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女儿(一)

黑面人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女儿是1993年9月9日上午十时许岀生的(农历七月廿三巳时四刻),根据历法推演,巳时生人五行属火,代表智慧和坚韧,性格热情,待人宽厚,处事精明且有原则。对爱情方面要求严格,不委屈求全,但最终婚姻和睦,子孙盈满。</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女儿的出生时间比预产期差不多提前了半个月,所以当时全无准备。记得那天晚上我和妻子还参加了一个同事的宴请,半夜妻子把我推醒说肚子疼,当时我们也没敢迟疑,起来叫上隔壁的邻居(当时我们都是租房户,平时相处的都很好)骑着自行车就把妻子拉到了医院,一检查医生说,来的还算及时,羊水都破了。就这样妻子直接进了待产房,这时的时间大概到晚上一点多钟了。后来妻子就又开始肚疼,刚开始我还在待产房陪着她,多少能给她一点精神上的安慰,后来又来了俩个产妇,医生就让我们都岀来了。短暂的寂静后,里面传出了痛苦的呻吟声,我能听岀来这不是妻子,紧接着又传出更大的呻吟声,这也不是妻子的,我在默默的双手合十,但最终还是听到了妻子的痛苦的远远超过呻吟的的那种哭救,当时好像疼痛可以传染似的,另外两个孕妇才开始哭嚎了,但我还是能准确地辨别出那一声是妻子的叫声,当时我的心都要被她的哭吼给撕碎了。后来医生的谩骂声好像起到了些许的暂时的止疼作用,但片刻的寂静后里面又传出妻子的哭叫声,妻子平时的说话声音其实挺柔挺细的,但哭起来特别是真正的难过的或者疼痛难忍的哭起来,声音短促浑厚而嘶哑,就好像发英语音标U的音,声音是直接从喉咙口吐出来的。后来自己干脆躲到更远处以求一时的心静了。但不大一儿会,一个医生岀来问谁是某某的家属,我听见说妻子名子赶紧跑过来,这是你家属的东西,丢下转身就又进去了,我一看是妻子的裤子,拿起来才发现可能是妻子疼的太厉害排泄到裤子里了,那一刻我的眼泪不自觉的流了下来。</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都说孩子的生日是母亲的难日,之前自己并没有什么实质性的体会,经历了那一晚的煎熬,才对母亲这个字眼有了更深的理解。记得以前母亲不只一次的说过生我时如何如何的艰难,但自己从未认真的去聆听,更没有向母亲表达过一丝的温情或感激的话语,现在每每想起心里还一阵阵的痛楚和难过…。看到天空放亮,我就迫不及待的去叫妻子的一个初中同学(当时是这家医院的一名护士,就住在住院楼后面的一座小单身宿舍里),见面后向她描述了妻子昨晚上如何如何的疼的大叫,她见怪不怪的说,你以为当个妈就那么容易啊!和这位护士同学之前我们都还算惯熟,在平常的交往自己在心里总有一种莫名的优越感,可那天从一看见她,就有点想夸(赞美)她的冲动,看着她好像也比以前更耐看顺眼了,你说人这个东西是不是很奇怪。</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有了这位同学在妻子身边我的心就放下了一大半,大概十点多钟她从产房出来说妻子生了,我问男孩女孩,她说女孩。我听了先是脑子里一愣,但紧接着就是紧张后的松驰感,心里默默的说,只要母子平安,管他男孩女孩呢。接着又听她说,愣什么(叫了一下我的名字),赶紧去下面买点水果吧。</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写到这里,也许有人会说都什么年代了还这样重男轻女,其实也不是,只是之前的一些小插曲误导和打乱了我原有的认知。人都是这样的,一但你对一件事情产生了美好的预期,如果结果没有达到你的事前预想的目标,你的心底都会或多或少地产生一些波澜的,那怕你是一定很沉着冷静的人。具体的事情的经过是这样的:发现妻子怀孕是在1993年春节,当时我们回家过年,初一早上起来,妻子说有点难受想吐,我想可能是有点煤气中毒,透透风就好了。后来妻子想吐,吐的时候被母亲看见,赶紧跑过来帮妻子捶背,一阵忙碌之后妻子说没事了。随后母亲就把我叫到厨房问妻子是不是怀孕了,我说不知道应该不是吧,后来回到市里去医院一检查,确实是怀孕了。母亲一生生育了我们兄妹五人,对生育有着自己独道的见解,按照妻子怀孕的时间,母亲非常肯定的推断出妻子怀的是个男孩,并且不容任何人否认她的判断。母亲说的次数多了,我和父亲在心里好像也认可了这个结论。其实后来妻子定期去做孕检也能看出是男孩还是女孩,只是自己已经认可了母亲的判断就再没有…,后来和妻子说起此事,她说她知道是女孩,只是当时没告诉我,听后我笑了笑,也许妻子并不是不想告诉我,只是当时可能妻子也在怀疑医生的诊断,说不定她心里也更相信母亲的判断是准确的。后来和母亲多次提起此事说母亲判断失误,母亲还总是带着几份怨气说,是我们自己或多(浑混),把怀孕的时间弄错了,再导致她推断失误。</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女儿迫不及待的来到这个世界上,打乱了全家原有的计划,母亲还在老家,父亲当年虽然已经退休,但被原单位临时抽调去外地去检查工作,丈母娘则是推算着妻子的预产期,先去送老二到大学报道,(正好小姨子那年刚考上大学)。母亲得到消息后,并没有在第一时间赶来,而是趁着老二老三心急火燎的把小麦种下才赶来。母亲一生都是一个很有主见的人,要不也不可能使我们兄妹五人全都从农村走到城市。母亲来了的第二天妻子就出院了,按我们那的习俗座月子不能在别人家的房子里,所以出院后又重新回到之前和父亲一起住的那套房子里了,这期间一直由母亲伺候月子。半个月后妻子就直接回到娘家去住了,我们那把这叫移窝。</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女儿出生后,妻子的奶水一直不是太好,这不但使女儿吃不饱奶,后来也导致妻子的一个乳房结块而化脓,回到市里找了很多医生才看好。这时候妻子的产假也将结束。女儿由谁来照看,万般无奈之下还是母亲出了个主意,说先让父亲和我三弟俩人轮换照看,等满周岁就送回老家由她照看。这个主意听起来不错,但这对于一个一辈子从来都没有照顾小孩的父亲来说,着实也是一个不少的挑战,但是父亲还是默默的应承了下来。那时父亲正在办退休手续,偶尔单位有事来不了,就由三弟代替。当然在此期间我和妻子也尽可能的提早回家,以减少一些父亲的劳累。</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妻子从娘家回来后,女儿就彻底断了母乳喂养了,好在女儿对吃奶粉并没有什么过敏和不适。有时候一晚上给女儿烹两次奶粉,很多次半夜给女儿喂奶,我喂着喂着自己就睡着了,女儿吃着吃着也睡着了。回忆那段时光,自己作为儿子、作为丈夫、作为父亲,辛苦并快乐着。自己和女儿的感情也在不知不觉中与日俱增,当时只要我一回家女儿就抢着要我抱她。后来我就发现,小孩在六七个月的时候,是长的最快的一段时间,真可谓是一天一个样,女儿开始翻身、爬行、站立到呀呀学语了。那时候中午午休,我和妻子把女儿圈在中间,有时候我们俩都就睡着了,女儿就不知不觉的爬到床边,突然醒了就赶紧把女儿挪到中间,所以女儿偶尔掉下去便不是什么新鲜事了,俗话说:跌一跌、长一长。后来女儿就开始呀呀学语了,有一次女儿想让我抱她,我就逼着她叫爸爸,女儿尝试了俩次都失败了,她就哭着想耍赖,但我还在坚持着说,不行,不叫爸爸就是不抱,便说便洋装着转身要走的样子,突然间听见女儿奶声奶气地叫出了爸爸,这是我最最记忆犹深的一声爸爸,当时我转身抱起女儿,把脸贴到女儿的小脸上,眼睛流下了激动的泪水。</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生活有其自身的规律和逻辑,那些不经意间播下的种子,那些没有企图的浇灌,说不准什么时候会有一阵春风拂过就出土了。父母是女儿最好的启蒙老师,从听到那第一声爸爸开始,我就明白了自己肩上的的责任,妻子也曾不只一次信誓旦旦说要给女儿最好的教育,但眼下女儿还得由父母带到农村给照顾。 </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时间过得很快,转眼间女儿的一周岁生日就到了,母亲按照家乡的风俗,给女儿过完生日,下午就和父亲一起把女儿带回老家去了,希望女儿也能在那块浸润着祖辈们勤劳汗水和人杰地灵的土地上茁壮成长。</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18px;">   二O二四年八月写于女儿生日之际</span></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