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班牙之行9——高迪的圣家族教堂

闲 柳

到巴塞罗那旅游，对高迪的印象太深了，连续几天看的景点都有高迪的作品，在所有作品中圣家族教堂是最令人难忘的，这是高迪后半生的杰作，也是他建筑设计的巅峰之作。

在联合国的世界文化遗产中，圣家族教堂可能是绝无仅有的一座尚未完工，却被评为世界文化遗产的建筑。

圣家族教堂简称圣家堂，当然指的是上帝耶稣的家族。从外观就可以看到教堂的宏伟，教堂最高处为172.5米，按照高迪的设计这座塔象征耶稣本人。教堂共有18个尖塔，代表着耶稣和他的12个信徒，4个福音传教士及圣母玛利亚。主塔完工后，圣家堂将成为世界上最高的教堂。

尖塔的名称及高度。

建设中的玛利亚塔。巨大的石块被雕刻成代表玛利亚的字母“M”，砌成高塔。

教堂的塔尖是用威尼斯多色玻璃做的马赛克几何形状，有球体、八面体、立方体和金字塔状的三角形，代表着主教的法冠、权杖、权戒和十字架。

这座教堂自1882年开始修建，‌虽未竣工，‌但已是巴塞罗那的地标性建筑了。‌

这个建了一百多年的教堂，起初是由一位虔诚的信徒，巴塞罗那的书商和慈善家何赛普•玛利亚•博卡贝拉（1815-1892）带领她的协会在社会上发起募捐活动所筹建的，之后也是靠教徒的捐赠，攒够了钱就建，没钱了就停工。加上战乱和经济不景气等，建设一直断断续续。

20世纪初，建设中的圣家堂。

这是教堂展览馆中的建设年表。

近些年建设速度加快了，主要是资金问题解决了，大部分建设资金来自每天络绎不绝的游客。据西班牙驻广州总领事馆旅游参赞安娜（Ana Lafuente）介绍，2023年到访西班牙的国际游客数量达8500万，排名世界第二，西班牙的旅游收入也位列全球第二。就算只有一半人来教堂每年也有四千多万人。听导游说，我们团队的门票还是通过“黄牛”买的，要贵一倍，约四五十欧一人。可见来参观和礼拜的人有多少。

现在施工建设的是中国的建筑公司，预计2026年6月10日高迪逝世100周年纪念日前完工，以纪念这位天才的建筑师。

圣家堂的第一位建筑师并不是高迪，而是弗朗西斯科·德尔·维拉尔。建设开始一年后，维拉尔因为与筹建委员会产生了多次意见分歧，最终导致他辞去了项目主管工作。于是年仅31岁的高迪获得了这个难得的机会，继续负责圣家堂的建设。

年轻的高迪。

从1883年到1926年，高迪在圣家堂工作了43年。从1914年他搬进圣家堂的工作室开始，便不再接受其他项目，把最后的职业生涯几乎全部奉献给了圣家堂的设计和建造，直到1926年去世。

高迪在圣家堂的工作间。

圣家堂在当年博卡贝拉购买的12800平方米的面积上开建，全面完工后可容纳1.4万人。

在高迪有生之年，圣家堂仅完成了不到四分之一，包括诞生立面和一座钟塔。

展览馆中的圣家堂模型，两样颜色区别已建成和在建的工程。

教堂内部的设计使用了独特的立柱与拱顶，这是高迪的革命性改建，具体术语我不太懂，只知道巨大的、多数量的立柱和立柱的分叉像树林，大面积的彩色玻璃窗可以变换光线的色彩，光线像从密林中照射进来。

展览馆中翻拍的照片。

导游介绍说，有太阳的时候，教堂内一般不需要开灯，都是自然光。由于东边的是绿色为主的玻璃，使得教堂内早上的阳光是绿色的生命之光。

我们去的时候是下午，光线从西边照射进来，是通过黄色玻璃，感觉是金灿灿的。正像导游说的，你进入教堂会眼前一亮，精神一振。这是我所见过的教堂中最令我震撼的、最壮观的教堂，即使进门处还有施工的围栏…

高迪设计的外立面，是以圣经中耶稣诞生、受难和复活的故事为主要内容的雕塑。

高迪基本完成的外立面是耶稣诞生的故事，这篇是生命之歌，画面欢快、愉悦。这也为后世留下了一个建筑范本。

在受难立面中，后来的雕塑家为了表达对高迪的崇敬，将一个人物的形象做成了高迪的面容。

高迪的形象。

这里还有一块纵横数字版，被称为耶稣密码。纵向、横向和斜线数字相加皆等于33，这是耶稣受难、被钉死在十字架上的年龄。

在塔楼内，高迪设计了管状钟，有七个八度音阶，包括了钢琴的所有音符，由84个钟组成，演奏时音乐声洪亮，不仅外面能听到，教堂内部也可以听到。

我们今天看到的圣家堂其实已经不是高迪一个人的天才产物，而是在高迪提供的框架下跨时代的、跨地域的艺术创作。各个时期世界上最优秀的建筑师和艺术家被召集来，用每个时代最顶尖的技术和智慧来完成圣家堂的建造工作。

高迪生前制作了教堂各个部分的设计图及大量缩小比例的建筑模型，以便让后来的建筑师了解他的构想。

高迪用石膏建模技术，将要雕塑的人或物，先用石膏做一个小的模型，然后再做大的，并进行修改，直到满意为止。后来的建筑师也采用这种技术，这是1939年制作的各种尺寸的耶稣受难雕塑模型。

高迪不仅设计建筑，他还精心设计了与教堂有关的家具和宗教用品，以使牧师和信徒用起来感觉更舒适。

教堂专门开辟了展览馆，展示高迪所设计的物品，有的东西还在使用，故展品有的是仿制品。

烛台。

用具。

1936年西班牙发生军事政变，引发内战，暴徒杀害了大约7000名神职人员，烧毁了数百座教堂和修道院。战乱中圣家堂也未能幸免，其地下祈祷室也被洗劫，高迪储存其中的档案和模型被毁。

建筑师们花了数年时间研究旧照片和资料，以推测复原图纸。后来用计算机技术复原并解读高迪留下来的信息。

现在，有了数字化建模技术和3D打印技术，复原和设计工作有了突飞猛进的发展。

为圣家堂建设的专家有著名的巴塞罗那本土雕刻家苏比拉什和日本雕刻家外尾悦郎；还有新西兰人马克·博里曾是执行总建筑师和技术方面首屈一指的专家。

日本雕刻家外尾悦郎。

当初为圣家堂提供石料的采石场，资源已经耗尽，现在圣家堂的建造已改用混凝土材料。

楼下的小礼拜堂。

高迪说：“建筑作品就是光、雕塑、结构和装饰等的和谐”。他的所有作品都体现出他的观点，圣家堂是典型。

高迪的作品博采众长，又独树一帜，形成了自己的自然主义风格。

现代主义建筑学派的奠基人之一，公立包豪斯（我在美篇“以色列之特拉维夫”中有过介绍）学校的创办人瓦尔特·格罗皮乌斯对圣家堂精湛的工艺大加赞赏。美国建筑师、“摩天大楼之父”路易斯·沙利文称圣家堂为“最近二十五年来最伟大的建筑创作”，因为它“用石头寓意了精神”。

在圣家堂旁边还有一座小学校，是筹建协会为贫困家庭的子女所创办的学校。这座没有过多装饰、以实用性为主的小建筑, 也是高迪的顺手杰作。他用最少的材料、最具当地特色的砖拱建造表达出一种建构的美。

老年的高迪过着隐居清修的生活，他生活简朴，衣着破旧，除了工作就是祈祷。他一生未婚，孑然一身的他说：“我最好的朋友都死去了，我一无所有…现在我可以把自己完全献给教堂了。”

展览馆中的高迪塑像。

但他的事业尚未完成，就死于现代科技，他被举行通车典礼的有轨电车撞伤，三天后孤寂地死于医院，享年74岁。

直到葬礼的前一天，他才被认出来。当时巴塞罗那万人空巷，全城约有一半的人为他穿着黑衣哀悼。

高迪被安葬在他自己设计建造的圣家族教堂的地下墓室中。他在那里静静地看着自己的作品一点点地矗立起来，看着世界各地的崇拜者的到来，看着教徒们虔诚地祷告，看着猎奇的游客来来去去…

现在，他的作品即将完工，他也可以真正地安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