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是战士半书生 一走近夏征农伯伯 （上篇）

子佩

夏征农，这位在共和国土地上有着光辉足迹的革命老前辈，30多年前我荣幸地认识他，走近他，留下了深刻印象。

夏征农百岁照片，依然神采奕奕

上海，1990年一个春天的早晨，朋友姜伟约我去办事，下午一起来到夏晓菊家，第一次见到夏伯伯。一见面，姜伟拿出日本带回来的一批台湾华语歌带，询问文化用品审查手续，这方面夏老知道得多。夏伯伯说，只要不是黄色内容、反动内容，会通过的。姜伟说:“内容符合要求，海关已经同意放行，还得文化部音像审核委员会通过。”夏伯伯打电话找相关人员了解后，告诉姜伟联系地址以及电话号码。交待完毕，他礼貌地告辞进屋休息。

我很敬佩夏伯伯的干脆利落，短短十分钟处理好这件事。他的女儿晓菊和我们一起去文化用品审核部，审批手续很快办妥。

1992年春，我和丁老板、夏晓菊联合申办中外合作名流美容美发公司成功。商店装修期间 ，丁老板提议请夏伯伯给名流公司题词 ，大家都非常赞同，于是去夏伯伯家。夏伯伯生活有规律 ，下午小睡一会儿 ，两点半一定起床，我们到那里正好三点钟。只见夏伯伯神采奕奕，坐在圈椅里，夏太太帮他倒茶水。我们上前问安，夏伯伯客气地让我们坐下，不一会儿，阿姨给我们三人沏上茶。

夏征农伯伯中年照片，和蔼帅气。

晓菊把来意告诉父亲 ，并介绍我们的身份。夏老连忙说:＂这个妹子我见过。＂我接茬说:＂是的，夏伯伯 ，两年前我和姜伟来见过您，夏伯伯记性真好！＂丁老板递上题词内容，说时间很宽裕，请夏伯伯不要急着办。夏老问中方代表是谁，晓菊指着我说:＂就是这个妹子！＂ ＂哦，＂夏老看着我:＂这么年轻！＂ 我忙说:＂不算年轻呢 ，30多岁，要奔40岁啦。＂晓菊马上补充说明:＂她开创了上海第一家锦江精品商店和锦江电器商店，销售挺好的。家里那个录像机、你使用的男士钱包，都是那边买的。加上她和姜伟经营的中外合资五月服饰公司，业绩在上海滩名列前茅。＂我说:＂晓菊太夸奖了，还是丁老板和晓菊有办法，他们聘请了很有名望的美容师和美发师。＂

不知不觉已到傍晚五点，丁老板请夏伯伯一起出门吃饭 ，夏太太说:＂他不喜欢去饭店 ，怕多油多糖多辣。＂我说:“这样吧，我们自己买点菜做，同时盯着厨师不让多油多糖更不放辣，好吗？＂于是，我和晓菊到菜市场买了一条桂鱼，杀好洗净带回蒸，并在饭店打包蚝油牛肉、红烧大虾、炒三丝各一份。

夏伯伯很高兴，向太太申请喝半杯红酒。他健谈，兴致很足，吃饭时情不自禁地聊起新四军和皖南事变情况。我也来了情绪，凑上一些内容:“我大伯王寿根也是新四军，他在一次侦察任务完成后，因大部队转移流落到上海，我爷爷收留他。”夏伯伯说:“这件事发生的背景，恐怕就是皖南事变那一刻吧！”

年轻时的晓菊，漂亮活泼优雅。穿米白色连衣裙那位

你一言，我一语，夏伯伯的思绪回到1941年。那年1月6日，国民党军队8万多人，在皖南经县茂林一带对新四军9000人进行围歼伏击。当时夏征农随叶挺军长一同转移，在近十倍的敌人面前，顽强地拼杀好几个昼夜，数次突围都遭到敌人堵截。

经过枪林弹雨的拼搏，筋疲力尽的他找到一个山洞，先把洞口堵上，倒身便睡。突然听到一阵悉悉索索的声音，以为是野兽，想不到遇上患难中的战友。后来他化名＂柳青山＂，在人们的帮助下走出一道道封锁线到达芜湖。 夏老说:＂敌人怎么也没想到，在缺衣少药的冬季，在弹尽粮绝的情况下，被困多日的新四军战士竟能活着走出大山。”

一次次接触，我们对夏老的事迹了解越来越多。他出生于农家，从小志向远大，1919年作为小学学生代表参加“五四”运动，1925年又作为高中学生代表参加支援上海五卅惨案活动。1925年秋，21岁的夏征农考入南京金陵大学，得以接触进步思想，次年10月秘密加入中国共产党。

那年，我和晓菊的合影。

＂半是战士半书生，一行政治一行诗＂，这是夏老对自己的评判。他1927年8月1日参加周恩来、朱徳、贺龙领导的南昌起义，后回上海复旦大学从事地下党工作。1938年抗战爆发，他参加新四军，完成由书生到战士的蜕变，历任新四军军区政委及秘书长 、山东省军区政治部主任、中共华东局宣传部长，在革命道路上迈开坚实的步伐。

原先都是看戏、看电影、听故事接受教育，现在传奇人物就在眼前，真真切切，那么和蔼可亲，我被深深地感动着。

夏伯伯90多岁的神韵

夏伯伯和曾华（新四军晓菊母亲）在江西的纪念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