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 我第一次献血,是我下乡的那一年的夏秋季。团部广播站高音大喇叭突然呼叫:各单位注意,卫生队有急重病人急需血液,请身体健康的同志到卫生队献血“救死扶伤〞。我是在团直属工业连,离卫生队就是一段小山坡的路。我得到了师傅王逢海的支持,径直就奔向了卫生队。那是我第一次献血,也知道了血型是B型。回到连里,牛连长知道了,就让我回宿舍休息,没让我再干活,并通知食堂给我做几天“病号饭”,也就是吃了三五天的鸡蛋面条。我献血并没有影响我的正常劳动和生活,后来还得到了一本袖珍本《毛泽东选集》一至四卷合集的奖励。</p><p class="ql-block"> 返城参加工作我又献了三次血。一次是单位轮到我去血站献血,一起去的有六七个人,早晨空腹到了血站,填好表格,又重验了血型,叫到名字,坐到位子上,伸出胳膊,就看见护士将针筒扎进血管.然后接上血袋,慢慢的看着自己的血液充盈着血袋。我的血流的很慢,别人都换了一拨了,我还没输满袋,护士告诉我血液粘稠,回家要多喝水。</p><p class="ql-block"> .那次输完200cc血,当场领了一份有牛奶和点心水果的,还有现金400元钱,单位车子再把我们接送回家,休息两天上班,又给了我们献血的每人一千五百元钱,说是工会给的奖励。</p><p class="ql-block"> 再后来的两次是车队的头找着我,说轮着献血的人怕死,不肯去献血,完不成指标上面又要找他是问,叫我帮帮忙。</p><p class="ql-block"> 老实说,我第一次主动献血,真的是出于“救死扶伤”的危难和热血男儿的担当。第二次我也自觉的尽自己一个公民的社会责任,这都是应该的。第三第四次,动机就没那么单纯了,我即顺应领导的求告,还有那一份对我说来需要的钱。因为我的孩子全托于幼儿园,每月入托费就要七八十元,几乎是我夫妇俩人一个月的工资收入,所以平日里,我要拼命的加班。</p><p class="ql-block"> 上个世纪八十年代,我在书店买过作家余华写的《许三观卖血记》的小册子,里面的故事,说的是许三观和许三观类的农民和社会底层的民众,于生活的囧迫,去卖血,卖出了道道的故事很让人心酸。</p><p class="ql-block"> </p> <p class="ql-block"> 今年的夏天,孩子的一本荣誉证书让我看到了,让我惊诧!她曾多次献血我知道,那是刚走上工作,在曹杨影院工作,做为职工献血,受到影院的嘉奖和鼓励。后来的日子里,她的母亲病的很严重,需要大量的人血白蛋白等血制品救命,而那些年,几乎全国人都知道白蛋白的紧缺和急人难!当我的孩子知道了血是可以救命的,她就开始参加了街头和社区的献血,她的认知告诉我,她献血的红本,可以帮妈妈需要血时,医院会即时用上的,因此,在她妈妈还在的那些年,她攒下的献血证有十好几本。我从心里心疼又感激孩子为她妈妈所做的这些。</p> <p class="ql-block"> 如今孩子的母亲已离开我们整十年了,她自己已是为人妻为媳的了,没想到她还在继续献血,甚尔捐献骨髄,捐赠器官捐献遗体!这些她没说,我也不知道。</p><p class="ql-block"> 她现在的生活虽不富贵,但绝不囧迫。如照《许三观》去判断,这个丫头是不应该再继续献血了,那她又是为了什么呢?</p><p class="ql-block"> 在我看着我代她从《上海血液中心》领回来的荣誉证书,与闺女对话中,她说,“做这点事,也只能祘是我做到了有益于社会,这也是在我小时候,你常和我说的话”。我提醒她,“你都四十的人啦,自己的健康要注意!〞“没事,我会注意的”,她就这样云淡风轻的回我的话。</p> <p class="ql-block"> 我知道,血液是赋予生命的能量,在救死扶伤中,它是急需的宝贵和无价。在商品社会,象许三观把肚子喝胀了卖血,为了自家的生活计,也无可非议。但象丫头这样这些年,无偿的坚持尽自己一份公民的责任和义务,她贡献的是少有水分的纯净和纯真。</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