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我的印象里,妈妈是一个厉害的人物存在,这个厉害真的是厉害,妈妈在22的岁的时候来到了山西,与爸爸结婚,从传统观念来说,妈妈是南方人,也就是爷爷奶奶口中的“南蛮子”,虽然有点贬义,其实也是看不起的意思,长大以后才知道,这就是远嫁的悲哀。<br>爷爷和奶奶共生育三男两女,但爷爷却将柔情关爱绝大部分播撒给了其他子女。爷爷对二儿和二儿媳妇充满欣赏,其眼神、语言、动作都在向世人展示他为有这样的二儿媳妇而自豪欣慰。对大儿媳妇却是总是冷眼相看、恶语相向,总是表达着强烈的不满和不屑。<br>再加上爷爷奶奶唠叨和街坊邻居闲聊,“你妈就花你爸钱”“啥也不干”“你妈今天去打扑克了”“你妈在家睡觉”等等一些的话,唠叨多了,小时候的会认为妈妈又懒又赖,同时,被这样的言论带偏,和妈妈就会有不自觉的隔阂,虽说是亲生,但也非常的不亲近。妈妈总说我是“白眼狼”,我也随她骂去,不想理她,到后来实在扛不住,也会怼几句。依稀记得小时候,妈妈满院的追着我打,为什么打,早已经忘却。<br>二叔娶媳妇的时候,爷爷真的是倾其所有。家里的装修绝对是村里的最高标准,用妈妈的话说那就一个富丽堂皇,连组合柜里的摆件都异彩纷呈。爷爷还提出硬性要求,做大哥大嫂的得添钱必须1000,正好妈妈喂的一头猪出栏卖了,凑够钱数给爷爷送过去。妈妈抱怨爷爷爷奶奶只顾老二,老大一点也不管,妈妈就是这样一个人,一肚子的不如意却挡不住天性的善良,但是这也给她的心里扎下了刺,每逢遇到不开心或者与爸爸争吵,心里的怨念便多了几分。<br>妈妈的处事原则是对与伤害她的人一概摒弃,妈妈总说,如果不是爸爸对她好,她早就走了,谁还在这破地方,话虽这样,也能看出妈妈对爸爸爱。<br>对妈妈态度的改变应该是二姑家的哥哥来我家玩耍,说了一句“妗妗才是厉害了”,我不由的去追问,怎么厉害,从小听到的都是对妈妈的诋毁,第一次听到对妈妈的赞美,这让我心里一阵高兴,这也是觉醒的时候,开始反思对妈妈的态度,以前的态度都是基于别人的观念之上,从未看到妈妈的闪光点。<br>妈妈是南方人爱吃大米,爸爸从忻州市里买米,经常一买就是两大袋,在小时候别人家吃大米属于稀罕事儿,但是在我家却是顿顿都是大米,北方的汉子不会嘴上表达爱意,但总是行动上默默的表达。<br>在我刚4岁的时候,爸爸和妈妈吵架,妈妈一气之下就带我回到了湖北,隔了几天,看到了爸爸,我奔跑过去接爸爸,妈妈说姥姥太喜欢我了,怎么都舍不得我回山西,想让留到湖北,回山西时,姥姥准备了好多土特产。现在想来,妈妈是有多大的勇气,在90年代一个女人带一个女娃,跨越几百公里,回到湖北,这也成了我第一次跨省游。在之后的几年里,都能收到姥姥邮过来的腊肉、蚕豆……妈妈虽然在山西待的时间比儿时在湖北的时间长,但还好一口炒腊肉,时不时自己去买点腊肉,想念那口烟熏的味道。<br>妈妈嫁到山西,慢慢学会了山西话,也学会了山西饭,爸爸经常说,“你妈嘴可巧了,一下到学会了。”在2006年左右,妈妈还学会了种香瓜,我和妈妈一起去地里摘香瓜,妈妈拉到忻州市里或者去邻村贩卖香瓜,她的个子是又矮又小,还晒的黝黑,骑上自行车,两边挂上篓子,篓子里装满香瓜,旁边还放个称,这个女人,从学会了种瓜,又是学会看称,还学会了买瓜,看着妈妈的变化,心里也是不由的对她敬佩。<br>前些年,还去忻州师院当帮厨,据妈妈讲每天4点起床就是泡黄豆,让后再打豆浆,洗碗筷。我下班去妈妈上班的地方看她,在我和爸爸眼中,妈妈就像是一个刚刚出门的孩子,各种担心和放不下。<br>这几年,妈妈还考了《家政服务员》职业技能证书,去过几家当保姆。现在在忻州老菜馆已经干了两年的服务员,每次与我通话,总是在电话里说,“我这个月干了多少天,挣了多少钱”,我便开玩笑的说“可是长大了”。<br>不得不说,一个小孩儿对人情世事的认知基本来自妈妈,现在的我处事上某种程度上和妈妈一样,总的来说妈妈是一个学习型的妈妈。从各种不习惯,再到学习了各种技能到了50多岁还考技能证书,真是不得不佩服。<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