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墟觅踪

谦克

<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2px;">  </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2px;"> 一个人的三十三天</b></p><p class="ql-block"><b> 意大利旅游日记</b></p><p class="ql-block"><b></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18px;"> (6月12日-15日) 罗马篇之一</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18px;"></b></p> <p class="ql-block"><b>  </b></p><p class="ql-block"><b></b></p><p class="ql-block"><b> (一)罗马的神话</b></p> <p class="ql-block">在古罗马,流传着这样的一个故事:一个奸佞小人, 就像莎士比亚《哈姆雷特》中的叔父,弑兄篡位,谋夺王权。为了根绝后患,他威逼自己唯一的侄女做了贞女塔的女祭司,切断了她和任何男子的往来。但是有一天,这位美丽的女子有了身孕,据说是同战神暗恋的结晶 ( 这样的故事在中外帝王的传说中屡见不鲜 )。一对孪生兄弟降生了, 这引起了国王极大的恐慌, 他命人将两个婴儿放进一个篮子,并抛入了伯台河中。 河水退了,一只觅食的母狼发现了这两个嗷嗷待哺的生命, 它就用自己的乳汁喂大了他们。 于是,这两个孩子成了罗马人的祖先,而母狼则成了罗马祖先心目中的图腾。</p> <p class="ql-block">在意大利著名的卡彼托林博物馆中,至今还保存着一尊制作于公元前 6世纪的青铜母狼雕像。在母狼身下,一对可爱的男婴正在贪婪地吮吸她的乳汁。男婴是文艺复兴时期佛罗伦萨艺术家波那尤奥略补充上去的。母狼形象高大,身材修长,脚爪稳健地紧抓地面,圆睁的双目带着一股强烈的护犊之情。</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15px;">罗马卡彼托林博物馆珍藏的“母狼哺婴”的青铜雕像</span></p> <p class="ql-block">紧接着“母狼哺婴”的传说,便是“萨宾人劫掠”的故事。在古罗马民族刚刚兴起的时候,男子们找不到一位可以充当妻室的妇女,古罗马面临着灭族的危机。罗马领袖罗穆路斯便设宴款待邻近的萨宾人,趁他们醉酒的时候,就把男子杀死,抢夺他们的妻子,这些妇女后来便成为罗马人的第一代母亲。</p><p class="ql-block">这似乎是一个不很体面的故事,细细品来,倒也揭示了古罗马人与生俱来的狂野甚至暴戾的本性。意大利的艺术家们对这个有关罗马人起源的故事情有独钟。在罗马,在佛罗伦萨,有关这个故事的艺术品无以计数。最吸引我的,则是詹博洛尼亚的大理石群雕了。在这组雕塑中,艺术家以三个比真人略大的人体,围绕着一个中心扭曲上旋,呈现出复杂变幻的螺旋型造型。从罗马人的右腿开始、到萨宾妇女高举的左手结束,这种连续不断的旋动姿态,造就了剑拔弩张的戏剧性冲突。</p><p class="ql-block">在佛罗伦萨市政厅广场上,我围绕着这尊群雕足足凝视了半个小时。无论从哪个角度,我都看到了最强健的动态,最美丽的线条和最和谐的组合。在这无可挑剔的形式中,又蕴含了震撼人心的的戏剧矛盾和感情张力。当然,对于詹博洛尼亚在此作品中体现出的风格主义,历代艺术家们从来褒贬不一。但我还是从中领教了激情,领教了美丽,领教了艺术带来的心灵震荡。</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15px;">詹博洛尼亚的著名雕塑“萨宾人的劫掠”,追溯了古罗马民族兴旺的起因。无论从哪个角度,我都看到了最强健的动态,最美丽的线条和最和谐的组合。</span></p> <p class="ql-block">也许,正因为在罗马人的先天血液里蕴含着狼的基因,造就了他们无以伦比的智慧和强悍。在苍苍茫茫的历史长河中,他们创造了惊天撼地的神话。西方文明的主干滋生于此,似乎也找到了一个神圣的理由。</p><p class="ql-block">罗马是世界上唯一的一个从未间断,延续至今的城市。两千七百年来,罗马积淀了太多的辉煌和记忆:竞技场,凯旋门,万神庙,几乎每一个时代的罗马人都竞相在这里铭刻了属于他那个时代的不朽,并依附着这些不朽获得了永生。斗转星移,沧海桑田,即使是主宰乾坤的英雄,都无法把握时势的铺陈。一切都已经偃旗息鼓——翻云覆雨的元老院政坛, 响遏行云的斗兽场呐喊,刀光剑影的古战场厮杀,波澜壮阔的凯旋门盛典,以及渗透其中的人世间的喜怒哀乐,都淹没在这空幻浩渺的时空之中。唯有他们,这些遍布罗马的斑驳遗迹,仍然在无声地诉说着昔日的传奇,当年的光荣。</p> <p class="ql-block"><b>  </b></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b> (二)历史的苍凉</b></p> <p class="ql-block">寻访罗马,是我一生的夙愿。十五年前的初秋,我第一次来到罗马。地中海游轮的日程安排仅给我们十个小时的游览时间。大巴在帝国大道和罗马斗兽场的拐角口停下了,另一端隐约地牵引着威尼斯广场灰白色的轮廓。这是一个愁云惨淡的早晨,凉飕飕的晨风中夹杂着若有似无的雨丝。</p><p class="ql-block">这绝不是一个适合旅游的好天气,但我依旧被眼前的这座庞然大物惊得说不出话来。时间只有半个小时,我们进不了斗兽场内部,只能在君士坦丁凯旋门周边逛上一圈。盘桓在凯旋门对面的是一排罗马城司空见惯的灰褐色的建筑,残缺的躯干古旧,伟岸,但其根基却依然不屈不挠地嵌入了亨实的土地。就在这建筑群的间隙处,我看到了一片不堪入目的荒凉:到处是弃石,到处是断壁,到处是残柱,只有几杆孤傲的苍松守卫着悲壮的原野。就在这断垣残壁的缝隙之间,横卧着一条依稀可见的灰白色的小路,小路的两端连接着还算完整的古门——我猛然记起,这就是古罗马仅存的三座凯旋门中的两座:提图斯凯旋门和塞维鲁凯旋门。就在这两座堡垒式的神门之间,曾经涌动着无以伦比的壮阔:响遏行云的号角,排山倒海的欢呼,早就融入了罗马大军凯旋而归的滚滚铁骑,向着宇宙间无边无际的浩渺中流去······</p> <p class="ql-block">我像钉子般地戳住不动了,浑身穿透着一股悚骨的凉气。恍惚之间,我明白了自己究竟身至何处:声闻遐迩的罗马古墟广场,竟在我毫无准备的心理状态下突如其来地凸显在面前。此时此刻,我既无思维的闪烁,又无豪情的澎湃,只是在一种足以让男人迸出眼泪的苍凉中,平添出许些落寞和惆怅。也不知道过了多久,老婆面带愠意赶了过来,说是全车人就等我一个,赶回大巴,“赢”得一片数落。司机大哥深明我意,便放慢车速,给了我一个失落中的补偿。我又看了一眼这笼在古墟上空的那一片愁云,也就在这揪心的回望中,萌生了独闯意大利的愿望。</p> <p class="ql-block"><b>  </b></p><p class="ql-block"><b> (三)三座凯旋门</b></p> <p class="ql-block">五年,心火煎熬的五年,充满期待的五年。正如我在序篇中所说,编织梦想是青春的专利,而我却仍然在我的从心岁月里继续造梦,这真算是人生经历中的一个奇迹。五年过去了,梦想实现了,独行至此,眼前依旧是一堆泛着天光的断垣残壁。我的一位朋友也是个“意大利迷”,十年前就到过罗马古墟,十年后再次造访,心头掠过的竟是惊悸。美国摩天高楼的倩影早已黯淡,而罗马古墟中的砂砾却还在烁然生辉。他对照前后十年所摄的两张照片,同在罗马,同是古墟,同一耸残柱,同一簇瓦砾,一切都如刻录的一般,没有一丝一毫的移位。这是一种尊重,对历史的尊重;这是一种敬畏,对文明的敬畏。一整个古墟,一整个罗马,或正在意大利人近乎偏执的骄傲、近乎刻板的严谨中张扬,承续。</p><p class="ql-block"> 这是一个艳阳高照的好天。眼前的古罗马广场,一扫五年前的萧瑟和苍凉,满目的生气,满目的恢弘,满目的阳光。让我诧异的是,天色和光影,竟会带来如此迥异的气象,弃石、碎砖,残垣,断壁,竟会在光,色的辅佐中飞迸出如此光明的能量。我真正的罗马之行, 在苍夷中闪光的“提图斯凯旋门”前开始了。</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15px;">我真正的罗马之行, 在苍夷中闪光的“提图斯凯旋门”前开始了。</span></p> <p class="ql-block"><b> </b></p><p class="ql-block"><b> 提图斯凯旋门 </b></p> <p class="ql-block">提图斯凯旋门屹立于罗马古墟广场 ( 亦称:古罗马广场 ) 的起端。两千年来,几次濒临塌陷,又屡经修复。如今,两侧的墩柱全然失去了精美的花纹,只有内测的浮雕,还货真价实地呈现出当年的风貌。 </p><p class="ql-block">始建于公元81年的提图斯凯旋门, 是罗马城现存的三座凯旋门中最早的一座,它是罗马帝国时期弗拉维王朝第二代皇帝提图斯剿灭犹太民族的胜利标志。公元70年, 提图斯率军征服耶路撒冷, 掠劫并荡平了所罗门神庙。从此,犹太人身无根基,飘落伶仃。有人甚至把这场战争归咎于神的意志,是上帝为耶稣复仇的表征。古罗马军团携带着无以计数的战利品凯旋而归,其中包括犹太民族最神圣的黄金圣案、银喇叭和七臂烛台。提图斯凯旋门坐落在古罗马广场的圣路起点,高14.4米,宽13.3米,深 6米,其拱门内壁的两侧镶嵌着价值连城的精美浮雕,淋漓尽致地刻绘了两千年前辉煌的一刻:提图斯亲驾四马战车,在宽阔的圣路上疾驶狂奔;将士们抬着从耶路撒冷掠夺来的圣器宝物,浩浩荡荡地行进在奔涌的铁骥之中。浮雕的面积虽然不大,人物也不多,但层次分明,动感强烈,极具纵深的历史空间。</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15px;">浮雕的面积虽然不大,人物也不多,但层次分明,动感强烈,极具纵深的历史空间</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15px;">浮雕中呈现了消逝两千年的七臂烛台</span></p> <p class="ql-block">提图斯凯旋门是罗马人荣耀的象征,却又是犹太人耻辱的纪念。经过了两千年的屈辱和空白,犹太民族终于在历史的灰烬中复苏。世界上似乎没有一个早就被弃落于时空深处的民族,胸中依然牵挂着自己的祖国。1948年, 以色列复国,屈居罗马的犹太人从他国的屋檐下倔强地爬起,沿着当年提图斯率军凯旋的方向倒逆而行。两千年来,他们一直拒绝在这座象征国耻的凯旋门下通过, 而这一天, 仅仅是这一天,他们打破了已经印进骨子里的传统,走近了浮雕。是瞻仰圣器,还是铭记国耻,我们不得而知,但两千年的风霜雨雪,竟丝毫没有湮灭浮雕上七臂烛台的光辉——神圣的七臂烛台早就在它的故乡消形匿迹, 却在当年灭国仇人的纪念碑上觅得了踪影。以色列现今的国徽终于获得了勿容置疑的历史依据:两枚橄榄枝包围着的七臂烛台,傲然呈现于湖蓝的衬底之中,有些冷峻,有些沉思,更有些滋生于屈辱之中的孤傲。</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15px;">以色列国徽来自圣经中的七盏金灯台,在圣经中分别出自旧约《出埃及记》《撒加利亚书》以及新约《启示录》。</span></p> <p class="ql-block"><b> </b></p><p class="ql-block"><b> 塞维鲁凯旋门</b></p> <p class="ql-block">这便是伫立于圣路西北端的塞维鲁凯旋门,它与提图斯凯旋门相向而立, 中间横卧着宽阔的古墟。公元203年,为了纪念塞普蒂米乌斯·塞维鲁皇帝和他的两个儿子两次战胜波斯帝国的丰功伟绩,修筑了这座巍峨的圣门。与建于公元81年的提图斯凯旋门相比,塞维鲁凯旋门远远突破了前辈:25米宽,23米高, 原先的一个拱门也被扩展成了三个。无论是气势,无论是技艺, 都抵达了前所未有的高度。 中世纪时期频发的洪水,让这座圣门底部的石雕花纹荡然无存,然而,高处的一块块精美的浮雕,依然突破了的岁月的封锁,凸显出年轮赋予的古朴与苍劲。</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15px;">塞维鲁凯旋门</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15px;">塞维鲁凯旋门高处的一块块精美的浮雕,依然突破了的岁月的封锁,凸显出年轮赋予的古朴与苍劲。</span></p> <p class="ql-block"><b> </b></p><p class="ql-block"><b> </b></p><p class="ql-block"><b> 君士坦丁凯旋门 </b></p> <p class="ql-block">历史的车轮又碾过了一百余个年头。兴建于公元315年的君士坦丁凯旋门以其更加雄伟的姿态屹立于罗马竞技场的一侧。</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15px;">君士坦丁凯旋门</span></p> <p class="ql-block">人们不难发现,“君士坦丁”并没有更多的突破,从总体到局部,似乎都似曾相识。外型上,它基本承袭了“塞维鲁”的风格,而位于拱门上端两侧的八个长方形浮雕,更来自于罗马贤君马可 · 奥勒留纪念碑上的装饰,建筑师们桃代李僵,竟将先帝的头像换成君士坦丁。我想,这“敢冒天下之大不韪”的举措,一定得到了当时至尊的首肯。于是,图拉真纪念碑上达契亚战士的雕像被移到了“君士坦丁”圆柱的顶端,而哈德良广场的盾形石刻也被悄悄地挪为新建筑的装饰。新的凯旋门问世了,有人说它美轮美奂,也有人说他杂沓纷纶。但不管怎样,我依然惊叹于这种融图拉真时代(53年——117年)、哈德良时代(76年——138年)和马可 • 奥勒留时代(公元121年—180年)的艺术精品为一体的大气和恢弘。站在它的脚下,我看到的岂止是一座圣门,而是三百余年古罗马政治、军事、经济和文化多重复合的历史。</p><p class="ql-block">这种移花接木式的“嫁接”后来真的成了罗马人惯用的游戏:空前绝后的尼禄金宫,历经短促的辉煌,便被人为地摧毁,沦为图拉真浴场的地基;艺术至尊米开朗基罗辟开了戴克里先浴场的一角,拓建成举世闻名的天使与殉教者圣母大殿; 一座兴建于 1909年的大楼门厅,用的是尼禄时代竞技场的扶壁;就连万神庙门廊上的镏金铜质天棚,也被移作圣彼得大教堂内的华盖。历史的遗迹就在这种貌似荒唐的交错和渗透中呈现出一片新的天地。</p><p class="ql-block">恕我孤陋寡闻,世界上是否还有第二个将历代建筑的局部共融并存于一体的先例?罗马城并非一日建成:交错,重合,叠加,统一,它就在这种无数层次的历史积淀中展现出无与伦比的魅力。</p><p class="ql-block"><br></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15px;">夕阳里的罗马古墟</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15px;">夕阳里的罗马古墟</span></p> <p class="ql-block"><b> </b></p><p class="ql-block"><b></b></p><p class="ql-block"><b> (四) 古墟觅踪</b></p> <p class="ql-block">记得有一位对古罗马艺术情有独钟的驴友说过这样的一段话:如果有幸流连于滂沱大雨中的古罗马广场(即古墟),你会发现地面上有无数小石块在闪闪发光,那是略大于粉尘的彩色大理石的残屑。虽然有点言过其实,但我觉得也不无道理。十几到二十多个世纪以前,这些珍贵的石材从世界各地集聚于古罗马帕拉蒂尼山与卡比托利欧山之间的那一片空阔的土地上。从伊特鲁里亚时期( 公元前8世纪—公元前2世纪), 到罗马共和国盛期(公元前2世纪—公元前30年),再到罗马帝国时期(公元前30年—公元476年 ),这里曾创造过一幕又一幕惊天动地的神话。西方世界的文明就是在古罗马广场这片神奇的土地上诞生。世事的变迁实在让人瞠目结舌:曾经的恢弘宫殿,今日的弃柱散石。这里,似乎也只有在这里,你才体会到“石烂松枯”,“斗转星移”的真正含义。</p><p class="ql-block">从提图斯凯旋门走出, 就来到了一片乱石丛生的世界。要从这些断垣残壁里理出一个昔日名胜的端倪,实在不是我等力所能及的事情。临行前,我对古墟里主要建筑的名称和历史先有了一个面上的了解,随后, 又将它们和网络、书籍中的照片一一对应。就凭着这些残缺而又模糊的记忆,我深入实地,企图从这满目疮痍中勾画出一个古罗马广场完整的框架。这是一项累人的工作,完全超出了旅游的范围。我不是考古学家,似乎没有必要对这些早已化为残石的遗迹耗费过大的心思。但人的心理就是这样:五年前荒凉的一瞥,竟让我萌生出许些欲尽未尽的相思。今天,我似乎在还愿——我愿在昔日的那一片苍凉的感慨中,平添出对世界历史和文化的一种豪壮的体验。</p><p class="ql-block">我的期盼仅仅完成了一半。六月罗马的艳阳,竟让这一片断垣残壁充满了生机,我的思绪也从往昔颓然的伤感中恢复了豪放的正气。没有导师的辅佐,要我在凌乱的弃石中获取所谓的历史真相,然后再在网上慷慨陈词,那只能是以讹传讹,误人子弟。于是,我采用了一条驴友们提供的办法,买一本价值十欧的小小图册,里面印制了考古学家们根据现存遗迹和有关资料复原而成的著名建筑。只需查得某一建筑所在的区域,便可根据复制图的模样, 尽情地想象他们当年的恢弘和大气。作为一个旅游者, 这种浅尝辄止的尝试, 仍不失为一条行之有效的捷径。下面, 就以复原图和废墟同时铺陈的方法,一一呈现古墟的昨日和今日。</p> <p class="ql-block">古罗马广场有两座辉煌的“巴西利卡”: 朱里亚巴西利卡和艾米利亚巴西利卡。“巴西利卡”这个词源自于希腊语, 原意是“王者之厅”,后成为古罗马的一种公共建筑形式。 </p><p class="ql-block"><b>朱里亚巴西利卡</b></p><p class="ql-block">一座恢弘的公共建筑, 在罗马帝国早期用于会议和其他公务。公元前46年恺撒为它揭幕,屋大维最终完成了这座建筑。</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15px;">朱里亚巴西利卡的复原图</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15px;">朱里亚巴西利卡遗址</span></p> <p class="ql-block"><b>艾米利亚巴西利卡</b></p><p class="ql-block">古罗马广场上的又一座巴西利卡,今天只能看到地基和一些残存的构件。这座巴西利卡长100米,宽30米,共有两层,每层16个拱门,三个出入口。艾米利亚巴西利卡遗迹在文艺复兴时期仍可见到,后来被彻底拆毁,用于建造吉劳德宫,该宫也已不复存在。</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15px;">艾米利亚巴西利卡的复原图</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15px;">艾米利亚巴西利卡的残存地基和构件</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15px;">艾米利亚巴西利卡的残存地基和构件</span></p> <p class="ql-block"><b>凯撒神庙</b></p><p class="ql-block">凯撒神庙始建于公元前42年,在罗马元老院追封恺撒为神之后,屋大维选择了恺撒火葬的地点兴建了这座爱奥尼柱式的神庙。凯撒遇刺后的首个诞辰日,罗马举办了纪念凯撒的竞技运动会。恰逢此时,罗马的夜空出现了持续七天的大彗星,罗马人相信这是凯撒升天的征兆。自此,恺撒便成了第一位被神化并获得祠庙尊崇的罗马公民。</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15px;">凯撒神庙的复原图</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15px;">凯撒神庙的残躯</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15px;">凯撒神庙遗址</span></p> <p class="ql-block"><b>农神庙和康科德庙 </b></p><p class="ql-block">兴建于公元前 501年到 498年之间的农神庙是祭奠罗马农业之神萨图尔努斯的神庙, 是现存于这一区域的最古老建筑。现今, 其主体全部倒塌, 仅存北端的六根残柱。康科德庙兴建于公元前 367年, 用于纪念罗马以法律形式授予平民与贵族分享公有土地的平等权利。这座神庙的艺术价值极高,相对南侧的农神庙更具规模,可惜现在只剩下三根残柱了。</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15px;">复原图:正面为农神庙,右侧为康科德庙。</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15px;">神农庙建于公元前502年至498年之间,是古墟中最古老的建筑。如今,主体全部倒塌, 仅存北端的残柱。</span></p> <p class="ql-block"><b>卡斯托尔和波吕克斯神庙</b></p><p class="ql-block">卡斯托尔和波吕克斯神庙(亦称:双子星神庙)的残柱,已成为罗马古墟的符号与标志。卡斯托尔与波吕克斯是宙斯的一对双生子,兄弟俩相亲相爱,形影不分。卡斯托尔死后,波吕克斯乞求父王,宁愿放弃生命,也要换取卡斯托尔的复活。宙斯大为感动,安排兄弟俩轮流在人间与冥间生活,从此,卡斯托尔和波吕克斯平分了不朽与死亡。</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15px;">卡斯托尔和波吕克斯神庙的复原图</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15px;">卡斯托尔和波吕克斯神庙的残柱,已成为罗马古墟的符号与标志。</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15px;"><span class="ql-cursor"></span></span></p> <p class="ql-block"><b>罗慕路斯神庙</b></p><p class="ql-block">该神庙为祭奠罗马城的创始人罗慕路斯而建。罗慕路斯便是本文的开篇提及的“母狼哺婴”传说中的双胞胎之一。最后,兄弟俩齐心协力,诛灭了当初将他们抛入台伯河的国王阿穆利乌斯,并建立了一个新的城市。当然,传说的结局依然让人唏嘘,罗慕路斯杀死了弟弟瑞摩斯, 成就了另一幕司空见惯的历史悲剧。毋庸置疑,罗马 (ROMA)的名字起自于这个新城的最高统治者罗慕路斯。罗慕路斯神庙至今保存完好,只是现在已被移作教堂。</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15px;">罗慕路斯神庙保存完好,只是已被移作教堂。</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15px;">当年罗马元老院的旧址</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15px;">这一幅壁画,生动地描绘了罗马元老院的一次会议,西赛罗攻击喀提林的场面。</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15px;">安托尼乌斯和法乌斯提那神庙的遗址</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15px;"><span class="ql-cursor"></span></span></p> <p class="ql-block"><b>安托尼乌斯和法乌斯提那神庙</b></p><p class="ql-block">该神庙用于祭奠罗马帝国的第十五任皇帝 —— 安托尼乌斯·披乌斯(安敦宁·毕尤)和他的妻子。安敦宁·毕尤排列于古罗马历史上著名的五贤帝之四。五贤帝文治武功,创造了一百多年腥风血雨之后的政治清明。有的历史学家甚至把这一时期称赞为“人类最幸福的年代”。安敦宁·毕尤在位八十多年, 这一段太平盛世又被称为安敦宁王朝。值得一提的是,生于两千年前的五个贤帝竟有如此宽宏的气度,在没 有血缘关系的智者中选择贤人, 然后收为义子,立为储君,使得皇位的交替和谐平安,动荡不生。五贤帝中的最后一任皇帝是著有《沉思录》的马可·奥勒留, 死于军营,他的亲生儿子康茂德继位( 好莱坞大片《角斗士》的前半部正叙述了这动荡的一刻),历史上辉煌的一页从此翻过,不复再生。</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15px;">“哲学家皇帝”马可·奥勒留骑像</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15px;">五贤帝中的最后一任皇帝,著有《沉思录》的马可·奥勒留。</span></p> <p class="ql-block">六月,意大利的中部已进入了夏季。罗马的夏日特别的长,清晨五时,东方灿然现出亮亮的曙色,夜晚九点,西天才悻悻收去最后一道玫红。当我在塞维鲁凯旋门走出时候,整个古墟广场已笼在一片苍茫的暮色里了。渐渐地,古墟的标志——卡斯托尔和波吕克斯神庙的三根残柱失去了白日里的层次,映化为橘色背景中遒劲的剪纸。沿着罗马古墟边的台阶拾级而上,便来到了罗马市政厅的所在地—— Campidoglio 广场。这是古罗马最美丽的广场之一,米开朗基罗的精心舖排让广场有限的空间充满了张力。马可·奥勒留皇帝的青铜骑像置于广场中央。在暖色夕阳的掩映下,这位因著有《沉思录》而在一千九百年之后依然盛 名不衰的“哲学家皇帝”,以其罕有的静敛和淡泊,静静地俯瞰着脚下的大地。马可·奥勒留的时代, 正值罗马帝国的盛世,凯旋门、众神庙、元老院、大会堂以及鳞次节比的建筑群,汇成了古代罗马帝国政治、经济、文化和宗教生活的中心,也汇成了人类文明史空前的不朽。当年的古罗马市苑,今日的古罗马废墟,这翻天覆地的落差,承载着历史无可逆转的必然,也承载着历史悠远而深重的叹息。我似乎听到,在马帕拉蒂尼山与卡比托利欧山之间的那一片空阔的谷地中, 隐隐地徘徊着一个深奧莫测的声音:“不要让将来的事困扰你, 因为如果那是必然要发生的话,你将带着你现在对待当前事物的同样理性走向它们。”一千九百年前, 马可·奥勒留似乎就以其超凡的睿智, 预见到 il Foro Romano (古罗马市苑)在其身后的必然结局。 是啊,生生灭灭,灭灭生生, 宇宙间的星球,星球上的万物,何一不在 "生,灭"的变幻中化为灰烬,又在"灭,生"的变幻中获得另一种形式的重生。 </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15px;">暮色中的图拉真广场</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15px;">暮色中的罗马古墟</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15px;">暮色中的罗马伞松</span></p> <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right;"><b>2013年5月—6月全景式游览罗马</b></p><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right;"><b>2013年10月落成文字</b></p><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right;"><b>2021年5月修改</b></p><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right;"><b>2024年8月做成美篇</b></p><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right;"><br></p><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right;"><br></p><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right;"><br></p><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right;"><br></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