漫话德国街头涂鸦艺术

漫画人生

　　当我开始德国的旅行时，映入眼帘的不光是高耸入云的教堂、神话般的城堡以及广场上形态各异的雕塑让人美不胜收，但在我眼里还发现了一道风景，那就是车站的建筑物，马路边上的围墙，铁路公路的涵洞时有绘有色彩斑斓的图案，大多是各种造型的字母，这些具有艺术气息的作品几乎都有旺盛的生命力，堂而皇之的出现在人们的视野中。我知道这种艺术叫做“涂鸦”，是一些年轻人的所作所为，充满了自由和反叛的气息，在我眼里正统的艺术家肯定不会介入其中。当然，最让我不解的是就这样的大片大片的涂抹难道就没有政府部门去管理吗？这在国内显然是行不通的。

　　我也了解到这些涂鸦大多是非授权的，也是非赢利的，完全是自费的，没有人委托他们作画，没有人知道是谁画的，也没有人知道他们想要传达什么信息。但每个人都能从中联想到一些东西：墙壁艺术、破坏行为、嘻哈嘲讽或社会批评，应该也是非法行为。当你仔细观察这些涂鸦作品后又觉得其艺术品位很独特，就像品味一道其貌不扬的菜品，却又让人觉得回味无穷。

　　涂鸦，发源于美国纽约街区，最初是社会草根对社会表达不满的捷径，如今已发展成为一种被全世界广为接受的艺术形式。今天看来涂鸦不仅不会破坏城市景观反而能增添一座城市的活力和魅力，有些地方甚至因为五彩斑斓的涂鸦而成为了旅游城市的热点。比如最有名的便是德国柏林墙，有一段在统一后被专门用作涂鸦。东边现存的一百三十多米的柏林墙保存了 20 世纪 90 年代绘制的百余幅涂鸦，吸引了无数观光客，昔日作为东西方冷战铁幕象征的“柏林墙”上，有一幅举世闻名的涂鸦——《兄弟之吻》。它出自莫斯科艺术家迪米特里·弗鲁贝尔的手笔，描绘了前苏共中央总书记勃列日涅夫与前东德最高领导人昂纳克的一次亲情之吻。

　　我看了德国多个城市的涂鸦的内容丰富多样，有的是政治的、人性的，更多的可以说没有任何含义，它来源于最直接的内心的声音，色彩明艳，个性张扬。我认为涂鸦不仅仅是一种街头文化，更是一些代表这个时代的绘画风格和张扬个性的绘画者的心声呐喊。由此可见，这些作者应该是受过良好专业培训的美术家。

　　几次在科隆路过正在施工的莱茵河大桥，刚刚搭建的脚手架上也不失时机的留下这些艺术家的大作，甚至高速公路上行驶的货车车厢上也未能幸免留下他们的“墨宝”。这种行为也让我想起了国内那些办假证的不法商贩总会见缝插针的把联系电话喷在刚刚被城管涂刷过的墙上，有人对这种艺术行为嗤之以鼻，但也有人对此大加赞赏，涂鸦就是在这样的争论的过程中涂鸦艺术逐渐发展成为一种全球性的街头文化现象。

　　溯本求源，涂鸦一词出之于唐代卢仝《示添丁》：“忽来案上翻墨汁，涂抹诗书如老鸦。”诗中描述了他的儿子用墨汁在书上乱画，‌像乌鸦一样。‌‌小孙子喜欢画画，他画的画我觉得也就是涂鸦之作，没想到去年12月份他的涂鸦作品竟入选联合国教科文组织官方支持的国际儿童艺术展并在法国巴黎的卢浮宫展出，原来小孙子画的涂鸦之作，也能登大雅之堂。

　　尽管这些街头艺术难登大雅之堂，它的艺术魅力一点也不逊色于展览大厅里的艺术效果，每天人来人往之中给过往的行人带来不一样的艺术感受。

　　也许工作的原因，退休前每年都组织各种形式的儿童绘画现场比赛，在比赛现场我喜欢看参赛孩子们信笔由缰的涂抹着自己的绘画作品，颇有大家风范。涂鸦是本是儿童的天性，而今天这些街头涂鸦之作在我眼里不也正是这些街头艺术家们“童心未泯”的宣泄吗？

　　徜徉在柏林、科隆等城市的街头，我时常被这些街头涂鸦所吸引驻足观看，尽管有些作品难解作者创作的思想，有些作品不知书写的文字是什么意思，但还是被这些绘画大手笔的魅力所折服。

街头涂鸦确实是一道独特的风景线，给我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2024年8月19日写于青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