湖光掠影

欲言

我和女儿，这次和湖杠上了。 四天半的行程，两天半赶路，两天观赏四大湖泊。 第一程:广元-西宁目的地:青海湖-茶卡盐湖。 早上六点半，西宁城还没完全苏醒，参团一日游的小车司机已经接上我们出发了，今天往返近700公里。还没出城，天空便开始落雨，我们颇为担忧，草原湖泊，最美在晴天。 行驶在青藏高原，海拔逐渐攀升，没有不适，只是前晚临睡前有一阵感觉到咚咚的心跳。 雨时紧时松，没有停歇的迹象，好在对线路熟知的师傅一路讲解风土人情、历史地理、藏地文化，冲淡了不能看见窗外草原的遗憾。 九点过，雨脚没赶上抬升的海拔，天逐渐变亮，云层依然厚实，草原渐渐清晰，青黄无边，羊与牦牛散落其间。师傅告诉我们，羊两千一只，牦牛两万一头，于是，我们一路都在惊呼，这草原上洒满了人民币啊，有好多还在岩边，肆无忌惮又漫不经心。 什么时候，草原的尽头，出现了若隐若现的一条灰线，与天相比，颜色略深，师傅说那就是青海湖。青海湖？我惊掉了下巴，将信将疑。 那一线灰边，一个多小时，就一直伴随着草原和我们，以每小时一百吗的速度延展，我怎么都想象不出那是一片海。 渐渐的，我们与它的距离收窄了一些，细灰线变成了一堵灰墙。公路弯了个腰，我们果然瞥见了湖岸线。 十点一刻，到达了青海湖黑马河景区，停车一小时，近距离去感受湖水：湖风阵阵，浪花涌逐，海鸥翩飞，湟鱼回游。这哪里是湖，明明就是一片海！目之所及海平面，居然是一层薄薄的青绿色，不负其名。接下来忍受着强烈的海风与阴冷，各种拍照。 差不多一小时后，到达橡皮山垭口，海拔3817米，据说因为山的表面柔软如橡皮而得名，但橡皮的内核却是坚硬如铁的冻土。 继续向前，两点前到达茶卡盐湖，这个景点太出名，不多介绍，只是可惜，风虽用了尽，终抵不过云层的厚重，只抠出零星洞隙，露出的天空湛蓝诱人。对于传说中的天空之镜没有深切体会，只能大概想象。 我们俩没有乘坐小火车，慢慢行走往返十余公里，感受高原与平地步行的差别。手指蘸了一下湖水，果然咸得钉人。路边有不少游客拾捡盐块，如小冰糖一般。这一片盐湖，不仅美若天空，如果盐资源全部开采出来可供了全国人民食用250余万年。 下午五点半返程，来时走的109国道，一侧橡皮山一侧草原、青海湖，回时选择京藏高速，一侧橡皮山一侧戈壁、昆仑山。这一段名为共茶高速，怕是全中国最具有地方特色的高速吧：一上高速就先收费；路两侧没有护栏，牛、羊、摩托车均可上来，如果司机不高兴了，可以中途拐入其它岔路甚至掉头回返，而服务区，不过是一条应急车道和一间简易厕所。 但它沿途的风光，令人惊叹。大地无限宽广，右侧尽头的昆仑山脉伸入云层，绵延千里，一路被她的王者风范倾倒。行驶在柴达木盆地上，满眼西北壮美辽阔风光，无数次刚放下手机，又拿起拍照录像。眼看不够，心承受不了，只想拿手机记录下来，但照片又不及现实景色万一。 树林般的风车整齐排列在无人区的戈壁上旋转又旋转、堪比美国66的号公路穿越戈壁滩没有尽头，数百公里见不到一人一屋。时不时的，光穿越云层，光束透射下来，连通天地，形成丁达尔现象，美到无言。这广袤大地，是青海七十二万平方公里的广阔展现之一，它的风光有多壮美，生存挑战就有多艰难，沙尘暴，极寒天。据说数座监狱小院就在里面，残酷的自然环境就是铜墙铁壁。我们匆匆旅人，仅仅路过已被震撼！ 惊奇看到有少量的杨树林，不高不大，据说是当年被下放的知青栽种，半个世纪过去，它们生长极为缓慢。近年，有耄耋老人寻找回来，在此祭奠难以言说的青春和永留此地的故人。 感谢师傅十数小时的行程讲解，这片土地的一切，人与物，过去与现在，知道得越多，敬畏就越深。 第二程:西宁-格尔木目的地:察尔汗盐湖-东台吉乃尔湖西宁到格尔木，有一趟高铁专列，非常方便。火车外的风景，越加荒凉，戈壁和盐碱地。突然看到青海湖，不远不近的跟着我们，依依不舍的送别了很久很久，那幽幽深蓝，装着这片土地的今生前世。 徬晚八点，到达格尔木，中国最大的县级市，青藏高原腹地，联疆络藏，通甘达川，与内陆城市有着完全不同的风貌。一出车站就感觉到了:旁边的车道上停放着运送武器的火车，迷彩服军人随处可见，快八点了太阳还明晃晃，视线里没有司空见惯的高楼，风干燥，路边的一大株结籽的灰灰菜，叶子就指甲盖大小。回头看向车站，尽头处是雄伟的高山。 海拔高了五六百米，感觉没异常。次日清晨七点半，开启了一天的游玩，上午的景点是察尔汗盐湖，距离市区五十公里。出城即进入戈壁，偶尔有冒烟的大烟囱，询问得知是与盐相关的化工厂。别看这片大地荒凉，地下埋藏着锂镁钾石油天然气等五十多种矿产资源，察尔汗盐湖，是我国最大的钾镁盐矿床。 景区就在盐厂里，乘坐景区公车半个小时到达观赏盐湖区。天啦，这是真正的湖水吗？如果不是亲眼所见，真无法相信眼前景致:翠如碧玉，清澈透明，摄人心魄，与今日的晴空，诠释着名副其实的“碧水蓝天”，一湖连着一湖，湖天辽远。 三个小时后，启程去下一站:东台吉乃尔湖。我们穿越戈壁，深入外太空一般的沙漠。它藏得够远，在沙漠深处，在网络都到达不了的地方。一路所见全国各地的车辆急驰向她奔赴。 这是一片什么样的神仙湖泊？真不知如何描述眼之所见:一种空灵的蓝，如果硬要加个名，勉强为蒂芙尼蓝吧，不过它是灵动的，深深浅浅，浓淡不一，带着仙气。在莹白色如大理石般的盐床衬托下，美轮美奂，无以言表。在她面前，不觉放低声量。 相较于之前的湖泊，它水量小了点，浅了点，窄了点，游人步行在湖两岸拍照。东台吉乃尔湖不算正式景区，没有基础设施，不收门票。只有少数人在引导车流停放，据说它也如仙子一般，时隐时现。络绎不绝的人们，像朝圣般为它而来，而围绕它的，是漫无边际的荒漠。 回路上，我一直在想，是什么力量，在绝境之中，孕育出这如诗如梦不似人间的美景。它们静如处子，吸引人门不远千里，跋山涉水而来，到达时却止步于前，不能触摸，无法亲近。它们呈现出最有生机的颜色，却拒绝所有的生命，上无飞鸟，下无青草。我有些理解人们对高山湖泊，对大自然的膜拜与敬畏！这短暂的旅途，领略了草原，戈壁，沙漠，盐湖，品尝了大西北的食物，吹过了高原的风，虽是湖光掠影，也足够回忆长存！最美的景，在路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