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是春风惹的祸

胡侃瞎周(胡永忠)

春风掠过，万物复苏。春风掸去人们一路艰辛，身上的尘土；春风拂去猫冬的郁闷，生活中的云愁。而春风一次调皮的舞动，还搅动了我那潭沉寂的春水。 “老头，快八点了，起来！”朦胧中，感觉老婆拍我屁股，平时被子一掀“懒鬼，滚起来”，今天咋那？“啥事？”“天道好，出去转转” “不去，好不容易盼星期天睡个懒觉。”听我回答，老婆呑吞吐吐：“最近溜弯老有人问，老头咋没一起，昨天，一个舞伴莫名其妙地说，她邻居原来是官很有钱老伴刚走。” 想想，我退休后打工，很久没同老婆散歩，中央领导还常在电视露个脸，让全国人民知道没腐败关进去，再不露面真当我死了，打我老婆主意呢。“到浩然广场去吧，那里人多。” 老婆听说，忙在脸上描来涂去。 早餐，在老乡的小吃店，喝双沟羊肉糊棘汤，吃老面馍。老板问我“咋好久没来？”老婆忙说：“老头子退休后几个公司抢，现在是副总忙得很。”女人哪，明明是想挣点钱尽快还上房贷，是帐房先生要按时上班，非要说这么悬乎。不过，人都愿意听好话，自已也飘飘然起来。 饭后，沿着繁华的航空路去广场，老婆不断跟人打招呼，重复着抢呀，副总的话。时不时还帮我整理整理衣服，擦擦嘴边、眼角。岁数大了，难免有些邋遢状态。不过，想想平时凶神恶鬼的老婆，温柔起来也是挺可爱。 浩然广场沿汉江而建，与政府隔路相望。防洪堤外，小广场四周大树环抱，喷泉在音乐声中水珠四溅，穿滑板鞋的小孩们在跳舞、唱歌的人群中穿梭。与舞伴们打过招呼后，我们翻过防洪堤，迎面孟浩然铜像矗立江边如踏浪而来。洪水退去的沙丘上，修建了大量的奇山、小溪、木栈道及观景台。绿林中，布满健身器材和各种形态坐椅，到处散落休闲的人们。 沿着公园的绿道转了一半，老婆挽起我的胳膊说：“真累，休息下。”我们来到江边靠椅上，不远处，有个似睡不睡的钓魚老头；一对小情侣依偎在江边护栏上，情浓时，热吻发出燥人的声响。老婆说：“我们也是人哪，当空气，走吧。” 当我们沿着木栈道途经假山时，突然，山洞中穿出一阵旋风，卷起片片树叶向空中飞去。老婆说“迷着眼了”，“我看看。”看着老婆被泪水花妆后的熊猫眼，我笑道：“化妆了，还涂唇膏。” “嗯，生日儿媳送的那套韩束化妆品不用浪费了。”“性感。”一股香味钻进我的鼻孔，心咚咚跳了几下，“真香，我闻闻。”顺手我把老婆拥入怀中。老婆温顺地把头扎在我胸前说：“大几佰，肯定比你用的宝宝霜好闻。”当我闻着发香从额头慢慢向下移动时，她猛地双手一推：“滚！滚！滚！老不正经。” 我不由得想起第一次吻她的情景。那是四十年前，同样是春暖花开的季节，不同的是去农村打稻场看电影的路上；同样是一阵旋风，不同的是旋风贴着地面慢慢消失在前方；她同样说：“迷着眼了。”我说：“帮你看看。”但她说“不许占我便宜”；当我闻到发香看着她泛红的嘴唇，同样说“真香，我闻闻”，把她拥在怀中。不同的是那次心咚咚乱跳，准备落荒而逃，她是笨拙地扶着我双肩向内用力。我吻她时，她同样有话语，不同的是她说：“嗯……嗯，轻一点！轻一点！” 不对！不对！不对！我总感觉得有点不对。她刚才是流着泪无法睁眼，那天两眼好像灯泡还放着电，是真迷了眼吗？这些年，她到处说我先追的她，晚上回去一定要搞清楚，那次到底谁先撩的谁。 2024年＂七夕＂编辑 编后语：今天“七夕”早就想写篇文章，一直找不到灵感。只有将2021年5月在《望安山文学》交流的旧作修改编辑来凑个热闹。编辑时，想找老伴拍个亲热点的照片配图，老伴说，黑作个B脸，跟你合影就丢人。只有找几张老照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