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年我17岁。之一

友善的孤独者(原创作品,侵权必究

<p class="ql-block">引子</p><p class="ql-block">一个偶然的机会在朋友家里看到了《温家宝地质笔记》一种亲切感油然而生。朋友的妻子也极力推荐我认真看一看,因为四十多年前我也曾从事过地质区调工作。读温先生日记的第一部分(野外地质考察笔记),被他那对野外地质工作的激情和认真负责的态度,描述祖国大好河山的优美文字所感动。他说:“这18年是我从青年到中年这段人生中最宝贵的时光也是个人成长的重要阶段,更是我们国家发生历史转折变化的重要时期。……是我用双脚走出来的。”是啊,我们都是用双脚在为祖国贡献青春力量的时候,也走出了自己的人生经历!。此时我的耳边仿佛响起了&lt;勘探队员之歌&gt;</p><p class="ql-block">“是那山谷的风,</p><p class="ql-block">吹动了我们的红旗;</p><p class="ql-block">是那狂暴的雨,</p><p class="ql-block">洗刷了我们的帐篷;</p><p class="ql-block">我们有火焰般的热情,</p><p class="ql-block">战胜了一切疲劳和寒冷。</p><p class="ql-block">背起了我们的行装,</p><p class="ql-block">攀上了层层的山峰,</p><p class="ql-block">我们满怀无限的希望,</p><p class="ql-block">为祖国寻找出丰富的矿藏。</p><p class="ql-block">……。”这是我参加工作后学会的第一首歌,尽管我五音不全,这首歌仍然激起了我对地质工作的好奇和向往。给了我在今后工作中战胜艰险的勇气。走上社会经历的识人、理财、伤痛、荣誉等等课堂内容,也清晰的浮现在我的脑海中。</p><p class="ql-block">第一章</p><p class="ql-block">一,1976年的暑假即将结束的时候,小伙伴们在奔走相告,我们要参加工作了。看着他们兴高采烈,欢欣鼓舞的样子,我的心里却掀不起一点点的涟漪。当父母亲正式通知我准备填写表格参加工作时,我竟然倔强的拒绝了。也许是逆反心理,“你们越让我干的事我越不干”,也许是觉得工作的事离我还太远。尽管他们对我威胁利诱,我仍然以要读书为借口屡次拒绝,眼看着截止日期临近,单位的领导和劳工科的阿姨多次登门劝说。突然转念一想,有了工作便可以不再受家庭约束,也是挺好的。我才来了个一百八十度的转变,填表参加了工作。尽管在当时的环境中,我们在学校里没有多少时间安静的,系统的读书,但想到从此告别学生时代,心里总有一种失落感。9月9日上午,我在一间小卖部里购物。突然,广播里传出一阵哀乐声,我的心猛然间揪了起来。联想到年初敬爱的周总理,年中德高望重的朱总司令相继逝世,我马上有一种不祥之感,果然,广播里沉痛的声音向世界宣告,我们最敬爱的伟大领袖毛泽东主席永远的离开了我们。当时的天阴沉了下来,让人感觉喘不过气来。我急匆匆的赶回家。尽管我们年龄尚小,但每个人见面之后都有一种深深的失落感,没有了毛主席,我们怎么办?大家为国家的命运和个人的前途深感迷茫。十月粉碎“四人帮”之后,久违的笑容又在人间呈现。我尝试着向领导提出到野外基层工作的愿望,没想到领导哈哈大笑,你们这批内招子女全部分配到野外分队。而且我所分配的第一分队是全国地质部门的先进单位。马上就要离家独立工作,我的心情非常愉快。</p><p class="ql-block">二,十月底,在袁师傅的带领下,我们一行14人,(其中男孩5个女孩8个)乘了一夜的火车到达漳州市,当年,对漳州市长途汽车站的印象十分深刻,感觉整个候车大厅高大宽敞,进入乘车场地的那面墙上,挂着所有可以到达的目的地地名,整齐醒目,当班车要发车时,所到目的地的牌子,在清脆的铃声中亮出灯光。工作人员便招呼乘客按序进站。据说漳州汽车站是当年全省最大的汽车站。当时给我的印象真是大开眼界极具震撼,感觉自己就像没有见过世面刘姥姥。心想如果我所在城市的长途汽车站也能有这种规模,那该多好。经过五个多小时的长途汽车,我们终于到达了平和县。单位的驻地离县城不远,是部队的一个留守处。一条简易公路从中间穿过,公路的上半部分,全部为我们分队所租用。公路的下半部分还有七八个军人家庭。平和县既是龙溪地区农业学大寨的先进县,又是一个贫困县。一个陌生而又令我们好奇的县城。周末我们成群结队步行约三公里左右,去逛县城,平和县也仅有一条大街。在电影院旁边的农贸市场,人声鼎沸,熙熙攘攘。丰富的各类农产品,如:大米、瓜果、蔬菜、以及家禽家畜等等让我们眼界大开,瞠目结舌。贫困县农贸市场的物产和种类居然这么丰盛。那么富裕的县该是怎样的?当时农村供销社还可以以物易物,许多农民或拎着一些粮食,或拎着一些鸡鸭蛋,茶叶等到供销社换取他们生活的必需品,如油盐酱醋。也就是在这个时期,我为家里提供了丰富的副食品供应。</p><p class="ql-block">三,时间过得飞快经过紧张的岗前培训,我们已经具备了上岗工作的能力。但是每年的春节期间都是地质工作者与家人团聚的难得的时光。1977年的春节已经来临。按照规定,我们这些刚参加工作的学徒工是不可以回家探亲的。但由于我们的年纪偏小普遍在十六七岁,况且春节期间主要技术人员大都回家探亲,所以我们这些学徒工也基本上无事可做。加上家长们的强烈要求,分队给全体学徒工放假两周。一同下分队的伙伴们,听说能够回家过年大家欢呼雀跃。 而我坚决要求留守分队不愿回家。当时给领导的理由是:只想做个遵守规章制度的好职工。在此期间,我与部队留守处的军人家庭及他们的子女成为了好朋友。(尽管身份不同但年龄相近)春节期间到每家轮流做客,感受到了在家难以享受的热情和另类的春节氛围。四川籍的邓阿姨和山东籍的王阿姨,让我真切感受到了不同省份的人,不同的待客热情。王阿姨喜欢包饺子,其它菜可以不让我插手帮忙,包饺子一定会叫我去帮忙。而且饺子肉馅是要切到非常非常细碎,才允许稍稍的剁一会。邓阿姨更是把我当做自己的孩子一样宠爱。为了照顾我的口味,他们自己不断地减少了辣味的摄入。每次有好吃的都会让小三妹来叫我。一次偶然的发烧,小 三妹见我难受的样子,竟然眼里含着泪水,让她哥哥骑车到城里找妈妈给我购买退烧药,邓阿姨更是提前下班,精心为我烹饪了一碗肉丝鸡蛋挂面,当年的挂面不加其他调味,就已经自带韵味,那自然生长的猪,其肉味更是香甜可口,加上鲜黄的鸡蛋和屈指可数的红辣椒,让我有了垂涎三尺的胃口,在二妹,三妹共同监督下,我狼吞虎咽的吃完了所谓的病号饭,精神大振。二妹,三妹那自心底里流出的笑容和兴奋之情,让我终生难忘。在现在的社会中邻里之间的真情已经不多见了。我与他们兄妹三人关系,成了不是亲人胜似亲人的关系。在邓阿姨家的排行中,我成了老大,而她的儿子变成了二弟,原来的二妹,三妹分别成为了三妹,四妹。这就是四川人对孩子在家里排序的称呼。遗憾的是,由于当时的通讯条件限制加上我出国30余年。至今我依然没有找到他们的联系方式。尽快寻找并联系到他们是我近年的主要目标。第二天,马阿姨也端着一碗放了两个煎鸡蛋和青菜的手擀面,送到我的寝室。让我激动的不知如何是好。常言道:受人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一周后的一个星期天,我带着马阿姨的两个儿子进城逛了一天,中午请他们好好吃了一顿大餐,却不曾想回来后惹出了祸端。马阿姨一家是回民,他们家里绝不吃猪肉,可是两个小家伙居然都没告诉我。为此我非常内疚,诚恳的登门向马阿姨及叔叔当面道歉,求得他们的谅解,从那以后我记住了,无论请谁吃饭,总要先问问人家的忌讳。</p><p class="ql-block">四,当时正是甜蔗的收获季节。也正是在那个时候,我才知道甘蔗分两种,一种是用来榨糖的甜蔗,一种是我们作为水果享用的,口感好且容易嚼碎的甘蔗。几个部队的小伙伴将整捆整捆的糖蔗偷来以后,塞到我宿舍的床底下,让我整整吃了半年。虽然不是牙痛就是嘴唇被割破,但是那种甜蜜也永远留在记忆深处。或许是因为部队孩子时常的恶作剧,以及偷盗农作物行为较为普遍,所以他们与当地村民的孩子有些格格不入。也正是由于他们的随心所欲,让我不仅认识了芒果树,也品尝到了番石榴(芭乐)的美味。常言道有得必有失。不劳而获也让我也遭到了惨痛的损失,除几件我十分喜爱的老式军服外,当时刚刚开始流行的确凉,我的母亲给我买了兰丶白色的各两件。不曾想洗好晾晒时便不翼而飞。这下如何向母亲交代?当时心痛自责了足有半月之余。还好,两年以后我回家探亲时,恰好是冬天母亲没有追问。害得我每次晾晒衣服都要打起12分精神,时时盯着。后来就直接拿到邓阿姨家门口去晾晒。因为留守处是开放式的没有围墙,村民们要外出,总要穿过我们驻地的公路。所以顺手牵羊对他们来说也是易如反掌的事情。与部队的孩子们搞好关系,让我享受到了好几次实弹射击的特权。为了与村民搞好关系,我们分队在春节之前为当地生产队,表演了一场文艺活动。我当时被分配出演“四人帮”的军师张春桥。演出虽然取得了比较好的效果。但是我却留下了心病,因为无论情商,智商和历史文化知识我都是属于一个弱智者,与号称军师的张春桥具有着不可比拟的天壤之别。</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