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春的成长（节选一）

青山

下乡插队五十年纪念 古人讲：秋水迢迢，秋阳杲杲。秋天，一年四季最美的季节。秋天，也是收获的季节。微微的秋风，轻轻的走过，挂在半山腰的雾霭随风飘荡，像是一片一片轻薄的白纱，一会挂在山涧，一会悟住了溪水，一会儿又躲进了纵深的沟壑，远远的峻峭山峰，总是让薄雾搞得时隐时现，像是一幅流动的水彩画挂在了天地之间。远处传来叮叮铛铛清脆的牛铃声，在薄雾蒙蔽中越走越近，走进晨雾里的牛犊迷失了方向，找不到了妈妈，不停的“哞妈哞妈”的叫着。山下嘉陵江边的小村庄，缓缓的醒来。慢慢升起的炊烟，随着风向的变换，东倒西歪的四处飘荡，与流动的雾融合，浓雾笼罩的小山村像是在云海里飘荡。鸡鸣狗叫伴随农户在为一天的生计，开始了忙活。东方的光芒渐渐抬起，远远的崇山峻岭，近处的玉米大豆，一点一点的都露出了秋天的金黄。古城村前的嘉陵江，没有了一丝的声响，东方露出的光亮，江面上闪耀着鱼鳞般的光影。霞光满满的笼罩着村东头的一院瓦房，斑驳陆离的白墙上“广阔天地，大有作为”，依然是能清晰的看到的，这是典型的知青宅院。户主白玉瑛，一米六七的个头，稍微显胖的身体饱满而丰腴，一对笑眼和蔼可亲，散发出一种青春的成熟和性感的气息，人胖却非常的勤快。山尖尖刚有点透亮，白玉瑛就把玉米疹子盛好晾在一边，一盘油炸的有轻有重的馍片，一小蝶油呛芥菜丝，都收拾利落，来到西屋趴在张梓桐耳边：“张老师！起床啦！”然后，不停的忙活，麻利的烙好大锅魁，又在滋滋冒烟的油锅里，放进了一张葱花油饼，然后，撩开西屋门帘大声喊：“张梓桐！快起！天亮了！”张梓桐翻动了一下，又不动啦。白玉瑛手忙脚乱的把锅里油饼翻了身，冲进屋里，掀开裹在张梓桐身上的被子，“啪啪”！背上留下了两个清晰的面粉手印。“你干啥呀！”张梓桐的身子，扭动了一下。“起床！”看是鼓足了劲的喊，却没有那么刺耳。“好好！马上起”张梓桐极不情愿的坐起了身体。“快起啊！祖宗！一个大男人磨磨唧唧的！哎呦！我的油饼呀！”白玉瑛又拾饥慌忙的冲了出去。过了一会，张梓桐才掀开门帘，露出他身材瘦高,五官清秀的尊容。这家伙虽然肤色较白，给人却是一种健康、朴实的感觉。这会，像一尊佛爷，又立着灶台前不动了。白玉瑛瞄了一眼，用的都是农家妇女训自家掌柜的口气：“我滴碎爷！咋么！还站着不动呀！后锅有热水，赶紧打水洗洗脸，人家打柴的都走啦！你还立着！”咳！摇摇头，十分的无奈。他们看似夫妻，实际上官方名称：“知青户”，城里来的知识青年。这知青户，一共八人，当兵、接班、招工四人先走了一步，另外俩人去了河堤护坡工程，村里就剩白玉瑛和张梓桐俩人，一个是村小学代民办教师，一个担任了队里妇女队长。男娃娃白面书生，生性懦弱，身懒话少；女娃好动勤快，话多能干，男生住西屋，女娃住东屋，中庭盘了个锅灶，犹如一户人家。村里有个啥事，白玉瑛签字盖章说了就行。村里有个红白喜事，一份礼，俩人都去，特别正常。赤脚医生发个计划生育用品，也把白玉瑛计算在内，时常闹出笑话。周日学校不上课，张梓桐休息。马上入冬，村民都要进山打些柴货储备过冬。父子俩，夫妻俩，兄弟们搭帮，也有订婚后帮着丈人家干点活，小情侣趁机也亲热亲热，搭帮的。这边，白玉瑛和张梓桐像是年轻的小夫妻，其实就是知青搭伙度日而已。眼下，可急忙先把张梓桐半天叫不动。别的知青遇到张梓桐这号的，早就各吃各的分灶另立了，可咱也说句实在话，村里老师上山背柴，可以说也是多余的。村里自古以来，始终保持着尊师重教的朴实民风，张梓桐根本不需要上山背柴，就是在班里不讲暗示一下。第二天夜里，村民会把干柴放在他们的家门口堆积如山的。白玉瑛可不这么想，嘴里就是一句话：“咱们也有两只手，何必让人家伺候着。张梓桐是一肚子的不满意，时常在白玉瑛面前流露出不满：“背柴累死个人，何必呢！”打心里不愿意上山背柴。“闭嘴！要脸不，明天上山打柴是必须的！”俩人准备上南山烟筒沟打柴，一切都准备了停当，准备出发！“把牛皮绳拿上！”白玉瑛把装着牛皮绳的蛇皮袋子递给了张梓桐。白玉瑛找了一节麻绳，帮裹着黑棉袄的张梓桐扎在了腰间，腰里別好了砍刀，上下瞅视了一下儒弱的身子白面的书生，这份的打扮，白玉瑛也不免的扭脸笑了一下。随后，就弓着腰，滚着架子车轮出了院门。张梓桐也紧走了几步，将靠在门口山墙上的车架放倒，白玉瑛手脚麻利的把车轮放在车架下面，又把一截棍子别在车架下面的铁丝圈圈里，固定住了车轮。出门向东便上了大路，可张梓桐偏要西去绕个弯再上大路，白玉瑛十分的不解，质疑：“张梓桐，你要干啥呀，明明向东走，路近近的，你偏要绕着走，啥意思？！”张梓桐脖子一拧说道：“我就要走西边，不然我不去了！” 张梓桐脖子一拧说道：“我就要走西边，不然我不去了！”一看这是要寻事不想去呀！白玉瑛忍住了：“好好！走走！”张梓桐一看没什么效果，又转了回来，又向东走了。白玉瑛没管这些，只是随着他的性子向东走。没走几步，就碰到学生狗娃他爸，扯着嗓门就喊上了：“村里人都羞先人，咋么让教书先生上山背柴呢！张老师别去了，我屋里随便收拾些柴，就够你们一冬天用了，赶紧回去，村里人丢不起那人！”这一喊不要紧，住在附近的几户村民，都走了出来，你一句我一句，意思就是挡住不要去了，性子急的直接把自家门口立着的干柴往过拽。白玉瑛挡住了大家，非常诚恳的给大家说道：“各位老叔，老哥！大家的心意我们领了，张老师下乡几年了，大概三年了吧，始终就没有上过山打过柴，咱们山里人不管是干啥的，那个没有上过山打过柴，像这老师这样的，在咱山里行不行，我们今天就是要上到山上，亲自体验一下，大家就不挡了，好不好！”大家一听也好，现在上山，也正是野果子收获的季节，逛逛散散心挺好，也就散去啦。张梓桐没招了，走吧。上了大路没走几步，张梓桐站住不走啦。白玉瑛忙问：“又咋啦？！”“我想回去方便一下。”“不行，就在这玉米地里解决！”白玉瑛知道这小子一门心思想溜。一计不行，再来一计：“我没带纸！”张梓桐满肚子的鬼点子。“我带着呢，去吧，等着你！”白玉瑛一脸的藐视。没办法，只有老老实实的走吧。一路东倒西歪不好好走路，但还是一直超前走着山涧小路，白玉瑛驾辕，架子车上另外绑了根绳，张梓桐拉着，咋么看，好像都有点不太合适。上山，爬坡，上沟下坎的出了一身大汗。上山打柴走晚的村民，从后面超越而过，看着女知青白玉瑛驾辕，张梓桐在旁拉个绳，便会插科打诨几句：“张老师，公骡子驾辕，你咋么让女人干男人的事，晚上睡觉你就不怕媳妇骑到你身上喽！”“滚！该干啥干啥去！”白玉瑛接话。“张老师，把裤带松开看看裤裆里，东西遗了没有，哈哈！”“关你屁事，把你的东西看好就行了，少操别人的心！”接话都是白玉瑛的事，张梓桐只是在咧着嘴哈哈大笑。白玉瑛简直是气不打一处来，骂道：“梓桐！你稍微有点囊气，自己就从这崖上跳下去了，还有脸笑呢！”张梓桐不以为然，说道：“这又有啥嘛，不就是开玩笑呢，你不是也挺搀缠伙的嘛。”白玉瑛鼓起眼，瞪的圆嘟嘟的。张梓桐看事不好，逮了一下绳，鼓着劲拉车埋头走路。没走多长时间，张梓桐就喊叫要歇息一下，白玉瑛始终就没有停下来到意思，终于爬上了二道梁。架子车也就能走到这里，前面就是著名的“连云栈道”。据村里老辈讲：“自北魏新开凿此道以后，连云道上一直是畅通无阻。在凤县连云寺村头的古褒斜栈道口，有清乾隆年间一块石碑，上刻“对面古陈仓道”。”连云栈道，也因连云寺得名，再加上这里地势险峻，云天相接，道路曲折，气候变化无常，虽是古连云官道，但也不是平坦大道一条。只从民国时期“宝汉公路”的开通，栈道就很少有人踏足，如今也是草高路窄路漫水，不好走啦。俩人把架子车安置好，走进大山深处。站在垭口，四下望去，秋风萧瑟，层林尽染，赤橙红绿青蓝紫裹着一片金黄之中，阳光下，俩人走在这密林之中，身体在阳光下，放射出金色的光芒，确有一番别样味道。金色的秋天终于来了，天空像一块覆盖大地的蓝宝石，它已经被秋风抹拭得非常洁净而美丽。平时蔫不拉几的张梓桐，这会蹦着跳着喊着：“白玉瑛！你看这里是不是美的很！”“就那，死活还把你叫不来！你经常出来转转，你陪着我，春天咱们来掰香椿芽，夏天咱们来品尝高山草甸上的野生草莓，秋天咱们坐在藤架下吃不完的五味、毛桃，冬天来这里就是冰雪大世界啦，有啥不好呢！”这就是白玉瑛要张梓桐的浪漫。张梓桐立马就钻到藤蔓下面，看着挂着一层的猕猴桃，忍不住摘了几个，蹦着跳着拿给白玉瑛看：“猕猴桃，好看吧。”白玉瑛心里乐了，这才应该是年轻人的状态，心里想，这一天抱着书看什么看。没走多远，看到大片干枯的麻杉木，俩人便抡起砍刀，叮叮咣咣的砍了起来。白玉瑛走了过了：“梓桐！饿了吗？歇歇，咱们装馍馍的包呢？”张梓桐不解：“不是绑在架子车车把上吗！怎么了？”白玉瑛突然一激灵，急了大呼一声：“完蛋了！”撒腿就往垭口跑。吓了张梓桐一跳，弄不明白是咋回事，便嘴里嘟嘟囔囔：“不知哪根筋又搭错了，一惊一乍的。”摇着头就坐下歇息了。张梓桐肚子饿了，看看双手掌心磨破的血泡，滋滋的痛。他看不到汗水在嫩白的脸上，一道一道汗迹与灌木柴上灰土巧妙的融合，成就了一幅流动的大花脸。时间有点长了，左等右等不见白玉瑛回来，肚子也有点很饿了，张梓桐的心里突感到有点毛了。赶紧拿出带勾搭的牛皮绳，张梓桐将砍倒的灌木柴拾拢捆扎起来，不大一会，一百五六十斤，高三米的柴火捆立了起来，套上背绳，柴捆背在了身上重重的，脊背垫上黑棉袄，步步艰难着往停放架子车的垭口走去。几百米的山道，张梓桐没有上山打柴背行的经验，坑洼不平不停的脚步拌蒜，不知摔了多少次，道旁的棘刺把原本就破旧的裤子划烂，露出白净腿上血痕，虽然痛的呲牙咧嘴的，不管这些了，眼下张梓桐心里忧着白玉瑛，死咬着牙，举步维艰一步一步就是不歇，汗水顺着脑门冲刷进了眼睛，汗水的盐蛰眼睛一点也睁不开，伸手胡乱抹乎一下！也没有说停下来喘口气歇歇。终于看到了，放在垭口的架子车！张梓桐更是咬紧牙憋着劲，硬是撑着走到了。白玉瑛蜷缩着躺在了架子车箱里。张梓桐急忙撂下柴火捆，打了个趔趄急步赶过去：“玉瑛！怎么了？”白玉瑛悟住肚子表情痛苦，摇摇手：“没事，就是有点肚子疼。”张梓桐这下急了：“怎么弄的，肚子怎么能疼啦？你咋能这么不小心！”肚子疼，白玉瑛不想说话，把身体更加缩成了一团。张梓桐这下更着急啦：“玉瑛你到底怎么了嘛？急死我了！”说着蹲在了一旁，扑噜扑噜的掉眼泪，还哭泣上了。这是白玉瑛没有想到的，赶紧安慰住张梓桐：“我没事，一会就过去啦！”“你这是到底怎么了嘛？”“呜呜！”还大哭了起来。这下还真把白玉瑛逗急了：“我来例假了，知道了吧！哭啥呀！憋住！”怪了！这发个脾气，肚子反而不是那么痛啦。看了一眼蹲在架子车旁的张梓桐。坐起身安慰一下：“饿了吧？”张梓桐点了点头。“赖我！把装馍馍的包没有扎紧，油饼都让山里的乌鸦偷吃了，只剩下锅盔了，行军壶里有水，你先吃点馍喝点水，好吧！”“我是冲着那葱油饼来啦，没有油饼我不吃！”张梓桐的嘴还撅上啦。还真把白玉瑛气笑了，哄哄吧：“好好，赖我不小心，可我又不是故意的，你先把锅盔吃喽，回去烙两张油饼的，我不吃都给你吃，行了吧！”“不，一人一张！”张梓桐抹净眼泪，挥起衣袖就擦刚才哭泣伴出的鼻涕。白玉瑛急忙伸手想拦没拦住，哭笑不得：“唉唉，碎爷！大小伙子啦，咋干碎娃干的事。”不管咋说总算哄住啦。吃饱了，喝了些水，张梓桐要去背另一捆柴，白玉瑛看着张梓桐满身伤痕心里不忍挡住：“梓桐算了吧，下次再说吧。”“不！既然来了，就必须把它背过来。”态度异常的坚决，这可是白玉瑛没有想到的，照平时张梓桐就等着这句话呢。拢柴、打捆，脊背挺的呗直，一步比一步踏实，就这几百米终于活脱脱的走出了一个男子汉，白玉瑛看着想流泪，内心充满了激动，是呀！经过这样不断的淬炼，虽然不知道他将来会是谁的丈夫，但是，这一定是在我手里炼化成钢的，白玉瑛感到了自豪和骄傲。两捆柴都没有把已经砍好倒下的柴全部收拾完，张梓桐还要再去背一趟，白玉瑛坚决不让再跑这一趟：“梓桐！不要再去啦，今天你已经很辛苦啦！不能去啦！”“不行！咱们辛辛苦苦砍倒，我已经弄好了，再背一趟就没有遗憾了。”张梓桐态度异常的坚决，居然把白玉瑛的话放到了一边，这是下乡插队以来，没有想到的，白玉瑛暗暗的感到了意外之喜，这可能就是自己今后可托付终身的人，便放弃了自己刚才的意见：“那好！我和你一块去！”“行了，你坐着等我，一会的事！”好家伙，小伙骨头硬了，牛哄哄的。白玉瑛倒是开始温柔啦，轻抚摸着张梓桐的脸，这小子居然自豪的挺着，“好吧！那你就辛苦啦。”牛皮绳搅紧的柴捆，张梓桐大喝一声：“起！”举起柴捆的一头立直：“玉瑛！把车子拉过来，穿到柴捆前面。”然后，小心翼翼的把柴捆放到架子车箱里，抽出牛皮勾搭绳，打结，顺手就搭在了自己的肩上。白玉瑛惊讶看的简直是惊呆了，这活脱脱的一个年轻的农村青年嘛！姑娘心动了，这两年一直在一起生活，除了没有睡在一个炕上，其实过得也都是一家一户的油盐酱醋柴，张梓桐每个月民办教师六元钱的补贴，从来都是自己到学校亲自去领，张梓桐从来都没有问过，做啥吃啥从无怨言，包括村里的小孩子见到了，给的都是“师母”的尊重，难道这就是我的“他”吗？白玉瑛的心始终平静不下来。白玉瑛哭了，流下了充满苦辣酸甜的泪水。张梓桐摇摇晃晃步步趔趄，终于把最后一捆柴背回来啦！白玉瑛赶紧跑过去。汗水，灰土，一道细细的棘刺留下的划痕，小伙咧嘴笑个不停。抱住了张梓桐，头拱在他的怀里，放声大哭。小伙呆滞了，不知所措了。 小伙真是累了，累的快日塌了（陕西话：快累死的意思），可依然没有倒下。张梓桐坚持把柴捆放到车上，撒好了绳子把柴捆固定好，才长出了一口气，顺势就躺在了地上。白玉瑛赶紧走过去，把张梓桐背柴垫在脊背的黑棉袄铺在草上，招呼张梓桐过来躺在上面：“梓桐！过来！快来躺在这里，地上潮湿的很，出了一身汗要生病的，快来！”后来，白玉瑛告诉自己最好的闺蜜：“那个人，像个小狗一样爬过来，靠在自己身上居然很快就睡着了。”白玉瑛是真的心疼啦，这是第一次的心疼家人以外的人。她把张梓桐的头，轻轻放到自己腿上，仔仔细细端详着，梓桐脑门上的汗还在不停的渗出，白玉瑛用手帕轻轻的沾去，看着这白白净净的脸，虽然沾满汗土泥膜，但还是透着桃花一样的红光，高高的鼻梁棱角分明，这真是电影里教书先生的脱模，这辈子就是他啦，想着，就不由得在张梓桐的脑门轻轻的吻了下去，突然又觉得是不是应该吻他的嘴唇，于是，又仔细的看着他那惹人怜爱的样子，一点一点的靠近张梓桐的唇，情难自禁地低头含住他的唇瓣，轻轻的摇动，似乎没有感到了甜蜜，倒是感到有点做贼似的，心脏加速的跳动，可就是也不舍得丢开。时间久了弄痒了张梓桐的鼻子，人家不由自主的抬起手，推开了白玉瑛的脸，揉了一下鼻子，又睡着啦。白玉瑛看着看着自己先笑了，没什么感觉呀，就把自己的初吻给了这个傻子，人家居然还不知道，你说亏不亏。大概过了一段时间。张梓桐醒了，看到白玉瑛靠着架子车箱帮睡着，发觉自己头躺在白玉瑛的大腿上，虽然有点不好意思在心里划过，又好像也没什么异常的感觉，两个人难道就这么顺理成章了吗？张梓桐又趁白玉瑛睡着啦，下到沟里，检大的猕猴桃摘了半编织袋，吭吭哧哧的回来了。“你又跑哪去啦？”白玉瑛吊着脸装着不高兴。张梓桐喜眉笑脸的：“天天说我不行，你看猕猴桃，都是大的。”白玉瑛装着不高兴，轻声怨道：“就知道瞎跑，不累呀！”白玉瑛看看日已西落：“天差不多了，收拾收拾咱们回吧？”两人重新把用绳把柴捆在撒紧，张梓桐要驾辕，让白玉瑛下坡看情况，站在车后面脚垫上帮助刹车。大山上，可是上坡容易下坡难，上坡有劲就行，下坡可是要凭经验的了，山区道窄弯大坡陡，拉着重物下坡那可是要凭经验硬抗，架子车没有设置刹车，全凭驾辕的掌控，硬是要把车把抗住，后面的人紧要关头要站在架子车箱后面的两个触脚死死地踩住，降低车速，有时因为车速太快，来不及转弯就会跌入崖下。让张梓桐驾辕那是不可能的，胆太小，从来也没干过，这事白玉瑛坚决不让：“不行！你后面去。”给张梓桐交代好什么时间踩住后面，白玉瑛便掌驾出发，绕过一个小山包，便是大下坡。一路下到较劲处，车速加快了，烟尘随着满载而归的车子，狼烟四起，曲里拐弯的乡村小道一溜白烟，很久才能散去。白玉瑛一路大喊：“张梓桐！赶紧用劲死死的踩住！”白玉瑛用劲抗住，张梓桐不顾怎么颠簸就是站住死不下来，配合不错度过了第一个关。继续前进，进入坡陡弯多的死人坡，不用解释光听名字大概就知道了什么意思了，白玉瑛找了个稍平缓的地方停住了车：“张梓桐！找个石头呲住车轮，咱们歇歇。”张梓桐抱了块狗头大的石块呲住了车，取过行军壶递给了白玉瑛：“辛苦啦，喝口水吧！”接过水壶，白玉瑛就红了眼圈，下乡插队几年了，张梓桐这是第一次心疼关心自己，心里不由得感慨万千，真是有点不容易呀！前一阵，张梓桐在铁路局做中层领导的父母来探望他，千嘱咐万叮咛让张梓桐不要和白玉瑛在一块搭伙吃饭啦，住到学校去，尤其他那个后妈，还故意大声的把担心将来被燃住，不好解脱的话，讲给另一屋子的白玉瑛听，让白玉瑛好一阵子的笑，其实他们想多啦。拉着柴捆下死人坡，曲里拐弯的弯路十分的危险，一不小心就会跌入岩下，白玉瑛前面抗住，张梓桐在后面死死的踩住，俩人配合的十分的完美，有惊无险的闯过了死人坡。下到了坡底，走上公路。天渐渐想拉上大幕，慢慢的暗了下来，下面的的路也好走了，张梓桐驾辕，白玉瑛一只手搭在车把上走在一旁，俩人边走边聊，白玉瑛随意问了一句：“张梓桐将来咱们招工回城了，你准备找一个什么样的女孩做你的老婆？”张梓桐摇了摇头：“不用找，我说了也不算。”“为什么？你自己的事还要你父母做主吗？”白玉瑛真没想到张梓桐如此的窝囊。“不是的，他们决定不了我的事。”这小子说话的时候，好像还有点摇头晃脑。白玉瑛不知怎么了，现在就迫切想知道：“那谁能决定你的婚事？”张梓桐突然停住了架子车，看了看白玉瑛，好像有点想说什么，又撂下车子走啦。白玉瑛一头雾水：“你干啥去？”“我解个手！”跳过小溪，钻进了玉米地。“嗨！这个坏蛋！”张梓桐从玉米地出来，蹲在小溪旁，洗洗脸，捧起溪水漱了漱口，喝了几口，转身走到白玉瑛面前：“你是不是真心想知道？”白玉瑛绷着嘴笑眯眯的：“特别想知道！”“那好！那你也去洗洗脸，漱漱口，我告诉你！”张梓桐的脸似乎有点坏笑。“现在是听你说，找什么样的老婆，我洗什么脸呀！”白玉瑛一脸的不解。“那就算了，我也不想说！”“好好，我刚好也想去解个手。”“赶快去，别一会，我忘记了给你说什么了，哈哈！”“你敢骗我，看怎么收拾你！”片刻，白玉瑛出来，也是洗洗脸漱漱口，走到张梓桐面前：“你该说了吧！”张梓桐摇了摇头：“说得时候，我会不好意思，会脸红的，你必须闭着眼睛听，听了只能记在心里，不能告诉别人。”“好！”白玉瑛似信非信的闭上了眼睛，静静的等着。张梓桐捧起白玉瑛的脸，慢慢的靠近，已经感觉到了白玉瑛呼出的气息：“我现在告诉你，决定我老婆是谁的人，就是你！”俩人紧紧的相拥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