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峰尽（42）

法律与人生

【随笔】

芬兰赫尔辛基漫步

焦洪昌

芬兰的赫尔辛基，与中国长春在同一纬度，五月初才进入花季。因战事中断的芬中直航，一直没有开通，只好从法兰克福绕行。到达目的地后，地陪张先生把我们接到宾馆。他是芬兰通，边开车边介绍：这个国家不大，人囗才五百六十多万，与新加坡相仿。

我们是应芬兰、匈牙利、奥地利三国邀请，就中欧经贸合作与教育互鉴进行智库交流的。芬兰是北欧五国之一，岛屿多，面积大，人口少。虽然漫长的冬季和无尽的长夜，影响了人们的心绪，但良好的社会福利、稳定的经济收入、宽松的表达自由，还是推高了人们的幸福感与获得感。特别是清廉国家排名，芬兰－直稳居世界第二，（第一名是丹麦）。究其原由，除了制度建设外，文化熏陶不可小觑。年轻人进入公务员系统时，最需要弄清楚“腐败”的界限。坊间流行一句话：公务员可以接受一杯热啤酒和一个冷三明治，如果喝上葡萄酒那就危险了。

重视基础教育是芬兰人的骄傲，在与教育局领导、罗素中学校长等的交流中，我才知道他们对中、小学教师的选拔非常严苛，只有获得硕士学位者才有资格应聘，而教育系统录取本科生的比例仅为报考者的十分之一。中、小学老师是令人羡慕的职业，肩负着为国家培育有“平等观念、独立人格、创新思维”的未来公民的责任。

芬兰总统是国家元首，在政治生活中扮演重要角色。总统府设在赫尔辛基南码头广场北侧，一座三层高的黄色小楼。凭栏眺望，没有警卫，也没有升国旗，估计总统外出了。总统府对面是个农贸市场，商贩很热情，见我们走来，就用中文吆喝，你好，买什么呀？先尝一尝！我发现市场上有卖桑葚、豌豆荚的，有卖啤酒、炸鸡块的，还有卖貂皮围脖的，就狠了狠心，买了一双毛袜子。

布达佩斯国际机场，原名费里海吉，为纪念音乐大师李斯特诞辰200周年，匈牙利国会决定，将其更名为李斯特.费伦茨国际机场。该机场是亲中国的，每个指示牌下都标有中文。地陪小季是个浙江小伙儿，快言快语，热情周到，我们称他为季全知。小季通过自己的努力，已在匈牙利站稳脚跟，生儿育女，过上了幸福生活。

匈牙利与中国有着传统友谊，他们不仅邀请中国领导人访匈，还吸引宁德时代电池、比亚迪汽车等中资企业来匈牙利投资建厂。物流业的龙头老大吴江先生说，他们公司每年通过匈牙利这个平台，向欧盟国家售寄商品一亿多件，总额百亿欧元。他坦言，商业是伟大的，商品是流通的，商机是找寻的，这个人类文明融合的大趋势，任何力量都无法阻挡。

布达佩斯“三一五”广场上，矗立着一尊大理石雕像，是中国人民熟悉的老朋友裴多菲。诗人左手拿着诗稿，右手伸向空中，一头卷发高耸着，两只眼睛怒视着。除了“生命诚可贵，爱情价更高，若为自由故，二者皆可抛”的名言，最让我动容的是他对匈牙利民族的千古之问：我们那遥远的祖先，你们是怎么从亚洲，来到多瑙河畔，建立起国家的？

多瑙河自北向南流，将布达佩斯一分为二，河西是布达，山峦起伏；河东是佩斯，一马平川。夜幕降临，华灯齐放，在微风和汽笛声中，吃一碗古雅什（土豆烧牛肉），品一口托卡伊（甜葡萄酒），再一起走过多瑙河上的铁桥，该有怎样的惬意呀！

来到奥地利，正赶上圣灵降临节，整座维也纳，除了餐馆外，其他都关门了。小季介绍说，周六回归家庭，周日去做礼拜，节假日全休，是西方人的传统，也是他们的文化。好在大使馆不关门，中国驻奥地利大使亓（齐）女士，热情地接待了我们。亓大使戴副眼镜，个子不高，讲话娓娓道来，干净利索。她对中国教育该怎样培养出有个性的孩子、中国大陆该怎样吸引老外去观光旅游、参事室该怎样在中欧经贸文化交流中发挥智库作用等，发表了自己的看法。

在走访中车集团（欧洲）有限责任公司时，偶然碰到了我二十多年前教过的本科生小付同学，而今已是公司的总法律顾问啦。畅叙中，他说当年学的法律知识大多都随风飘散了，但养成的法律思维依然管用有效，特别是您说的“宪制中国，没等到你我怎敢老去”，更一直萦绕于心。站在大厦顶层，我凭窗远眺，整个维也纳尽收眼底，空灵而深邃，宁静而悠远。

回国班机上，我坐在参事室王主任后排，无意中发现他正在读一本书，布纹纸，白封面，原来是新版的《乡土中国》。老王经常跟我提起他的导师费孝通先生，特别是到到田野中去的方法、体察民情的用心、慎下结论的态度，让他终生难忘。在几天的交流考察中，他的提问与言说，展现了乃师的风范。

当今世界，什么最珍贵，夜深人静时我扪心自问，思来想去，觉得还是信心。雪莱说，无论头上是怎样天空，我都准备承受风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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焦洪昌2024年8月4日于北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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