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一九八二年,我在团委当干事期间,由于工作关系,结识了一名青年才俊。他叫陈之勉,是铁路运输研究所的研究员。都是年青人,说话也比较投缘,一来二去得知,他原是铁路工农兵大学生,毕业后就在这里工作,研究方向是无线电调车。</p><p class="ql-block">一说无线电调车,不正是无人调车吗?他点头默认。因为我也曾遐想过,铁路运输环境这么艰苦,何不研发无人调车项目?把连接员和扳道员,从险脏累的岗位上解放出来。我们还真有些英雄所见略同,他关注的是项目研发,我关注的是年青铁路人能早日心想事成。</p><p class="ql-block">说到这里,他严肃认真的介绍说,一九八O年,铁路系统连续发生三起路内重大人身安全事故。致两死亡一重伤截肢,均系铁路连接员和扳道员。从此铁路运输研究所,开始研发无线调车项目;实施铁路道岔的电气化,集成信号屏幕操纵。彻底解决铁路连接员、扳道员等常在火车身边转的人身安全问题。</p> <p class="ql-block">无人调车,说起来容易做起来难。一晃几年过去了,令我记忆犹新的是,他们第一次制作的样机,大约有铝制老饭盒大小,外套是个军绿色的帆布包。一点不如现在的对讲机,小巧玲珑又好看。可见科技项目的研发,到正式投入运营使用,要付出多少年的时间代价和心血啊?由于我们有共同语言,我经常去研究所了解他们项目进展,他们也需要我经常协调现场实验的计划时间。这样如此频繁的你来我往,我们几乎成为不可分隔的一家人。</p><p class="ql-block">记得,陈之勉家住铁东医院东侧,离我们家不远。他长我十岁,一米七八大个,白净净挺斯文。那年他孩子要中考时,一次他和我一起,在我曾任团总支书记的车站,做现场防干扰最后实验。现场行车线都是忙线,实验事先要报计划,整天想工作,实验时间竟然冲突了中考家长会。类似小家服从大家的事数不胜数,他经常忘接孩子,从没有节假日,也没有年休假。平时虽然没有惊天动地事迹,但普通年青知识分子,忘我的一心扑在工作上,也是体制内公职人员难忘的职业情怀。</p><p class="ql-block">做这个项目时,我曾无数次想写篇通讯或报告文学,在媒体上报导他们研发业绩。陈之勉坚持无人调车,现在还不成熟只能悄悄干,待成熟了再宣传也不迟,其严谨入微的研发态度,令我特别钦佩和信服。就这样,由于是行业项目,非国家计划,受频率限制,信号受干扰成为应用缺陷。但项目研发,让铁路工人看到了希望;后来,国家计划指导引进了防干扰对讲机,改变了铁路连接员的职业人生。如此这般使然,故事才姗姗来迟在今天。</p> <p class="ql-block">今年八月,为这篇迟来的故事,特意去了趟车站,看看曾经工作过的地方,寻找些灵感。现在的车站,工作与环境,处处今非昔比。那时扳道房星罗棋布,通通不见踪影;扳道员已由信号操纵员取代,实现了道岔自动化电器集成的屏幕操纵。</p><p class="ql-block">连接员持对讲机,随机置身视线好、安全位置应答作业,向无人调车过渡。随着铁路技术进步,按现代企业制度,可能对非技术性岗位,引入劳务派遣用工制度。为防止路内事故转移路外,相关人员,要适应用工制度变化,有计划的参加培训。</p><p class="ql-block">我离开铁路将近四十年了,原来的蒸气机车,成为铁路历史写进史册,电动和内燃机车走进新征程。我的铁路人生,一路从连接员、扳道员身边走来,岁月里有满满的回忆。但总觉得,体制内的职场经历和机遇,与体制外不能同日而语;拼搏与技术研发,是适合体制内外的共享话题。</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