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咳相斗

田园

24号傍晚，喉咙感觉有点不舒服，也没当回事。26号女儿开车拉我去东营一趟，早上暴雨，中午烈日，车里的空调时断时续，晚上不自觉地咳嗽几声，难道冻感冒了？是药三分毒，身体的自愈力不是白吃饭的，让它们和病毒较量较量，静观其变，以前碰到这种情况都能不治而愈。

两天时间，咳嗽有增无减，半年没有运动，看来自身免疫力下降，还是找中医诊断一下。号脉望舌，喝了一天苦药汤子。

29号发现事情不妙，咳嗽频率增加，势头有增无减，不能坐以待毙，中医院内科说明情况，医生立马开出第一道大餐CT检查。

“肺里没事。”医生轻描淡写。

“那我为啥光咳嗽？”我问。

“找中医给你调调方子，中医治咳嗽很好。”医生说。

又被打发到中医那，中医看了看，“还按这吃着吧”。于是回家继续喝那苦药汤。

傍晚体温在三十七度以上徘徊，看来病毒在身体里兴风作浪了。饭后咳嗽一声追赶着一声，如疾风暴雨，一刻不停歇，一二十分钟浑身汗透。捷报没等到，喉咙要废。为了早一步解脱，快马加鞭直奔中医院。急诊科人流熙攘，医生看了片子，说肺里问题不大，有一点积液，着急出诊，交待给另外一个医生。第二道大餐血常规七分钟出结果，最后一项超敏C反应蛋白80，正常区间0—5。第三道大餐如预料也如希望的一样，三瓶水滴入身体，虽然咳嗽依旧，但感觉希望就在眼前，一觉醒来就会神情气爽。

事实打败预想，早上醒来，咳嗽黄痰。本想下午去输水，到十点时咳得坐立难安，开始清痰，慢慢变成干咳，喉咙干疼，发音沙哑，一分钟也等不得了。

“你还是住院吧，只有血常规，无法判断。”急诊科医生给我建议了第四道大餐，自愈力这次彻底救不了我，只好请外援吧。

乖乖得办了住院手续，什么输水是湿邪，降低免疫力，这些理论都靠后站吧，能让我不咳嗽了怎么都行。住院部医生又是一番望闻问切，吸雾、化痰、消炎、药贴，同步进行，现在医院的办事效率确实高。望着瓶里的水，一滴滴下落，我就想像这些抗生素在我身体里与病毒展开搏杀，一口一个把它们吞下肚，甚至看到他们振臂欢呼的样子。六管子血被送去化验，这下病毒该无处遁形了吧。

下午问问护士没有其他治疗事项，回家更利于休息。到家感觉面颊、眼皮发热发沉，体温38度，这点烧不在话下，临睡准备好布洛芬。咳嗽对我不离不弃，有时不紧不慢，有时排山倒海。一晚上睡神不知跑哪儿去了，眼皮沉得睁不动，头脑却极清醒，手机播完课程播文章，也没把我催眠，就这样熬到天亮。

1号的治疗和31号一样，只是吸雾变成了三次，继续肺力咳合剂，还增加两次中药。下午38度，护士建议不要回去，老老实实听话吧。晚上咳嗽加剧，好像比赛，这声要比那声高，那声要比这声急，几个回合下来，喉咙干疼，口腔嘴唇好像抽干水份，马上要爆裂似的。哀求医生想想办法，让我止住咳吧！桑菊止咳合剂是真难喝呀，屏住呼吸，默念这是仙药，喝了就不咳了。然而，它是如此不解风情，一场紧锣密鼓的咳嗽后，从喉咙里喷涌而出，事发突然，舌头躲避不急，被牙齿毫不留情地咬出血。

睡着吧，睡着吧，周公能解我之苦，一片安定片，不知啥名字，蓝色的，小小的，它身小力大，下半夜让我安睡到天明。

脑子里忽然出现一个画面，毒君子眼泪汪汪，跪地苦苦哀求，给我一支，给我一支，求求你了。我现在理解了他们，难受时只求解脱，不计后果。这仅仅是个咳嗽，说痛不欲生有点过分，但喉咙干得冒烟，说句话的津液也没有却千真万确，直想伸手进去挠挠。所以不停地感悟，洁身自好，强身健体，提高免疫力是后半生持之以恒的追求。

又抽两管血和痰标本，中药汤子换成中药颗粒，主治医生被我咳得着急上火，回家翻查医学典籍。我提出我的疑问，“抽了九管血，还有痰液，看不出是什么造成咳嗽的？”

“就是呼吸道的细菌感染。”医生说。

“是啥细菌？没有针对它的药吗？或者哪个医院能检测出是什么细菌？”我委婉得提出我的建议。

“有的细菌离开活体就死了，咱附近好像……，或者北京。”医生摇头说。

一句话，把我想去东营或者滨州查查的蠢蠢欲动打压下去。

“做个吹气测验吧。”医生领我去一个单独的小屋。

实在不想说话，吹气检测啥也懒得问，反正一切正常。增加了阿奇霉素，后来知道阿奇霉素是治疗百日咳的主要药物。还有两袋护胃的。左氧让胃里开始胀气，胸口堵得慌。

下午护士长亲自上阵，给我背部拔罐、前胸刮痧、大商放血、耳穴压豆。一番操作，咳嗽明显减少，能够安安静静的呼吸是多么舒心的事呀。晚上十点多，两波剧烈咳嗽持续时间很短，但睡神却无影无踪，安定片也没把他揪回来。两点半再去要安定，告诉我一天只能一片。三九感冒灵救急吧，没有辜负我意，居然小睡一觉。

主治医生请来两个主任，一番询问后结论与医生相同，没有大毛病，加个镇咳的吧。从问话和百度查询，我既没有百日咳的鸡鸣吸气声，也没有食管反流的症状，女儿一直在院陪我，也没有如此状况，医生好无奈。

接下来的表现又让我心灰意冷，输水过程虽然没有疾风暴雨咳得喘不过气来，但一声接一声的慢节奏震得胸腔脑袋疼，喉咙干得像要冒烟，一句话也不想说，连个“嗯”字好像也能引燃。

下午散步，风轻云淡，林荫路上微风吹拂，只咳几次，心情大好。忽然总结出来，慢慢走着时咳嗽减少。

一天又一天，日子数了又数，好好坏坏，没有明显起色，4号，护士长又给刮痧拔罐压豆放血，但感觉没有上次明显。在聊天中得知，也曾有人打左氧会精神兴奋，造成失眠。度娘显示它的副作用一项有失眠，几率虽然很小，我偏偏中招。立马决定，不输液了！保证充足的睡眠才能提高自身免疫力，这几天不仅被咳嗽折磨，还要和失眠纠缠，完全依赖安定片，有时还彻夜难眠。

5号咳嗽不急不缓，没有出现咳得停不下来的情况，输完水，和主治医生说了我的想法，“这些天也该好了，有什么问题再来找我。”医生可能也盼着我早出院吧。

治疗暂告一段落，失眠有所改善，但咳嗽紧密相随不离不弃，与它的搏斗还将继续，选择什么方式，还是一片茫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