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青文学

知青文学主编

2024.8.11星期日知青文学（367） （29.2）“陈蓦你一夜看完一本《秋海棠》？”土豆地，皓月当空陈蓦转过山坳，远远的看见土豆地里的人比白天干活的人还要多，走到地头，发现徐家路坐在树丛中，远远地看着人们在寻觅，间或弯下腰来把土豆拾进裤筒子或衣服袖子里。 陈蓦睁大了眼睛，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捡了五六个土豆，眼见其他人盆满钵满地满载而归。土豆地里只剩下陈蓦一个人，徐家路才起身走进土豆地，把白天埋在炭火堆里的土豆挖出来，又脱下裤子，把两条裤腿扎起来，把还带着香气和温度的土豆装进裤筒里，然后，折了两条柳树枝，撸掉叶子，把剩下的土豆用柳树枝串在一起，挎在陈蓦的脖子上，又把陈蓦的两扇衣襟下摆系在一起，把陈蓦捡的土豆掖在衣服里面。而后，把装满土豆的裤子围在自己的后腰上，系上皮带，两条鼓鼓囊囊的裤腿，紧贴着他的两条腿，耷拉在后腰上。 街道“徐家路有新书吗？”刘纯燕（社员，男，15岁）迎面走来，问。 “今天不行，明天吧。”徐家路一边若无其事地打招呼，一边随着刘纯燕走过来，而后转过身体，装满土豆的裤子始终挡在身后，目送着刘纯燕走过去。刘纯燕竟然没看出任何破绽。 四爷爷家 陈蓦像个戴着佛珠项链的孕妇回到家里。 “多亏徐家路帮忙……” 四爷爷见状，立刻明白了缘由，怒斥道：“他胆肥，你也胆肥？他就是想抓你个挡枪子的，有他，啥好事也办不成！你还拿他当好人呢！” 话还没说完，就从陈蓦的脖子上卸下土豆串，狼吞虎咽一个接一个地吃得杠香。 陈蓦忍俊不禁，笑出声来。 “笑啥？还不赶快吃？等着让人撵家来，抓你个现行啊？啊？吃到肚子里，就算被打死了也闹个饱死鬼不是？他总不能豁开肚子，人赃俱获吧？” 陈蓦一边吃着，一边不解地嘟囔道：“没那么复杂吧……” “你没听说‘人心隔肚皮’吗？对谁都得留个心眼！你弄到土豆了，你填饱肚子了，那些没弄到土豆的还不急红了眼睛，等着他们告你的状啊？” 陈蓦表面“哼哈”地答应着，心里依旧七个不服八个不忿，但他懒得跟四爷爷争辩。 “听人劝，吃饱饭，不听劝的关老爷（小说《三国》中的关羽）那么大本事，不还是走了麦城？你可不能吭的呼哧（不在意）的，这土豆收一半，丢一半，咱没根没梢的，吃柿子都捡软的捏！别等人家红了眼，抓你典型！”四爷爷还在喋喋不休。 东屋传来广播喇叭的声音。陈蓦环顾四周，看见门框上也挂着一只广播小喇叭但却一声不响。“看啥？那就是个摆设，都大半年了，也没听它吭叽一声！” 陈蓦站起身来，端详一番，并未看出不妥。“这玩意，你也能鼓捣（修理）？”四爷爷不屑地问。 陈蓦发现连线前端有一个拉线开关，断定问题一定出在那里。他打开开关盒盖一看，果然，里面连接两端的铜片已经翘起来了，跟应该连接的另一端根本不搭边。他随手把铜片按下去，广播喇叭突然响起音乐声，而后，女播音说：“听众朋友晚上好！现在播送本县新闻……” 四爷爷乐了。陈蓦用指甲钳上的指甲锉当做螺丝刀，拧下固定螺丝，把铜片整理好，再重新装上。广播喇叭里传来电影《青松岭》主题歌《沿着社会主义道路奔前方》“大鞭子一甩嘎嘎地响哎……” 四爷爷打着饱嗝儿说：“我答应你爸爸让你住在我这里是有条件的，你爸爸也答应了，我才给你办的户口迁移手续。” “什么条件？” “唉？你爸爸没跟说你吗？” “没有。” “这人啊？死了死了还想赖账啊？” “不会的，你说。” “你住的房子是租的，你爸跟你说了没有？” “说了。” “你爸可是答应我由他交房租的！” “爸爸不在了……” “房子你住了，你爸爸在不在都要交房租哇！” “我没说不交，只是现在没钱……” “我是个大老粗，明白人可都跟我说了，你爸去世能找个千八百的……” “那钱是死钱，不能动，花一个少一个，万一妈妈生病啥的……” “你这孩子呀，傻到你这儿就挡住了！傻到头了！没地方再傻了！你妈改嫁，这钱还姓陈吗？就算不改嫁，你弟弟、妹妹不会花钱是咋的？” “到年底分红，我首先交房租还不行吗？” “那可不行！咱打开窗户说亮话。我的房租是我儿子替我交的，半年一结，一次性汇给东屋房东，你爸爸要是把房租交了，我儿子替我交的房租钱就是我的零花钱……” “我会给的。”陈蓦涨红了脸，但仍然和颜悦色地：“我把一年的口粮换成麦子放在你这里，那叫600斤，就算你吃了二百斤，按公价计算，一斤两角钱，二百斤四十元，还不够交半年房租的吗？”“那不算，那是你愿意的，再说了，吃进肚子里的吐不出来了……” “我弟弟来了，说家里粮食不够吃，我连一粒麦子也没给他带回去……”“那是你的事，谁不让你给他带了？” “现在转播中央人民广播电台的新闻联播……”广播喇叭里，女播音员的音色和普通话水平不比普通家庭妇女强多少。突然，广播喇叭里换了一个音色更加不堪入耳的男声：“吃过饭了的，家里有闲人的，派一个代表到大队部开会。”陈驀听出来那是民兵连长刘喜燕的声音。“欢迎帮我们走富裕路的郭师傅，郭师傅是锦州那疙瘩远近闻名的制瓦名匠，不远万里来到松树嘴……” 大队部陈驀走进大队部。屋子里已经坐满了人，连男带女都叼着自己卷的纸烟或旱烟袋“吧嗒吧嗒”有滋有味地吸着、吐着，满屋子乌烟瘴气，陈驀站在窗户跟前，他想推开窗户，回身一看，窗户开着，窗外站着许多人，也举着卷烟或旱烟袋在吞咽吐雾。 张队长说：“郭师傅把家都搬来了，他要帮助我们走富裕之路。南山上有现的黄泥，郭师傅看了，说行。垒窑的，打瓦的，郭师傅亲自看火，万事俱备，就差一个踹泥（用脚和泥）的，愿意干的待遇从优，最高工分十分，再加两分，管两顿饭，队里给粮食，饭要自己做，阴天下雨可都有工分啊！谁愿意干？现在就可以举手……” 陈驀感到后腰被谁用手指捅了一下，回头一看，是刘喜燕。 “看我干啥？”刘喜燕说“我可没让你报名，我听说那活儿能把人累得尿裤子，下晚黑（夜里）上炕得拽着猫尾巴。你家有猫吗？”说着“嘿嘿”冷笑着。陈蓦看了张队长一眼，张队长恰好微笑着看着陈蓦。陈蓦心想：“他们合计好了这是。”于是问道“可以住在窑上吗？”陈蓦问。“你愿意，当然可以，你要是娶了媳妇，不嫌弃的话，给你当新房都行！”张队长“嘻嘻哈哈”地说。 陈驀未加思索地举起手，说：“我报名！”然后环视所有人，他的担心是多余的，没有人跟他竞争，所有人都一言不发地笑着，看着他。 “陈驀第一个报了名，小伙子不仅人高马大，有力气还有勇气，更愿意为大家走富裕之路出力，我看行！大家如果没有意见就鼓掌通过！”刘喜燕说完，张队长就带头鼓起掌来，刘喜燕鼓得更欢。 “好好！”有人高声叫好。 “我看行！”刘喜燕半开玩笑半鼓励地“要不然，陈蓦跟在老娘们屁股后头，挣一脚踢不倒的工分，要娶到老婆，指不定要等到猴年马月呢！”梁姐没客气，指着刘喜燕的鼻子说：“你乌鸦落在猪身上——看见别人黑，看不见自己黑！你不是还搂着老炮杆子睡觉呢吗？” “哈哈哈…”大家一阵哄笑。 当晚，徐家路家开完会，陈蓦百无聊赖地在街上逛着，忽见徐家路家还亮着灯，就直奔而去。 徐家路指着堆在箱子盖上的《马克斯选集》、《毛泽东选集》和《钢铁是怎样炼成的》等书籍，说：“喜欢看，自己动手。” 陈蓦把徐家路的枕头挪开，现出一本已经泛黄且纸边锯齿狼牙的《秋海棠》。 “这本不行！”徐家路脸色都变了，把枕头重新盖在书上，哭丧着脸说“这要是被别人发现了，不杀了我也得扒我一层皮！至少也得挂大牌子游街示众！绝对不行！绝对不行！”“我就看这本！”陈蓦执意要看。徐家路的妹妹徐家霞走进来，看也不看陈蓦一眼，说：“不就是一本书嘛，有啥了不起的，值得你这么高傲？”徐家路态度变了，恳切地：“那你不能拿走，就在我家看，看不完，明天来我家，接着看。” 陈蓦连衣服都没脱就头朝炕里，趴下，看起书来。徐家霞端来一大碗开水放在炕沿上，走到门口又扭回身来，说：“哥，水放在炕沿上了。”“哪个哥呀？”徐家路故意问。“你要喝，自己不会倒哇？” 天亮了，徐家路醒来，见陈蓦还在看书，一碗水还放在炕沿上。 陈蓦把最后一页看完，把书递给徐家路。说：“谢了！有情人终成眷属！” “陈蓦，你一夜看完了一本《秋海棠》？” 辽宁抚顺赴昭乌达盟插队知青为他们捐建的希望小学赠书 国知网文工总团十年如一日坚持八一节慰问最可爱的人 2014年八一建军节期间，国知网系统国知网文工总团、国知网天津爱心大使郭景山团队、军乐团、国知网天津协作团队胜景社区追梦合唱团等采取多种方式迎接庆祝中国人民解放军建军97周年。 （3）周炳义得知解放军是打国民党的，是打林武强的，复仇的火焰，炽炽烈烈。他无路可走，只有参加解放军才能报仇。他要打死林武强，只有打死林武强，他和他的一家人才能安生。他怀着大仇大恨，作战非常英勇，战斗一场接着一场，一九四七年六月，荣立三等功，提升连长，同年加入中国共产党。在攻打热河的一次战斗中，不幸腿负重伤，转院到内蒙古的一个城市治疗出院后，一切都顾不及安顿，就心急火燎地去寻找父母和姑姑，离家三年，他好像离开了半个世纪，他经历了多次大小战斗，他从枪林弹雨中，从尸堆血水里，从死亡的边缘上顽强地走过来。可他万没想到，爸爸妈妈的生命是那样的脆弱，说走就走了，永远地离开了他，爸爸妈妈是被林武强逼死的，是被林永强害死的，是被林永强气死的。他捶胸顿足，撕心裂肺，仰天大喊：“林永强，你不得好死，伤天害理，千刀万剐，不得好死！”（待续） 内蒙古克什克腾大草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