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记忆——大师王叔晖绘《生死牌》

张雅蓯

故事梗概明朝嘉靖年间，湖南衡山县民女王玉环早年丧母，父亲王志坚从军在外。玉环跟随姨母过活。这年清明节，玉环随姨母上坟祭母，路遇贺总兵之子贺三郎。贺三郎见玉环貌美，要霸占为妾。他追赶玉环至小桥上，失足落水而死。贺总兵倚仗权势，威逼衡山县知县黄伯贤判斩玉环。黄伯贤为官清正，不顾得罪权贵祸及满门，决心放走玉环。 伯贤的女儿黄秀兰、义女邱萍争替玉环受刑。玉环敬佩黄氏父女，感谢他们对自己的搭救，但不忍别人替死。黄秀兰、邱萍、王玉环三人争赴刑场，“互不相让”，最后用摸“生死牌”的办法决定了秀兰代玉环受刑。法场上，秀兰即将被处死，恰逢巡按海瑞赶来，查明了案情，赞扬黄氏父女的义举，将贺总兵押解长沙法办。 1962年，人民美术出版社出版了这本改编自同名京剧的连环画。连环画的绘制者是连坛女杰、中国现代著名的工笔重彩人物女画家王叔晖先生。为绘画《生死牌》，王叔晖先生专门到梅兰芳剧团去看排练，默记演员的招式，还到东安市场的盔头铺去画戏装写生。大热的天气不畏酷暑，就在那里画，一件蟒袍就要画两三天。 王叔晖(1912—1985)，中国著名女画家，曾被誉为“当代工笔仕女画第一人”。其作品线条流畅；绮丽中见谐美，洁净中现典雅。代表作《西厢记》《生死牌》《杨门女将》等深受群众喜爱，晚年创作《红楼梦系列》人物画，为我国工笔人物画发展做出重要贡献。为了画好这部作品，王叔晖大师专门到梅兰芳剧团去看演员排练，细细品味演员的一招一式。还去东安市场卖戏剧服饰的店铺画戏服写生，一件蟒袍就要画两三天，更有其他角色的戏服，画起来真废功夫。我们一起来欣赏吧！ 1、扫坟上祭三月里清明节风和日暖，王玉环念亲人暗自心酸。四岁上亲生母一病死去，父亲他从军去久离家园。孤苦人多亏了姨母张氏，老姨母待玉环骨肉一般。今日里随姨母扫坟上祭，谁料想竟遭到祸事一端。 2.郊外打猎衡阳府贺总兵无法无天，靠严嵩老奸相狼狈为奸。他儿子贺三郎倚仗权势，整日里结歹徒惹事生端。清明节带家丁郊外打猎，东边冲西边撞百姓不安。 3.惊疑不定桃花红柳芽绿百草重生，王玉环随姨母来到坟茔。正待要扫坟墓点香摆供，忽听得人马声一阵乱鸣。莫非是官家军从此路过? 莫非是有匪徒白昼行凶?姨甥俩一时间惊疑不定，贺三郎追上来气势汹汹。 4.据理分辩贺三郎见玉环姿容美丽，恶主仆暗商量定下奸计。一心要霸玉环与他做妾，赖玉环藏下了他的山鸡。走近前满脸笑百般调戏，贼眼里闪凶光故意威逼。王玉环和姨母据理分辩，贺三郎手按剑不饶不依。 5.豺狼追赶老姨母护甥女上前阻挡，被三郎推倒地跌得受伤;王玉环心惊恐转身逃走，慌忙间逃到了小河崖旁。贺三郎在后边紧追不放，好似那恶豺狼追赶羔羊。王玉环料想到难逃虎口，要清白只有去投河身亡。 6.跌下深渊贺三郎带家丁拼命追赶，一心要把玉环任意作践。眼看着追赶到小桥上面，贺三郎猛伸手扑向玉环。王玉环急躲避往旁一闪，贺三郎脚踏空跌下深渊。只见他哇哇叫随浪翻滚，不一刻沉水底尸体不见。 7.诬陷玉环众家丁好容易捞上尸体，见大祸连忙又定下毒计，硬诬赖王玉环行凶害命，齐上前将玉环紧紧捆起。急忙忙将玉环押解回府，进书房向老爷一一禀知：恶女子王玉环贪财起意，将公子推下水一命归西。 8.如癫似疯贺总兵猛听说儿子丧命，好似那晴空里霹雳一声。哭娇儿喊亲生如癫似疯，转回身骂家丁怒目圆睁：狗奴才一个个实在无用，竟然叫恶女子任意行凶,纵然将那贱人碎尸万段，也不能换回来我儿一生。 9.直奔县府贺总兵命打轿直奔县府，找知县黄伯贤定罪判刑。黄伯贤上公堂未曾开口，只听得贺总兵大发雷霆:做官的为什么不察民情? 大白天竟有人谋财害命!我的儿遭抢劫水底丧生，狗县官有何脸把我来迎。 10.审问案情黄伯贤人耿直为官清正，乡里间众百姓人人称颂。自到任屡受这总兵欺压，知道他倚仗着奸相严嵩。平素间欺良民横行霸道，今日里竟又来大闹公庭。黄伯贤请总兵暂且息怒，带人犯升公堂审问案情。 11、诉说实情黄伯贤问民女为何行凶，王玉环哭啼啼诉说实情。贺总兵在一旁愈听愈恼，喝知县将玉环立施严刑。黄伯贤看玉环举止庄重，全不像惹事人怎能行凶。分明是总兵府倚势欺压，反给她加上了杀人罪名。 12.不畏权势黄伯贤知道了玉环含冤，决不肯畏权势妄加判断。贺总兵见伯贤不肯动刑，要代替黄伯贤亲自审判。黄伯贤心恼怒将他顶撞，审案件不是你武官职权!贺总兵被顶撞恼羞成怒，气冲冲离县衙打轿回还。 13.怒气难平小小的狗县官竟不听命，贺总兵回府来怒气难平。他忽然想起了长沙知府，这府官与总兵素有交情。这案件应该请府官来办，派家丁速送去密信一封。只要那长沙府接到书信，管叫你黄知县不敢不从。 14.姨母喊冤玉环的老姨母县衙喊冤，提到了玉环父名叫志坚。黄伯贤心一惊连忙打问，果然是救命人好友志坚。自从他从军去多年未见，为国家保疆土远在边关。今日里他女儿被人陷害，我岂能为乌纱枉法欺天。 15.暂且收监黄伯贤一心要搭救玉环，苦思量无良策难以断判。劝张氏先回家听候传讯，将玉环交禁婆暂且收监。谁料想长沙府来人传讯，公文中指名要提调玉环。此一去定然是凶多吉少，黄伯贤心焦急万分不安。 16.邱萍秀兰黄伯贤有义女名叫邱萍，自幼儿丧父母孤苦伶仃。黄秀兰是伯贤亲生爱女，和邱萍相敬爱胜过亲生。这一天姐妹俩做完针线，红日落鸟归林已近黄昏。惦念着老父亲公务劳累，相约好到书房去把安请。 17.殷勤问候到书房见爹爹心绪不宁，灯影下苦思索面带愁容。两孩儿忙上前殷勤问候，问爹爹因何事苦闷在心?黄伯贤只说是公务繁重，要女儿早安歇不必多心。姐妹俩心不安猜测不定，悄悄地离书房回转闺中。 18.书房叮嘱黄伯贤救玉环主意已定，叫玉环到书房仔细叮咛：贺总兵仗权势心肠毒狠，要将你调长沙判处死刑。我知你被欺压身受冤屈，怎能够畏权势将你判刑。这银子送与你沿途使用，今夜里出监牢快快逃生。 19.玉环寻名黄伯贤一心要搭救玉环，王玉环感恩德跪在跟前：冒风险救民女此恩难报，问大人名和姓牢记心间。黄伯贤连忙把玉环扶起，眼含泪喊了声侄女玉环：我姓黄名伯贤你父知晓，危难中搭救你理所当然。 20.玉环不安王玉环细思量泪水潸潸，这件事真叫人心里不安。黄伯父秉公正将我放走，我走后他家中必遭抄斩。哪怕我王玉环受冤屈死，也不能叫伯父满门遭难。黄伯贤救玉环决心下定，纵然是天大祸也愿承担。 21.姐妹知情黄秀兰和邱萍房外偷听，到此时才知道爹爹心情。为朋友尽大义不惜生命，一心要救玉环逃出火坑。姐妹俩忍不住心情激动，决心把仁义事帮助完成。她二人主意定冲进书房，争先向老父亲诉说衷情。 22.齐心搭救黄秀兰尊一声爹爹在上，舍生命救玉环理所应当。儿年龄和玉环上下相仿，儿愿代玉环姐受刑法场。邱萍女在一旁急忙插话，这件事儿去做更是应当，儿自幼蒙义父苦心抚养，决不负老人家抚育一场。 23.家院传谕为救人舍生命当仁不让，三女子都愿意受刑法场。黄伯贤心悲伤难下判断，老家院传上谕进了书房。说的是王玉环已判死罪，来日里五更天绑赴法场。闻凶信如霹雳一家惊谎，黄伯贤更似那刀扎胸膛。 24.争赴法场三女孩表心愿争赴法场，黄伯贤心如割难定主张，才答应亲生女前去赴死，邱萍女和玉环哪肯相让。四个人放悲声令人心碎，老家院强忍痛暗想主张:准备好生死牌放在暗室，谁摸到死字牌谁赴刑场。 25.争摸死牌在暗室放下了木牌三块，姐妹们黑暗中抢先摸牌。明知道摸木牌决定生死，明知道赴刑场命丧泉台。为成仁一个个互不相让，心里面早把那生死丢开。暗室里三颗心扑扑跳动，都盼望早早能摸到死牌。 26.玉兰举牌忽然间黄秀兰一声高喊，两只手把死牌举得高高。王玉环和邱萍一旁发急，坚决要抢死牌再摸二遭。暗室里三姐妹重新摸牌，三颗心好似那烈火燃烧。不一刻掌上灯举牌来看，黄秀兰仍把那死牌抓牢。 27.父女难舍王玉环和邱萍还要来争，黄伯贤赶过来连忙阻拦。既然是秀兰儿两次抓到，理应当由她去代替玉环。命家院带下了玉环邱萍，黄伯贤抱女儿连喊秀兰。父女俩放悲声难分难舍，听更鼓敲四下不能迟延。 28.路遇海瑞老姨母闻听说甥女判斩，急忙忙奔法场肝肠痛断。不提防撞上了算命先生，他原来是当朝海瑞巡按。老海瑞到湖南访察民情，也听说今日里要斩女犯。听张氏诉说了玉环冤枉，赶法场为民女洗罪辩冤。 29.急喝行刑眼看这五更鼓就要敲响，黄伯贤法场上胆战心惊。长沙府委派他法场监斩，看眼前跪的是亲生秀兰。他担心换人犯事情败露，急喝命刽子手迅速行刑。贺府的中军官偏要多事，要伯贤等总兵到场验明。 30.父女叙话正在这紧要时千钧一发，王志坚押粮草路过县衙。闻凶信奔法场要见亲女，黄伯贤急阻拦怕被觉察。王志坚肝肠断破口怒骂，黄伯贤难分辩心如刀扎。贺府的中军官偏做人情，让志坚到跟前父女叙话。 31.发现破绽王志坚走上前仔细观看，这女犯并不是女儿玉环。他正在心发怔惊疑不定，贺总兵到法场查验女犯。见情况看出了其中破绽，也发现这女子不是玉环。破口骂黄伯贤胆大包天，你竟敢违国法偷换人犯！ 32.海瑞赶到贺总兵在法场公堂坐定，如豺狼舞爪牙气势汹汹。提伯贤和秀兰横加拷问，要他们父女俩说出实情。任凭他耍威风百般逼供，父女俩心连心不吐真情。正在这紧要时海瑞赶到，挂起了巡按印喝住总兵。 33.实情大白老海瑞把总兵赶下公堂，命左右传来了贺府家郎。责家郎仗主势欺压弱女，据实情快招供不得扯谎。贺家郎到此时不敢再瞒，战兢兢将经过仔细来讲。贺总兵还想要狡猾强辩，海巡按命左右当场捆绑。 34.巡按断案海巡按将伯贤唤到堂前，对伯贤父女俩大加夸赞。舍亲生救民女大仁大义，理应当奏当朝记功嘉勉。王志坚和玉环口尊青天，再拜谢海大人救命恩典。老海瑞手指着伯贤父女，要志坚多拜谢伯贤秀兰。 35.庆贺团圆王志坚听审判满心羞惭，到此时才知道事情根源。错怪了黄伯贤一片好意，忙跪下向伯贤请罪问安。黄伯贤请志坚不必为念，叙衷情朋友们情谊更坚。他二人带女儿再谢海瑞，两家人悲转喜庆贺团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