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眼中的＂魔都＂

阮仁勇

常有人将上海称为＂魔都＂，不知是赞？是贬？是赞其繁华靓丽，还是贬其丑陋险凶？或是兼而有之？一句话很难说清，这还得从最初称上海为＂魔都＂起因说起。

当年，上海滩曾是全球最大的＂黄、赌、毒＂中心之一。以此上海被视为一个充满罪恶和混乱的地方，亦是被称为“魔都”的一个原因。

这期间的上海，是＂冒险家乐园＂，充满了机会与挑战，吸引了各地各类人物前来闯一番，干一番，魔幻般的成了一批，败了一批，成是借＂魔都＂所赐，败亦因＂魔都＂所给。

现能知道最早将上海称为＂魔都＂的应是旅居上海的一位日本作家村松梢风，他在百年前发表了一部关于他在上海及周边见闻的小说《魔都》，首次称上海为“魔都”。作者在该书的＂序＂中说了如下一段话：在这儿文明的光明闪烁辉煌同时，各种各样的秘密和罪恶如魔鬼样出现。极端自由、眩惑的华美生活，胸口堵得慌的淫荡的气氛，像地狱样的凄惨的底层生活……既是个天国，又是个地狱。

这也是称其为＂魔都＂的一个最早出处。

称上海＂魔都＂又一说是源于上海的建筑风格。在20世纪20年代和30年代，上海是中国最繁华的城市之一，建起了很多西方建筑风格的建筑物，体现了那个时代最先进的设计理念与风格，这些建筑被认为是“魔法”般的，因此，上海又以此被称为“魔都”。

不管源于何种原因，出于哪个角度将上海称为＂魔都＂，主要在于这＂魔＂字，魔字本义为梵语魔罗的简称；引申泛指恶魔，怪物；又引申为邪恶的人或势力；而妖魔容易引起人们好奇，所以又引申指神奇的、对某事物爱好使人入迷。＂引人好奇，感觉神奇，使人入迷＂是上海与这＂魔＂字相联的正解。

说到这，似乎能结束这话题了，但还感觉尚未说清让人对这＂引人好奇，感觉神奇，使人入迷＂究竟是什么原由？现在为何仍被人称为＂魔都＂？

上世纪八十年代中期，我搬进了新宅，周边还是一片工地，日常购物等十分不便，一天不经意中发现路口有一彩条布直接铺地上的水果摊，后面是几根毛竹扯上彩条布的一小窝，住着夫妻二人带着一个十岁左右一起卖水果的男孩，一来二去的也搭上几句，我问起怎么不让小孩上学，他爸说，这里没学校可上，再说现在只要会认钱算钱，认识称，会写自己名字，够了。

过一阵子，小区周边的建设完成了，水果摊不让摆了，那个窝也被拆了。他们一家租了路边的一底层房，在天井墙边摆了一个正儿八经的水果摊，就这样，过了几年。

后来我搬走了，一晃又过了好多年，偶有一次在菜市场又碰上了，一聊，他们在附近购了房，一家子在多处做生意，在这个市场里就租了二个摊位，当年的男小孩已经成家有了小孩，现正发愁，如何能给这小孩找一个好的学校。变化真大呀！

从地窝搬到新居，从地上铺个彩条布到在市场内租几个摊位做生意，这是变化，更大的变化从认为读书只要识钱识称识自己名字即可，转变为要为下一代孩子找个好学校，观念在变化。

以此，我常会思索，是什么力量改变了他们一家，勤劳？吃苦？文化？知识？机遇？巧合？不全然，我想起柏杨先生的＂酱缸＂之说，而我们身处的不是＂酱缸＂而是一个＂魔缸＂，这＂魔缸＂以海纳百川的方式，综合吸纳了各类条件与要素。使这＂缸＂本身及投入各类要素共同发生魔幻般变化，让人惊奇，使人赞叹，这一只只的＂魔缸＂曾是冒险家乐园，也是创业者的平台，更是平民百姓展示实力收获成果的舞台与沃土。也就是由这么一个个的＂魔缸＂组成了上海这个＂魔都＂。

这是我眼中的＂魔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