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秋已经在路上:</p><p class="ql-block">随着末伏将至,热烈的夏天接近尾声了。时序更替,已是初秋。雨下来了,热也跟着下来了。气温还是居高不下,仍是热浪袭人,一切都带着湿漉漉的水汽,空气中不见一丝秋的气息。窗外的天气依旧阴晴不定,风又重重地把天压低了一半,闷热、潮湿笼罩着整个天际。即使如此,老天还在加码,看起来一场雨又在酝酿之中。</p><p class="ql-block"></p> <p class="ql-block">今年的夏天,总觉得格外的让人难以忍受。我本来是不太怕热的,但即使是“冰雪在心”的人,也被这汗涔涔如雨下的闷热所折磨,不得不待在空调房里,非必要不外出。看来,人就是这样,当你习惯了舒适,就难以回到当初了。</p><p class="ql-block"></p> <p class="ql-block">现在,这一场接一场的雨,一天酷似一天的闷热,终于要离开了。走了也就走了,热了也就热了,闲了也就闲了。日头照常东升西落,我移居来到的这个小城,照样有条不紊地进行着它的日常。遂想起老人家的那几句词:“多少事,从来急,天地转,光阴迫。一万年太久,只争朝夕。”进而觉得:这个夏天就这么过去了,它逐渐地就成了记忆里的旧时光。感叹的已经不再是季节的变換,而是光阴的流转。我也是收藏了无数个春天,才走到夏天的。我的生命里已经珍藏了无数个夏天,这个夏天依然还会被我精心的收藏。在这一年四季里,暂别尘喧,于这小院里落地生根,我在这儿的江山确是做实了的。</p><p class="ql-block"></p> <p class="ql-block">前些日子外出了几天,回来后发观屋子里已悄然变了模样。还真有:“彼采萧兮,一日期不见,如三秋兮。”那些攀爬的植物不再张牙舞爪地向上攀援,那绿也不再新鲜,枝叶间隐藏了一片或几片枯黄。本该开花的龙吐珠和垂丝茉莉,竟也没了开花的迹象。更离奇那几盆养了十几年的盆景树,竟也都蔫蔫的,它们支棱着枯瘦的枝条,全不见了以往的精气神。仿佛苦笑着跟我说:“是吧,移我入庭,实在不堪这般,哎,难难难。”不知是因了这酷热还是这潮湿,还是因了又热又闷又潮的叠加,不知是不是我没能在这个季节照顾好它们,终是我的错。还好,也有一些绿植没受什么影响。比如那两株壮硕的天堂鸟,它们的长势越来越好,长得也越来越漂亮,挺拨的身形,绿绿的长叶,肆意地向外延伸着,越来越像展翅飞翔的天堂鸟。土陶碗里的青苔长滿了苔藓球,爬上了碗壁,不需要土,羽毛状的分叉。我把狼尾厥和镜面草等小草种在上面,眼见着它们伸展起了腰肢,立马就有了肢体的表达。被砍了头的菖蒲,有点可惜,当初我也不舍,犹豫了很久,但为了它们的新生,还是做了,看来是做对了,眼下它们长出了新的叶芽,新生出的叶子又粗又大又长。慢慢的,我理解了每一株植物的心情,它们把欢喜和不快都写在了脸上,因为他们不会装。</p><p class="ql-block"></p> <p class="ql-block">一只“知了”,不知什么时候落在了纱窗上。不管不顾地唱起了它们的生之歌,或者是它们的“生之盛年之歌”。声势浩大,简直有点壮烈的意思。想起一段诗:“蝉声过日影,竹枝留月痕。庭院有四季,化作应时景。”其实,“知了”的歌声并不美,但是人们都喜欢听。恰好此时,有两只挂在厅堂上的蝈蝈伴唱,声音柔和了许多,完美了许多,也悦耳了许多。</p><p class="ql-block"></p> <p class="ql-block">这个时候,啃一口冷藏过的雪花梨,似乎有着嚼雪般的快意。听着知了蝈蝈叫,无端的会想起许多的故事。唐朝贯休的《山居》有曰:“休话喧哗事事难,山翁只和住深山。数声清馨是非外,一个闲人天地间。”过去的岁月,我一直在自我边缘化,不走入任何人际事物的中心。离群后并不觉落寞,素居后并不觉无味。想来这一生,过多少桥,趟多少河,绕多少路,爬多少山,最后还是回到了自家的门口,开门见山,启窗临水,青山涵野趣,绿水润精神,修得面皮沧桑,内心柔且坚韧。山野青葱,天海相融,故事里凑不出华丽的桥段,我依然是生活的佼佼者。</p><p class="ql-block"></p> <p class="ql-block">岁月匆匆去,忽而已惊秋。再耐心地等一等。因为:秋已经在路上。</p><p class="ql-block"></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