加兴旺。段同学则在回顾了同学情深的诸多故事后，对进一步加强同学间的沟通、增进同学情谊提出了期望。觥筹交错，谈笑风生，晚餐时段始终充满着温馨和欢乐。 　　晚餐后，程同学把大家带进庄园的歌厅。热身之后，开始飙歌。当年厕所里练出来的校园歌手程兴国同学，如今依然风采绽放；当年能拉琴会唱歌的段林毅同学，如今的男中音依旧唱得那么韵味十足；当年从未在大庭广众之中开口唱过歌的彭泽润同学，眼下能用高亢激昂的男高音把《青藏高原》演唱得如此轻松和酣畅；还有，第一次听刘演林师兄唱歌，那厚实且带点摇滚味的独特嗓音，着实富有较强的感染力；特别值得一提的是，段林毅同学的夫人胡大姐和郑年田同学的夫人龚大姐，都有一副好嗓子，她们的演唱，获得现场阵阵掌声。 　　30日清早，我们谢绝了程同学拟安排司机帮我们开车的好意，自己驾车踏上了返回广州的路程。离别前，同学们一起在餐厅门口的路边合影留念。遗憾的是，此时彭泽润同学不知跑到哪里寻“花”问“柳”去了，打电话也不接。驾车离开约一小时后，彭同学发来信息，说他真的是考察庄园的花草和瓜果蔬菜去了。话又说回来，如果彭泽润同学当时在，10公婆的合影照就得变成12公婆照了，鬼精的程兴国同学当时可厚着脸皮将彭雅静同学拉到身边，那同样高情商的彭泽润怎么办呢？最有可能的搞法也许就是拉一个程家庄园的女服务员临时凑合凑合了。 　　一路南下，一路飞奔。驱车800多公里，我们于晚上8时许抵达广州。虽旅途劳累，但我和夫人都心情愉悦。感谢邀请我们去洞庭和同学一起赏荷的程兴国同学，让我们首次近距离地走进洞庭，与赴会同学再叙同窗之谊。其实，与召集人程兴国同学喝茶聊天，终是一件愉快的事情。在他身上，你总会发现新的故事，或激发新的创作灵感。离开程氏庄园的当天上午，彭泽润同学就将他特为程兴国同学而作的新诗《程兴国》发到了班群：“ 程兴国/一个同学，从洞庭湖/ 来到湘潭大学/ 跟我同一个寝室/ 躲到山上谈恋爱/躲到厕所里唱他写的诗歌/ 毕业了/他向北，我向南/走进大学课堂/课堂装不下他的诗歌/改革的大风把他/带走，下海/ 用 “芙蓉王” 燃烧青春/ 被 “酒鬼” 缠绕灵魂/ 程兴国/ 你永远成不了商人/ 只是一个/海边悲伤的诗人。”早就流行这样一句话：一千个观众就有一千个哈姆雷特。那么，有些另类的程兴国在我们同学们眼里又会是个什么形象呢？我想，答案说不定就是这样的：一百个同学眼中可能会有好几百个程兴国！因为，我不仅对彭同学在诗里对程同学的某些评价不敢苟同，就是对自己曾经有过的对程兴国的某些评价转眼间也不大认同了。我的眼中，竟然出现了多个不同的程兴国。我不知道，哪个才是真正的程兴国！我更不知道，如何评价现在的程兴国，才更为真实和客观！ 赏花，其实也是在赏人。程家庄园，仅有猪年的那次仓促之行是不够的，恐怕我还得再找机会多去几次才行。 2024年8月21日修订于靖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