探兄之旅

香涧明月

12024年7月30号，早晨八点二十四分，离上班还有六分钟，我的手机铃声响了起来。拿起手机一看，老家侄子打来的。老家一般轻易不会来电话，肯定是有事，哪是啥事呐？我带着疑问一按手机接听键，传来侄子熟悉但急促的声音。叔叔，我爸爸昨天晚上上楼的时候突然摔了一跤，摔断了颈脊，当时还没人知道，后来我妈下楼寻找，才发现躺在四楼的楼梯间，如果不及时发现，可能连命都没了。后来送到县医院，县医院束手无策，只好送九江学院附属医院，医生正在研究治疗方案……我接完侄子的电话，仿佛冷不丁地被人打了一闷棍，蒙了。怎么会这样呐？大哥几天前还来我这里呀，兄弟俩还在一起畅谈，怎么突然发生这样的意外呐？记得大哥经常跟我说，他总感觉到妈妈是在我这里，因为妈妈在去世前的三年时间是在我这里度过的，最后也是在我汕头的家里去世的。难道说冥冥之中有一股力量满足哥哥的愿望，让他在失去行动自由之前，来自己最想来的地方看一看？ 2大哥这一次来汕头，事先并没跟我说，只是上火车之前才告诉我的。因为他这次原本没有打算来汕头，只是听从侄女们的计划，临时才来的。一行八人，基本上是老人和小孩。大哥距离上次来汕头已经有十一年多了。十多年前，妈妈住在我家，大哥一年都要来我家一二次，但由于那时妈妈病魔緾身，也没有兴致去汕头的一些景点玩。这一次来，也是想把一些比较有名的景点逛逛。既可以走亲戚，又可以旅游，一举两得，真的是很好。虽然说今年清明节我回去过一次，兄弟俩已见过一面，但总的来说聚少离多，这三四年里总共见不到一两面。这次大哥能来汕头，我心里盘算着又能好好地聚一聚了，别提多高兴。接到大哥的电话，我立马跟他说：那你下车的时候告诉我，我开车去火车站接你，然后你和嫂子带孩子就住在我家里了。大哥说不住家里，人比较多，还是住旅社吧。我说：住旅社做么得，我家这么多房间，万一住不下，客厅沙发可以让小孩睡，夏天天气热，把空调开起来就可以了。大哥说，还是住旅社吧，方便一点。我坚持说，如果怕人多不方便，那你跟嫂子带一个孩子住我这里，让侄女她们住旅社。大哥说，还是跟孩子们一起住旅社吧！大哥坚持不住我家里，我也只好作罢。然后，我跟大哥说：你们大概什么时间到汕头，我好作准备去接你们。他说，可能是晚上，如果太晚了就算了。我说，好的，到了再联系。到了傍晚，我联系上了小侄女，问他们什么时候到，她说要九点半以后。我说开车去接。她说太晚了，我们打车直接去旅社，房间也订好了，你就别管我们了，等明天再说。于是，晚上我和老婆开始筹划着大哥来之后的行程计划。我跟老婆说，大哥这么大年龄了，难得这次来汕头，咱们要慎重对待一下。老婆说，好呀！你怎么安排都听你的。我的计划是，先接他们来家里吃饭，在家里大家可以畅所欲言地喝茶聊天。第一天让他们自己在汕头市的小公园，还有海滨路东海岸公园逛逛。到了星期天，我和我二女婿开两辆车子载他们去南澳岛玩一天，兄弟两又可以好好地在一起呆上两三天，我这样美美地筹划着。第二天，我一边上班，一边与大哥保持着联系，我告诉他，晚上来我家里坐，我六点半开车去宾馆接他们。然后让小侄女发了卫星定位过来。我说：哥，可以去小公园玩一下，汕头最早的开阜区。大哥说：我们已经在小公园了。还好那天也不是十分热，偶尔下一阵雷阵雨。我说：哥，你们有带雨伞吗，天好像在下雨。哥说：正在躲雨。……我与大哥微信保持联系，担心他们不会玩，希望能指导着他们如何玩。其实我的担心是多余的，侄女她们精得很，哪里是网红打卡点，哪里是地标性的景点，比我还懂得多，哪用我瞎操心？在与大哥保持联系的同时，我和我女儿女婿们也保持着联系，并让他们六点钟也赶到我家里，大家好不容易得好好聚一聚。侄女发来的宾馆定位，我还不是十分熟悉，为了下班接大哥的时候不耽搁时间，到了中午，我趁吃饭后休息的时间，打开导航熟悉一下位置。谁知大哥他们住的宾馆位置，离我家和公司并不远，也就几百米路而已。下午六点，我下班后把一切都准备好了，等女婿开车过来后，我们几分钟就到了大哥他们住的酒店楼下。我打大哥的电话，大哥没接，估计玩累了，在休息。然后打侄女的电话，接通了。我说已经到门口了。她说，我们马上下来。不一会儿他们都下来了。他们陆陆续续都上了车，大哥坐在我副驾位置。我一边开车，一边跟大哥聊了起来。我说：后天是星期天，后天去南澳玩，我陪你们去。大哥和大侄女说：我们明天准备去南澳，然后就去潮州，不麻烦你送了。我坚持说：你们人生地不熟。我和阿群（我女婿）开俩辆车子接送你们，刚刚好的，一点都不麻烦。大哥说：你还是听侄女她们的安排吧，不用送了。就这样大哥他们决定明天一早自己坐车去南澳，然后在南澳岛上住一宿，第二天去潮州。几分钟的车程，我和女婿很快把大哥他们接到了家里。家里一下热闹极了，家常便饭，图的是一个开心的气氛。打开一个小圆桌，六个孩子坐一桌。八个大人一桌。我提议跟大哥喝点酒，大哥说不喝，现在不怎么喝酒。我说随意喝一点吧。我也没买什么好酒，拿了一瓶我去年参加诗词比赛的纪念酒，一人倒了不到二两。我想多倒一点，大哥按住不让倒，嫂子和侄女也连连阻止说，年纪大了不能喝。我也知道大哥年纪大了，喝多一点人就不清干，也不强求，两人也就随意喝了一点酒。吃完饭，我们开始聊天。兄弟相见自然开心，天南海北地闲聊着，无拘无束。我们一边聊天，还一边抽着烟，我和大哥平时都不抽烟，但兄弟之间在聚会的时候，经常会破例抽几根，以活跃气氛。这也是我们大家族兄弟之间心照不宣的一条定律。女婿是汕头人，自然少不了要把功夫茶拿出来，汕头人用工夫茶招待客人是一项必备的待客之谊。女婿频繁地给大哥大嫂侄女他们递茶。大哥他们初次喝工夫茶肯定不大习惯。大侄女还闹出个笑语，她喝完一杯茶，居然还把茶杯拿到卫生间去洗干净，然后告诉大家说，你们喝吧，茶杯我洗干净了。她哪里知道，汕头人喝完工夫茶，茶杯只需在茶具上用滚水烫一下就行了！我们忘情地聊着，一旁的小侄女说：差不多去睡觉了，十点多了！小侄女是本次旅行的总设计师，估计她是考虑明天得早起，晚上必须早睡。我一看墙上的时钟，惊奇时间怎么过得这么快。我恋恋不舍地跟大哥说，再坐一会吧！大哥说，明天还要去南澳，你们也要上班，都早点休息吧。我知道大哥的作息时间安排得都比较好，也不想打扰他休息，只好说：我喝了酒不能开车，就让阿群分两批送你们吧。大哥他们不同意，说打车就好了。我说这里离宾馆不远，几分钟的事。我送大哥出门，大哥不让送，我坚持要送。我跟在大哥的后面，发现大哥走路比较迟缓，非常的稳重。到了楼下，大哥坐上了车子，我站在车后，直到车子开远看不见了，我才上楼。接下来的两三天时间里，我时刻与大哥保持着联系，我也从侄女的朋友圈了解了他们的行程，南澳——潮州——泉州。七月二十五日上午十一点五十二分，我收到大哥的一条短信：春林，我们已回湖口，勿念！ 3我一边回忆着大哥来汕头时的情景，一边想像着如今的他躺在病床上的情景，我心如刀绞，想一阵又流一阵眼泪。才五天时间，就会发生这样的变故，苍天啊，你真的是太无情了……潜意识告诉我，我要回去探望一下我哥。姐姐和妹妹都不约同地向我发来了微信，兄妹们都被这突如其来的消息打蒙了。妹妹说她明天晚上动身回家，姐姐说八月一号动身回家。我想如今正是炎炎夏日，开车去不合适，路程远，去太多的人在医院不方便，对病人也不利。还是我一个人去比较合适。我登录铁路官网，买了七月三十一号的车票，打算明天一早坐高铁回家去探望大哥。七月三十日下午三点，我通过与侄子微信沟通，了解了大哥的治疗情况。从三十号的凌晨三点一直到下午三点，附属医院的专家们一直在研究治疗方案。我侄子在我堂兄们的指导下，调动了我们大家族的一切资源和力量，寻找最好的主治医生和最佳的治疗方案，力求把大哥的身体损伤降到最低。七月三十日下午三点半，大哥被推进了手术室，我的心促成一团高悬着。因为就目前来说，事情还不明朗，吉凶难料。到了下午六点钟的时候我发了一条微信问侄子，爸爸出来了吗？侄子回了一条短信，叔叔，医生说没那么快！到了晚上，我吃完饭洗完澡，差不多十一点，我女婿也发信息来问我：大伯的手术做好了吗？我说刚才还没有，我再来来问一下。女婿说：爸你明天回家探望大伯是吗？我陪你一起吧，路上也有个照应。我说算了吧，天气太热，路途遥远，人多不方便，我车票已经买好了，还是一个人去吧。估计到时候国庆节还要回家，那时你再去吧！女婿说，那行，路上你要小心！我说，好的。我一边跟我女婿聊天，一边给侄子也发了一条微信：侄子，爸爸手术室出来了吗？侄子回复了一条微信：叔叔好！爸爸在十点半左右的时候出了手术室，医生说手术十分成功，爸爸现在头脑十分清醒。医生说在十二点半之前，家属要一直陪着说话，不要让他睡觉。现在我们都在爸爸身边陪着他。听到侄子发来的手术成功的喜讯，我悬着的一颗心终于放了下来，一方面为大哥的手术成功而开心，一方面也不由得对医生们的辛勤付出表示出了由衷的敬意。从凌晨三点到晚上十点半，十九个多小时啊，其中八个小时是在手术台上鏖战，这要有多么顽强的毅力和意志啊，为医师这种忘我的救死扶伤精神点赞！听说医生要求家属陪病人聊天，暂时不能睡觉，虽然时间已经很晚了，我明天还要赶早上的火车，但我的心情一时半还是平静不下来，希望能帮到侄子他们，也有一搭没一搭地在微信里与侄子聊着。侄子发了一段视频过来，大哥浑身插着管子，周围围着嫂子、侄子侄媳、侄女侄婿，有的在给他按摩，有的拿毛巾给擦脸。看着大哥劫后余生的样子，我喜极而泣。侄子跟我说：叔叔，我在跟你聊天，爸爸听到你的声音，眼睛炯炯有神，我把我们的聊天反复放给他听，让他不要睡着。听到侄子这样说，我的眼睛又莫名其妙地模糊了。一直到十二点多钟，我才上床睡觉，但情绪根本无法平静下来，一个晚上都是迷迷糊糊地睡不安稳。 4七月三十一日早上八点，我匆匆踏上了探望大哥的旅程。我提着一个小小的提包，行李十分简单，一身干净衣服，洗换用的；一本小说，准备在火车上看的；一碗方便面，准备车上吃的。这是一次有别于往次的旅程。记得上一次坐火车的时间应该是十多年以前了。十多年的变化真的是太大了，这一次的坐车经历，极大地丰富和刷新了我的乘车体验。以前的车速最多也就一百公里，如今的时速已经达到了三百公里以上。车站和车厢也是整洁一新，没有了以前拥挤和闹心，多了一份宁静和文明。本来昨天晚上没睡好，按理随着列车摇篮似的节奏，很容易入睡的，但我怎么也睡不着，动不动就想到了大哥，一想到他由一个原本健康的人，一下子变成那样，眼泪就忍不住要流。老天为什么要这样残酷？在老家，以前有爸妈的牵挂，爸妈舍我而去之后，我和大哥一直相互牵挂，我们都有散步的习惯，如果发现我的微信步数减少了，他就会发微信问我：最近还好吗？怎么步数减少啦？孩子们都还好吧？由于路途遥远，俗务缠身，一年清明回家一趟，在汕头出发之前，大哥总是说：你到了就来我这里！兄弟相见分外亲切，有聊不完的话题，更不用说有共同的文学爱好。相逢的时间也是少得可怜，也就几个小时而已。临别的时候总是依依不舍，每次除送给我书籍外，还有我喜欢吃的腊肉和干鱼。千叮咛万嘱咐，在路上小心，在外面要小心。他经常跟我说：妈妈在你那边过世，我总感觉到妈妈在汕头那边。一提到妈妈，我发现大哥眼里总是充盈着泪水。老天啊，你怎么这样无情，让我大哥遭此不测…… 5我大哥酷爱文学，与生俱来，勤奋是他最大的特长。他出生在一个连温饱都难以保证的年代，但一点也不影响他对文学精神食粮的汲取。那个时候书难买，也没钱买，他想尽一切办法借书，他读书的方法与别人不同，他是抄书。大哥将这些精神食粮都藏在一口黑木箱里面，有一天被我发现了，如饥似渴地阅读，我的文学种子也是因此播下的。一个人喜欢一件事不难，但终其一生执着于做一件事却很难，而我大哥就是用毕生的精力追求文学，酷爱文学。他简陋的房子里专门设置了一个书斋，我每次去他家，他都是在书斋里读呀写呀，勤奋不辍，笔耕不止。他辛勤的耕耘，也换来硕果累累。他在各种杂志和报刊发表作品近千篇，出版作品十几本，几百万字。大哥不但自己喜欢文学，他经常指导和关心爱好文学的年轻人。他经常鼓励我写出来的东西要拿出去发表。他热心于与文友交流和探讨文学理论和写作经验，热心于文学公益事业，为文学事业发光发热，从不计较个人得失。一生从教四十多年，教学风格以严格著称，培养一大批优秀的人才，桃李遍天下。他孜孜不倦地从事教学理论研究，成绩斐然。他在教育事业退下来之后，不是闲下来了，而是更忙。他忙于在老年大学授课，他忙于地方文化资源的搜集，他忙于各种文学刊物的出版，他忙于传统文化的推广，他忙于文学社团的建立，我知道，他最近一段时间真的是太忙了，太累了。由于他一生对文学的追求和奉献，在当地文友和文学圈内有着较高的声誉。他这次当选为湖口县作协主席，是文友们对他的信任，对他的鼓励和鞭策，因而，他更加勤奋，以回报大家对他的信任和期望。谁知出现这种意外，真的是令人痛心啊…… 6七月三十一日下午六点半，火车到达了庐山站，出发前小侄女婿坚持要到庐山站来接我，我说不用麻烦，我打个车方便得很。小侄女婿说他就在八里湖上班，离庐山站也就十几分钟的路程，是顺路，一点都不麻烦。我一下火车，他的车就停在车站的出口处。我上了车，他麻利地向九江方向开去。车行一二十分钟的样子到了，我们来到了病房。我来到病床前跟大哥打招呼，大哥居然强打精神跟我说：你来啦，不用来呀。看到大哥躺在病床上，身上插着各种管子，我颤抖着喊了声哥哥，想说点什么，情绪激动得厉害，语无伦次，我，痛哭失声……晚上，侄子和侄女争先恐后地要我去他们家休息，我说不用了，今天晚上就让我来照顾爸爸吧。侄子说，你坐了一天车，还是休息一下吧。我说我在车上有睡过了。其实我在车上没睡着，但我确实想今天晚上想呆在大哥身边。侄子见我坚持要照顾病人，就安排了大侄女婿和我一起照顾。大哥今天是手术的第二天，医生说晚上过三个小时给病人搬动一下，如果病人渴了就喂一点水。病人不需要照顾的时候，家属可以在旁边的躺椅上打盹。说来奇怪，我在家里和火车上都没办法睡着，但在躺椅上居然安稳地睡了几个小时。八月一日，侄子和嫂子说，今天白天让我去好好休息，我说不用，昨晚有睡了几个小时，等中午吃过饭了，我去旅社的房间洗个澡。侄子他们说去家里，我说你们家比较远，还是在附近开个房吧，挺方便的。 7吃完午饭，我去医院附近的一个小旅馆开了房间，然后想出去买个毛巾牙刷什么的，来的时候忘记带。我出了房门，来到大街上，走着走着，远远发现一个湖。我已经有几十年没来九江市了，依稀记得这应该是南门湖吧。心想，既然巧遇了，何不去烟水亭逛逛？在路人的指点下，我朝着烟水亭的方向走去。靠近烟水亭的公园里热闹非凡，有跳广场舞的，有唱卡拉OK的，有练拳的，有下棋的，有买旧书的，还依稀保留着十几年前一样的情景，不愧为咱九江的特色。我在一个旧书摊前留连了一下，买了两本旧书，一本《鬼谷子》，一本《古文观止》，我问多少钱，老人说：二十五。我知道他们不易，并不还价，买了下来。时届中午，天气炎热，烟水亭门可罗雀。我走过长桥，买了票，进入了景区，里面十分清静，就我一人而已。烟水亭不大，也就四五百平方吧，三四个展厅，中间的一间是正厅，上悬一匾，上书“剑气摩天”，进得厅来，见周郎塑像，高达丈余，栩栩如生。塑像上悬一匾，书曰：雄风犹存。两边壁上刻之以诗画，讲述当年赤壁之战的情况。相传烟水亭即为当年的“周瑜点将台”，九江即柴桑是也！出得厅来，厅前有一亭，亭下有一船，古色古香，前置马灯，想必夜游南湖，将是另一番景致了。我面临南湖，远眺庐山，感慨万千，赋诗一首：南山独对影悠然，英发雄姿过眼烟。虚利浮名何所似，南门湖外水中天。 8为了生存，从来身不由己，人如蜉蚁何异，三天假将到，八月二日一早，我要告别大哥回汕头了。我能说什么？我尽量克制自己，故作平静地说：大哥我要走了，你一定要坚强，康复需要一个过程……说着说着，我又哽咽了，大哥的眼眶也开始发红。我怕控制不了自己，背着行李，快速离开了病房。走到电梯，不由自主地任眼泪狂流……回到汕头我将当时的心情诉诸于笔：长相思.别兄 你未知，我未知。无奈苍天不择期，霜刀斫柏枝。散依依，聚依依。一别浔阳无限悲，对君双泪垂。医生说大哥的手术是成功的，康复之路曲折而艰辛，需要意志和毅力，根据以往的经验，任何可能都有存在，有些人比大哥的情况还糟糕，但经过一段时间的康复，居然好了。因此，不可悲观。最后，我深深祈祷，老天保佑我大哥尽快好起来。同时也鼓励我的侄子侄女们，你们也一定要坚强面对，帮助你们最亲爱的人渡过此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