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尽藏 苏轼的书画艺术精神 看真迹

王义军

△今年夏天友人传来一个信息：南京博物院，名为“‌无尽藏”的以‌苏轼书画艺术精神为主题之特展在进行。说是此生必看，措过将遗憾终生。所以我赶忙在其闭展前，冒着酷署（40°C）去体验了一把精神大餐。上图就是此展的标志，淡雅而有内涵，名称"无尽藏"源于苏轼的名篇《赤壁赋》，展览借此将苏轼的书画艺术精神，喻为后世艺术创作者无穷无尽的宝藏，并串联起中国书画从宋代一直到清末的名家名作150余件作品，涵盖了书法和绘画，这些作品来自全国8家知名文博场馆，其中包括了苏轼的真迹和其他文人的作品，共同构成了一个关于苏轼艺术精神的有机整体。‌苏轼是中国文人画理论的奠基人，他的艺术精神对中国书画艺术产生了深远的影响。他的作品不仅在技术上有所创新，而且在艺术表现上也具有独特的风格。苏轼的作品数量虽然不多，但每一件都极具价值，如《‌潇湘竹石图》和《‌治平帖》等，这些作品不仅展示了苏轼的艺术成就，也体现了文人画的独特魅力。‌

△展览分为绘画和书法两大部分，其前言这样评价：如果综合考量文学与艺术两方面的成就，苏轼堪称千古独步。他是宋词最高成就的代表，是宋代最杰出的古文家与诗人之一。其书画理论与实践对中国书画发展有着难以估量的指导性意义与巨大影响。苏轼确立了中国文人画，是中国文人画理论的奠基人，他创造了最富特征与典型风格的中国画。宋代之后，没有任何一种画论超过苏轼画论的影响，没有任何一种画论能像苏轼画论一样深入人心，没有任何一种画论具有苏轼画论那样的统摄力与影响力。他的绘画审美趣味，形塑了中国画的基本性格；他的绘画艺术精神，使中国画发生了划时代的巨大变化。

绘画

△《潇湘竹石图 》 宋·苏轼，中国美术馆藏。这幅画在外漂泊900多年，几经展转，最后居然是邓拓收藏，于1964年将其捐赠给中国美术馆。《潇湘竹石图》绘一片土坡，两块卧石，几丛疏竹，左右烟水云树，渺无涯际，好一派潇、湘二水合流处，遥接洞庭巨浸的苍茫景色。图中卧石瘦竹、远渚烟水、云雾空蒙，让人在窄窄的画幅之内，如阅千里江山。由于在展品中仅一幅苏轼的画，所以要多些笔墨：枯木、竹与石在文人士大夫心中象征着不同的道德品质：枯木外表干枯，内在却蕴藏着生机；竹子坚韧，曲而不折，有君子之风；岩石则坚贞不移，历久长存。基于此， 枯木竹石题材被赋予了哲学意味、美学旨趣，成为画家们的精神寄托，所以历久弥新。图中石分左右，一小 一大，勾皱一体，用侧锋飞白法，运笔自如灵活，笔速较快，工拙不计。 画竹从楷书用笔中来，用笔严谨。竹也分左右，有密有疏，尤其是屈曲上扬的两竿，姿态袅娜，契合苏轼诗句：“更将掀舞势，把烛画风筱。美人为破颜，正似腰支袅。”石与竹的画法古朴简单，均没有程式化的语言技法。土坡用散锋飞白法写出，运笔随意自由。大笔点出远处起伏的烟树，淡墨烘染出潇湘云遮雾绕、烟水迷离的景色，给人空旷、深远之感。其意境一如郑定的诗跋： "山云挟雨溪头过，石上琅环起夕阴。"《潇湘竹石图》在作者的个性与情感支配下，潇洒灵动，且充满了张力。 淡墨枯笔画石，浓墨实笔写竹，淡墨湿笔染潇湘，凝固的卧石、摇曳摆动的幽篁、流动蔓延的烟水，看似信手拈来，风轻云淡，却是狮象搏兔，皆用全力，还能不着痕迹，自然天成。 画法简单，其实表现出高度的艺术概括力，画面内容与技法的延续性与包容性都很大。《潇湘竹石图》是苏轼借助潇湘竹石来寄托文人精神，抒发诗人情怀的典范之作。他将立意、内容、 题材与笔墨充分发挥并高度融合，把追求活泼的生命精神与人生境界体现在对潇湘竹石的描绘之上。

△《仙山楼阁图》宋·赵伯驹，辽宁省博物馆藏。古人绘仙境：奇峰突起，树木葱芝，在云蒸霞蔚中，仙人乘鸾飘然而至，似要到琼楼玉宇中赶赴盛宴。正与苏轼《念奴娇·中秋》对仙境的描述相合。苏轼正是通过对玉宇琼楼、仙客往来的描绘，寄托对超脱隐逸的追求、对美好境界的向往。画家创作此《仙山楼阁图》或许也带有超然物外、避世隐逸的精神追求。|

△《桃花鸳鸯图》宋·佚名，南京博物院藏。这是一幅工笔花鸟画。虚无空蒙的天地间，几株盛放的桃花下，一对鸳鸯停憩在汀渚之上。水边仅画了稀稀落落的数茎野草和一丛蒲公英。画家用极细腻的画法表现物情物态，处处用心却又不露痕迹，惟妙惟肖，形神兼备。仿佛截取了自然中最美的一段光景定格，明丽宁静，妩媚唯美。

△《沙汀烟树图》宋·惠崇，辽宁省博物馆藏。苏轼有一首脍炙人口的诗《惠崇春江晚景》:〝竹外桃花三两枝，春江水暖鸭先知。蒌蒿满地芦芽短，正是河豚欲上时。”此诗描绘了惠崇和尚《春江晚景图》中景象，可惜佳作未能传世， 然而我们从《沙汀烟树图》中亦可领略自然之境与诗意之妙的惠崇小景。

△《松泉图》元·吴镇，南京博物院藏。图中绘陡坡上一株身形屈曲的虬龙老松，松枝向周围空间伸展，飞泉挂在山坡上，下有灌木荆棘掩映。他的画能真正表现自己的人格与心境，而他的人格与心境又能无碍地融入自然山水松竹之中，并在其中找到寄托。谓之中国山水画的“有我之境”。

△《修篁树石图》元·李衎，南京博物院藏。墨竹画法发展到北宋时期，经苏轼加持，中国绘画史上墨竹艺术成就最高的“湖州竹派〞确立。李衎是其发展到元代的代表性画家。该画坡石一隅三竿修竹，竹自根部开始出枝，竹叶的画法以"个"字、"介"字和"分"字法叠加、穿插、组合而成，叶叶不乱、有条不紊，每片都交代清楚。卧石、枯树和灌木对竹的挺拔是个衬托、润泽和沉着。图中弥漫着敦厚温润、不瘟不火、从容淡定的神韵。

△《水阁清幽图》元·黄公望，南京博物院藏。此图绘山坡环抱，丛树掩映中的水阁幽居，云气之上平坡凌空，远处主峰绵延。典型的隐逸题材作品，清幽雅逸的水阁正是画家心中向往和牵挂的精神安放之所。此图下部旧损，经后人修复补笔。山石用笔不多，线条质量高，表现力强，一如他晚年时期的代表作品《富春山居图》（台北 故宫博物院、浙江省博物馆）。

△《竹林高士图》明 钱榖，中国美术馆藏。高士（志趣、品行高尚的人，多指隐士。）是中国传统绘画中的经典题材。此图用大小几丛竹子营造了一个有纵深感的空间，高士则身处其中，人物的姿态松弛从容，表现高士身处竹林、逍遥尘外的场景。竹成为他们表达内心世界的最佳载体。将高士置于竹林中，意在取清绝幽雅之处，表达文人士大夫山林隐逸、悠闲自得的情怀。

△《山庄秋色图》明·蓝瑛，中国美术馆藏。该图呈现出难能可贵的相对松弛状态边构图，景物集中在右边，空出左边、虽然画老树、山石皱法等仍有炫技之嫌，然而画面留白起到了很好的平衡作用，整体显得克制很多，画面气息也转而清寂、平和，很好地折射出晚年蓝瑛以及许多前明遗老、文人士大夫的心境。

△《长江叠翠图》明·赵左，中国美术馆藏。此长卷画江南山色，峰峦清秀，村庄错落，江天寥廓。图中设色清雅，以淡墨、花青、赭石为主，气韵清雅秀丽。赵左通过表现树木的不同状态与色彩，写出江山四季的景致。在冬树下，小院屋中的红衣老者成为画中的关键，或许正是赵左本人的写照。到此，赵左又接着画了松柳和溪山，有着江山无尽，四季流转，循环往复，生生不息的意味。

△《杂画图》明·陈洪绶，南京博物院藏。这是陈洪绶绘画风格成熟时期的典型作品。在五页山水图中，湖山树石之间一椽空旷的茅屋，久已为人遗忘的桃源问津处，山水中兀立回首凝望的隐者，水边林中独自鼓琴的高士，陈洪绶呈现给我们一个与世无争、淡泊宁静的理想世界。在这一方天地里， 既有独立自足的潇洒，也有花开花落无人知晓的落寞，这是陈洪绶心之所寄的遁隐之地。

△《岩居图》 明·董其昌，无锡博物院藏。该图是其中国画〝拼图游戏”的典范作品之一。从视角上分析，观者站在右侧缓坡树前向远望，左前方隔岸林木环抱处是岩居之所在， 其后有渐远的群山，而在左侧则是另一段缓坡土臣与杂树。全图的墨色几乎一致，不太讲求近浓远淡，董其昌就这样把各种景物拼装组合在画面中，使得画面中的精彩层见叠出。

△《落花诗意图》明·沈周，南京博物院藏。沈周晚年陆续写成《落花诗》三十首，又创作了这幅画，寄托对亲友思念，对命运的喟叹，对生命短暂和无常的感慨，对美好事物逝去的忧伤。于是有了这幅画：小桥横跨，溪水潺湲，绿树荫浓，满地红白，远山空蒙，老人迟暮。画上题识"山空无人，水流花谢"，正如他在诗中的吟咏："昨日不知今日异，开时便有落时催。"

△《古树文禽图》明·蓝瑛，南京博物院藏。采用的是折枝花的对角线式构图，色彩用墨与赭石调出，用笔饱蘸墨色，由浓到淡，丰富微妙，红叶的点疏密有致，丰腴而沉厚。张嘴鸣叫的禽鸟蹲踞在枝干中段，探身往前，做出飞纵姿态，而下方浓墨写出的竹叶正好起到了稳定画面的作用。画中题自作诗一首，诗情画意两相融，写尽了闲适、恬淡、惬意的生活状态。

△《墨竹图》明·夏昶，故宫博物院藏。提到画竹，会想到苏轼《文与可画筼筜谷偃竹记》:“画竹必先得成竹于胸中，执笔熟视，乃见所欲画者。”此图绘一竿倒垂竹，迎风舞翩跹，竹之形态是观察自然的创获。夏昶用一个少见的构成，呈现出一幅生机盎然的蓬勃景象，真实地刻画出竹在风中飘举摇曳、柔韧倔强的情形。〝枝活叶动〞得以领略，夏昶笔下的竹纯粹、恒久、唯美。

△《李端端落籍图》明·唐寅 ，南京博物院藏。此图画的是唐代名妓李端端向诗人崔涯启诗的故事。唐寅巧妙地将这一次见面安置在室内一副山水屏风前。画中的李端端手持一朵白牡丹，亭亭玉立于屏风前方，崔涯则坐在交椅上，神情专注。画中题诗，抒情言志，延伸了作品所传达的境界。在这幅作品中，唐寅从李端端与崔涯的身上看到了与自身命运的相似性。使得我们在阅诗读图时透过简单的故事情节，与唐寅产生情感上的共鸣。

△《关山行旅图》明·唐寅，故宫博物院藏。关山行旅题材，通过人物的行旅活动，不仅展现了山川的雄奇，也反映了人们生活的艰辛。此幅则作半边之景：近景古木扶疏，坡石起伏，盘踞回互，靠右一人正朝关口前行。中景烟雾沉沉，远景关山一角微露。古木立干或虬曲多姿、或直干挺立；出枝或鹿角、或蟹爪，萧瑟苍茫之甚。屋宇、高墙等建筑则用笔细淡，古寂悠然。远山淡墨带过，意足而已。

△《王时敏像》明·曾鲸，天津博物馆藏。曾鲸重视面部表情的描绘，通过线条浓淡、粗细、虚实和色度的变化，颧骨、眉骨与面颊等部位得以区分，颧骨与脸颊以淡赭墨色晕染相连。通过强调唇部的肌肉组织来表现王时敏略微突出的唇部。眼睛一大一小的描绘，眼黑的处理，让王时敏的面部特征更立体、逼真地跃然于画面，通过眼神与姿态描绘出真人般的"神气"。我特别关注了这幅唯一的“肖像画〞，在中国画中能够把人物画的这么传神，实属少见。

△《答菊图》明·王时敏，南京博物院藏。王时敏拓展了苏轼写形传神的艺术观念。《答菊图》是王时敏为了答谢吴含素赠菊之情而作。图中绘林木葱茏，村舍错落，古刹深藏，重峦叠嶂，云霭浮动。图绘没有违背常理的布置， 没有标新立异的笔墨，却能够达到"峰峦浑厚，草木华滋"的审美境界。

△《杂花图》明·徐渭，南京博物院藏。图卷通篇 13种花木，于其中竭尽造物之生动，笔墨之神妙。徐渭论画有言："奇峰绝壁，大水悬流，怪石苍松，幽人羽客，大抵以墨汁淋漓，烟岚满纸，旷如无天， 密如无地为上。”虽亦重视笔墨技巧的精能，但更为强调的则是感情的宣泄。题材、技巧，通通不过都是表达感情的手段而已。 以胸襟学养为基础，以情感意志为主宰，驾驭着笔墨形迹纵横驰骋，是徐渭成就一代大家的关键。

△《停云馆言别图》明·文征明，天津博物馆藏。这已经是王宠第八次赴金陵应试，他来到停云馆，文征明给他送行。图中绘一株高耸的老松，〝松〞〝送〞谐音，画松有送别之意。树下二人踞坐岩凳上，正是文征明与王宠的写照。金榜题名、入仕为官又能如何？家乡吴中的山山水水、故友亲朋或许才更为珍贵。如此美轮美奂的作品，虽为送别，是否也有劝归之意呢？

△《天都峰图》清·弘仁，轴 纸本 墨笔 ，南京博物院藏。黄山天都峰图山体耸峙如丰碑屹立。画面从最下方缓坡开始，紧接着悬崖边的两株虬曲古松，使得画面的节奏从舒缓陡变强烈，老松后方是扭曲向上的一组山体，烘托出层层叠叠、疏密有致的天都主峰。在每层峰峦上，形态各异的块垒向上，将视线向画面纵深推进，显出山势龙脉的升腾。弘仁的艺术创作不是一般意义上的笔情墨趣，而是风骨与气节的外化。

△《苍翠凌天图》清·髡残，南京博物院藏。画面被下方的山路一分为二。先看右边，山路径清晰，过柴扉向上，在山谷中有寺观楼台，其后再蜿蜒去往两山所夹的城关。 左边则是羊肠野道，有高士枯坐，心有所思。山峦脉络也在此处开始左右两分，右边的山峰壁立险峻，左边的山峰浑厚巍峨， 有飞泉悬树秒，有云蒸霞蔚。画中髡残有长题。画中山水是真实的髡残，欲将心事赋画笔，天机唯有山水知。

△《江干访友图》清·石涛，中国美术馆藏。图中绘树石嵯峨，孤舟野渡，高士艄公，烟水凄迷，荒村草舍，山峦耸立。在墨法的表现上就需要达到墨韵酣畅，墨气淋漓，用烟水变幻来表现自然氤氲混沌的本源。《江干访友图》是一幅较为独特的作品，画中所谓"访友"，画面内容并未给予足够的支撑；画中没有作者名款，不多见。

△《秋窗竹韵图》清·八大山人，中国美术馆藏。此图是将目之所见记录下来的一幅写生作品。屋脚窗前，秀石挺立，石根处有一株待放的玉簪花，石后有两竿竹，一高一矮，一嫩一老，一繁一疏，一生一残，窗内桌上摆放着虎子模样的器具，瓶口插着三朵灵芝。八大山人表现如此另类物象的作品非常少见，看似不经意，其实寓有深意。

△《杂画图》清·八大山人，镇江博物馆藏。在一众小幅画中选了这幅，此图为其晚期作品，图中笔墨变化多端，起止有度，收放自如，构图极简，是八大山人传世作品中的精品佳作。通幅布局疏密有致，节奏清晰，呼应对照，浑然一体，充分展现了八大山人笔墨形式美背后所蕴含的生命智慧。

△《秋江渔舍图》清·龚贤，南京博物院藏。龚贤的设色山水画存世极少，但依然风格独具。《秋江渔舍图》的绢色暗沉，但仍能分辨出他是在继续设色，山丘向阳面的赭石色十分明显，用胭脂点疏林的霜叶。枫林后茅屋草舍数间，有聚有散；远树两侧墨色浓重，中间浅淡，从而烘托出江中沙洲水草尽头的孤亭。落款〝蓬蒿人〞，极为少见。龚贤近五十岁才于清凉山筑半亩园定居。前几年我住南京清凉山下，常去其故居走走，体验一下〝蓬蒿人〞的心境。

△《山水花鸟图》清·李鲫，中国美术馆藏。此《山水花鸟图》册无年款，其画风清逸含蓄，轻描淡写，未见水墨饱满淋漓的画法。图中绘制了松竹、菊竹、松溪、萱草、 枝雀、柳蝉等，还绘有各类生活中寻常之物。他把自己的悲喜情感寄托其中，再寓于笔端， 形成灵妙。观者在读到此图册时，应能从这些寻常之物中体会到瞬间的触动。

△《锦石秋花图》清·恽寿平，南京博物院藏。此图画法以没骨花为主，小写意相辅，设色艳丽而不华靡，醇厚而不滞腻，笔法与用色、墨法浑然一体。此图创作于夏末初秋时节，恽寿平面对盛放之花突发悲秋之思，故在画中题诗一 首，诗中借对秋花冷艳的赞美，表达出对美好事物即将消逝的惋惜，以及对生命和时间的思考。

△《方梅道人山水图》清·王原祁，故宫博物院藏。王原祁为宫廷画家又一次作《仿梅道人山水图》，图中山峦高低错落，山势自左下向右上延展， 布局条理清楚，用笔磊落凝重，点线交代明晰。用积墨法，从极淡的墨色起，逐层加深，用中间灰调子墨色统摄全图，呈现出厚重且清润、沉着却明亮、含混又有层次的视觉感受。此图精气充盈，神采奕然。

△《新罗山人小像》清·华嵒，故宫博物院藏。此幅华嵒自画像，在山石环抱中，华嵒身着单衣，半敞衣襟，靠石屈膝，临流独坐，左手拈须，右肘依石，意态悠闲。面部的表现更为细腻，用淡赭石色晕染出脸部凹凸，设色严谨，完美地传达出画家闲散、慵懒的状态，直截了当地表现出悠游山野的林泉高致。图中右上角的五言题画诗使观者感受到华嵒沉醉于山水景色，遁世隐居的文人情怀与理想。

△《寒峰岌叶图》清·戴熙，南京博物院藏。戴熙是清代中晚期最重要的山水画家之一。 戴熙能成为道咸时期山水画的代表性画家，自然有其特殊之处。在图中，他采用了五代、北宋主峰堂堂的山水图式。画中寒林与高耸山峰的刻画，将寒峰岌巍的主题很好地表现了出来。图中笔法醇厚工稳，笔墨浑成，毫无狂怪之气，也无软懦之病，将中正、静穆、雄厚之气流露于笔端。这也是他声名甚隆的原因所在。

△《溪色棹声图》清·王鉴，南京博物院藏。图中绘湖光山色，远山蜿蜒，中景山石小树，近处斜坡垂柳，溪水返棹，隔岸山峦丛树，屋宇几椽。右上角自识："鸟飞溪色里，人语棹声中。"在构图上采用了大密大疏、虚实相间的方法。在水墨塑造完备的基础上，再施以青绿设色。王鉴的青绿法尤为精到，他的青绿山水可谓恰到好处，将诗境中和谐自然的田园之美与文人画的优雅气质融为一体。

△《雪亭夜集图》清·王翠、杨晋，纸本 墨笔，南京博物院藏。康熙二十二年癸亥（1683）春正月，王犟、恽寿平、杨晋等人相聚在毗陵唐于光半园艳雪亭夜集。众人秉烛对酒，杨晋绘此图，继而王翠添丛篁、远山，恽寿平题诗补白，一同记录了诸好友赏梅饮酒雅集的场景。

书法

△苏轼的《治平帖》，行书，是一件集书法、文学、历史和艺术于一体的珍贵作品。它以其独特的书法风格、深刻的文学内涵和丰富的历史情感，吸引了无数人的关注和赞赏。对于书法爱好者和文学研究者来说，这部作品无疑是一份难得的瑰宝，值得深入研究和品味。现藏于北京故宫博物院。‌

△本卷引首有明人所画苏轼像及释东皋妙声所书《东坡先生像赞》。

△信扎全文：“轼启：久别思念，不忘远想，体中佳胜，法眷各无恙。佛阁必已成就，焚修不易。数年念经，度得几人徒弟。应师仍在思蒙住院，如何？略望示及。石头桥、堋头两处坟茔，必烦照管。程六小心否，惟频与提举是要。非久求蜀中一郡归去，相见未间，惟保爱之，不宣。轼手启上。治平史院主、徐大师二大士侍者。八月十八日。"

△收藏跋印：卷末有赵孟頫、文徵明、王穉登题跋。鉴藏印有“商丘宋荦审定真迹”、“吴江张荃德载图书”二方。元 赵孟頫提跋释文：右二帖皆东坡早年真迹，与其乡僧者也。字画风流韵胜,难与暮年同论。情文勤至犹可想见。故是世间墨宝。该帖笔法精细，字体遒媚，与苏轼早年书法特征吻合。

△《与某侍郎书》宋·朱熹，行书，南京博物院藏。朱熹是南宋著名理学家，与苏轼共同点甚多，比如都认同“书以人传〞、都推重颜真卿人品、都取法颜真卿等。朱熹书法受颜真卿〝三稿”影响尤深。《与某侍郎书》为行草书手札，小字用笔率意， 顺势而作，逸笔草草，很能体现〝皆由自家使得方好〞的书法观，而这样的书法观和书法风格，从根本上说又恰恰暗合苏轼等人大力提倡的"尚意"精神。上图为手扎局部。

结语

△对于中国的绘画和书法，我知知甚少，只是带着对古代名人字画真迹（品）的崇拜之情来欣赏。其实我对书法不太懂，所以观展时将大部份目光投向绘画，在两个多小时的时间里，想把整个展览看明白是不可能的。这次布展非常细致，每幅作品后面都有极为洋细的注释，包括作者介绍、作品流派、绘画方式方法、历史背景，以及各阶段对其各方面考证的资料等。我几乎将绘画内容全部拍摄下来，先拍画再拍注释反复确认，以防有误。回来后再细细品味，经过学习，增长了知识，在书情画意中体悟到中国传统艺术之美。这次美篇做了两个版本，原始版留为资料；此版选择了34幅绘画，2幅书法，并将注释进行了大量删减，少有加上了自已的体会，以供交流。（2024年8月）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