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城相伴，黄河相随——黄河一号旅游公路记游

小梅

长城、黄河是我们中华民族的象征，是我们的民族图腾。一提起长城，我的脑海里立刻会浮现在崇山峻岭间蜿蜒盘旋的高大雄伟的八达岭长城；一提起黄河，我的脑海里立刻闪现浊浪滔天，汹涌澎湃一泻千里的壮观黄河。但这不是长城、黄河的全部。八月二日上午十时，在参观了保德县城对岸的陕西府谷县的府州古城后，我们告别了保德县城，继续沿黄河一号旅游公路前行。与前一天不同，公路不再贴着黄河，已经跃升至悬崖高原之上，不能再平视黄河，须俯视黄河了。受山势所限，黄河虽一路相随，却时隐时现，我们也就不时领略与昨日不一样的黄河风光。下午一时，我们在有著名黄河西口古渡的河曲县城用过午饭后，继续前行。突然，同伴一声惊呼“看！那是什么？”顺着同伴的提示，在远处的山巅有一个黄色的土堆，与周围绿色的山体截然不同。继续前行，高原之上不断的有这样的黄色土堆出现，或圆形，或尖形，或方形，就像一个个小音符，在黄土高原广袤无垠的大地上跳跃。“是烽火台！”我们不约而同脱口而出。黄河之滨也有烽火台，这是出乎我们意料的。不久，一个烽火台出现在道路一侧。我们立马停车，向烽火台走去。这是我们第一次近距离观赏烽火台，烽火台畔一个河曲县文物局设立的指示牌，让我们知道这是阳尔塔1号烽火台。这是一个夯土烽火台，不算大，绕一圈大概也是二十几米，周围长满了杂草，实心的黄色的墙体经过风雨的侵蚀，岁月的洗涤，粗糙斑驳，凹凸不平，写满了历史的沧桑。烽火台人迹罕至，把手贴在烽火台上似乎就能触摸到历史的余温，那狼烟四起，金戈铁马的战争画面似乎就在眼前。烽火台下就是奔腾不息的黄河，此时的黄河早已不像碛口古镇和保德县之间的那么宽阔平缓，在两岸高峻的山体挤压下，窄窄的，急急的，在两岸悬崖峭壁的衬托下，越发的雄伟壮观。 但我还是心存疑惑，黄河岸边为何要修烽火台，这个疑惑直到我们在下一个叫“黄河边”观景台看了介绍后才恍然大悟。所谓的“黄河边”可不仅是黄河的岸边的意思，这个“边”是边墙，是黄河长城的意思。护宁寺附近的长城段古称黄河边，是近百公里黄河边中最漂亮的一段，雄伟惊险，蜿蜒曲折，有高大雄伟的夯土长城，有跳沟跨河的石砌长城，还有守护在黄河岸壁上的高大烽燧。我们走向烽火台，再一次去观赏、去触摸这古老的烽火台。当我们围绕烽火台就近打量这座烽火台时，我们发现有几个小洞，好奇的我们顺着其中一个小洞钻进去，躬着身子，洞里居然可以住进好几人，再往里，似乎有一点光亮，将头探进去，向上仰望，嘿，顶上有一个小孔，一道光线从上而下射入孔中。我们立刻明白，这就是烽火台的烟道，当发现有敌人入侵时，将洞中储备的柴草燃烧起来，“昼则举烟，夜则举火”，浓烟便能顺着烟道从烽火台上的出口升腾而起，飘在空中，而相邻的烽火台也便燃起自己的烟火。这样遂次传递，警讯立刻传遍黄河沿岸。沿岸军民自然就严阵以待，防止敌人入侵了。站在烽火台，除了可以再一次看到奔腾的黄河，还可以清晰看到有夯土的长城伸向黄河岸边的一个一个的烽火台。一段在古长城基础上新砌的城墙和圆形城楼，依稀可见当年的长城壮观。有这样险峻的山崖抵挡，有汹涌澎湃的黄河阻拦。何况黄河的对岸不是陕西省吗？有必要大费周章修长城吗？唉，看来我是孤陋寡闻了，从河曲县开始，黄河的对岸早就是蒙古族的天下了，蒙古准噶尔部游牧民族的好汉们，虎视眈眈，盯着黄河对岸农业文明富饶的物产呢！但蒙古的马又不是船，能跃过黄河吗？自然是不能的，但黄河一年四季可不能一直奔流。到了冬季，一结冰，河面就一马平川任蒙古族的骏马奔驰了。所以，到了冬季，沿河的军士都顶着寒风“打冰”，将冰打碎，让蒙古的骏马跑不了。可常常白天辛辛苦苦把冰打碎了，一夜之间，第二天黄河又冻住了，军士们苦不堪言。所以，还得修长城。山西巡抚万恭给嘉靖皇帝上了长长的奏疏，要求加大修筑长城的力度，不能依赖破冰：“夫天有恒风，地有恒冻，若南风时发，北气严凝，随打随结愈凿愈坚，何者？”“夫守墙则逸而永享成功，打冰则劳而不睹实效；守墙则联士卒而予之生，打冰则驱士卒而置之死；守墙则我常可恃以待虏之来，打冰则我常不可恃以遏虏之至。”至此，明王朝加大了黄河边墙的修筑力度，依靠长城来保卫黄河，保卫边疆安宁。 于是，沿着黄河一号旅游公路，我们可以看到一个又一个的烽火台在黄河岸边的黄土高原的山峁上巍然屹立。一段又一段的古长城的土墙将一个一个烽火台相连，在黄土高原高低起伏的山崖间蜿蜒。烽火台、古城楼就像一个个跳动的音符，奏响一首雄壮的保卫黄河的赞歌；又像一幅雄浑的画卷，质朴肃穆。更是一座座无字的丰碑，遗世独立，铭记着戍边将士的吃苦耐劳、坚韧刚毅。就这样沿着黄河一号旅游公路，阳尔塔、黄河边、天冀、天翅湾、火路墩、画廊里、老牛湾……一次又一次在黄河岸边观景台停下来，一次又一次看黄河、赏长城，一次又一次被感动着、震撼着。在长达两千多年的历史进程中，远在秦汉，近在明清，黄河以河水之险，河岸绝崖之险，再加上长城之险，三险合一，双龙共舞，形成一道坚固的、长城黄河并行的军事防御体系，保卫着一方安宁。站在雄伟的墩台上，远望滔滔的黄河水、蜿蜒的古长城、矗立的烽火台，饱含着历史的沧桑和岁月的蚀痕，横亘在这片广袤的土地上，向世人昭示着那已经远逝的昔日烟云。不知千百年后，那些发生在这里、留在历史深处的悲壮故事，会换谁来寻考？有谁会像我一样站在这古长城上，看月出东山，映古人照今朝。2024.08.13写于“向北方，快乐行”自驾游圆满成功之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