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 1969年是我在农村插队的第二个年头,有一些经历刻骨铭心,至今难忘。</p><p class="ql-block"> 那年冬天特别的冷,一口痰吐到地上就是个冰坨。缺乏生活经验,我的脚冻伤了,是生产队的张大哥用小偏方治好了我的脚伤。好是好了却留下了病根,冬天一旦脚的保温做的差一点就会再次冻伤。</p><p class="ql-block"> 一天晚饭后大队干部和生产队长来了,在他们的主导下,青年点的同学对我和另一位家庭有问题的同学进行了批判。事先不打招呼,又不许申辩,任由他们上纲上线。听来听去听明白了,说我们曾经话里话外说过不满的话。虽然满肚子委屈,却也只能是泪流满面地检讨。</p><p class="ql-block"> 要过年了,上面要求我们在农村过革命化春节。这是我第一次没在家里过年,三十晚上提到家,很多同学泪光闪闪,他们还只是十七八岁的孩子。</p><p class="ql-block"> 三月份珍宝岛事件爆发,大队组织声讨会,群情激愤,高呼口号,打倒美帝!打倒苏修!谁能想到若干年后还会出现“俄粉”一词。</p><p class="ql-block"> 春耕结束后我回家看看,经母亲单位的实际领导人恩准,我可以探望一次被隔离审查的母亲。我已经半年多没见过母亲了,在前呼后拥的监视下,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一直在流泪。这次会面对我们母子来说都是锥心刺骨般地折磨,回到家里我不是用手锤墙,而是用头撞墙。此后的一段时间,每天早晨起床都是睁不开眼睛,被眼眵糊住了,同学们烧了热水用毛巾热敷才能慢慢睁开。</p><p class="ql-block"> 到了八月份,十几天连续下雨,紧一阵慢一阵。我们这里是九河下稍,十年九涝,村子外围一圈土堤,堤外是东沙河。河水水位越来越高,咆哮声如同一群牛在吼叫。那天上游水库放水了,河水漫溢,堤外一片汪洋,这是我第一次见到这么大的洪水。生产队的河套地基本是颗粒无收,其它地段的地过水后也是大幅减产,没有保险,没有赔偿,只是减免了部分公粮。秋后算帐,干了一年还欠生产队的钱。</p><p class="ql-block"> 五十多年过去了,老了更容易回忆往事。</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