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篇小说•动物集会扯殃（二）

吴怀向

文/吴怀向

2021年湖南汨罗江畔发生一起《汩汨涡涡扯皮》事情，上次提到今年端午节还要去湖南汨罗江畔看看纪念屈原是否还有扯皮的事情，告诉大家，扯皮的事情再也没有发生，但在回来的路上路过一个大型动物园，却看到了动物们在集会，诉说它们的苦衷……
狮子是兽中之王，此次集会由狮子组织和主持，并且它第一个放开头炮先发言：“各位弟兄小子们，人类都说我是兽中之王，是说我有狠气，并且霸道，经常欺凌一些食草动物，没办法啊，我也要生存，但我不欺负弱小动物，如蚂蚁之类。也有一些动物喜欢与我抗衡，例如虎和鳄鱼，侵占我的领地，抢夺我的胜利果实，你们也要体谅我啊，那些食草动物过多，将绿草吃个精光，使自然界失去生态平衡。这是我今天要说的一个方面，另一个方面要说的是人类在商品交易讨价还价过程中，经常爱说的一句话就是‘狮子大开口’，要知道我大开口是由疲劳所致，张大嘴巴打哈欠以缓解疲劳，是一种生理反应。我根本不情愿张开大口，因为我只有四颗牙齿啊，稀牙露齿的难看死了，再说我大开口又与人类之间谈商品交易讲价还钱有什么关系呢？今天大家畅所欲言，不要有什么顾忌。”
住在隔壁的二号头目老虎辩解跟着发言了：“狮子大哥说我抢夺你的胜利果实此言差矣，既然你要生存，我们也要生存啊！你们不也强夺我的胜利果实吗？难道‘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好了，不争了，我们不要内耗，免得人类看笑话。话回正题，人类办事不专心至致，却说‘虎头蛇尾’，伏羲和女娲是人头鱼尾，还有龙生十六子，早有传说和记载，那虎头蛇尾是什么名堂呢？我和蛇根本是风马牛不相及的，从何说起，人类应该为我俩正身，恢复名誉。还有，人类之间吹嘘体型雄壮威武，说成是‘虎背熊腰’，硬是将我和熊扯到一块，真是无聊至极！
盘在树上的大蟒蛇🐍昂起头说：‘老虎说得对，我们之间的确是风马牛不相及的，完全扯不到一块，不应该拿我们去比喻做事不专心至致的人。人类自己心狠手辣，将我族剥皮抽筋，取蛇胆浸酒，将蛇肉炖汤，将整个蝮蛇烤焙入药，真是草菅蛇命，坏事做绝，反过来还说我们是‘蛇蝎心肠’，我们的心肠是好还是坏，自有公论。”
蝎子在阴沟里听到大蟒蛇提到它们的心肠好坏，连忙钻出来，气急败坏的说：“人类认为我们的全身是药，能治人的中风、惊风、破伤风、痹疹，疮痈、结核、毒蛇咬伤等病。将我们捉住，烤焦碾成粉入药，这难道是我们的心肠坏吗?”
熊在另一间房子里听到老虎将它带了进去，只因口舌笨拙，没有附和发言，心里盘算着人类的英雄豪杰是否怕我们熊罴呢?
狼接着说：“人类爱吃哪一样食物，就挂出那一种喰相样，胡吃海塞，但是人类将这种难看现象说成是‘狼吞虎咽’，创作这个歪成语的人什么时候看见我们吃食物的样子，如果说是看管我们的人说这话那到还情有可原，因为他们丢食物给我们，看着我们吃。可是创作这个成语是很早很早以前的事，那时根本就没有什么动物园哦，也养不起我们，也没有那个水平。还有更令我们气愤的是人类合伙干完坏事后，反说成‘狼狈为奸’”。
狈哭丧着脸说：“真是冤枉我们了，我因为前腿特别短，走路时必须趴在狼身上，没有狼，我就不能行动。还多亏狼哥哥帮助我，人类互相勾结做坏事，硬是栽赃问罪，嫁祸于我们，说什么‘狼狈为奸’，诬蔑侮辱我们，说句老实话，我们没有人类想得那么坏 ，那么低俗，那么缺德。”
狗在一旁狂吠起来：“那可不是，我和狼本是冤家，却说‘狼心狗肺’，硬是将我俩扯到一块；还有更令人气愤的是，坏人在走投无路时豁出去，不顾一切地捣乱，说成是‘狗急跳墙’，我是能跳墙，不假，那是我的本事，不然的话我怎么能训练成警犬呢？与坏人何干？还有说得更巧的呢，人类之间的挖苦、痞薄，辱骂，说成是‘狗嘴里吐不出象牙’，这句话比喻坏人说不出好话来。又一说坏蛋说不出什么人样话。
‘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是自然规律。狗是狗，象是象，是绝然不同的两种动物，狗嘴里那当然长不出象牙来，更吐不出象牙了，说‘狗嘴里吐不出象牙’这岂不是废话吗，而用来骂人，似乎有点缺德。因为骂人的人本身就没正确地去看待对方，没客观地全面地去发现对方的好处和优点，如此往往就会与‘象牙’失之交臂了。其实，每逢一件事，都有它的正反两面。何谓‘正’，何谓‘反’，界面十分灵活，主要区别点只在于判别的人，此人当时判别事物所抱的目的而已。”
象在一旁甩甩鼻子，装得若无其事的样子，不做声，它为它的天价牙齿而感到骄傲和自豪，心底里很感谢林业和环保部门对它们的保护，但也恨那些杀象取齿的坏蛋。还有，本来是‘人心不足蛇吞相’，人类却误读成这样‘人心不足蛇吞象’，因为‘人心不足蛇吞相’有典故，那‘人心不足蛇吞象’就没有典故了，也不合乎情理，还大的蟒蛇也难以吞象啊！象觉得这根本就不可能，因此，也就懒得做声了，也体现大象的高大伟岸。

牛昂昂大声疾呼：“明明是人在说大话，却说‘吹牛逼’，把我们扯进去，是啥玩意儿?我们为人类耕田打场碾米，劳累一生，直至羸死，不仅不好好安葬，反而将我们的同胞杀了吃了，将皮钔成牛皮鼓，做成牛皮鞋，制成载人渡河的牛皮筏子，经常在筏子里吹气放气，反复折磨死去的同胞们的遗物。这还不说，还将这一狠毒的过程‘吹牛皮筏子’缩减为‘吹牛皮’，调侃为‘吹牛逼’，并引用到‘说大话的人身上，在生劳累，死了也不得安宁。还有，人类爱说不着边际的话，说什么‘牛唇不对马嘴’，你看看，你看看，这牛唇是什么无聊原因要对马嘴呢，是热恋中的激情亲嘴吗?应该不是，因为不同类，只有一个原因，那就是第一个说这话的人是吃饱了撑着了，无稽之谈。当然，人类中也有好人，唐诗三百首《农家》—颜仁郁就有：
‘夜半呼儿去晓耕，羸牛无力渐艰行。
时人不识农家苦，将谓田中谷自生。’

诗中提到‘羸牛’的悲惨命运和对农作贡献的抹煞；也有作者吴怀向写《颂悯耕牛》七绝六首，七绝●（之六）病倒宰杀：
‘耕耘垄畈万千方，力尽筋疲谁复伤？
鞭贩农夫多转手，羸衰放血解皮囊。’
充分表达对牛的同情。”

马将蹄子朝下蹬了两下说：“牛脾气大哥说话差矣，谁说不同类就不能亲嘴，我们就和驴子亲过嘴，骡子就是我们和驴子的爱情结晶。人在搞阿谀奉承，为了讨好领导说很多过于夸张的褒奖言语。说成是‘拍马屁’，你敢拍吗？我一脚踢死你，不信你试试。三百六十行，现如今又添了一行。哪一行？‘拍马屁’。据说在日本东京，有两个年轻人把为别人提供奉承服务变成了职业，说白了，不就是靠‘拍马屁’为生？而且他们的生意越做越红火，因为天下就有这样的人，他们说：‘虽然听几句恭维话要交钱，但我仍然很高兴。’
还有人类将毫不相干的事物之间的联系，说成‘风马牛不相及’，原意是由于两地相隔很远，即使马牛发情追逐，引诱，也不会相遇。人类的社会学家想象力真够丰富的，竟然将马牛繁衍后代之事去描述社会现象，真是别出心裁。可恶!在民间还流传着这样一个歇后语，叫做‘马吃石灰——一张白嘴’，比喻人说假话和空话连篇累牍。有谁见过马吃石灰呢，根本就没有的事，这完全是胡编乱造对我们的一种侮辱。”

倒在地上打滚瘙痒的驴子接着说：“马大哥说得对，我们和马大哥或马妹妹关系密切，亲密无间，我们早就开亲了。现在我要诉说的就是刚才倒在地上瘙痒，四脚朝天的事，人类会拿来当口头谈，当笑料。说什么‘驴子打滚——四脚朝天’，这是我们瘙痒的行为，有什么值得好说的，好笑的。更使我们气愤的是没事干的人类对我们的各种行为编出了不下五十个歇后语，反正狮子大王说了，畅所欲言，今天我就‘数萝卜下窖——说个痛快’，过个嘴瘾，让大家见识见识。
哑巴被驴踢——有苦说不出；
毛驴拉磨 —— 跑不出这圈儿；
驴子拉磨牛耕田——各干一行；
捉住驴子当马骑——不识货；
骑驴看唱本——走着瞧；
张驴儿上公堂——恶人先告状；
张果佬倒骑毛驴——向后看；
卸磨杀驴——忘恩负义；
小毛驴戴耳环——累赘；
张果老倒骑驴——背道而驰；
……”
这里面谁见过‘哑巴被驴踢’了的；‘小毛驴戴耳环’的?纯属无中生有。张驴儿不是驴，是人；‘张果老倒骑驴’，是作者在《东游记》中杜撰出来的，作者臆想表达顺其自然的道教观点；‘卸磨杀驴——忘恩负义’这种事情很普遍，作这个歇后语的人说了一句公道话，还有一点良心。

明明是人愚蠢，却说‘蠢驴’！既然是蠢驴，人类就不应该将驴皮熬制成驴皮阿胶糕，将驴肉做成驴肉火烧和驴肉火锅，这样人类吃了不就成了蠢驴吗？也不应该将慈禧太后喜欢吃的那种黄米面加黄豆粉面、白糖做成的豆沙馅卷说成是‘驴打滚’了。”

一边走一边‘拱’的猪说：“不光是骂蠢驴，也有骂‘笨猪’的！我们真的很笨吗?不全是，人类不能以偏概全，人类不也将我们的小弟弟当宠物养吗?我们的野大哥大嫂带领它的一家为了逃避猎人的追击，不是逢山山过，逢水水过，谁能追得上?我们的天蓬元帅不也喜欢过嫦娥吗?悟能大哥不也将高小姐娶为媳妇吗？不也成为净坛使者吗？告诉人类，我们不笨，别说得那么难听。最令人难以置信的话就是‘猪八戒照镜子——八面不像人’，谁见过猪八戒照镜子的，就即使照镜子，除了脸面不像人之外，其余的部位哪里不像人?这胡编乱造的歇后语着实让人恨之入骨。”
赤屁猴剥着香蕉说：“人把我们当把戏玩，还说什么玩‘猴把戏’，在我们的脖子上套一链子，生怕我们跑掉，要我们翻筋斗，爬杆子。还有山里佬守苞芦，怕我们偷吃，想出一个绝招，就是敲锣吓唬我们，驱赶我们上树，如果我们不愿意上树，就使劲敲锣，‘猴子不上树——多敲几遍锣。’这倒成了人类的歇后语，还引申用在其它的方面，成为人类的一条诡计。不止这些，人类将我们编成很多歇后语，例如什么：
‘小猴子坐江山——毛手毛脚’；
‘小猴想吃大象——亏他敢下口’；
‘小猴吞大象——嘴真长得开’；
‘猴子爬竹竿——上蹿下跳’；
‘猴子骑老虎——下来玩’；
‘猴子骑马——一跃而上’；
‘猴子骑羊——不成人马’；

‘猴子搧扇子——学人样’

……真是举不胜举，我们何曾想吃大象小象的，何曾想过坐江山的，何曾想过骑老虎和马羊的，这一切的一切都是人类拿我们开涮，他们是吃得过多而撑的，真可恶，真可恨。想坐江山那只有猴王齐天大圣，真有这回事吗?要知道这个齐天大圣也是吴承恩写长篇小说《西游记》杜撰出来的，根本就没这回事。更有甚者，他们要攻击、毁谤、丑化他所不爱的人，将面向说成是‘尖脸猴腮’，我们的腮怎么那么不好看吗？” 大灵猫从屋里蹦出来说：“人自己在搞阴谋鬼计，偏说在‘玩猫腻’，你说可恨不可恨，我们‘玩猫腻’是处理屎尿的，不应该去比喻人类之间的阴谋诡计。”
大硕鼠(竹鼠)说：“人自己长得丑吧，反说‘贼眉鼠眼’，人自己眼光短浅，反倒说‘鼠目寸光’，贼的眉毛与鼠的眼睛有何关联？人类怎么知道我的眼睛视力只能看一寸远的距离，如果说我们不好，又丑，那为什么要将仓鼠当宠物养呢，岂不是自相矛盾吗？简直是无稽之谈，随心所欲，荒唐至极。还有，人类还将我们比喻成侵吞国家财产的贪官污吏，我们是长得肥胖，但不是偷吃粮食长肥的呀!而是吃竹根长肥的呀，人类应该为我们正名。” 红腹锦鸡说：“人真是要不得，把人体对多种刺激产生的一种生理反应，硬要说成是‘鸡皮疙瘩’，你怎么不说成是‘人皮疙瘩’呢？你的一种生理反应与鸡皮何干？还有说得更传奇的，‘狐狸给鸡拜年，有这等事吗？” 这时狐狸在一间屋子里答道：“有这等事，只因我买的一颗珍珠没有你家珍藏的珍珠好看，好像我买的珍珠是赝品，我就心生嫉妒，想偷来，我想出了一条妙计，就是带上红包给鸡拜年，公鸡🐔大哥待我热情，决意要出去打酒买菜招待我，我趁公鸡大哥出门后就翻箱倒柜的找到了公鸡大哥的漂亮珍珠，慌忙藏在耳朵里，公鸡回来没有发现，我偷偷溜之大吉回家，随后将珍珠埋在荒地里。公鸡大哥见有人翻箱倒柜偷走了它的心爱珍珠，向黑狗警长报了案，黑狗警长经调查分析，断定是我干的，我死不承认并说冤枉，黑狗警长觉得此案棘手只得向大象森林协会会长反映案情，大象会长胸有成竹，忙责成狮子队长以给森林松土植树为由，对领地进行挖地三尺，终于找到了珍珠，公鸡大哥喜出望外，对大象会长等一众兄弟好友深表感谢，我羞愧难当，无地自容，自此‘狐狸给鸡拜年——不怀好意’的笑话就在民间广为流传。不过，这个狐狸给鸡拜年的故事是民间童话故事大王作的催眠术，把我等害苦不浅，至今抬不起头来，认为我等就是心术不正的代名词。” 在屋檐下倒挂金钩的蝙蝠说：“我是一只蝙蝠，是大自然中各种病毒的储备库。虽然体内有100多种病毒，但我凭借着自身特殊的体质，能与这些病毒和平共处。
我们蝙蝠群也曾与人类生活在一起，一天最多也能捕食上千只害虫，保庄稼茁壮生长，但人类却因为我们带有病毒就要将我们赶尽杀绝。我们虽然带病毒，但绝不故意外泄。我们帮人类捕食害虫，我们的夜明砂帮人类治好了眼疾，他们非但没有感谢，反而要伤害我们，得了病还要把账算在我们头上。

唉……我们也不能让人类怎么样，我们只有远离人类，躲到没有人烟的地方去！于是，我们不仅退到了人烟稀少的洞内，而且总是等晚上人类休息后才出来活动，希望从此与人类再无瓜葛。
不过，有些人类的雕刻艺术专家对我们和狐狸有很高的评价，他们在一般玉器上雕狐狸寓意聪明才智，雕蝙蝠寓意福星高照或者天赐福缘。
我们蝙蝠因为其音跟福字相近受到玉雕师傅的喜爱，所以在现代的玉器上都会雕上几只蝙蝠以表示福到了， 两只就是双福报喜，五只就是五福临门。”
下面再没有其它的动物发言诉苦，狮子大王宣布散会。我也就回来了!

2024年6月3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