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 (一)大学四年</p><p class="ql-block"> 1980年9月初,60多位来自安徽各地的青年学子,带着喜悦与梦想,汇聚于皖江名城芜湖市赭山脚下的安徽师范大学中文系一班,由此开启了四年大学学习生涯。</p><p class="ql-block"> 当时,少数同学生于1960年前,其中有两位是退伍后考入大学的,已有25岁;大多数是1962~63年的,最小生于1965年,入学时仅15岁,还是个少年。同学之间的年龄,最大与最小有10岁之差。我是1957年的,在班上排老四。</p><p class="ql-block"> 不论年龄大小,经过校领导的入学教育与一段时间的适应,我们每个同学都非常珍惜这来之不易的学习机会。大家在同一个教室听老师上课,在同一个图书馆借书看书,完成同样的作业等等,都非常努力和刻苦。</p><p class="ql-block"> 我们清晨5:30左右起床后即去操场跑步,回寝室洗涑完就背着书包、手持大茶缸或饭盒去食堂吃早饭,随后走进教室早读,准备上课。上午一般是3~4节课,下午的课比较少。中午下课后去食堂排队买午饭,饭后回教室或寝室休息一会儿(我和同寝室的毛万宝、王川生有时还练习一会儿毛笔字),下午上课或去图书馆。有时班级也安排去学校的农场劳动。</p><p class="ql-block"> 晚餐后也去教室或后图书馆看书完成作业。9点熄灯后回寝室洗漱、洗衣服,寝室10点准时熄灯。有的同学打着手电筒在被窝里看书、写日记,更加用功。只有周日才休息:“假日里我们多么愉快,同学们一起来到郊外…”难得放松一下,与同学或老乡去郊游,或者去逛逛百货公司、书店,看一场电影,有时在宿舍洗晒衣服或被子。</p><p class="ql-block"> 每年元旦和五一节前,班级要编排文艺节目,参加中文系的汇报演出。节目由班级文娱委员牵头,几个同学一起出主意选题,编排,甚至自己写剧本,自编自演;有时要举办歌咏比赛,有中文系的,也有全校性的,这样的大型活动,全班同学都要参加。</p><p class="ql-block"> 一个月或两个月出一期黑板报是必须的,有时要参加中文系的评比。我们是一、二两个班合用一个大教室,大家一起上课,出黑板报的,一班由我负责组稿、抄写,二班是一个姓王的女同学,还有个叫尚广林的男同学,我们一起商量,确定主题,编写稿子,安排版面。出黑板报的事,我在上高中时就做过,所以觉得不是太难。</p><p class="ql-block"> 此外,教室两边的窗户间有空白的墙壁,可以挂上4~6幅字画,这事也由我和二班的桂雍同学商量安排。一般是他写两幅颜体楷书,我写两幅柳体楷书,再由尚广林画两幅竹子或梅花什么,装裱后挂起来,教室里的文化文艺气息就浓厚了。</p><p class="ql-block"> 学校除了有正规刊号、对全国公开发行的《安徽师范大学学报》(社科版)和(理工科版),还有内刊《安徽师大》周报,这是我们在校学生发表诗歌散文等作品的园地。在学生阶段,能够把自己的习作变成铅字,还有点儿稿费,那当然是名利双收的高兴事。我记得二班的钱叶用,后来成了全国颇有影响的诗人,他的朦胧诗时常登在校报的副刊上。</p><p class="ql-block"> 篮球、乒乓球、排球等体育比赛,由体育委员李永跃安排。我记得,我们班里篮球打得好的除了李永跃,还有蒋永文等同学。李永跃毕业后被分到安徽省体育厅工作,他一直做到厅级领导退休;蒋永文毕业后考上了云南大学中文系中国古典文学文艺理论研究生,专攻《文心雕龙》等古典文论。毕业后留在云南工作,先后在云南大学、保山学院和云南师大任教、做教授,后来做了云南师大校长,直至党委书记。此是后话。至于其它球类,因我的体育是短板,关心少,了解不多。</p><p class="ql-block"> 从1980~1984是中国女排名声鹊起的时期,铁榔头郎平,队长孙蓉芳,都是家喻户晓的人物,女排精神正在深入人心。每当奥运会、亚运会、世锦赛等大型赛事,只要有中国女排参战,在我们男生宿舍的零号宿舍楼大厅都有一台黑白电视机现场直播,加上宋世雄快速有力的解说,那气氛真是棒极了。有时,我们下晚自习回宿舍,也要站在外围看一会儿。</p><p class="ql-block"> 记得有一次,中国女排获得三连胜,同学们的情绪沸腾了:有人回宿舍拿来洗脸盆,有人拿来吃饭的大茶缸和饭盒,一面敲打着,一面欢呼雀跃,有的竟然拿起了保洁阿姨用的扫把,洒上煤油点着了,在操场上狂奔起来,一时间,校园里成了欢乐的海洋!直到保卫处的人来制止,提醒同学们,注意安全,早点休息,第二天还要上课,大家才慢慢平静下来。</p><p class="ql-block"> 转眼间到了1983年下半年,即是大四第一学期,根据教学计划安排,我们要去繁昌县一中、二中实习。9月初,天气的炎热还没有完全消退,我们住在暑期被大水淹过的教室,双层铁架子床,上下铺睡两人,面盆牙具放在床下的地面上,毛巾挂在床头的绳子上,挂着蚊帐,教室里有课桌凳子,我们正好可以备课用。近两个月的实习生活就在这样的环境中度过。</p><p class="ql-block"> 有天傍晚,辅导员谢老师来看我们,一个叫张平的同学拿着饭盒,走到老师面前,指着饭盒里的青菜汤,说:谢老师您看,您看,谢老师看了看,除了水面上飘着两片菜叶,没看到什么。张平说,这汤一颗油珠也没有啊!这话引起了周围同学的一阵笑声。是的,当时学校食堂里的饭菜真的很差,油水太少,后来改到繁昌县机关食堂搭伙才有所改善。</p><p class="ql-block"> 周日休息时,我们几个同学曾结伴去长江边的荻港一家造船厂游玩。这是一家国有企业,我们找到值班人员说:是来找他们厂篮球队打球的。值班室向工会领导汇报,答复是:今天不巧,几个打篮球的主力都不在,以后再来吧。不过,到了饭点时间,厂领导还是留我们吃了顿不错的午饭,大家才高兴地乘车回到县城。还有一次,我们几个同学结伴去繁昌县城附近的马仁寺游玩,也留下了深刻印象。</p><p class="ql-block"> 实习期间,我们作为实习老师,与同学们结下了比较深厚的友谊。尤其有几个喜欢写诗的女孩子,与她们的实习老师感情很深。我们乘上返程的火车开动时,有的同学还追着火车跑,与我们挥手告别。此景此情,至今难忘。</p><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 </p> <p class="ql-block"> 这是我们在繁昌中学实习时的照片。</p> <p class="ql-block">这两张照片由于巧灵同学提供。</p> <p class="ql-block"> 这是1981年印制的繁昌县委会食堂饭票。剩下未用,夹在一个小笔记本里,成了那段生活的见证。</p> <p class="ql-block">二、我们毕业啦</p> <p class="ql-block">1984年7月,我们毕业了。离开学校前,有一系列的事情要做:按学校的教学计划修完所有课程并考试、考查成绩合格;完成毕业实习;完成毕业论文等,如此我们才能毕业,拿到毕业证书。</p><p class="ql-block">1984年,全国大学毕业的人数还比较少,我们的工作由国家包分配。不过,原则上是哪儿来的回到哪儿去,服务本地的经济社会发展。我们是学师范的,回到家乡各中学当教师是我们的主要去向。不过,也有部分同学,如少数党员学生干部和家庭有背景的,被分配到省直与地市机关单位上班。大多数拿到的派遣证是回到家乡的县市教育局报到,然后再由教育局分配到各学校。有的同学留在县城中学,而有的则被分到了乡镇村中学。谁都知道,城乡差别大,同样是一所大学相同专业毕业,被分配到不同的地方,命运由此大不相同!</p><p class="ql-block">好在那时我们都还年轻,国家又正在改革开放中,社会与单位的人事管理政策都在逐步放开,通过考研或找关系调动,也能找到自己满意的工作。</p><p class="ql-block">图片:我们的毕业证书封面。“安徽师范大学”校名系郭沫若题写。</p> <p class="ql-block">我的毕业证书内页,有时任校长杜宜瑾签名章。</p><p class="ql-block">资料显示,杜宜瑾校长1936年2月生,四川省广安人,新加坡侨属,文化程度研究生。现任全国人大常委兼财经委员会副主任、致公党中央常务副主席。</p> <p class="ql-block">学校同时还发给我们学士学位证书,蓝色封面。</p> <p class="ql-block">学士学位证书内页。杜校长还是学校学位评定委员会主席。</p> <p class="ql-block">1984年5月26日,在我们的教学楼门口,中文系一班的全体同学拍摄了毕业合影,中文系领导班子成员和辅导员、女同学都坐在前排。班级获得的奖状都带到现场,分列两边。</p> <p class="ql-block">1984年6月27日,我们一班五组的全体同学去照相馆拍了一张集体照,后排8人,前排6人,合计14人。五组有这么多人吗?我想,可能四年来前后在五组学习生活过的同学,大家毕业了,都来拍张合影留念吧。</p><p class="ql-block">前排左起:殷集体(女)、吴正苗、许永铸、钟华、李学厚、郭晓蝶(女)。</p><p class="ql-block">后排左起:孙道鹏、周成林、甘志先、罗德权、李平、卜永忠、谢本素、汪夏云。</p><p class="ql-block">甘志先同学毕业不久因病离世,孙道鹏同学也在2000年不幸罹患重症去世,太可惜了!</p> <p class="ql-block">毕业时,同学之间互赠照片作为礼物。这是我保存的蔡永平同学照片。</p> <p class="ql-block">张文斌同学。</p> <p class="ql-block">吴正苗同学。</p> <p class="ql-block">我的毕业照片。赠送给了哪些同学?我就不知道了。</p> <p class="ql-block">此外,我还买一本小塑料封皮笔记本,请同学们写下临别赠言。这里我选择几个同学的留言。</p><p class="ql-block">这是毛万宝同学写给我的留言。</p> <p class="ql-block">张文林同学的留言。</p> <p class="ql-block">孙道鹏同学的留言。</p> <p class="ql-block">甘志先同学的留言最长,有三页,最后还盖了印章。</p> <p class="ql-block">1984年7月初,我们陆续离开学校。大学四年,大家结下了深厚的同学之情,后走的同学送先走的同学。我记得一天晚上,王川生同学要去芜湖火车站乘车回歙县,我们把他送到学校大门口,大家握手道别,我看着他瘦小的身影消失在昏暗的大街上。</p> <p class="ql-block">(三)毕业二十年,我们来相会</p> <p class="ql-block">2004年10月2日至3日,我们在母校举办“毕业二十年,我们再相会”毕业纪念活动。聚会在母校赭山校区新建的教学楼举行(在原教学楼基础上拆扩建的)。我们住在母校对面的奥顿宾馆(即当年的芜湖饭店),这样回母校搞活动参观非常方便。</p> <p class="ql-block">我记得,活动一开始,请当年给我们讲授唐诗的赵其均老师讲话,二十年后的赵老师已是满头银丝。</p><p class="ql-block">查海波、卜永忠撰写了发言稿在会上宣读。发言稿用红纸打印,到会的同学在空白处都签了名字,这也是一种很好的纪念。</p> <p class="ql-block">二十年后,同学们相聚母校,倍感亲切。聚会活动后,大家拍集体照,随后走出教学楼,在当年的荷花塘畔、梧桐树下散步聊天,三五成群,随时拍照留念。聚会活动后,讲话稿(包括签名)、照片等资料,后来都汇编成二十周年聚会活动纪念册,分别寄给在各地工作的同学们。这个纪念册是一份珍贵的回忆。</p> <p class="ql-block">纪念册上,还把全班60多位同学的姓名、电话、联系单位地址都列了出来,还有部分老师的电话也在,这就大大方便了同学们的交流。特别是后来手机微信普遍使用后,同学们之间的联系就更加方便了。</p><p class="ql-block">同学们经过毕业后20年的奋斗,除了两个不幸去世的同学外,其他人都发展得很好,有的当了大学教授、学者和校长,有的在省地市(县)级机关任领导,有的做了杂志主编、省市广播电台电视台的中层领导或资深记者、播音主持,有的还进入法院当上了法官等。但更多的依然坚持在中学三尺讲台上,他们辛勤耕耘,成了中学高级教师甚至省级特级教师,其中多数升任校长、教务主任等。大家的社会地位都比较高,收入也比较稳定而丰厚,家庭幸福,日子过得有滋有味。</p><p class="ql-block">二十周年的聚会活动,查海波、卜永忠和李平等同学做了大量的组织协调工作,感谢他们的辛苦付出!</p> <p class="ql-block">在那次聚会上,我让王川生同学的用宾馆的铅笔和便签写下姓名和单位,至今还保留着。</p> <p class="ql-block">(四)毕业三十年,我们再相会</p> <p class="ql-block">转眼间到了2014,我们毕业三十周年。当年12月5号~7号,我们在省会合肥举行毕业三十周年聚会活动。</p><p class="ql-block">这次活动请来当年的辅导员谢灵老师,并请她讲了话。查海波代表当年的班委讲话,出席的同学都依次发了言。</p> <p class="ql-block">关于这次毕业聚会,我根据自己手中的资料,编写了美篇《三十周年聚会专辑》,其他内容这里就省略了。</p><p class="ql-block">这是我们毕业三十周年的合影。</p> <p class="ql-block">(五)、毕业四十年来,我们同学之间通过多种方式在交流</p><p class="ql-block">毕业参加工作后,由于我和卜永忠同学同在安徽广播电视大学系统,有过几次见面和交往,其他同学没有联系。大约五六年后,我曾经邀请毛万宝同学一起赴母校安师大看望过原中文系主任、古典文艺理论研究专家、书法家祖保泉先生和书法家曹宝麟老师。</p><p class="ql-block">此外,我在安徽广播电台“地方节目马鞍山专栏”听到施玲同学的节目,随后给她写信祝贺,随后也收到她的回信。</p> <p class="ql-block">有一次,我到庐江矾矿出差,去庐江矾山中学看望了吴东胜同学,两人还一起合了影。</p> <p class="ql-block">后来,吴东胜同学考入南京大学文艺理论研究生,据说,又读了博士。他研究生毕业后,去了广东省委组织部工作,后下到广州市天河区委组织部任领导。我几次去广州,都受到吴东胜、王晓波、吴兵和朱伟福同学的热情款待。</p><p class="ql-block">图片:吴东胜曾来宁波,毛万宝、王兴泉,我们一起小聚并拍照留念。</p> <p class="ql-block">毕业后,我和毛万宝同学交往比较多。上学时,我俩都爱好书法,但他侧重书法理论研究,写了大量高质量的书法论文发表,并出版了很多专著,成为全国知名的书法理论研究学者。而我呢,业余时间以临帖和创作为乐,又没能认真投师学习,因此水平创作水准很难提升。</p><p class="ql-block">这是我2014年前后去绍兴时,赠送给毛万宝的篆书作品。</p> <p class="ql-block">于巧灵同学,1983年我们在繁昌县实习时,曾分在一个小组。毕业后三十年合肥聚会时才第一次见面。在合肥,她的先生还特地赶来合肥宴请我和同班的孙雁斌同学。2005年初夏,他们夫妇俩来宁波,王兴泉、我和夫人,大家一起小聚,并合影留念。</p> <p class="ql-block">大约2016年初春,我去上海浦东看望郭晓蝶同学。我们在她的学校门外合影留念。</p> <p class="ql-block">2016年夏,郭晓蝶来宁波走亲戚,我和王兴泉在宁波鼓楼中山公园门楼前合影。</p> <p class="ql-block">曹桦同学毕业后一直在安徽滁州中学任教。她2003年元月-2012年12月当选为滁州市第三届、第四届人大常委会委员,2013年元月-2022年12月当选为安徽省第十二届、十三届人大代表。有一次她带队来宁波,我和王兴泉请她小聚,三人手持我书写的《健康快乐》合影留念。</p> <p class="ql-block">前面说过,我与王晓波同学交往甚多,大约2003年初,他携夫人、儿子来宁波,我们一起欢聚过。在这前后,我也几次去广州造访过他。</p><p class="ql-block">图片:2024年6月11日,我和王晓波在合肥相天鹅湖畔相聚。</p> <p class="ql-block">2024年6月10日,端午节,林玲同学由美国回国探亲,她邀请了广东、沈阳、浙江及在合肥的同学小聚。这是几个女同学坐在一起叙旧聊天。</p> <p class="ql-block">席间,大家把盏言旧情,纷纷发表自己的人生感慨与感悟。表示:晚年生活一定要过得洒脱点,活得自在些。</p><p class="ql-block">图片:是我写的草书《潇洒》二字</p> <p class="ql-block">同学们举杯欢呼,共同为晚年的幸福生活干杯!</p> <p class="ql-block">毕业后,特别是毕业二十年后,同学之间的往来明显增加。除广州、合肥外,我还去过昆明、武汉、沈阳等地,拜访过老同学蒋永文、余东升、李金秋同学。在海口,林玲同学还请我和一位中学校友吃饭。当然,我在宁波和王兴泉同学也接待过来访的其他同学,其中包括王川生同学夫妇和他们的儿子。毕业后,能与老同学见面聊天,是非常愉快的事。</p><p class="ql-block">人这一辈子,说长不长,说短也不短,但无论怎样,一晃就老了。年轻时,我们奋斗过、经历过,尝过苦日子,也享受过美好生活,直到现在。我想,无论何时何地,遇到何种困难,我们都要以积极的心态面对现实,迎接明天。尽管,明天会不会像往日一样来临…</p><p class="ql-block"> 许永铸 2024年8月上旬</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