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南游记 (六)、洛阳 (1)、龙门石窟

清风朗月

去年暑假游在山西，云岡石窟的精美雕像还历历在目；今年来到河南的龙门石窟，接上去年的意犹未尽。 龙门由大禹治水中所开凿，其石窟始凿于北魏由平城(今山西大同)迁都洛阳之际(193年)，盛于唐，终于清。历经十多个朝代，陆续营造时长达一千四百多年，是世界上营造时间最长的石窟。 伊河石拱大桥连接东西两岸，大桥两过道之间，由陈毅元帅题写"龙门"二字，中间是石窟游览导图。 《水经注》记载:"昔大禹疏龙门以通水，两山相对，望之若阙，伊水历其间，故谓之伊阙"。而在禹凿龙门之前，龙门山是一个相连的整体，不分东西两山。 这里两山对峙，伊水中流，佛光山色，风景秀丽，是宋代苏过描绘"峥嵘两山门，共挹一水秀″的天阙奇观。 我们从西南入口进西山石窟，精彩部分大都在西山这边，且面积大，石像种类丰富，需时间消化。景区内是循环路线，走过西山，再从东山返回。 导游图标注详尽，大大方便游客一路索去。 禹王池长8.8米，宽6米，有泉水自石穴飞泻而出，状如悬瀑，终年不断。夏禹治水曾有"凿伊阙、通龙门"之举，百姓得以安居乐业。 潜溪寺相传曾是唐朝宰相李藩的别墅，极盛于宋金。今天的潜溪寺洞窟，高、宽各九米，深七米，窟顶藻井为一浅刻莲花，供奉主佛阿弥陀佛。 外孙女穿一袭汉服，清雅端庄，颇有淑女范。洛阳汉服租赁店甚多，可穿一天，所以各景点皆可看见着汉服的美女小姐姐。 "开张天岸马，奇逸人中龙"此联为北宋时期隐士陈抟手书墨宝摹刻。本是陈抟华山隐居书写，后几经辗转，清代洛阳陈肇镰得其手摹卷，请龙门僧智水刻于石碑，并镶嵌龙门崖壁。 小石窟甚多，里面主佛不甚清楚，窟外的守护神，左边孔武有力，右边头不復存在，可能被盗。再看洞外光秃的一众小窟，愤然不已。 盗窃的猖狂，几乎全部铲尽！ 龙门石窟现有洞窟像龛2300多个，大小造像11万余尊。为世界规模最大、跨越时间最长的石窟。 "宾阳三洞"宾阳洞是中国正史所记载的皇家石窟工程，北魏宣武帝为其父母孝文帝和文昭皇太后所开凿的功德窟。后永平时中尹刘腾又为宣武帝开凿石窟一所，合为宾阳三洞。但三洞仅中洞基本完成，北洞、南洞仅有窟形，后在唐代造像完工。 宾阳北洞，一尊类似现代"剪刀手"的佛像萌翻网友。佛像左手下垂，右手向前伸出3根手指，原本大拇指、食指、中指都朝上，后遭风化拇指断了一节，而食指和中指又有些距离，所见犹如"剪刀手"。 宾阳中洞北魏宣武帝为父亲孝文帝和母亲文昭皇太后祈冥福而建。始建于公元500年，历时24年，用工802366个，主像释迦牟尼坐像高8.42米。佛的微笑于宁静中透出慈爱，眼神中流露出的温和。洞中前壁两侧有四层精美浮雕，其中第三层的"帝后礼佛图"，在上世纪三、四十年代被盗往国外。 图一、孝文帝礼佛图 只能从网络上寻来帝后礼佛图欣赏。这两组礼佛图，是整个雕像群中最精彩部分，无论从艺术史、宗教史去考察，还是从历史价值和文化价值去估量，帝后礼佛图都是当之无愧的国宝。 图二、文昭皇后礼佛图。 宾阳南洞，为唐李世民四子魏王李泰，在北魏基础上又续凿而成，为其生母长孙皇后做功德而建。 无论大小窟龛，都端坐一尊佛。 敬善寺，唐太宗妃子韦氏所造，因洞内刻有参军李孝伦撰写的《敬善寺石像铭》而得名。洞内最为人称道的是四壁浮雕"一佛五十菩萨图"，围绕阿弥陀佛，众菩萨坐在同一根而数十茎的莲花上，是佛教净土宗"西方净土变"最古老的石刻图。现所见佛的头部颜色较深，据悉是后世补上，真正的佛首被盗凿后流失海外，现被收藏于日本。 守护在洞口的力士，表情丰富，立于右侧的力士，貌似向左比了个"剪刀手"。 登上二楼，看摩崖三佛龛。 摩崖三佛龛唐武周时营造，因武周政权结束而终止，成为一组未完工的雕刻半成品。 所造三佛代表过去、现在、将来，中间主佛为未来佛弥勒。 景区内似工具箱上的精美山水画，不禁赞叹景区管理的细心。 锣鼓泉 当泉水从洞穴中涌出时，若堵塞洞口，泉水便在上下转弯的孔洞内翻转，产生如锣鼓敲打般声响，故名锣鼓泉。 珍珠泉 牡丹石旁边的照相道具，刚好容下兄妹二人头像。 洛阳牡丹石，墨绿色的石体上嵌有天然形成的白色、青色为主的牡丹花图案而得名。 万佛洞因洞内南北两侧雕有排列整齐的一万五千尊小佛而得名。主佛阿弥陀佛，端坐于双层莲花座上，面相丰满圆润。窟顶是一朵精美的莲花，背后五十二朵莲花，每朵莲花上端坐一位菩萨，代表从开始修行到最后成佛的阶位。 清明寺，因窟门有"清明寺比丘尼八正敬造"而得名。内有造像题记达67块之多，其中涉及古地名的有10块，可能与关中饥荒有关。史书记载:685年，关中饥馑，高宗亲率百官尽迁洛阳。题记反映了唐高宗初年关中大移民的史实。 惠简洞，西京(长安)法海寺僧惠简，为唐高宗、武则天等皇室成员修的功德窟，因主佛及弟子面相，酷似卢舍那佛像，又称小卢舍那大像龛。 爬累了的游客放松下来歇歇脚。 老龙洞因与传说中的老龙窝紧邻故名，利用自然溶洞开凿，洞壁凿满小像龛。 蓮花洞，因窟顶有一直径3.6米，厚0.35米的高浮雕大莲花而名，莲花周围的飞天体态轻盈细腰长裙，姿态自如。据说人民大会堂的莲花顶，便是参照此莲花设计而成。 石壁上有"方公路"三字，据记载，当时石窟山东面是河，观拜的人无路可行，清乾隆13年，洛阳知县方有光出资修筑了伊阙古道，故称"方公路"。(初见方公路三字，很容易代入现代的思维，方一公路，实则方公一路)。 还有"郭公路"，为郭朝鼎于雍正5年出资修路。 赵客师洞始凿于北魏晚期，结束于唐高宗显庆年间，内有丰富的题记和供养人形象。 普泰洞，在离地面2米的崖壁上且无栈道可达，普通游客无法看全面。据说洞中的涅槃图，以浮雕壁画的形式表现𣵀槃场景，雕刻精良，意境连贯，是龙门石窟中仅存的两幅涅槃图之一。其一幅在魏字洞内。 这座标注第1069号窟为"破洞"，为唐高祖李渊妃刘婕妤，为其子道王李元庆所造。 魏字洞因洞内有多处北魏孝明帝正光、孝昌年间(520--527年)造像题记而名。正壁一佛二弟子二菩萨，主佛通高3.48米，其中坛高2.55米，左右二弟子颈部以上被盗，菩萨头像也下落不明。 魏字洞外部 唐字洞 奉先寺: 龙门石窟内规模最大、最精美的大型群雕造像，石窟南北宽约34米，东西深约39米，龛雕一佛、二弟子、二菩萨、二天王、二力士共九尊大像。正中卢舍那佛，意为光明普照。 卢舍那大佛，高17.14米，头部高4米，耳朵长1.9米，体态丰盈，面目慈祥，嘴角略翘，微微含笑，既有佛的慈悲与庄严，又不失人间的温情与柔美，被誉为"东方蒙娜丽莎″和"世界最美雕像"。 从主佛左边依次过来，弟子阿难温顺虔诚、菩萨端庄矜持、 天王戚眉怒目，力士不怒自威。 大佛右边弟子迦叶严谨持重，菩萨雍荣华贵，但天王、力士巳风化。 上高台观看，发现女儿带娃在下面行走，挥手示意。 药方洞始于北魏，成于北齐，唐有续刻，因甬道两侧刻有百余个药方而得名。 洞中正壁五尊造像，窟顶刻有三重莲花及四身伎乐天。 窟外金刚力士台座表面均刻有药方 古阳洞开凿时间最早，在北魏孝文帝(493年)迁都洛阳前后。洞高11.2米，宽6.9米，进深13.7米。有一坐佛二立菩萨，孝文帝为先祖追福而造。 古阳洞内正进行考古工作，我们只能从图片一瞻洞内风釆。 龙门二十品，北魏时期的二十方造像题记，上承汉隶，下开唐楷，被认为是北魏时期书法艺术的精华之作和魏碑书法代表作。 古阳洞后面诸洞窟处关闭维修阶段 西山参观结束，过漫水桥往东山去，这里是循环路线，不走回头路。 坐上景区车返回 过了开放时间，东山石窟入口巳关闭。 微风荡过伊河，吹起阵阵涟漪，路过香山寺。香山寺，始建北魏(公元516年)，唐(690年)重修，唐(832年)时任河南尹白居易捐资再修，并撰文《修香山寺记》，开篇即是"洛都四郊，山水之胜，龙门首焉。龙门十寺，观游之胜，香山首焉"。 遙看伊河对面的卢舍那大佛，人头攒动。 远看大佛却是低眉垂目，似乎是俯瞰着世间的芸芸众生。 夕阳西下，晚霞满天，喧闹的龙门石窟，游人渐离。又有不少游客进入，在等侯入夜的灯光秀。 后记龙门石窟，世界著名的古代艺术宝库之一，不仅有精美的佛像，更有大量为造像所留下的雕刻题记。这些历经一千多年风雨众多窟洞佛龛佛像，艺术瑰宝展现在眼前，是身怀绝技的工匠们在摩崖壁上一刀一斧雕凿出来，遍布整个西山，为之赞叹不巳。然而，还有满目疮痍，一个个黑漆空置的洞窟。尤其在清末民国初年，龙门石窟遭遇疯狂盗窃，人物浮雕遭盗贼无情破坏，被切割、锯断、摔成碎块，与文物贩子达成肮脏交易。更疯狂的是到后来，嫌割切整尊佛麻烦，许多佛像头部被切割掉。民族之痛，文化之殇！所幸国家正在极力对历史文物保护、修缮，乃文物之幸也。陈朗朗2024.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