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图片来自网络） <p class="ql-block">4</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我悲哀呀！时间都到哪儿去啦？莫非我掉进了深井里么？世界睡着了——</p><p class="ql-block"> 啊！啊！皓月当空，狗在叫。与其要我把我午夜的心所想的都告诉你们，我宁可死去，我宁可死去。</p><p class="ql-block"> 我已经死了。一切都结束了。蜘蛛呀，你为何要在我的周围结网？你想吸血么？啊！啊！露水下来了，时辰到了——</p><p class="ql-block"> ——我凝霜结冻的时辰，它再三问道：“谁有足够的勇气这么做？</p><p class="ql-block"> ——谁将是这世界的主人？谁将会说：你们这些大大小小的河流啊，你们就应该这样流动！”</p><p class="ql-block"> ——这一刻在临近：哦，人哪，你们这些高人啊，注意听吧！这席话是说给能明白它的人听的，是对着你们的耳朵说的——这深深的午夜的声音究竟说了些什么呢？</p> <p class="ql-block">5</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它把我带走了，我的灵魂在起舞。日间的工作！日间的工作！谁将是这世界的主人？</p><p class="ql-block"> 月色清凉，风未起。啊！啊！你们已经飞得够高了么？你们跳过舞：不过，脚并不是翅膀。</p><p class="ql-block"> 你们这些优秀的舞者，如今所有的快乐都过去了：酒只剩下了残渣，所有的杯子都破碎了，坟墓在嘟哝。</p><p class="ql-block"> 你们飞得还不够高：现在，坟墓在嘟哝：“让已死去的人自由吧！夜，为何如此地漫长？月光不是让我们沉醉了么？”</p><p class="ql-block"> 你们这些高人呀，唤醒僵尸，还坟墓以自由吧！啊！为什么蛀虫还在钻洞？这时辰临近了，临近了，——</p><p class="ql-block"> ——时钟在鸣响，心还在卜卜地跳；钻木虫，这钻心的虫子还在钻洞。啊！啊！这世界很深！</p> <p class="ql-block">6</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悦耳的里尔琴！悦耳的里尔琴！我爱你的音调，你那令人陶醉的，沙哑的声音！——你的声音传到我这里，是多么地绵长，多么地悠远，来自遥远的地方，来自爱的池塘！</p><p class="ql-block"> 你这古老的钟，你这悦耳的里尔琴！所有的痛苦已经撕碎了你的心，父亲的痛苦，父辈的痛苦，祖辈的痛苦；你的话语已变得成熟，——</p><p class="ql-block"> ——成熟得像金色的秋天和午后的时光，像我的一颗隐士的心——现在你说：这世界本身已经成熟，葡萄紫了，</p><p class="ql-block"> ——现在，它希望死去，在幸福中死去。你们这些高人啊，你们闻到了没有？有一种香味正神秘地冒了出来，</p><p class="ql-block"> ——一种永恒的香味，一种古老而幸福的金黄色美酒的香味，如玫瑰般地温馨，</p><p class="ql-block"> ——如醉后午夜死亡的幸福，它在歌唱：这世界很深，比白天能读到的更深！</p> <p class="ql-block">7</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滚开！滚开！对于你，我太纯洁了。别碰我！我的世界不是刚刚变得完美了么？</p><p class="ql-block"> 之于你的手，我的皮肤太纯洁了。滚开，你这笨拙、木讷、愚蠢的白天！午夜不是更明亮么？</p><p class="ql-block"> 最纯洁的人应成为这世界的主人，最默默无闻的人，最顽强的人，午夜的灵魂，比任何白昼更明亮、更深沉。</p><p class="ql-block"> 哦，白昼啊，你在探究我么？你在感受我的幸福么？你以为我富有，孤独，是一个藏宝的地窖，一个装金子的匣子么？</p><p class="ql-block"> 哦，世界啊，你需要我么？你以为我很世俗么？你以为我是精神的动物么？你以为我是像神一样的人么？可是，白天和世界啊，你们太粗俗了，——</p><p class="ql-block"> ——有更灵巧的手，去抓住更深的幸福，抓住更深的不幸，抓住某位上帝；不要抓我：</p><p class="ql-block"> ——我的不幸，我的幸福很深，你这奇怪的白天啊，但我并不是上帝，也不是上帝的地狱：它的痛苦很深。</p> <p class="ql-block">8</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上帝的苦恼更深，你这奇怪的世界啊！去抓住上帝的苦恼，不要来抓我！我是什么！一把沉醉的、悦耳的里尔琴，——</p><p class="ql-block"> ——一把午夜的里尔琴，一只能发出钟鸣之声的青蛙，没人能理解它，而它却必须对聋子说话，你们这些高人啊！因为你们不理解我！</p><p class="ql-block"> 过去了！过去了！哦，青春！哦，正午！哦，午后！傍晚、夜和午夜来了，——狗在狂吠，还有风：</p><p class="ql-block"> ——风不是一条狗吗？它在哀嚎，在狂吠，在咆哮。啊！啊！她是怎样地叹息！她是怎样地大笑，是怎样地上气不接下气，午夜！</p><p class="ql-block"> 这个喝醉的女诗人，刚刚是怎样清醒地说话呀！或许她过分沉迷于她的醉意？她已经变得过分地清醒？或者她在反复思考？</p><p class="ql-block"> ——在一个梦里，古老、深沉的午夜，她反复咀嚼她的痛苦——更多的是咀嚼她的快乐。为了快乐，尽管痛苦很深，快乐依然比悲伤更深。</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