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村迷案·小说

阿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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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胡老大失踪

山沟里的童家村，1995年的深冬，上午天气还好，到了下午开始转阴，临近傍晚西北风渐起，天黑后变得凛冽，‘呜…呜…呜…..‘的疾风声中，似乎还夹杂着山谷中传来的、微弱的喊救命的回声，或许是错觉，夜晚才刚刚开始，听上去还是使人感到有些害怕，在家安全，村里人都闭户不出。

第二天一大早，胡老二来到村书记家，神情紧张，嘴里咿咿呀呀，手上连比带划，书记似乎明白了一点什么，叫上村干部和几个喜欢凑热闹的小伙子，来到了胡老二家里。

胡老二是一个哑巴，但不是先天性的，除了不会说话，其他都正常，书记一帮人终于弄明白了，胡老二的哥哥胡老大昨天下午上山，去查看放着的野畜夹，胡老二以为哥哥回来后又去串门了，平时兄弟俩各顾各，不会特别注意，早上起床后才发现哥哥一夜未归。

风已经没有昨晚那么大了，天阴沉沉的，气温下降的厉害，胡老二带着大家朝大山沟里走，山路只有一条，走的人少了，路已经被野草杂树掩盖，只能一边探路一边慢慢往山上摸去。

大家很小心，这山沟野畜很多，野猪也时常出没，胡老大放有野畜夹的，在临近一座大山的脚下，胡老二先发现了胡老大，大家围过来，书记一摸胡老大的身体已经僵硬了，一只脚被一个直径三十多厘米、巨型的野猪夹，死死夹着，野猪夹上挂着一条又粗又长的铁链，铁链的另一头挂着一个木桩。

胡老大死了，书记叫村长赶紧下山向派出所报案。

二、胡老大身世

派出所民警来到山里拍照、取物后，一行人随即把胡老大抬回了家，民警看到胡老大家里如此杂乱无章，家里除了哑吧胡老二就没有别的人了，就开始询问村书记，胡老大家里的一些情况。

胡老大搬到这里来住，大概有五年左右，原来住在离村有五里路的大山中，胡老大是长子，上面有一个姐姐，下面有一个弟弟两个妹妹，弟弟就是胡老二，那个哑巴。

胡老大人很聪明，养蜂、抓蛇、抓野畜、采药样样精通，但这些东西，在当时没有什么销路，家里一直比较贫困，加上扁平的脸、耸着的肩膀感觉象没有脖子、有很重的气管炎，跟随父母生活在深山里，即使能说会道、人聪明，姐妹一个一个都出嫁了，胡老大始终没有讨上老婆。

胡老大母亲去世后，胡老大父亲决定下山进村居住，父子三人在村头建了一幢土墙房，孤零零的座落在靠水坑、无遮无挡的地方，有些多嘴的村民背后会说，房子这种建法风水不好，胡老大已近四十岁了，已经过了成家的黄金年龄，久觅不得，成家的念想也慢慢熄灭。

胡老二很壮实，农活干的很好，小时候因病成了哑巴，也娶不到合适老婆，只有三个男人，家里没有人整理，所以杂乱。

搬下山的第三年，胡老大的父亲也去世了，兄弟俩就分家自己顾自己了。虽然分家，兄弟之间关系还不错，会互相照应，只不过胡老大经常要去村里串门，胡老二则无事不出门。

兄弟两个都是忠厚善良之人，五年时间了，从来不与人起什么争执。胡老大搬到村里后，因为人比较聪明，相对来说，家里经济条件算可以的，唯一不足的地方，就是家里没有女人。

三、案件迷雾

民警经过现场勘查，认为胡老大是被野猪夹锁住受重伤、天寒地冻、身体壮况不佳，最终气绝而亡的。政府有相关规定，严格禁止在山上放诸如野畜夹之类器具的，目前最主要问题是，这个野猪夹是谁安装的，是胡老大自己吗？以胡老大长期的捕猎经验，会发生这种事情吗？

民警询问村书记，村里除了胡老大，还有谁会这个，外村人会来放吗。村书记说，外村人一般不会来放的，因为从来没有听说过，村里还有一个人会放，叫李有富，不过放这种夹子，地方都是挑选过的，要在人迹罕至的地方才会放，放的人也会特意放点风声出来，所以村民们心里大致是清楚的，一般不会去这些地方。

李有富被民警请来了，李有富说，他家这种大野猪夹有三个，都在山上，民警要李有富一起去查看。到了山里，李有富只找到了两个，还有一个怎么也找不到，在寒冷的天气中，李有富冒汗了。

民警再回到村里，让李有富辨认从胡老大脚上取下夹子，李有富说，这个夹子是自己的，但怎么跑到胡老大的地方，李有富并不清楚，当时安装的时候，还请了隔壁邻居一起去的。因为做的是同一种事，李有富和胡老大之间平时也有交流，胡老大还是师傅，人命关天，自己决不会愚蠢到这个地步。

民警走访了其他村民，村民们都说起了李有富的为人、他的经验、他的诚信，应该是不会发生这种事的，一同去安装夹子的隔壁邻居也做了证明，因为是白天，知道此事的还有人。李有富暂时被排除了嫌疑，但铁夹子是李有富的，李有富被民警带走。

四、迷中之迷

案发第二天上午，公安民警再次进村，此案蹊跷，民警着重调查胡老大的人际关系。此时的农村还算不上老人小孩村，但已经朝着这个方向发展了，在家的妇女比较多一些。

村里的妇女告诉民警，胡老大为人挺不错的，但除非有人相请，一般不去别人家串门，只有潘有金家，胡老大三天两头去的。潘有金从小偶尔偷鸡摸狗，长大后又黑又矮又瘦，讨个老婆却还漂亮大方，建了新房，家里整理的井井有条。胡老大平时就经常去潘有金家，如果逮到野畜什么的提上就去，村民们路上碰到胡老大，问他到哪里去，胡老大就说去村里玩，其实就是去潘有金家。

偏僻的农村赚钱还是比较难的，时间一久，村民们就开始捕风捉影，说胡老大的钱都花在潘有金家了，胡老大和潘有金老婆小凤相好的，而潘有金毫无芥蒂，平时两人互相串门，比亲兄弟那可亲多了，这种情况已经有两三年。

民警问村民，潘有金平时和人交流怎么样，是不是那种有心机的人，村民说，交流一般般，人很勤劳，喜欢贪小便宜，大事成不了，鸡毛蒜皮看的重。

民警去了一趟潘有金家，潘有金老婆小凤一个人在，民警一看就知道小凤平时不太干农活的，干练清爽，风韵犹存，会被男人记挂的那一种。潘有金不在家，胡老大出丧帮忙去了，民警问了一些情况，捕风捉影的事情民警不太好问，其他的民警问什么小凤答什么，和村民们所说的基本一致。

快中午的时候，潘有金回来看到民警，平时就眨的快的眼睛，眨的更快了，也收回了笑容，但潘有金脸上没有任何的紧张情绪，民警突然问：“潘有金，你对胡老大被野猪夹夹死，是怎么想的？”

潘有金马上回答：“我和胡老大很要好，希望公安局早点破案！”

五、角落里的红丝带

李有富被罚了款，十五天后回了村，潘有金的事情毫无头绪，不了了之。

一个月以后的一天，那天潘有金办事去了，一时半会回不来，潘有金家二楼的阳台上的角落里，出现了一条红丝带，过了些时间，小凤悄悄绕道朝后山走去。

小凤刚走进山洞，就被一个人抱住了：“小凤……”

“良哥，天太冷了，就站着……”

好一阵子，小凤整了整衣服：“良哥，有一件事我想问问你，胡老大……”

“胡老大罪有应得，我就奇了怪了，这种人你也看的上！”

小凤开始流眼泪了：“我家有金就是一个花架子，但对我很不错，我也要操持一个家，我还有儿子，这么多年你的钱我一分也不想要，想更长久一些，想不到你……”

小凤叫良哥的，名叫章先良，小凤娘家是和章先良外婆同一个村子，章先良很早就认识小凤，章先良很谨慎，小凤嫁给村里的潘有金后，两人成为相好，村里没有任何人知道。

章先良看小凤流泪了，马上和颜悦色安慰道：“小风，胡老大的死和我没有关系的，我私下留的这些钱，你先拿去用！”

小凤：“我不要你的钱，过年过好，我准备和有金去城里摆摊了，大家都说我烤的饼好吃，想到城里开个烤饼店，你要想我，就去城里找我！”

六、法网恢恢

村民们过年都过完了，正月十三那天，章先良一路上到好几户村民家坐了坐，最后到了潘有金家已是晚饭时间，近些年章先良极少去潘有金家，小凤看见章先良大吃一惊，而潘有金看到章先良如此难得，热情招待，留章先良吃晚饭，潘有金滴酒不沾的，章先良却喝了个烂醉，嘴里说着胡话，小凤也拦不住，章先良说着说着声音越来越小了：“我不是有意害死胡老大的……”

潘有金听后，好兄弟被害终于有了真相，极其愤怒，象变了一个人，小凤说章先良说的是酒话，等他醒了再说，但小凤怎么劝也没有用，潘有金甩开小凤拉着的手，借着月光，打开自行车锁，急急忙忙骑上车，往乡政府方向驶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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