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南之旅-碧罗雪山传教士之路

黄豆

在青藏高原东南部，向云贵高原过渡的横断山脉的纵谷地带上。有着三江并流形成世界上＂江水并流而不交汇＂的奇特自然地理景观。这就是金沙江、澜沧江和怒江这三条发源于青藏高原的大江在西藏、云南自北向南并行奔流的区域。其间澜沧江与金沙江最短直线距离为66千米，澜沧江与怒江的最短直线距离不到19千米。 在云南与西藏邻接地方，由西藏东南进入云南省德钦县后，念青唐古拉山脉的南延部分，南北走向，地势北高南低，是滇藏界山。该称怒山或碧罗雪山。山峰海拔一般为4000米-5000米。是澜沧江与怒江的分水岭。 碧罗雪山在怒江与澜沧江并流夹拥之间绵延逾百公里。碧罗雪山不仅原始生态系统保存十分完整，还有丰富的人文历史。这里是怒族、独龙族、傈僳族等少数民族的聚居地。 在巍巍碧罗雪山中，有着一条不寻常的路——翻越三江并流核心区碧罗雪山，穿越到怒江，既可以满足你身居荒野木屋的情怀，也可以体现你踏碎凌霄冰雪的放肆桀骜！既可以让你沉醉于茨中玫瑰蜜的红酒温柔，也可以让你了解到多种信仰共存的人情风土！这就是翻越碧罗雪山的传教士之路 从澜沧江畔的茨中到怒江白汉洛、迪麻洛再到丙中洛，都还保留着100多年前的天主教堂。 人类最大旅行在没有飞机、火车出现之前的年代，可能也是传教了，跨越东西南北，翻越无数高山险阻。求真经，传教义。历史上玄奘西天取经．．还有的西方"传福音〞。鬼知道100多年前这些传教士经历了什么来到这里，鬼知道当年他们如何对抗自然的荒蛮，还要对抗当时人为的文化差异排挤，杀戮。但信念使他们坚持，坚持，前仆后继.才让当年的云南山区信了天主教。不敢脑补，或许鬼都不知道。 正如我们背负几十斤重的包袱选择了这条在云南还是小众的门可罗雀徒步路线，不走咫尺之隔声名大振的雨崩。鬼知道是什么力量驱使我们的方向。山的那边是什么，你不用告诉我，我会自己去看。行于途，不究终点，沿途皆风景。始于初，不应有憾，遇见皆惊喜。答案都在路上自由都在风里。 一路动车奔向，从贵港干到大理 07.08日17点42分D3802次到达大理站 18点45分，想你的风吹到大理古城 可能要去到大理，才算爱得认真。可能谁说要陪你，牵手走完一生。 ＂珍惜当下吧，下一个十年就不是炙热的二十几岁了＂ 谁说的，姐与5年前一样炙热。中年少女麻烦下一个5年同一个位置拍的敷洐一点。不负昨日路，不负今日景，不忧明日事，人生淡然如花，行走一路芬芳。 我们会在无数个有风的地方相遇吗不怕风不会停我永远都在风一直都在从末离开我等你回来 可能永远在路上，有人奋斗前行。可能一切的可能，相信才有可能。 07.09日10点离开大理古城 下午14点45班车到达维西县城马不停蹄，继续接驳下一程—茨中 维西县澜沧江流域最具代表性和最古老的傈僳族山寨，聚居有106户傈僳族人，他们居住的房子用木板搭建而成，错落有序地分布在海拔2000多米的高山之上 同乐村依山势而建，房屋鳞次栉比 傍晚19点抵达目的地—茨中茨中村不大，位于澜沧江及碧罗雪山中间地带，享有“小香格里拉”的美誉。这里本是一个特别具有田园气息的小村子，由于临近的燕门乡政府将整体搬迁至茨中村，如今茨中村的城镇化也不可避免的在江边狭长地带进行中 茨中教堂始建于清同治六年（1867年）由法国传教士主持兴建，原在茨菇村。在1905年的维西教案中，当时的茨菇教堂被当地藏传佛教仇恨焚毁。1906年维西教案平息清政府赔偿法国教堂白银15万9千两，划出茨姑村附近茨中村十分之一的土地，用于重建教堂。最终，法国传教士利用赔款，1907在茨中动工兴建新的天主教堂，1917年教堂修建完成，这就是现在的茨中教堂 茨中教堂的设计遵循了欧洲哥特式风格，但四壁及天花板上绘有精美的汉、藏、白等民族风格的图案。历经百年的茨中教堂，虽然墙上的很多壁画已经斑驳，但是斗拱上方的花卉纹理依旧清晰可见 从法国远道而来的传教士已经远去，倒是随他们一起远渡而来的葡萄依然在这里绽放着芬芳。曾经的传教士把葡萄种植与酿葡萄酒的手艺带给了当地的百姓，如今在村里依旧能够品尝到古老传统酿制的玫瑰蜜葡萄酒。 探访茨中响誉户外界的资深向导红星“黑、自然卷、瘦小的个头”，可我这脑子第一联想到的竟是宋小宝！ “弦子”藏语叫做“仪”，意思是“载歌载舞的游戏”。藏族弦子舞的伴奏乐器称弦子，藏语叫“兵永”或“碧旺”（也称藏族胡琴）。晚饭前有幸听了一段弦子乐 行囊就位分列式开始 07.09日上午8点。感谢住店及饭店老板用小车、三蹦子把我们拉到距住处约2公里外茨中电站的登山点。 出发前的大合照，七女五男。似乎少了一位，大家拧头在找，店老板已经按下了快门 气喘吁吁走过一段上坡路穿过树林之后，距启点约摸走一个小时多点光景到了一处山头，远处的茨中桥渐远。站在这里可以俯瞰澜沧江。 望着远处云雾缭绕，心想，白云生处“志尽幽深，自足云霞”，或许山的那头是离俗的地方 我以为我是一瓶红酒，在等懂我的人来品。后来才发现自己是板蓝根，找我的人都有病。在外人眼里户外爬山越岭的人精神世界岌岌可危。我活在我的乌邦托，内心丰盈者不为别的，只为心中的那份热爱和执着。至少我要成全我自己。 离开林中小径，平缓的机耕路让重装背负喘吸感比刚才的上坡路轻松了一点。在机耕路几个Z形弯之后，视线离开澜沧江手机信号随着步伐渐入深山而完全没有了信号。 过了电站的蓄水水库又折入林中小径，山路渐窄，拔高上坡路段随之而来。此时一位本地大哥背着竹篓从后跟上，交流之下才知是同去今天山上营地的牧民，竹篓背的是猪油。 一路小宝被自己的重装欺压得苦不堪言，见到随尾而来的牧民大哥，犹如见到救星。可怜兮兮期盼的眼神忐忑地问我可不可以把肩上的部分物质给大哥帮忙背。牧民大哥默默地接过小宝部分东西放入背篓，背起就走，也没提什么要求，我们再三叫小宝跟人家说好报酬，小宝也不好意思说。面对善良讷言的当地牧民，我们的格局小了。后来知道人家压根就没报酬的念头。Thanks god！I blessed a day I found you. （小宝的原话） 沿着林中山径转过几道弯，趟过两道山溪 山径之蹊去去赊，其生色也草交翠 走进森林，一眼弥望的苍翠蓊郁 树杆、树根、石面上铺满了青绿美丽的寄生植物青苔、苔藓 信仰无处不在。森林中一棵挺拔大树，高处的树干中挖了个洞，里头奉了耶稣。 走出森林，山谷一片开阔的坡地，长满了一种血满草植物。花丛中孤零零一间小牧屋 帮着小宝背负东西的牧民大哥一直不紧不慢随着我们的步伐走着。憩息间隙才知他已有62岁，山上放养着6、70头牛。乖乖，妥妥，啧啧．．还说养着鸡：这个信息量巨大啊。立马深入交流成交一气呵成。前方高能，劝君更尽一股力，今晚吃肉喝汤。 一路有着一种鲜红色的小果，酸酸甜甜的 走过小牧屋，没见有主人的迹象，扒拉走过及腰的植物纵带，看到几头猪在呆头呆脑拱食。 走过开阔地又迎来一段上坡路，进入树林 这时下起了小雨，雨点湿面感觉一丝寒意 沿着湿泞的高低起伏路迹趋向河谷靠拢 走近一群牛，感觉离今天的营地越来越近了 拖着疲惫的身躯，冒着滴滴细雨点，望着渐近的木屋。对于跋涉了将近一天的我们来说，这无疑是莫大的欣慰。 红星营地，海拔高度约3250，从茨中的约1900，爬升约1350米，距离11.87公里 在山咔咔这间蓝房子是红星搭建的。免费给人遮风避雨。屋内设备挺全，柴米油盐、锅碗瓢盆、筷子菜刀都齐活，床铺上还有被褥。那是相当攒劲啊 火塘上煮沸了大锅鸡汤，相当的板扎 生活中的美有很多种，唯独此刻人间烟火气，最抚凡人心，能温柔整个世界。 第二天的行程是上蹿下跳的一天，要从海拔3250米上升到4242米，再下降到3280米。距离约15公里昨晚决议在牧场请了两匹骡子驼背部分行装，减负前行。 离开红星驿站，昨晚的细雨还在滴滴哒哒地下着 沿着哗哗流淌的河谷而行。牧场、草甸、河流．．沟壑云雾间构成一种宁静的写意。 宽阔的河流之处，牧民用树木架设便桥 未见水而先闻声。从百丈崖端上自由坠下的那些飞瀑。 碧罗，白族语意为“风过的山”，因山顶风大而得名。傈僳族语名瓦巴过，意为“与外地交界的雪山”。碧罗雪山主峰老窝山，海拔4485米。碧罗雪山生态系统保存十分完整。山中气候变化异常，飞瀑密布，高山湖泊云集，被人们称作万瀑千湖之山。 积雪正在消融，溪流伴奏轰鸣声沿山谷冲击而下，把厚厚的冰川掏出地下河流 曾经的传教道路，资料上显示茨中到迪麻洛有一段儿驿道在1930年代由法国神父安德勒组织村民修复。这座架设在山谷急流之上木桥的桥墩就有几米高的垒石 100年前传教士用石块修建的善房，伸头探脑内窥视一番。尚能遮风避雨，只是石房里泥泞不堪犹如猪栏。 碧罗雪山在云雾缭绕之中，羞涩犹抱琵琶半遮面，云雾像它的裙摆随风飘逸 穿过密林，来到山肩，疏缓的草甸映入眼是黄的、紫的各类小花 绿绒蒿，它真真实实的随风舞动出现在我的面前，我终于看到它了。让世界为之震颤的花，多分布在海拔3000-5500米，开在贫瘠里，开在严寒里。属濒危高山花卉物种。也被叫做“离天空最近的花”。 让我们敬佩的是：绿绒蒿一生只开一次花，从它的种子到它的植株萌发成熟，大概需要10年以上的时间，然后它储积所有的能力，就是为了这一刻开花，绽放出所有的花朵，开完之后结出果实，种子随风而散，它的生命就结束了。所以我们现在看到的这份美丽，是10年以上的运筹帷幄。 100多年前西方植物猎人们闯入此地，将很多植物的种子、标本带回欧洲。对于它而言，这是掠夺还是另外一种形式的传播？有段资料这样写道：英国植物学家福雷斯特在维西教案冲突中在叶枝首领王赞臣帮助下侥幸逃生，越过碧罗雪山，渡过怒江，即怒江和独龙江的分水岭，也就是高黎贡山北面，而这里是真正的高山杜鹃花王国，深入探索西藏地区和横断山区的各种植物资源，自1904年-1932年的28年中，他先后组织了7次大规模的采集活动，寄回英国3万多号、10万多份植物标本和相应的种子及大量的鸟兽标本和昆虫标本。寻找“应许之地"的杜鹃花发源地和形成中心，最终完成许多植物学上的伟大发现，他也成长为世界上举世闻名的植物猎人。 见山不是山，层峦交错，如泼墨写意。爬山不是为了去征服，而是让你去感受它山只是在某一个瞬间宽容，接纳了你。让你它头顶歇息片刻，给你一窥真颜的恩赐。 我欲于群峰之巅俯视平庸的沟壑殊不知自己与山相比如蜉蝣之见天地。 翻越色拉腊卡垭口的路迂回曲折，总让人爬不见顶。 离4242垭口约还有一公里，山上的积雪还没融化。骡子也只能到在此。 小心翼翼，一步一步慢慢在陡峭冰雪上挪过去。 前方高能，屏住呼吸。心不慌，腿莫抖，滑下去就找不到了 雾锁山头山锁雾，天连水尾水连天天青色等烟雨而我在等你．．搀扶我一把好累呀 无力无气，只要剩下一口气，都拦不住我曾想仗剑走天涯。 垭口东西两头，一边遍地岩石白雪皑皑，一头满山坡青翠不知名低矮植物。山东边微风缕缕，山西头却是疾风劲草。 部分物资来回折腾，耽误了不少时间。距今天的营地差不多还有一半路程，催促二次装包。并把多余的食品送给俩个牧民大哥。 令人崩溃的大Z形下坡路山好高，路好陡，腿好酸，脚好痛 蚂蟥区，除了山风还有鬼哭狼嚎的女高声 极目远眺河流之处，就是今天的营地 眼睛看着蓝色的木屋不是很远，沉重的脚步却是遥不可及的距离。感觉很累，有一种太监逛青楼的无力感。 别人去旅游是：穿过人山人海，去看山河大海而我却是学会了一门艺术：忍耐磨难的艺术此恨绵绵无绝期 我曾经跨过山和云海也穿过蚂蟥区我曾经揣着一口袋的气喘吁吁而去寻得青山多安静直到看见木屋才是今天唯一的答案 在山咔咔的色洼隆巴牧场贡嗄河边，有一间木屋教堂。众岫耸寒色，精庐向此分。此际相信上帝的存在眷顾行者有瓦遮头。 不清楚木屋教堂荒废了还是别的缘故，一厅两间的结构。除了一间房有门锁之外，中间的开间已经有些木板零乱塌落，另一开间完整，全屋隔空的木板铺满风干的羊粪粒。看去都有一些时候没有人光临了，那股空气就一个＂骚＂。上到木屋第一时间，清除一路附在脚上不离不舍的蚂蟥，哭爹喊娘此起彼落。把隔空的木板翻起重新覆盖，腾出安营落户的空间。 有瓦遮头，有米落煲。一生所求，不过温饱与良人。 第三天，天随人愿，知道我们今天不计划走了，下雨了，而且还是下个不停不歇的那个。 有人等烟雨，有人怪雨急，最最愜意不过是檐下听雨，听流水潺潺，听羊羊咩咩叫声。让自己慢下来，静下来，隔绝外界纷扰，安于此刻，静享时光流逝 雨声轻，雾迷离。心随茶静下，方听细雨声。一杯茶，伴着不惹尘埃的低吟浅唱，心中自有一种说不出的恬静。 来人间一趟。终此一生，短短几十年，或许能留下一些痕迹，在流年划过微弱的光芒，像这个小木屋一样，藉此让后来的人感到温暖。或许如碧罗雪山中的云烟一样，飘渺地散去。末了，还是人间值得。 沿河流再走约三公里，就是原先计划上南极洛的切入路线。昨天经过色拉腊卡垭口还有部分积雪覆盖，那时就决定这趟行程不上南极洛。 色洼隆巴牧场，贡嗄河在中间流淌，两旁山谷多条飞瀑点缀其间，牧场散落着几户牧屋 山咔咔里悠哉悠哉的一天听山鸣，闻绿意，用喜欢的方式虚度光阴 第四天，离开为我们遮风挡雨两晚的木屋。 走在苍翠原始森林里，一路不停爬升 走在一路牛粪、雨水沙拉酱泥泞上，一路爬升 连续不停上坡4公里到了巴拉贡垭口4064。 从垭口往白洛汉是一路蜿蜒而下机耕路 此时手机终于可以接收到微弱的信号 走出大山，走出澜沧江流域，走到怒江流域 云端另一边是高黎贡山 水在地上流，云在天上飞在这不惑的年纪，在这煎熬的岁月，即使生活如此苟且，也要让灵魂恣意放肆 翻越碧罗雪山传教士之路，请允许我蹦哒一下 白汉洛教堂，中西结合的木构百年建筑。 风来自很远的地方，去去也不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