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朽的长空雄鹰

志超

位于武汉解放公园的苏联空军志愿队烈士墓

不朽的长空雄鹰

王志超

这天是8月15日，是日本鬼子战败投降的纪念日，网上有很多关于抗日战争的信息。也就是在这样一个特殊的日子，我走进了一段特殊的历史，感知到了一群特殊的人，他们就是在我们民族危亡最艰难的时候，万里迢迢来到中国，帮助中国抗击日寇侵略的苏联空军志愿队的飞行员们，他们是每一个中国人都不应忘记的长空雄鹰。

在武汉解放公园的参天大树下，有一个墓——苏联空军志愿者烈士墓，有一块碑——苏联空军志愿者烈士纪念碑，有一个馆——苏联空军志愿者烈士事迹展览馆。在盛夏的“八•一五”，我怀着崇敬的心情，一一走到了这墓、这碑、这馆，用我的心记录下了在那战火硝烟中这些异国雄鹰的故事。

　　1937年7月7日，日本鬼子发动卢沟桥事变，挑起了对中国的全面侵略战争。不屈的中国人民奋起反抗侵略者。当时中国的军力国力与日本完全不在一个水平线上，战争初期，中国各种型号的飞机只有600余架，而且大多都是很落后的飞机，而日本人有先进战机2700多架，尽管如此，弱小的中国空军依然英勇迎战，在淞沪会战的空战中，高志航率领他的飞行队击落3架日本轰炸机，首开击落日机的记录。在整个淞沪会战中共击落日机60余架。但与此同时，年轻的中国空军也受到致命的打击，待淞沪会战结束后，中国空军几乎损失殆尽，仅剩下20余架伤痕累累的飞机。多少中国空军将士血洒长空，号称中国空军四大天王的高志航、‌刘粹刚、‌李桂丹和‌乐以琴等英勇牺牲，中国空军的第一批精英基本上没有活过1938年。

战场的制空权完全落入凶恶的日本鬼子手中。这些该杀的日本人凭借他们的空中优势，肆无忌惮地轰炸平民、卫生设施，配合野外作战部队，对中国军队构成重大威胁。日本空军还能远离前线，去轰炸大后方的城市，给中国人民造成重大伤亡。当年我的父亲在逃难的路上就一次次遭受日本飞机的轰炸，多少难民死在日本飞机的炸弹下，父亲真是九死一生侥幸活了下来。在现代战争中，一个完全没有制空权的军队的结局可想而知。

而当时国际社会的西方国家，如德国和意大利与日本人结成同盟，狼狈为奸，原来在中国指导国军的德国顾问也撤走了，并停止了中国的采购军火谈判。意大利人也从中国撤走了航空军事顾问。而美国英国法国等对日本的侵略采取绥靖政策，与日本人勾勾搭搭，向日本提供大量的战略资源，大发战争财，对于中国遭受的外来侵略视而不见，完全没有了所谓的国际道义。

就在中华民族生死危亡的时候，苏联对中国伸出援手。对于日本侵略中国，直接威胁到苏联远东地区的安全，牵涉到其自身利益，在共同的敌人面前，中苏两国于1937年8月，签订《中苏互不侵犯条约》。此后苏联曾给予中国三次信用借款，总计2.5亿美元，利息极低。苏联援华的目的很简单：要中国顶住压力，而不投降日本。

当国民政府向苏联提出紧急援助空军力量时，斯大林很快就答应了中国政府的请求，立即制定并实施了一个代号为“Z作战计划”的绝密行动计划，向中国提供大规模的空军作战支持。苏联政府于1937 年9月开始运送第一批飞机来中国。随后，又选拔大批飞行员和航空地勤人员，以苏联空军志愿队名义来华。他们是在中国抗日战争中来得最早，人数最多的外国援华力量。

当年苏联文件影印件

　　“Z作战计划”是一个内容庞大的计划，主要包括三个部分：

一是提供战争物质装备。 自1937年10月到1942年1月，苏联供给中国各种型号的飞机1235架, 飞机炸弹215万颗。飞机包括战斗机、轻型轰炸机、重型轰炸机等。另外还供给了大量飞机的全套备用零件。当时苏联空军的战机各种性能远远优于日本飞机，很快取得了空战中的优势，直到1940年日本零式飞机出现后情况才有所改变。很多志愿队队员直接开着这些战机，投入到了对日作战中。苏联人还在新疆为中国建造了一个飞机制造厂，对外称农机厂，至1942年基本完工。但后来因为盛世才推行反苏政策，苏联撤走了全部员工和设备。为了向中国提供作战物质，中苏两国建立了从苏联阿拉木图经中国新疆甘肃到兰州的几条空中和地面通道。中国动用了十万民工修建从新疆迪化（今乌鲁木齐）到兰州的公路。使之成为从苏联获取物质装备支持中国抗战的战略大通道。

二是空军人员培训。苏联选拔来了日加列夫(后任苏联空军总司令，空军元帅)、雷恰戈夫(后任苏联空军司令，空军中将)、波雷宁(后任苏联空军后勤部长，空军上将)、赫留金(后任苏联空军副司令员，空军上将)等89名航空专家，也作为空军志愿队的组成人员，来中国帮助建立航空供应站、飞机修配厂，开办航空学校训练航空人员。兰州、伊犁、绥宁和成都等地创办了空军训练基地和航空学校，由他们亲自担任教官，对中国航空人员进行技术训练，四年间，共为中国培训空军人员近万人。与此同时，为了加快培训进度，还有一大批中国学员被送往苏联国内进行强化训练。1939年，即有中国飞行员1045人、领航员81人、无线电发报员198人、航空机械师8354人到苏联参加培训。中国飞行员掌握了援华飞机的性能、操作后，就以单机编入苏联机群，随苏联飞行队作战。这些人不仅对于中国的抗日战争发挥了重要作用，也为中国日后空军乃至整个航空事业的发展奠定了人才基础。

三是组建苏联空军志愿队，到中国战场直接参战。从1937 年10 月来华到1941 年底苏联空军志愿队全部奉调回国，前后共四年零两个月时间。苏联以空军志愿队名义，总共派遣了3665人参加中国抗战，其中包括1091名飞行员，此外还有2000余名机械师、工程师等各类航空辅助人员。1937年9月，由于苏联还未对日本宣战，援华的空军队员都是以志愿者身份，隐蔽行动，很多人使用化名。为了保证高质量选拔人员，苏联红军总部专门成立由空军司令、红军总政委、红军总政治部主任等高级将领作为主要成员的援华空军志愿队选拔委员会，深入空军基层进行选拔。苏联空军志愿队由在华空军总顾问领导，经由空军总顾问同中国政府和军方联系并接受战斗任务。同时，中国航空委员会也派代表常驻苏联志愿队，提供所需各种情报。

苏联空军志愿队队旗，画面由蓝天，太阳，布尔什维克党徽，飞机螺旋桨和雄鹰展翅组成。

　　苏联空军志愿队来华后，与中国军队相互配合，发挥其空战战术优势，或迎击来犯之敌，保卫了南京、南昌、武汉、衡阳、洛阳、柳州和兰州等城市；或主动远袭日本机场，轰炸了日据台湾松山机场、上海长江口的日本舰队等；或配合地面部队攻防作战……自1937年至1941年，苏联空军志愿队还参加了粤北、归德、广州、南海、西安、洛阳等地的空战，与中国飞行员携手共击毁日机1049架，破灭了"空中武士""四大天王"等日本王牌航空队不可战胜的神话。有力地保卫着正义的蓝天。

苏联空军志愿队第一次亮相是1937年11月21日的南京对日空战中。这天，普罗科菲耶夫率领首批苏联空军志愿队23架战斗机抵南京。当日7架志愿队战机对战来袭的20架日机，击落日机3架；12月1日，志愿队五次升空拦截日机，击落日机14架。到12月12日南京陷落前，苏联志愿队击落日机20架。其后苏联空军志愿队在东到日本的本州岛，西到中国兰州重庆，南到台湾，中在武汉，重庆，成都等地与日本空军进行了几十次激烈的空中大战，很快扭转了日本在中国绝对制空权的状况，为中国的抗战作出了重要贡献。

苏联空军志愿队的战斗主要集中在这样几个方面。

城市保卫战中的空中战斗。从南京保卫战，南昌保卫战，武汉保卫战，以及后来保卫重庆、成都、兰州等，苏联空军志愿队都参加了保卫城市的空中战斗，对于遏制日军飞机的狂轰滥炸，保护城市战略资源和人民生命财产都发挥了重要作用。其中尤其是在武汉，南京陷落后，武汉一度成为全国抗战的中心。日军多次出动大批轰炸机，驱逐机来袭击武汉，苏联空军志愿队也调来数百架飞机保卫武汉。先后爆发了“2.18”、“4.29”、“5.31”等十多次大规模空战。其中以“4.29”武汉空战最为著名。

油画 《战前准备》

作者：俄罗斯 道尔斯基

2019年

　　1938年4月29日，这天是日本所谓的天长节，也就是日本天皇的生日，侵华日军为了给天皇庆寿，决定对武汉发动一次大规模的空袭，派出54架日机对武汉进行大规模轰炸。此时，中苏空军59架战机升空迎战。那天，武汉三镇的上空，敌我双方一百多架战机在空中追逐，翻滚，搏杀，激烈战斗；飞机的轰鸣声，枪炮的爆炸声响彻云霄；飞机发动机的浓烟，子弹炮弹的硝烟，被击中的飞机拖出来长长的黑烟，搅得昏天黑地。在这场空战中出现两个英雄，一个是中国飞行员陈怀民，一个是苏联飞行员查哈洛维奇，他们都是在自己的战机中弹起火和自己负伤后，没有跳伞，而是拼尽最后的力量操纵战机向敌人的飞机迎头撞去，与敌人同归于尽。无数在地面观战的武汉市民都目睹了他们这种惊天地泣鬼神的英雄壮举。这次空战击落日本军机21架，残存的日机也落荒而逃，给日本天长节送去了一个大大的噩耗。这次空战的胜利对武汉军民是一个极大的鼓舞，武汉人称赞这些飞行员是“武汉上空的雄鹰”。

油画 《空战归来》

作者 俄罗斯 道尔斯基

2019年

中国飞行员陈怀民

苏联飞行员查哈洛维奇

　　苏联空军志愿队积极配合中国军队地面战场的战斗。除空袭、空战以外，中苏空军先后在徐州会战、武汉会战、反攻南昌战役、第一次长沙会战、桂南会战、枣宜会战等会战中主动出击，轰炸日军机场、阵地、舰船等，给敌人造成重大损失。仅武汉保卫战的战斗中，志愿队的战机在湖北安徽河南江西湖南广阔的战场上轰炸敌军的阵地，阻滞敌军的进攻，帮助中国军队抗击进犯的敌军。1938年4月10日，中苏空军第三、第四大队共出动飞机18架，轰炸山东枣庄的台儿庄战役中的敌人，敌军伤亡惨重。1939年11月至1940年1月的桂南会战中，苏联空军志愿队共炸毁击落日轰炸机90架、战斗机37架，军舰3艘，兵车数列，汽车战车60余辆，击毙日航空人员300余人和甚多日海军陆军官兵。

苏联空军志愿队指挥体系

　　苏联空军志愿队不仅立足于防守，而且也还主动出击进攻，到敌占区对敌人的机场、舰艇和重要设施进行大规模轰炸，有力的打击了敌人的有生力量。1938年2月23日，志愿队28架轰炸机从武汉起飞轰炸了台湾松山的日军机场，这次袭击共投弹280枚，炸毁敌机40余架、兵营10座、机库3座，击沉击伤船只多艘，松山机场完全陷入瘫痪。为此，日本将台湾行政长官撤职，军事基地主任送交军事法庭，机场警备司令剖腹自杀。中国航空委员会秘书长宋美龄专门设宴为苏联空军出击台湾胜利庆功。袭击松山机场不久，苏联轰炸机群再次出发，对日本本土进行了轰炸，机群飞越日本九州岛上空，对长崎、福冈等地进行了投弹轰炸，炸毁日机40余架，焚毁了机库和三年的燃料储备。还撒下了百万余张和平反战传单。这次对日本本土的袭击极大地鼓舞了中国军民的士气。1938年6月，志愿队从武汉基地出击14次，炸毁长江中的日舰6艘，炸伤10艘；7月，中苏空军炸毁日舰12艘，伤29艘；8月，中苏轰炸机共炸毁长江中的日舰9艘，伤23艘，消耗了日军大量的军事力量。

苏联空军志愿队老队员与中国飞行员朋友重逢合影

苏联空军志愿队老队员与中国飞行员朋友重逢合影

　　在四年时间里，苏联空军志愿队立下了赫赫战功。据国民政府统计，志愿队此间战绩辉煌：1937年12月击落敌机91架，炸毁敌机43架；1938年击落敌机130架，炸毁敌机136架；1939年击落敌机33架，炸毁敌机71架；1940年击落敌机16架，炸毁敌机14架；1941年击落5架。总计击落敌机539架。如果再加上苏联援助的高射炮、高射机枪和中国飞行员击落的敌机，这个数字达到1049架。有力地打击了日本侵略者的嚣张气焰，为中国人民的抗日战争作出了卓越的贡献。

部分苏联空军志愿队指挥员照片

苏联飞行员住房

苏联空军军服

　　为了中国人民的抗日战争，苏联空军志愿队的许多人血洒长空，把自己宝贵的生命献给了中国抗战事业。四年中，志愿队一共有214名将士牺牲在中国的战场上。有一支来华空军编队最初有60名成员，等到回国时仅剩下16人。这214人大多数牺牲时仅20多岁。因为当时保密的原因，这些人牺牲的时候对他们的祭奠都没有用他们真正的名字，直到几十年后苏联档案解密，他们的故事才被人们知晓，他们是真正的长空雄鹰！

他们中最有代表性的就是苏联空军轰炸机大队长库里申科。格里戈里·阿里莫维奇·库里申科（俄文：Григорий аримович куришенко，1903年—1939年10月14日），出生于乌克兰，联共（布）党员，曾任苏联空军志愿队大队长，革命烈士。1929年参加苏联红军。1939年6月来华援助抗日。

1939年10月3日，库里申科大队长率29架 nb -3轰炸汉口日军机场，炸毁64架日机，炸死日空勤130多人，伤300多人，汽油库燃烧三个多小时。10月14日，库里申科再次率20架 nb -3袭击汉口日军机场，炸毁36架日机。炸死炸伤日军300多人。这两次袭击的胜利，迫使日军的飞机场从原来离战线不超过50公里的地方，一下子逃到离战场500-600公里的所谓“安全地带”。

就在他们返航的时候，日军紧急调出3个飞行大队，驾驶26架战斗机，对库里申科大队的11架“达莎”飞机进行狙击。在空战中，当库里申科大队飞行员击落第6架日军战斗机后，3架日机就扑向库里申科的领航机，他飞机左翼发动机中弹，库里申科也胸部和左肩不幸受伤。但他临危不惧，凭着高超的驾驶技术，用单发动机驾驶“达莎”，沿着长江向川西成都返航。飞机飞过三峡，飞临四川万县上空，机身完全失去平衡，开始下坠。他尽力控制飞机超低空摇摆着避开居民区，同时为了不损坏飞机，飞机迫降在万县近郊的红砂碛江中。他让机组中的领航员、报务员和轰炸员赶快爬出机舱，并嘱咐他们留下记号，便于日后打捞。当地民众目睹了这一惊险的过程，纷纷跳入江中营救。但库里申科因身负重伤和筋疲力尽，未能爬出机舱而沉溺江底，为中国的抗日战争献出了年轻的生命，年仅36岁。20天后，人们才在下游猫儿沱发现了他的遗体，飞机后来也被打捞并修复。

万县的人民以最隆重的方式将他安葬在万县的太白岩下。1958年，又将他的墓地迁移至西山公园并专门建造库里申科烈士陵园。1959年开始，重庆万州区的一位普通女子谭忠惠，在西山烈士陵园中，为库里申科守陵将近20年的时间，后来女人年老后，这项工作又被转交给她的儿子魏映祥，一守就是30多年，迄今为止，这对重庆的普通母子俩，已经坚持在这里守陵近60年。习近平总书记在出访俄罗斯时十分动情地讲述了这个记录着中俄两国人民血肉之情的感人故事。2009年9月10日，库里申科被评为100位为新中国成立作出突出贡献的英雄模范人物之一；2014年9月1日，他又入选第一批著名抗日英烈和英雄群体名录。

俄罗斯著名诗人普希金有首诗写道：“每一个战士都是英雄，他们不是取得胜利，就是战死沙场。”这些苏联空军志愿队的烈士就是这样的英雄。

油画《中国英雄——库里申科》

作者： 俄罗斯 道尔斯基

2019年

库里申科

苏联空军志愿队烈士名单

　　在中国参战的苏联空军志愿队的将士们回国后马上投入了更加壮烈的反抗德国法西斯侵略的卫国战争之中，又有更多的人为祖国，为全世界的反法西斯正义事业献出了自己的生命。有些幸存者成为苏联空军和军队的重要将领。苏联援华飞行队后来出了苏联英雄14名，空军中将5名，空军上将2名，空军元帅1名、空军副司令2名，空军司令1名。在中国参战的经历成为他们其后成为元帅、将军、英雄的重要财富。

国民政府向苏联空军志愿队人员颁发的云麾勋章

　　战争终于结束了，中国人民不会忘记在中华民族最艰难的时候帮助过我们的朋友。当年在武汉牺牲的苏联空军志愿队飞行员安葬在武汉中山大道万国公墓，由于当时保密的原因，他们的墓碑上都没有用真实姓名。经过日本人占领武汉七年的破坏，以及几年中国的内战，万国公墓里的许多墓已经难以辨认了，有的已经毁坏了，而且万国公墓里葬的各种人都有，甚至还有日本人。于是，在1956年3月，武汉市政府决定将万国公墓里苏联空军烈士遗骸搬迁出来，另建墓园。经过寻访，辩识，鉴定，最后确定将可辨认的15具苏联空军志愿队烈士遗骸从万国公墓迁出来，迁到风景秀丽，绿树成荫的武汉解放公园，在那里专门建造了武汉苏联空军志愿队烈士墓和烈士纪念碑。在1956年修建的烈士墓的墓墙上镶嵌有15块墓碑，墓碑前面，有15个长方形的墓穴，里面用红色的棺木安放着烈士的遗骸。墓墙两侧有用白色大理石上刻写的中俄两国文字的祭文。

到了2015年，俄罗斯驻华大使馆重新确定了牺牲并安葬在武汉的14个苏联空军志愿队烈士的姓名，于是，武汉市政府对墓墙重新进行了修建，将这14个烈士的墓碑也镶嵌在墓墙上。至此，烈士墓共有29块墓碑。这些白色大理石的方形墓碑上刻着中俄两国文字记载的烈士姓名、生卒年月。八十多年过去了，后来确定的这14名烈士在这里只有姓名和墓碑，而他们的遗骸也许已经淹没在历史的长河之中。但他们不朽的英名将永远与山河同在。

1956年的墓墙，上面是15个烈士的墓碑

此照片来自百度

2015年以后新建的墓墙，上面有29个烈士的墓碑

　　墓地前面有座方尖碑型的纪念碑，这就是苏联空军志愿队烈士纪念碑，纪念碑高8米，碑前方是绿草茵茵的花坛，花坛中有一个用红色灌木长成的五角星的造型，纪念碑的正面刻有“苏联空军志愿队烈士墓”10个金色大字，碑的后方刻有“在中国人民的抗日战争中牺牲的苏联空军志愿队烈士永垂不朽”，碑的中部是国徽雕塑，下方有国务院认定的国家重点保护文物的标志牌。墓园的前部有一条甬道，两旁长满青松翠柏。整个墓园被大树环绕，十分庄严肃穆。

　　为了更好的记录苏联空军志愿队烈士们的事迹，武汉市相关部门决定在解放公园修建一处专门的展览馆，展览馆于2017年开始筹建，2018年竣工，是一栋灰白色的苏式建筑，在屋顶的左上方还安放着一架当年苏联志愿队用的战斗机。经过中俄双方人士的共同努力，征集到一批关于苏联空军志愿队的许多珍贵文物，终于于2021年正式开馆。展览馆被命名为“苏联空军志愿队烈士事迹展”。进门的大厅宽敞明亮，正中央有“正义之剑”四个大字，两旁分别悬挂着俄罗斯著名画家道尔斯基为展览馆所创作的两幅大型油画《战前准备》和《空战归来》。在纪念馆两侧的展厅里展出了从中国抗战开始，苏联空军志愿队的到来，“Z作战计划”，苏联空军志愿队的主要战绩，苏联空军志愿队烈士名单等内容，还展出了当年的志愿队队旗、军服、勋章、武器等珍贵的实物。这个展览馆的开办极大地丰富了解放公园中苏联空军志愿队烈士纪念地的内容，使得墓，碑，展成为一个整体，成为一处以苏联空军志愿队烈士纪念为主题的爱国主义及中俄两国友谊教育基地。

　　走出苏联空军志愿队烈士事迹展，抬头仰望天空，蓝天白云，长空无痕，岁月静好，我想起了展览馆里的一句话：“天空没有翅膀的痕迹，而他们已飞过。这片土地的安宁详和，是对他们最好的祭奠。”无论岁月的长河流淌多久，曾经在这里战斗过的苏联空军志愿队的英雄们永远都是不朽的长空雄鹰！

后记：在中国人民抗日战争胜利纪念日到来之际，我总想就此写点什么。于是想起多年前曾经去过的武汉解放公园里苏联空军志愿队烈士墓。在中国抗日战争中，有两支国外的空军部队来到中国帮助我们抗战，一支是苏联空军志愿队，一支是美国飞虎队。这些年来，关于美国飞虎队的电影、电视剧、书籍等不计其数，对于美国飞虎队及陈纳德可以说是家喻户晓。然而，对于苏联空军志愿队在中国的英雄事迹知道的人却不多，相关的文艺作品更是少之又少。其实，就两支国外军队比，无论是从到中国参战人数，作战战果，持续时间，牺牲人数等各个方面看，苏联空军志愿队份量都更重一些，目前这种状况显然是不合适的。因此，有必要对苏联空军志愿队的事迹加强宣传，本着这样的想法，我多次到苏联空军志愿队烈士墓碑和事迹展寻访体验，并尽可能收集相关资料，理清了整个事情的来龙去脉，写了这篇文章。文章中的照片为本人所摄，文章中所涉及的资料来自于苏联空军志愿队烈士事迹展、烈士墓和百度。希望通过这篇文章，能有更多的人知道苏联空军志愿队的故事。也希望所有看了这篇文章的朋友多提宝贵意见，并将此文转发出去，使更多的人了解这段血与火的历史。

（2024年8月于武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