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篇小说•乞赐七巧

吴怀向

文/吴怀向 七夕节的晚上，喝了一杯酒，晕晕乎乎地躺在沙发上，不知不觉地进入了梦乡…… 我经过一家的院子门，听见院里像是在祈祷着什么，甚是热闹，我觉得好奇，推开门一看，原来是四名妙龄女子和四位男士在香案前跪着磕头礼拜，祈求天孙娘娘教给她们女工技巧和处世之道。而那四名妙龄女子在各自祭拜天孙娘娘的香案上，放着一个精致的透明的玻璃盒子，玻璃盒子里面放着一只蜘蛛，另外还摆上些瓜果、莲蓬、白藕、红菱等之类的祭品。 妙女甲说：“天孙娘娘，我不会穿针引线，衣服掉了扣子或衣缝脱了线，或是缝被套，或是补衣服等等，我都没办法解决，请教给我穿针引线的方法和技巧吧！” 妙女乙说：“天孙娘娘，我不会纳鞋底和缝鞋垫，我的闺蜜要出嫁，我想亲手做双鞋，配一双鞋垫作为小礼物送给她，但我做不出来，心里感觉好惭愧。我看到一些女友做的布鞋扎实耐穿，挑花秀朵的鞋垫那么好看，那么精致美观，我都羡慕极了，请教给我纳缝技巧吧！” 妙女丙说：“天孙娘娘，我想织布，但又没有棉线，我想学纺线，请教给我搓棉条，纺棉线，挽棉线，浆棉线，倒竽子，倒筒壳之类的技巧吧！” 妙女丁说：“天孙娘娘，我想织各种各样的花布，当商品销售创收，需要安置几匹综，使用几个梭子，各种不同颜色的线子如何染色，这些技巧都交给我吧！” 男士甲说：“天孙娘娘，我该读书的时候老想着贪玩，上课不用心听讲，东张西望，左顾右盼，没有学好语文知识，不会说话，说话两头一般粗，没轻没重，不会拐弯抹角，就像是“驮竹竿子进巷子——直去直来”一样，因此很多人不愿意和我聊腔，我一个朋友也没有，我好难受，好难过，好悲伤。请教给我‘巧语花言’吧！” 有人说叫我说话要“看菩萨填颜料”，要投其所好，假装和善，请教给我‘巧言令色’吧！ 男士乙说：“天孙娘娘，我说话有点口吃，笨嘴拙舌，说完一句话得分把钟，闻者急得不耐烦，我也憋得额头上冒汗，请教给我‘巧舌如簧’吧！ 我有时不看场合发言，猜不准对方的意图和中心思想、随便爱说一些不靠谱、不沾边的话来，弄得别人非议，我也难堪，请交给我‘巧发奇中’吧”！ 男士丙说：“我是企业的一名会计，顶头上司为了逃税漏税，要我做假账，也就是所谓的两本账，可是我不会，经常挨白眼，为此，请教给我‘巧立名目’吧。” 男士丁说：“天孙娘娘，我是一位匠人，既做石匠，又做木匠，总之，项目的主体工程我包揽了，甲方要求工程项目不仅要经久耐用，而且要美观大方，这是最起码的要求，请教给我‘巧夺天工’的本领吧！如果遇到工程难度极大，像建造‘人工天河’、‘跨海大桥’那样被认为是‘巧不可阶’的工程，也要办到，请教给我‘巧能可阶’的特殊本领吧！” 我听得惊奇，我插了一句嘴：“你们在这里祈祷的东西，天孙娘娘听得到吗？会显灵吗？” 女士们异口同声地回答道：“心诚则灵啊！古代想学女工秀活的都是这样，这是文化传统，你不知道啊？” “不知道，我一个大老男人学女工秀活干什么呢？不是我们学的东西，不过我们男人要学的东西可是另类的技巧，不知天孙娘娘是否愿意赐教？” 妙女丁反驳道：“这位大爷说话差矣，谁说男人不能干女工之活，您没听说过抗日战争时期，延安为了减轻群众负担，渡过国民党顽固派经济物资封锁难关，开展大生产运动，自己动手，丰衣足食，南泥湾开荒的三五九旅不是模范吗？边区政府的各级领导干部都参与到生产自救中来，每人自己要织1件毛衣以至1条毛裤。1943年3月，中央直属机关和中央警卫团举行纺线比赛，中央领导人周恩来、任弼时、李富春等积极参加。比赛结果，任弼时获纺线第一名，周恩来被评为纺线能手。您老真是孤陋寡闻啊！” “这到也是，我湾的伯父是大队党支部书记，他就带着他的四个儿子都学会了纺纱织布、挑花秀朵等女工活。” 话刚说完，从天上飘下来一位仙女，落于院中，大家都以为是天孙娘娘驾到，慌忙匍匐叩首。 　　那仙女双手上扬道：“诸位乡亲免礼，平身请起！我乃红安县刀背岭东坡脚下刘光四（也称刘家茨）村人也，父亲之名民间人称刘老汉，小女名叫刘翠花，父女相依为命，一天我和父亲下地干活，因当年恶黑龙下界强抢民女为妾，多亏天界雷公菩萨受玉帝旨意，及时下界镇压恶黑龙，幸免于难，雷公菩萨将我带到天孙娘娘（织女）身边，为天孙娘娘作伴，今次七夕节，尔等设案焚香祭拜，虔诚祈祷天孙娘娘赐巧，天孙娘娘全然知晓，特委派我下界安慰及嘱咐。妙女们祈求赐女工之巧她会放在心里，当晚自当指引，至于‘得巧’多少，你们明天上午看透明玻璃盒，如蜘蛛在盒内已结网，并且若网圆正谓之‘得巧’；若网密，则‘得巧’多；若网稀，则‘得巧’少。至于男士们乞赐七巧，她会酌情安排处理，属于邪门歪道的祈求，她不会受理，她也不支持，并奉劝改邪归正为好！更不能‘巧取豪夺’。至于难度很大的认为是‘巧不可阶’的工程，她会与鲁班仙师商榷，尽量请鲁班仙师赐巧，达到‘巧能可阶’之目的。” 　　刘翠花仙姑说完，飘然上天复命去了。这甲乙丙三位妙女和甲乙丙三位男士也都离开了院子，看得出来，三位男士的脸羞得通红…… 不一会从屋里走出一位老大姐对我说：“我在屋里听到是你的声音，忙出来迎接你进屋喝杯茶，唠嗑唠嗑，你不认识我吗老弟？” 我瞅了一下：“哦！记起来了，您是张大姐，几年不见，身子骨还硬朗哈！你的记忆力挺好的啊！” “托共产党的福啊，我家的生活越来越好！什么心都不操，所以我的身子骨还硬朗哦！” “大姐您家年年举办七夕节设香案祈求天孙娘娘赐巧吗？” “年年举办，只有女士们乞巧，没有男士参与乞巧，不知怎的，今年来了三位男士，估计是那三位妙龄妇女带来的。” “那还有一男一女呢？” “这还用多问，那是我的儿子和儿媳呗！我儿子是一位既做木工，又做石匠的匠人，他逐步发展成为建筑工程的项目经理。儿媳妇是红安土布织布厂的工人，她肯钻研织布工艺，目前是织布厂里的技术骨干。” “看得出来，您家真是将门出将子哦！真了不起！这与您大姐教子有方有关！” “谢谢老弟过奖了！” “这些祭品是你家提供的还是他们带来的？” “是他们各自带来的，当然属于我家儿子儿媳的那就是我自备的，对于每年的七夕节乞巧事项，我只提供院落场所。 老弟你不知道啊，这个七夕节乞巧活动可是源远流长啊！七夕节是中国人的情人节，是一种白首之约和男女之情。尽管七夕节的故事很多，传说也很多，但是我们不得不承认，在情人节和七夕节这个阶段，它对于我们女子来说有更重要的意义，古时候的女子，奉行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原则，于是乎出门的时间很少，在外游玩的时间更是很少。故在七夕节这一天，对于女子的约束减少了，不仅可以出门和自己的好姐妹相见，夜晚还可以一起拜织女乞巧。 由于七夕节是一个比较久远的节日，它在不同的朝代里面都有不一样的表现方式和人们的描写记录，但是有一个共同的传统习俗就叫做‘乞巧’，这个活动就是要拿一个蜘蛛放在盒子里面，在祭拜天孙娘娘（织女）的时候，放在案台。因为古代的女子多以针线女工为主，所以人们希望可以拥有一个人唯美而又漂亮，但是绣花这种技艺比较难，所以女子们就会进行乞巧活动，希望自己能够有一双巧手。杜甫在《牵牛织女》诗中曾提及这种风俗：‘蜘蛛小人态，曲缀瓜果中。’刘言史在《七夕歌》中写道：‘碧空露重新盘湿，花上乞得蜘蛛丝。’ 在汉朝，妇女把一种小型蜘蛛（古称果子）放在一个盒子中,以其织网疏密为巧拙之征；到唐朝时，则将蜘蛛放在瓜上，而到了宋元时期，则视水中针影占拙巧，细长则巧，散则拙。 如今乞巧的方式大多是姑娘们穿针引线验巧，做些小物品赛巧。各个地区的乞巧的方式不尽相同，各有趣味。在山东济南、惠民、高青等地的乞巧活动很简单，只是陈列瓜果乞巧，如有喜蛛结网于瓜果之上，就意味着乞得巧了。而鄄城、曹县、平原等地吃‘巧巧饭’乞巧的风俗却十分有趣：七个要好的姑娘集粮集菜包饺子，把一枚铜钱、一根针和一个红枣分别包到三个水饺里，乞巧活动以后，她们聚在一起吃水饺，传说吃到钱的有福，吃到针的手巧，吃到枣的早婚。七夕夜间妇女们成群结队、燃烛斋供的情景甚是壮观。 有些地方的乞巧节活动，带有竞赛的性质，类似古代‘斗巧’的风俗。近代的穿针引线、蒸‘巧悖悖’、烙‘巧果子’、还有些地方有做‘巧芽汤’的习俗，一般在七月初一将谷物浸泡水中发芽，七夕这天，剪芽做汤，该地的儿童特别重视吃‘巧芽’，以及用面塑、剪纸、彩绣等形式做成的装饰品等就是‘斗巧’风俗的演变。而牧童则会在七夕之日采摘野花挂在牛角上，叫做‘贺牛生日’（传说七夕是牛的生日）。 诸城、滕州、邹城一带把七夕下的雨叫做‘相思雨’或‘相思泪’，因为是牛郎织女相会所致。胶东，鲁西南等地传说这天喜鹊极少，都到天上搭鹊桥去了。 又如杭州、宁波、温州等地，在这一天用面粉制成各种小型物状，用油煎炸后称‘巧果’，晚上在庭院内陈列巧果、莲蓬、白藕、红菱等。女孩对月穿针，以祈求织女能赐以巧技，若针穿得好的，就称为‘得巧’。 而在绍兴农村，这一夜会有许多少女一个人偷偷躲在生长得茂盛的南瓜棚下，在夜深人静之时如能听到牛郎织女相会时的悄悄话，这待嫁的少女日后便能得到这千年不渝的爱情。 为了表达人们希望牛郎织女能天天过上美好幸福家庭生活的愿望，在浙江金华一带，七月七日家家都要杀一只鸡，意为这夜牛郎织女相会，若无公鸡报晓，他们便能永远不分开。 在广西西部，传说七月七日清晨，仙女要下凡洗澡，喝其澡水可避邪治病延寿。此水名‘双七水’，人们在这天鸡鸣时，争先恐后地去河边取水，取回后用新瓮盛起来，待日后使用。 广州的乞巧节独具特色，节日到来之前，姑娘们就预先备好用彩纸、通草、线绳等，编制成各种奇巧的小玩艺，还将谷种和绿豆放入小盒里用水浸泡，使之发芽，待芽长到二寸多长时，用来拜神，称为‘拜仙禾’和‘拜神菜’。从初六晚开始至初七晚，一连两晚，姑娘们穿上新衣服，戴上新首饰，一切都安排好后，便焚香点烛，对星空跪拜，称为‘迎仙’，自三更至五更，要连拜七次。 拜仙之后，姑娘们手执彩线对着灯影将线穿过针孔，如一口气能穿七枚针孔者叫‘得巧’，被称为‘巧手’，穿不到七个针孔的叫‘输巧’。七夕之后，姑娘们将所制作的小工艺品、玩具互相赠送，以示友情。 在福建，七夕节时要让织女欣赏、品尝瓜果，以求她保佑来年瓜果丰收。供品包括茶、酒、新鲜水果、五子（桂圆、红枣、榛子、花生、瓜子）、鲜花和妇女化妆用的花粉以及一个上香炉。一般是斋戒沐浴后，大家轮流在供桌前焚香祭拜，默祷心愿。女人们不仅乞巧，还有乞子、乞寿、乞美和乞爱情的。而后，大家一边吃水果，饮茶聊天，一边玩乞巧游戏，乞巧游戏有两种：一种是‘卜巧’，即用卜具问自己是巧是笨；另一种是‘赛巧’，即谁穿针引线快，谁就‘得巧’，慢的称‘输巧’，‘输巧’者要将事先准备好的小礼物送给‘得巧’者。 有的地区还组织‘七姐会’，各地区的‘七姐会’聚集在宗乡会馆摆下各式各样鲜艳的香案，遥祭牛郎织女，‘香案’都是纸糊的，案上摆满鲜花、水果、胭脂粉、纸制小型花衣裳、鞋子、日用品和刺绣等，琳琅满目。不同地区的‘七姐会’便在香案上下工夫，比高下，看谁的制作精巧。今天，这类活动已为人遗忘，只有极少数的宗乡会馆还在这个节日设香案，拜祭牛郎织女。香案一般在七月初七就备妥，傍晚时分开始向织女乞巧。 七夕乞巧的应节食品，以‘巧果’最为出名。巧果又名‘乞巧果’子，款式极多。主要的材料是油、面、糖、蜜。《东京梦华录》中称之为‘笑厌儿’、‘果食花样’，图样则有捺香、方胜等。宋朝时，街市上已有七夕‘巧果’出售，巧果的做法是：先将白糖放在锅中熔为糖浆，然后和入面粉、芝麻，拌匀后摊在案上捍薄，晾凉后用刀切为长方块，最后折为梭形巧果胚，入油炸至金黄即成。手巧的女子，还会捏塑出各种与七夕传说有关的花样。 此外，乞巧时用的瓜果也有多种变化：或将瓜果雕成奇花异鸟，或在瓜皮表面浮雕图案；此种瓜果称为‘花瓜’。直到今日，七夕仍是一个富有浪漫色彩的传统节日。但不少习俗活动已弱化或消失，惟有象征忠贞爱情的牛郎织女的传说，一直流传民间。” “张大姐真是研究七夕节乞巧文化的专家学者，知道得这么多，今天我来你家意外地学到了很多知识，我要拜你为师！” 突然老伴将我推醒，原来家里来了一位串门聊天的客人，弄得我要问的很多话没有问完…… 申明： 1.文中图片来源于网络，因为是梦境，不可能拍照。 2.张大姐对我讲的有关七夕乞巧的知识是我凭记忆写出来的，至于张大姐是否引用他人作品的内容，那我就不知道了。 2024年8月11日作于红安县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