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心系蓬门写百姓 声出肺腑唱众生</p><p class="ql-block"> ——《韩志晨影视剧作品集》(六卷本)代序</p><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 韩志君</p><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 我曾写过几句“我的人生与艺术感言”——</p><p class="ql-block"> 数十载风雨兼程,</p><p class="ql-block"> 行色匆匆。</p><p class="ql-block"> 久沐五更寒,</p><p class="ql-block"> 饱经八面风,</p><p class="ql-block"> 苦追寻,</p><p class="ql-block"> 非图觅芳撷翠,</p><p class="ql-block"> 只为星海一梦!</p><p class="ql-block"> 平民心,布衣情,</p><p class="ql-block"> 小径崎岖勤攀登。</p><p class="ql-block"> 心系蓬门写百姓,</p><p class="ql-block"> 声出肺腑唱众生。</p><p class="ql-block"> 无风送我上青云,</p><p class="ql-block"> 有朋助我树干城,</p><p class="ql-block"> 莫叹前路多坎坷,</p><p class="ql-block"> 人间原本道不平。</p><p class="ql-block"> 我自扬眉向天笑——</p><p class="ql-block"> 红叶经霜久,依旧火样红!</p><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 这,便是我的内心独白。当年,在我和胞弟韩志晨共同创作《篱笆、女人和狗》《辘轳、女人和井》《古船、女人和网》的那段时日里,有位北京的记者对我们专访,临告别时突然问:“你们的座右铭是什么?”我答曰:“柳青、李准、浩然!”该记者先是大惑继而大笑:“别人的座右铭通常都是一句名言或几句警语,你们的座右铭却怎么竟然是三位作家?!”他当时以为我一定是口误或者是戏言,其实呢,我说的却是真话,也是我与志晨在一起研究创作时经常谈论的话题。</p><p class="ql-block"> “以铜为镜,可以正衣冠;以古为镜,可以知兴替;以人为镜,可以明得失。”每当我秉笔状写当代农村生活或者作为导演用镜头语言去表现当代农民的时候,我确实是时常把柳青、李准和浩然当作镜子来照的。这三位,都是我非常崇敬的前辈作家。当我还在中学读书的时候,他们就早已蜚声文坛,都堪称是驾驭农村题材的巨匠。他们的才气,他们的人品,特别是他们对生活的熟悉程度,都是无与伦比的。但有时我也常想,作为一个创作上的后来者,我们不单应当努力学习他们成功的经验,还得认真汲取他们不成功的教训。我不时以此提醒、激励自己,同时也提醒和激励弟弟志晨。</p><p class="ql-block"> 当年,柳青的《创业史》曾被文学史家誉为“划时代的作品”。梁生宝、徐改霞,特别是梁三老汉,写得真是呼之欲出。然而,十分不幸的是,由于时代和历史的局限,作家却把这部作品捆绑在了农业“合作化”的战车上,把是不是走合作化的道路当作了区分农民先进与落后的分水岭和试金石。时过境迁,当今天我们较为清醒地回过头去审视过去那段历史的时候,这部作品的人文价值和美学价值便大大打了折扣。在上个世纪的中期,李准的《李双双》曾是脍炙人口的佳作,直到今天我们依然认为,就人物的鲜活度而言,没有多少作品可以与它比肩。但是,就是在这部相当出色的作品中,作家却偏偏把“是否吃人民公社的大锅饭”当作了李双双和喜旺矛盾冲突的中心点,整个作品都是围绕着这个“核”展开的。到了今天,人们才突然猛醒:咦,原来李双双错了,喜旺对了!这,并不是历史的恶作剧,而是社会发展的规律和内在的必然性使然。《艳阳天》与《金光大道》这两部鸿篇巨制,曾使浩然令人瞩目地独步文坛。其中的弯弯绕、小算盘等人物,真是把中国社会变迁中的农民写活了,写透了,写绝了。然而,令人格外惋惜的是,还是由于时代和历史的局限,作家却在作品的“含义层面”上陷入了迷津。那些鲜活的人物,一个个都成为“为富不仁”的标本并因此而遭到鞭鞑!伴随着我们国家改革开放的深入,伴随着社会的发展和历史的变迁,当人们历经坎坷饱受磨难终于大梦初醒,认识到“追求财富,这是人类最原始也是最现实的冲动,是最世俗也是最崇高的理念,是最卑微也是最伟大的行为”时,这两部作品的光彩就难免变得有些黯淡了。</p><p class="ql-block"> “时间”与“空间”这四个字,对于作家和艺术家来说是至为重要的。所谓“时间”,就是你作品的生命力到底有多久,能不能够努力超越你所诞生的世纪;所谓“空间”,就是你作品的影响力究竟有多远,可不可以超越你所诞生的国界。在“时间”和“空间”这两个最伟大的批评家面前,人类的一切精神产品和艺术成果都将经受最严格的检验。</p><p class="ql-block"> 我从不敢奢望自己可以清醒而自觉地摆脱时代和历史所给予我们的局限,那无异于用手揪着自己的头发试图飞离地球。我只是希望在进入艺术创作过程的时候,努力保持老黑格尔所说的那样一种“常醒的理解力”,努力表现最广大人民群众的愿望和情绪,反映回荡在他们心底的呼声,尽力做到“心系蓬门写百姓,声出肺腑唱众生”,而不让自己的作品成为马克思、恩格斯所强烈反对的那种“时代精神的单纯号筒”。(致斐.拉萨尔的信》) 这,也是我与志晨在创作《篱笆、女人和狗》《辘轳、女人和井》《古船、女人和网》系列作品时共同的遵循。</p><p class="ql-block">多年前,我曾在自己一本书的“后记”中写过这样的话:“现代化,就是‘现实的人’对‘人的现实’所进行的挑战;而改革,就是我们全中华民族都齐心合力地冲破一张传统观念的大网,尤其是我们每个人都冲破自己的心灵之网。”这是我对生活一个很重要的认识,也几乎是我所有作品的母题。我试图从各种不同的视角,以各种不同的形式,通过多种多样的艺术形象来揭示这个母题。当志晨独立创作《瓮子、女人和海》《太阳月亮一条河》《八月高粱红》《红脸汉子金领带》《拉林河兄弟》《爱在槟榔花开时》《三请樊梨花》《山高高路长长》《山爷》《小镇女部长》《风雪桅杆山》等影视剧作品时,我也总是这样叮嘱他,提醒他,鼓励他。</p><p class="ql-block">我们家是一个多子女的家庭。我有三个弟弟、三个妹妹,在七兄妹中我是老大。小时候,家里很穷,父亲母亲像一双劳燕,以微薄的薪金聊以家用,茹苦含辛地把我们七个人全都培养成大学生、研究生。我和二弟志晨从事文学艺术创作,三弟志国是著名经济学家,小弟志民和二妹晓华在美国从业,大妹妹雅琴是医学教授、小妹妹晓虹原在机械工业部从事外贸工作,后来自己创业。我们都是在改革开放的“狂飙突进年代”考入大学的青年学子,所以既是改革开放的受益者,也是改革开放最忠诚的拥趸。我们的血管里,奔腾着平民的血液,无论在理论上,还是在作品中,我们都坚定秉持“人类的共同价值”,是改革开放热情的歌者和鼓手。我们特别乐见自己曾经闭关锁国的祖国融入“人类命运共同体”,自立于世界民族之林。 </p><p class="ql-block">志晨是军旅出身的作家,历任吉林省影视集团副总、艺术总监,系中国作家协会会员、中国电影家协会会员、中国电视艺术家协会会员、中国电影评论学会会员、中国电影文学学会常务理事、国家一级编剧、2010年晋升为国家二级教授,现任吉林省文化发展研究会影视编剧专业委员会主任、长春市电视艺术家协会主席。现在摆在我们面前的这部六卷本的《韩志晨影视剧作品集》,是他多年来辛勤笔耕的结果,是心血与汗水的结晶。获悉即将由地方人民出版社出版,作为父母的长子,作为弟弟妹妹们的长兄,我内心的喜悦是可以想见的。真诚地祝贺二弟志晨!</p><p class="ql-block">文学艺术创作,不是短池游泳,也不是百米跨栏,而是马拉松竞赛。在长长的竞赛途中,要踏踏实实地跑自己的路,弓下腰做自己的事,谁有韧性谁有后劲谁才能跑得最好!何况,生活本身是流动的,而流动的生活是不平静的。文学艺术是发展的,而发展中的文学艺术需要超越,更需要自我超越。真正的艺术家,当如大海的巨鲸,要打破一切习俗与传统表面的平静。一个由这样的艺术家组成的群落,当使一切僵化的固定呆板的东西动荡不安——我们要为此不懈进取!这,也是我对志晨由衷的期望。</p><p class="ql-block"> </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