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编织凉席的母亲</p><p class="ql-block"> 文/旭东</p><p class="ql-block"> 母亲出生的那个村庄生长着芦苇,生长着芦苇的那个村庄的人们个个都是编织凉席的好手。</p><p class="ql-block"> 每逢春季,芦苇儿青青。小村的人们便背上镰刀,拿起绳子,推起板车,跑到离村不远的河滩上收割芦苇。那时母亲不到十岁。不满十岁的母亲却跟在大人的后面,学着大人的样子,刨芦苇,辗苇蔑,编花纹,拾席边,帮大人们赶那头笨头笨脑的小毛驴。小手儿磨起了血泡,眼睛里泛起了红丝,聪明的母亲,那时便编的了一手好凉席。老人们说母亲真真地成了“席迷”儿。</p><p class="ql-block"> 在那些饥肠辘轳的年月,母亲常常挑了凉席,到离村子十几里的集市里去卖,换回一些玉米和苞谷,艰难地捱着那些沉重的日子。其时,父亲已渐趋病重,母亲就愈发显得沉郁。整日地极少说话,只是默默地编制她的凉席。白天,母亲蹀趄着小脚,独自一个人跑到离村十里的河滩上割来了芦苇,深夜,又独自一个人燃起了煤油灯儿,静静地编制起了凉席。灯光摇曳,灯光下的母亲银发似雪,腰弯如弓。脚下的芦苇蔑儿次第排开,组成了一幅美妙的图案。。。。。。</p><p class="ql-block"> 岁月浸泽,我们已渐渐地成人。母亲也不在编制凉席。那年深秋,我和母亲迁居江南,适逢雨季,阴雨连绵,闲来无事,母亲又取出了那柄锈迹斑斑的蔑刀,仔细地端详,那神态,仿佛在凝视着离别多年的朋友,深沉而凝重!</p><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 </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