宜川展销会见闻

壶口放牛娃

文/壶口放牛娃 <p class="ql-block">  昨天有点感冒,早上吃了药,昏昏沉沉一直睡到九点,直到中午才去楼下的展销会上吃点饭。</p><p class="ql-block">  这个点正是人最少的时候。我找了一个卖面的摊位坐下来,这时进来一对情侣,男的高高帅帅的,女的身材苗条,文静羞涩。看见他们的第一感觉就是他们很般配。老板迎上去着说:“吃点什么?”女孩对老板的招呼置若罔闻,只顾朝红纸上黑毛笔字写的菜单上看。这样不理人是很没礼貌的。女孩拉着他的男朋友坐下了,老板娘走过去,面对面问她:“你们是吃面吗?”那女的一愣,疑惑地眼神看着老板娘,然后用手指了指自己的耳朵,又指了指自己的嘴巴,表示自己听不见也不会说话。我心里顿时升起一股愧疚,原来她是聋哑人。老板娘反应挺快,拿过纸和笔,女孩会意,微笑着接过笔歪歪扭扭写下一行字:“两碗面,一碗不放辣。”字很丑,“辣”字也写错了,我离她很近,看的很清楚,心想像她这种聋哑人会写字就不错了,因为她们听,说都有障碍,学写字是很困难的。我瞥瞥那个女孩,安静,漂亮,嘴角挂着一份不经意的笑,心想这么温柔漂亮的女孩,怎么是个哑巴。</p><p class="ql-block">  老板娘端来两晚面,女孩拿出了一张20元的钞票替给她,老板娘接过一看,钱缺一个角,于是对女孩指着钱表示缺一个角,女孩皱了一下眉,又换了一张完整的50元给了老板娘。男孩拿着那个缺了一角的钱坐在的女孩对面,对着女孩用手语比划着,看表情是怪女孩花钱时不小心,被找回一张不完整的钱也没发觉。只见那女孩一脸委屈,用手语对着男孩比划。这时我才明白男的也是个语言表达有困难的人。两个人用手语交流的很快,就像我们正常人用语言交流一样,想必是长时间相处才有的默契。</p> <p class="ql-block">  两个人边吃饭边用手势做着无岁的争吵,只见男孩不停的比划着同一个手势,表情有点生气。女孩不动了,只是温柔的用眼神看着男孩,仿佛在说:“我们不吵了好吗?”无法用语言交流的人对眼神通常有一种很敏锐的理解能力,在女孩温柔的眼光下,男孩逐渐平静下来,安静的吃饭。女孩嘴角又挂起了温柔的笑意,之后两个人还在用手语交流,但已不再是剑拔弩张的争吵,而是满满的爱意。</p><p class="ql-block"> 他们互相注视的眼神里都有一种满足感,上帝剥夺了他们倾听世界的权利,剥夺了他们说话的权利,但并不能剥夺他们相爱的权利。他们并不像有的残疾人一样愤世嫉俗,也不像有的残疾人一样颓唐自弃,我想应该是他们互相的爱给了对方面对世界的无穷力量,让他们坚强的活着,爱着。我想像他们的生活:在某个时间的某个地方相遇,一见钟情,用着别人不懂的方式交流自己多年来遭遇的白眼与冷漠,然后互相从对方身上感到温暖,汲取力量,他们的第一次牵手,第一次拥抱,第一次轻吻,第一次慌乱,然后慢慢习惯对方的习惯。牵手太清淡,接吻太暧昧,唯有拥抱最温暖。每天早上醒来看到对方躺在身边的那份踏实感,一起工作的那份幸福感,周末一起出去游玩的那份浪漫感,是多少正常人可遇不可求的啊。</p> <p class="ql-block">  吃完饭之后,我在衣服摊转悠,正好碰见他们两个人在我身边走过,女孩身上散发出一股淡淡的香气,大概是洗发水的味道。她看见我,冲我微笑着,那笑容真甜。</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