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岁月留下的点滴——纪念我的外祖父》 作者:冒芝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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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class="ql-block"><b>《岁月留下的点滴》</b></p><p class="ql-block"><b>———纪念我的外祖父</b></p><p class="ql-block"><b>作者:冒芝桦</b></p><p class="ql-block"> 一直想为我的外祖父写点什么,以叙心中怀念之情,总觉千梗万郁无从落笔,更怕不能准确领会先人,误读了风风雨雨的历史脉络。终究心愿难却,不仅乎亲情更是一种缅怀,缅怀先人的慈善与艰难,越发缅怀那段过去的纯风朴情、稻香粟黄。</p><p class="ql-block"> 在我们家乡,外祖父往往被俗称为“外公”。我的外公生于十九世纪末,1981年春仙逝,享年83岁,一位旧式儒商、一位循规蹈矩的旧式文人。上世纪七十年代末、八十年代初,我已从小学升入当地省级重点中学就读,我的二位舅舅也都是从那所中学走出来的。</p><p class="ql-block"> 民国期间,大舅中学毕业,考入南通张謇先生创办的国内第一所纺织专业学校,后成绩优异留校任教。1951年该校整体迁入上海,组建了华东纺织大学,简称“华纺”(现为东华大学),大舅也随校迁往上海工作生活,成为该大学最早期的讲师、教授、纺织品后整理技术专家和教育家。他亲自撰写我国第一部染整专业教材《染整工艺学》第一和第五篇,在20世纪60年代初由纺织工业出版社出版,对提升教学质量、稳定教学秩序起到了基石作用,是中国染整专业的杰出贡献者。主持了多项国家攻关项目,多次受到国家四部委的嘉奖,荣获国家和部级科技进步奖,荣登上海市科技先进人物光荣榜,并享受国务院特殊津贴。小舅在五十年代国家与家庭双重经济困难时期,毅然报名到远离家乡的山西矿区工作,下过矿井、登过讲台,多次受奖,通过自身努力成长为矿区一名领导干部。</p><p class="ql-block"> 外公在二位儿子身上所付出的培养,更多地体现在持续坚持、尊重与严威的传统熏陶之中,而他的这些付出,在他晚年得到了很好的回报与回哺。</p><p class="ql-block"> 姨娘们的眼中,外公是位很严肃又不太讲情面的人,往往私下里嗔怪他的严厉。打我记事起,确实没见过他开怀大笑的样子,更没见过他嬉戏碰杯的纵意言谈,只是偶尔有不察觉的微笑露在脸上;也不常见他的高声,素日是表情平淡平静的老者。外婆是位菩萨心肠的人,说话慢声细语,无论是外人还是晚辈,从不与人争执争吵。</p><p class="ql-block"> 凡家里来了客人,外婆都要首先用茶水招待。喝茶是解渴的一种方法,也是一种礼仪,更是文化在日常生活中艺术体现的一种载体,茶文化由此而生。外婆习惯用浅(淡)绿的玻璃盖杯泡茶招待客人,玻璃杯中的绿茶水,在春夏之际越发碧绿诱人、解渴,以至到今天我都喜欢首选玻璃杯泡茶。在品呷茶汤的同时,欣赏叶片在水中舒展、开放、浸濡、漂浮的姿态。尤在纯绿的水圈中,仿佛看到一个世界,看到叶片各自展现生命活力的自然聚碰、摆摇,同样是一场视觉享受,更添了饮茶的雅趣。冲茶的水必是沉淀了多日的“天水”,用“天水”(收集并经沉淀过的雨水)泡茶,茶汤色彩更纯、汤质更稠柔。烧开的“天水”即时冲茶,温度也是冲泡一杯好茶的影响因素。外公说,茶水的口感在第二泡是最佳的。</p><p class="ql-block"> 解放前,外公是一位勤勉的城市工商业从业者,开一店铺,店铺里有5、6名职员,按现在的标准来衡量,民族资本家都算不上。随着多年的节俭积累并经营有方,外公店里小本业务还算运转正常、略有结余。1949年刚解放时,外公已经年过半百,五十年代初正好朝鲜战争爆发,国内经济又处于百废待业的困难时期。外公按照国家、地方政府的动员与要求,除全力保证店铺内职员工作稳定、生活开销外,将私下的结余悉数全部上缴国家,以支援地方经济的复苏。这种情况一直坚持到1954、1955年间的公私合营。小舅也正是在这个特殊形势下,放弃了学业上继续深造的机会,应聘了山西矿区的招工,开始了独闯个人前途命运的征程。</p><p class="ql-block"> 无论解放前大舅矢志读书,还是解放后小舅决然赴千里迢迢外省做一名矿工。可以想象,外公总体上保持了一个尊重与支持的态度。如果外公在解放前一味考虑经济上的得失,应该大舅在学业上也不会那样顺利,并成长为新中国成立后早期的高校讲师、教授;如果外公没有一个较为开阔与放手的豁达,小舅也应该还留在原县城,而不可能成为一名共和国的矿业工作者。所有的困难都可能是一场境遇、所有的选择都可能是一次测试,考验着人们社会经历的认知沉淀,也考验着人们前瞻的眼光。</p><p class="ql-block"> 自公私合营后,接着大跃进运动,因年龄原因,外公后来就没有再出去工作过。其实那时他已是60岁的人了,在那个年代就该是颐养天年的老人。外公、外婆的日常生活很有规律,印象中他们早早地睡、也早早地起。早起第一件事就是点火生煤球炉,用废纸张、稻草做引火材料,加上少许的小木块,然后将煤球放置在燃烧的小木块上。整个煤球炉放在弄堂的通风口,借着自然风,火苗会蛇舌般伴着烟气向上窜。因此,那时的旧报纸、废纸板、小木块,外公都要很珍惜地收拢起来。</p><p class="ql-block"> 如今“烟火气”一词,应该就是从这里开始,可以找到最初的生活原型。</p><p class="ql-block"> 早晨的空气特别清新,人们随着太阳的升起,都会不约而同地忙碌起来,街上卖菜的农户、出门买菜的主妇、赶着上学的学童。其中有一哨音独特又清脆,每天清晨都会响起。原来,每家每户过夜都是使用木制马桶、痰盂,公共厕所要走很远距离才有一个,弄堂巷子内的哨音,是环卫工人的人力收粪车到门口了。特有的收粪哨音在清晨的空气中飘荡,并没有引起人们嫌弃,反而平添了那个时代清晨的一声热闹,标志性地开启了人们洗漱、上街买卖、忙碌生活的一天,成为当时城市的一道独特景观。</p><p class="ql-block"> 外婆的弟弟也是一名城市手工业者。他的工作就是走街串巷给人们手工制作陶土炉,陶土炉又称煤球炉,是那个时代城市居家做饭烧水必不可少的器物。印象中舅爷爷对人客气和善,我还是一名学齡前儿童时,看到过他现场制作小型煤球炉的全过程。操作娴熟快速,完工后煤球炉外形圆滑光亮,具有极好的弧线美,小巧玲珑。炉膛内高宽比恰到好处,膛内膛口引风效果极佳,催火效果明显优于其它外购的煤球炉。在我心目中,宛如一件工艺品。倘若放在今天,我会请他专门制作一膛,当作收藏品珍藏起来。</p><p class="ql-block"> 那时候,煤球都是乒乓球大小形状,蜂窝煤饼还没有全面普及。外公每天必做的一件事就是将前一天烧过的煤球灰再一一敲碎检查,查找里面有没有未完全燃烧的黑色煤芯,然后将中间尚存的黑煤芯小心剥捡出来,聚积到一起,合上水重新砌成新的煤球状,进行二次利用。真可谓物尽其用的精致做法,在我们这一代人的心目中深深刻上了节俭的生活烙印。待我长大上了小学,每天剥煤芯的任务就成了我的功课。 </p><p class="ql-block"> 外公居住在大院内朝西的两间厢房内,南侧厢房偏小做卧室,卧室位于大院门堂的东侧,没有太阳西晒的影响。北侧厢房稍大做客厅兼吃饭间,这间厢房朝西整面没有墙体,全是一排木格门。木格门的下半部分是木板、上半部分是小方块式木格。平日木格门上没有玻璃,全部用纯白的白纸糊上,以挡外面的寒风。到了隆冬,连木门之间的缝隙也得用报纸等纸张糊上,尽可能保持室内的暖和气温。</p><p class="ql-block"> 南方城市的夏季太阳相当厉害,朝西的房屋更会受到西晒太阳的炙烤。为了防西晒,外公用深色(近乎黑色)旧布做了一个偌大的防晒布篷,中午时分撑起来,傍晚太阳落山时再收起。人走到防晒布篷下,能明显感受到布篷降温的作用,不禁感叹老人家的生活艺术。布篷一边扯挂在屋檐上,一边在左右两侧用竹竿向前斜撑着,与现代京剧《沙家浜》中阿庆嫂茶馆前的布篷一模一样。其实那布篷也能在屋前挡雨,雨天里可以提供一个很舒适干净的屋前空间,但那个年代的人舍不得用布篷挡雨,挡雨了会大大缩短布篷的使用寿命,他们还指望布篷能反复多用上几年。</p> <p class="ql-block">  当年,大舅从他教授级别的工资里拿出10元(人民币)每月定时寄给外公,小舅每月从工资里寄来8元,我母亲有一段时期也每月补贴外公5元。后来1980年前后城乡职工的工资收入有了第一次调整,大舅每月寄来的生活费提高到15元,小舅每月也从8元提高到10元。两位没有退休工资的老人靠两位儿子寄来的赡养费25元,生活过得既节俭又安详。</p><p class="ql-block"> 我上小学时,县城的日常生活用水还没有自来水。有专门的挑水工,将井水挑送到各户的蓄水缸里,每担1分钱。后来,挑水距离远一些的地方,涨到2分钱一担。小朋友理发是5分钱,学校组织学生场电影票也是5分钱,最有印象的是观看影片《闪闪的红星》。每当班里发电影票,总是暗暗希望发到与心仪女生邻座的座位。每到春节前夕,外婆给大家做肉馅蛋卷和狮子头(四喜丸子),母亲和哥嫂们做的是芋头红烧肉、春卷、红烧带鱼等,这些菜肴具有很典型的香、软、酥的地方菜特色。</p><p class="ql-block"> 外公外婆虽然经济拮据,每年春节总会给未成年的外孙(女)2角钱,做压岁钱。在初一至初三这三天,我都能有属于自己的快乐消费期,到街上租看连环画书、打汽枪射击、掷圈套礼品、买鞭炮,不亦乐乎。有一种甩炮,不用火引,而是用力摔向地面,即刻清脆一响,图个乐。大人们在年三十前买的天地炮、各类烟花,那是大人的钱。我的任务是在初一的零时燃放鞭炮、烟火,然后负责将大院的鞭屑、炮杖壳打扫干净,不将灰尘留新年。若有“大雪兆丰年”那是更可爱了,厚厚的积雪洁白晶莹,有的年份能达七、八公分厚。负责在大院内扫出一条通道,是非我莫属了。下雪天外面的空气冷得格外清鲜,院落内可以草草堆个小雪人儿,而打雪仗那是得到学校操场上,与同学们玩的另一场游戏。倘若春节当天下雪,隔着玻璃窗,看着外面的飘雪,又会油生怅然、无所事事。唯一可以解闷的是,捧着一只半导体收音机从这个台调到那个台,与外界的交流只能是这个了。</p><p class="ql-block"> 更富有年味的,最是亲戚间的串门拜年与相互间的请客,大家新装整洁、人人喜气洋洋。每年腊月我陪伴大哥上街挑选年画,回家张贴,这些是年前增添节日氛围的一项文化味十足的活动。那时,若能得到一张印有电影戏曲明星的年卡,真是十分惊喜又珍惜的事,以至今日我还一直收藏了一张1979年的年卡。</p><p class="ql-block"> 县城东西向的一条主通道叫“跃进路”,后来在80年代末更名为“中山路”。“跃进路”当时路面并不宽,除人行道之外,主车道正好够两辆汽车对面通行,如果是在春节前后,汽车几乎就无法通行了。腊月里路面被上街购物人群、卖货的商家、上下班的行人、逛街的闲人拥了个水泄不通。正月里,路面上摆满了书摊、气球摊、灯笼铺、鞭炮柜,娱乐项目从汽车射击、套圈到小吃货等等,成了孩子们的天堂,穿行的自行车几乎要推着走。</p><p class="ql-block"> 有一次,我在外婆的房间里偷偷拿走了桌上一件物品,物品在当时不算贵(价值5角钱),也不算便宜。发现东西少了,外公责怪外婆,外婆委屈得很。我正担心追查,他们并没有大势喧嚷,无声无息、不了了之了。知道肯定是我拿的,外公外婆并没有找我或找我妈妈“谈心”,这算不算一种教育方法。如果说爱子之心是世间的“钻石情怀”;教子之法,则是世间的一介“魔方”。外婆每天早晨总要用“鸡毛掸”掸桌几、扫帚扫地,被褥叠得整整齐齐,床上蚊帐两侧用挂钩挂到最美观的位置。室内始终保持干干净净,我每次到她们屋内借东西,外公总是吩咐:家里要常做卫生,物品摆放收纳要归类;东西拿哪里的,用完后还要归放到原处,不能乱丢乱放。待到2000年,我们单位搞“ISO质量体系认证”,我恍然大悟,原来所谓国外的“5S”管理,它的精髓要求早就藏在我们的传统文化之中。</p><p class="ql-block"> 在每年的春季,外公总喜欢品尝一下长江的时鲜“鲥鱼”。“鲥鱼”的烧法很考究,不去鳞、用适量肥肉肉丁相衬,得用温火,炖时适中。外婆先外公去世后,外公的生活显得孤单了很多,但依然有条不紊,生活节奏未变。在“鲥鱼”上市时节,就不再在家里烹烧了,外公带着我到外面饭店里品尝。那类鱼品并不是很长,整条八公分左右,然而口感与新鲜程度那可是绝冠所有鱼类的极品,若称它为鱼中“元帅”,长江刀鱼也只能屈居“将军”。鱼价再昂贵,其它方面省一点,这个节目外公总是保留了。</p><p class="ql-block"> 我与外公亲密接触的另一件事,就是日常生活中的洗澡。夏天在家洗澡,冬天去外面的澡堂,家家户户如此。他年老体弱了,夏天在朝西堂屋里洗澡,由我协助他放下笨重的大木盆,洗澡过程中帮他向木盆内增添冷热水、帮他擦背,然后扶他出盆、穿好衣服。冬天,他总是乐意邀请我去外面澡堂里洗澡,浴资外公出,图在人挤人的水池中有个年轻人搀扶着;而我也乐意感受外面的“澡堂文化”,陪伴外公得到表扬更是一乐。</p><p class="ql-block"> 那时候,各家各户的居住条件都很简陋,根本没有家庭“淋浴房”,只有简易的塑料“盆浴帐”,对于老年人洗浴是不合适的。整个县城,大小就三个浴室,春节前的浴室,更是人满为患。城里的、城外的、邻乡赶集的,好歹春节前到城里洗个热水澡还是承担得起。于是到了晚上,若晚去浴室,整个浴室内弥漫着“蒸笼般的熟腥味”,浴池水也开始逐渐呈黄黄的浓稠状,那是人们的肥皂泡沫冲入水池的原因。出池后,大家可以到外间为数不多的淋濛头下再冲一冲,待走到休息区时,人们身上清清爽爽,一条干净浴巾披身,心情十分轻松愉快。男子休息区是一排溜的木质躺椅,每张躺椅足够舒舒服服躺下一个人,躺椅之间有固定的长方形茶几,可以摆放茶具、香烟、手表等物。躺椅的下方是一活动的暗箱,用以存放带来的换浴衣物;珍贵的上衣还可以让服务员用长竿撑挂到头顶上方的衣挂钩上。大一点的浴室就不止一排溜的躺椅,而是躺椅多排、成圈摆放。于是浴后的成年人们便在躺椅上天南海北胡侃起来,有文化文艺的新闻、也有家长里短的、更有打趣搞笑的;形成一道独特的“浴室文化现象”。如果与服务员熟悉,还能得到从服务员手中飞来的更多的“热毛巾把子”,得到更多的照顾也是社会关系丰富的显耀。我的首要任务是确保外公在拥挤澡堂内的安全,心里总想有一天我们能洗到清清蓝蓝的浴池水就好了。果然,在我后来出外读书时,各地的浴室明显增多,人们逐步改变了洗“黄水浴”的窘况。</p><p class="ql-block"> 外公其实有很多文化爱好,看戏是他极其喜爱的,然而他总是不太流露出来。戏票的价格对于靠子女资助生活的外公来说,还是相当昂贵的。有一次,也就仅有一次,我陪他出去看戏,那真是千载难逢,戏票应该是外公哪位子女单位转赠的。县城的“人民剧场”是当时歌剧戏剧演出最标配、最高档的场所,具有民国时期的砖木建筑典型风格。大门朝南,两侧混凝土磨砂立柱,门楣高仰。进门是较为宽敞的混凝土磨砂地面,首先是购票走廊,再进去是检票大厅,大厅设左右两个“检票通道”。剧场内是木结构的弧形穹顶,声乐效果极佳。戏剧演出,舞台两侧有竖立的“唱词投影”随剧情跟进。尤其有“轰动节目”演出时,进、出场俱是挤得人山人海,这也是晚年外公不轻易出入公共场所的原因之一。外公最廉价的文化活动就是让大哥经常从单位带回一份隔日的《参考消息》,闲空时,他还主动和我聊聊《参考消息》上的世界时局。</p><p class="ql-block"> 在最后的一年里,子女们还是给外公请了一位全天候专职男保姆。那会儿,我已是中学生了,外公依然跟我保持着较其它外孙更亲密的交流。也许出于笼络之心、更是为流露一份特别的祖孙亲情,他私下跟我说:“你听我的话,以后你出门读书,我资助你”。我心里很清楚,外公并没有钱,他的话只是想给自己一个安心也是给我一个温暖。听到他的话,我点点头;当时就知道,我应该给他一个安心。后来外公走了,晚辈们按照他的心愿做了体面的善后安排。</p><p class="ql-block"> 外公去世多年后,我才得知抗日战争时期,外公的堂弟是我们苏中地区新四军的一名地下党。外公曾多次资助过堂弟的地下抗日活动,为新四军建设做过贡献,生前却只字未提。往者已往,来者尚来,唯历史不能忘记。我们从哪里来?到哪里去?走得再远,也不能忘却出发时的过去。</p><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二0二四年二月十六日初稿</p><p class="ql-block">二0二四年八月 二日修改</p> <p class="ql-block">冒芝桦,男,诗人,祖籍江苏如皋,冒氏第二十一世孙。</p><p class="ql-block">人民文艺家协会会员,中华诗词学会会员,世界汉学会会员,江苏省诗词协会、全国佛学研讨会、南通诗词协会、冒辟疆研究会等传统文化研讨机构成员,有关文学期刋理事、特约创作员。“冒著红学”理论研究者。</p><p class="ql-block">一位以文字为笔、以音符为墨、以摄影绘画为色盘、以佛法为圭臬的学者。</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