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庆幸我们有诗

姚泉名

<h5 style="text-align: center"><font color="#ff8a00">——《舜华流芳:中华姚氏诗社作品集》序</font></h5> <h5>中华民族的血管里激荡着诗歌的基因,当然,我们这么说并不是认为别的民族血液里没有诗歌的基因,只是中华民族历史悠久,文化绵长,是最早产生诗歌的民族之一,并且中华诗歌的这条大河由深邃的远古奔流至今,汇纳百川,从未断流。她移步换景,风光绮丽,时而细流涓涓,时而碧波荡漾,时而激流漫涌,直至浩浩汤汤。现在有些人钱权腐蚀大脑,情怀丢失人文,认为诗无用,诗人更无用,殊不知人类缺少了诗,后果将难以想象。如果没有诗,我们将失去优美动人的语言表达能力,尽管我们还能交流,但语言必定是乏味的、粗俗的。孔子说,“不学《诗》,无以言”,就是在强调诗美对人类交际语言的增持作用。如果没有诗,我们将失去丰富深邃的情感抒发能力,人类的欲望与情绪将因为无法节制地传达而变得赤裸裸,我们或许会出现“返祖现象”,恢复原始人的“直爽”。如果没有诗,我们将失去对自然、人生、历史的洞察与感悟能力,将没有“白日依山尽,黄河入海流”来拓展我们的心胸;将没有“会当凌绝顶,一览众山小”来激发我们的壮志;将没有“已是黄昏独自愁,更著风和雨”来关怀我们的心灵;将没有“人生自古谁无死,留取丹心照汗青”来弘大我们的格局;将没有“苟利国家生死以,岂因祸福避趋之”来指明我们的责任……没有了诗,你将乐不知如何乐,悲不知如何悲,怒不知如何怒——请不要拿文盲说事,有时文盲也会不经意地用诗句歌行来表情达意。为什么?诗歌已是我们血液里固有的基因。</h5> <h5>我们为姚姓始祖舜是位诗人而感到自豪,因为中华民族血液里的“诗基因”,就有他的重要贡献。按陆侃如、冯沅君著《中国诗史》的发见,可将周代《诗经》以前算作中华诗歌的起源时期(也有称之为“传说时期的文学”)。这一时期的诗歌作品大都收集在明代杨慎的《风雅逸篇》、冯惟讷的《风雅广逸》《古诗纪》里。其中有神农氏时期的《蜡辞》(见于《礼记·郊特牲》),有黄帝时的《弹歌》(见于《吴越春秋》)、《有焱氏颂》(见于《庄子·天运》)、《游海诗》(见于王嘉《拾遗记》),有少昊时的《黄娥歌》《白帝子歌》(均见于《拾遗记》),有唐尧时的《击壤歌》(见于《论衡·艺增》)、《康衢谣》(见于《列子·仲尼》),到了虞舜时期,则有《卿云歌》(见于《尚书大传》)、《南风歌》(见于《家语·辨乐解》)、《虞帝歌》(见于《尚书》)三篇诗。<br><br></h5><h5>这都是些充满争议但异常有趣的作品。例如,《尚书大传·虞书》记载了舜作《卿云歌》的情形。那是舜要禅位给禹的时候,与大臣们相和而歌。舜首先唱道:“卿云烂兮,礼缦缦兮。日月光华,旦复旦兮。”意思是天呈祥瑞,将有大帅哥出现。大臣们稽首和道:“明明上天,烂然星陈。日月光华,弘于一人。”意思是您才是唯一的大帅哥啊!舜接着唱道:“日月有常,星辰有行。四时顺经,万姓允诚。于予论乐,配天之灵。迁于贤善,莫不咸听。鼚乎鼓之,轩乎儛之。精华已竭,褰裳去之。”意思是我帅的确是帅,没错,但帅哥也要老啊,我还是让位给新帅哥吧。尽管我们的文学史认为,这些起源时期的作品可能是后人的伪托。还是以《卿云歌》为例,梁启超在《中国之美文及其历史》中就认为:“以文学史的眼光仔细观察,这诗的字法、句法、音节不独非三代前所有,也还不是春秋战国时所有,显然是汉人作品。”鲁迅《汉文学史纲要》也指出:“辞仅达意,颇有古风,而汉魏始传,殆亦后人拟作。”初始的歌谣由先民口头代代流传,经过漫长的时间淘洗,才用文字记录下一鳞半爪,也许掺入了很多后人的加工,已不是最初的面目,但这些作品恐怕也并非空穴来风,而且从我的情感角度而言,我颇为武断地相信,它们是真实可信的。</h5><div><br></div><h5>舜是一名知识结构非常完备的诗人,用现在的话说,他在诗歌的创作与研究两个维度都有建树。《尚书》中记载了他对于诗歌的一段名言:“夔!命汝典乐,教胄子,直而温,宽而栗,刚而无虐,简而无傲。诗言志,歌永言,声依永,律和声。八音克谐,无相夺伦,神人以和。”这是对中国诗歌最早的理论诠释之一。或许正因如此,人们似乎很愿意将舜与诗歌联系在一起,古帝中也只有他享有这份殊荣。例如他身殁苍梧之后,娥皇女英泪洒湘竹,魂断潇湘,演化出一连串的诗歌意象,造就了中国诗歌一种缠绵哀怨的悲情面貌。当然,舜也有快乐的诗歌。近读冯蜂鸣《李清照与青州》一书,偶然发现一条与舜有关的“趣闻”,说的是“斗草”。作者说道:“李清照所言斗草,亦是少儿游戏。密州(今诸城,赵明诚祖籍)至今仍有民间流传:孩童们各于田间采集野草,然后秘而不宣,围坐开赛。有先出一草者,余者若能出示相同之草,即为平局,不能出示者为输。输者必须挽起裤腿,任凭胜者在其腿上用该草上下摩擦。胜者往往倾尽其力,输者则因痛痒拒而逃之。众人即刻捉拿缚之,笑闹一番,再复轮始。胜者‘行刑’时,口必配合摩擦吟诵:‘尔乐乐,我乐乐,尔我同乐乐。’此《乐乐歌》,相传是舜帝所作(舜生于诸冯,今诸城经济开发区)。春夏之季,常见小儿腿上青绿成片,便知他斗草所致。”我没有特意收集此类民歌,但这种不期然的邂逅让我心底暗生自豪之念,更坚信我们这源自舜的血液里有着诗歌的基因。</h5> <h5>《礼记·学记》曰:“独学而无友,则孤陋而寡闻。”自古文人喜结社,互益性地结社可以为同好搭建交流的平台,增广见闻,转益多师,完善自我。时下传统文化复兴,在网络助推下,诗歌的交流出现了空前的便利,诗歌的写作也出现了空前的繁荣,同声相应,同气相求,结社也成为必然的需求。2022年10月1日,是值得纪念的日子,“中华姚氏诗社”在网络诗词界宣布成立了,这是以姚姓诗词爱好者自愿组成的诗社。据我的了解,诗社自2019年底就开始酝酿,最早由宗亲姚安德先生提出倡议,使几个志同道合的诗词爱好者有了一份诗意的憧憬。2022年8月27日,再经姚绍丽女士发起,由姚安德、姚昌东、姚绍丽、姚焕其、姚吉柱等五位宗亲联手创办,一番联系筹备之后,选定在当年国庆节正式宣布成立。作为诗人舜的后裔,姚氏宗亲结成的这个诗社具有特殊的意义。它以“弘扬中华国粹文化,增进姚氏宗亲友谊”为宗旨,以“网络组成,线上交流;诗词为主,全面发展”为活动形式,从最初的二三子,到于今诗社微信群中凡一百八十余人,规模或许不大,靓点确实不少。首先,地域广泛。社员遍及全国二十余省市及海外。其次,结构丰富。士农工商学,各界之宗亲,皆有代表加入。第三,交流理性。在微信群里,宗亲们能够就相关诗词创作与理论问题心平气和地进行深入探讨,亲和而专业,全无有些微信群里无休的争吵与戾气。第四,社课精彩。诗社自成立之初,每月就有社课活动,或按季节,或按名物,或按时事出题,其意在切磋诗艺,扬榷风雅。诗社宗亲多能应题而作,不管旧体还是新体,均能展示个性风采,使得诗社名既立之,实亦至之,这也是姚氏诗社能渐渐发展壮大,并在众多网络诗社中逐步囊锥露颖的主要因素之一。第五,成果丰硕。诗社充分利用现代网络媒介,发布的微刊从一种发展到四种:公众号专刊、诗词选刊、题图诗、书画摄影。每种皆准时出刊,传播网海,好评如潮。除此之外,诗社还组织编撰了这本诗词选集,极力展示宗亲的诗词作品及各项才艺。第六,志愿付出。诗社各项成绩的取得,得益于以姚安德社长、姚绍丽秘书长为代表的编委会14名宗亲无偿的勤奋工作,更得益于全体导师、顾问及全体诗社宗亲的关心、厚爱与支持。借此机会一并致谢!</h5> <h5>诗社由萌发臻于成熟,除了前述“靓点”外,还需要优秀的作者与作品如阳光雨露般地滋养。我有幸对纳入本书的作品近水得月,先睹为快,宗亲们的诗品令我深为钦佩。我服膺于南城姚晓明宗亲的“少年心事桃红染,小巷灯花遗梦香”(《鹧鸪天·乡思》)、赫章姚世举宗亲的“飞鸟慕天空,其心翱翔无边,不留痕迹在云端,只留下自由的旋律”(《家国情怀四首·其四》)、罗田姚志冮宗亲的“一校双院士,合咏故乡情;同心共筑梦,凤凰振翅鸣”(《贺罗田一中两院士校友回母校助学》)、汤原姚安德宗亲的“一身粉尘重,两袖清风轻”(《古风·赞老园丁》)、佳木斯姚绍丽宗亲的“风裁嫩叶千山绿,雨润新芽万树红”(《醉赏春红》)、苍溪姚秀峰宗亲的“茫茫银海望无边,雪阻兵车路不前”(《入伍到红原》)、赣县姚无宗亲的“幸有平常心态在,回头一笑日斜时”(《拼将岁月酿成诗·轱辘体七律八首其四》)、玉屏姚本玉宗亲的“春去子规闲,浓荫遮碧天”(《入夏惜春》)、合肥姚成华宗亲的“半亩桃花才去,一枕蛙声又起,都是转身间”(《水调歌头·小满》)、合肥姚东红宗亲的“山险孤峰瘦,楼高雅客稀”(《登阳关古城楼感赋》)、运城姚鹏飞宗亲的“怒色激辞呵废卷,贞心傲雪启才贤”(《怀恩师金伟先生》)、广州姚焕其宗亲的“半边残日将归去,夕照求存念更强”(《夕阳荡漾》)、广州姚喜林宗亲的“形影相随天作美,醇缘永守世间同”(《与老伴春游荔湖有感》)、寿县姚尚平宗亲的“虫儿心直口还快,每遇奇新动热肠”(《又听虫鸣》)、长春姚树学宗亲的“儿童不识芳春意,攀上墙头吻杏花”(《夏日乡村·其二》)、武汉姚忠强宗亲的“聊燃纸烛宽思缅,力斩柴荆抚故亲”(《鹧鸪天·甲辰清明日家祭》)、大荔姚小龙宗亲的“凄落旧村宅,黄花寂寞开。丝盘蛛不在,石上覆青苔”(《旧宅》)、辛集姚铁军宗亲的“蝉声近处黄莺落,雁影遥来杜宇啼”(《秋韵》)、孝感姚诚如宗亲的“灿灿黄金幽谷撒,翩翩叶蝶满天飞”(《暮秋游随州银杏谷》)、广东姚治洲宗亲的“一岭连尘红翠陌,满河染水碧鳞光”(《桃花岭》)、哈尔滨姚绍荣宗亲的“回首瞭望风雨路,放怀俯瞰水云天”(《退休感怀》)、怀化姚绍海宗亲的“今生已负梅花约,或从桃花扮今春。眼里胭脂碧树,梦中日月星辰”(【双调·风入松】《梦中日月星辰》)、宣城姚明宏宗亲的“娇柔未必不风骨,婉约雄浑尽入诗”(《游“柯岩绝胜”感怀》)、湘阴姚印松宗亲的“所幸慈禧终懵对,支持硬汉左宗棠”(《晚清硬汉左宗棠》)、泰安姚吉柱宗亲的“纸上行良马,心中走健军”(《棋》)、缅北姚茂忠宗亲的“烟雨障曦日,湖中一岫青。我心良亦此,不肯问高灵”(《问心》)、柳州姚又兴宗亲的“似是而非犹辩语,之乎者也不知云”(《孔乙己》)、抚顺姚永安宗亲的“萍踪江海上,水月一蓬身”(《生日闲吟》)、铅山姚新胜宗亲的“水明天地阔,独钓沐清风”(《做渔翁》)、无锡姚伟国宗亲的“一片莲花经夏雨,半腰雾霭绕西山”(《黄梅乐》)、上海姚鹰厦宗亲的“青山风雨后,月下望高梁”(《故乡老宅地题诗》)、黄梅姚腾凤宗亲的“落入平川君莫悔,潺湲弯曲一般同”(《望庐山瀑布》)、兴国姚荣滔宗亲的“两袖清风持晚节,凌烟阁梦带云消”(《退休感怀二首·其二》)、枞阳姚怀玉宗亲的“粉面鲜花今落矣,又是一轮新宠替”(《玉楼春·落花吟》)、孝感姚金雷宗亲的“随性诌诗聊慰己,逢人无事不谈钱”(《六十律·其一》)、长沙姚先辉宗亲的“日暖风和春昼永,一园花气扑帘来”(《久雨喜晴》)、新晃姚敦瀛宗亲的“正巧分神寻妙句,鱼将钓杆拖下河”(《秋钓趣事》)、徐州姚其瑞宗亲的“观瞻半世烟云路,坎坷悠哉不寂寥”(《临湖踏春》)、广州姚黄铭宗亲的“万苦千辛为众饱,心怀大有嚼香泥”(《咏牛》)、滦南姚存棠宗亲的“春风吹柳柳倾池,恰似红颜秀发丝”(《春柳》)、新晃姚茂林宗亲的“遍地飞腾骏马,满山滚壮羔羊”(《清平乐·草原情结》)、萧县姚金龙宗亲的“天下繁花终落尽,唯有独菊迎寒霜”(《菊》)、涡阳姚伯党宗亲的“花枝满坡空啼鸟,吾与何人忆云龙”(《古风·思乡》)、无锡姚伟民宗亲的“我总想/千万次的呼唤/昨晚那片被风吹走的落叶/再次温柔的飘进我的心房”(《落叶》)、平山姚勇宗亲的“水磨用悠久的半自动化劳作/鼓励着古老村庄的进步/哺育了故乡永恒的文明”(《故乡的水磨》)、毕节姚靖宗亲的“姓氏如河,流淌过岁月的沙砾,/每一滴水,都蕴藏着祖先的期许”(《我们是姚裔》)、赫章姚文仲宗亲的“春风拂过,扫去尘埃,万物复苏,/我转身离去,心中满载祖先的智慧与祝福”(《清明桐城祭祖》)、黄冈姚力升宗亲的“意外捡到一束光,/可日落时要还给太阳”(《光》)、镇雄姚荣宗亲的“日出东海落西山,潮起潮落总循环”(《心存热爱,奔赴精彩:原创云贵民歌九首·其七》)、六盘水姚世海宗亲的“偶尔放慢步,笑看云卷舒”(《身心调频》)……<div><br><h5>我之所以不惮烦地将这些诗句摘录在此,是因为它们无不闪耀着姚氏宗亲的情感灵光、振颤着姚氏宗亲的诗思律动,也许他们并不是最完美的,但一定是最真实的、最真诚的,与我们祖先舜的脉搏是同一种节律。“舜华流芳”——我庆幸我们延续了祖先舜的诗意基因,我庆幸我们有诗!</h5><h5><br></h5><h5>出版《舜华流芳:中华姚氏诗社作品集》一书,是诗社实现“弘扬中华国粹文化,增进姚氏宗亲友谊”宗旨的一次努力,是当代姚氏诗人的一次小范围集结,是印在雪地上的第一痕足迹,我相信,紧接着还有第二痕、第三痕……直至步向诗的春天,诗的远方。</h5><h5><br></h5><h5>是为序。</h5></div></h5> <h5 style="text-align: right"><font color="#9b9b9b">2024年6月1日于武昌先恕楼</font></h5> <h5 style="text-align: right;"><font color="#9b9b9b">图文:姚泉名</font></h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