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龙雪山与蓝月谷

大可为奇

《西南旅行》之九

2023年7月19日

　　今天从文化深厚的丽江古城出发，我与同学们奔向古城北面30多公里的玉龙雪山。假设以雕眄山川原野的视角维度，这片神奇的地域竟有多处距离相近的美景，古城、雪山、蓝月谷、虎跳峡等等。大自然的馈赠叫做“天设”，古代先民背靠雪山，面向河川，巧借自然选择风水宝地，修建城池，可称“地造”。天设地造如此顺理成章，丽江才成为人们一生必访的地方之一。

　　大巴车从古城驶出后，透过明亮车窗，蓝天白云之下，威严挺拔的雪山格外耀眼。玉龙雪山声名赫赫，从过去耳闻传说，到今天真真切切的巍峨，是视觉的冲击，更是心灵的呼应。据说，玉龙雪山是北半球最南部的大雪山，主峰扇子陡海拔5596米。在纳西语中被称为“欧鲁”，意为银色的山岩。阳光映照下，通体呈现白色茫茫。十三座雪峰连绵不绝，宛若一条“巨龙”腾越飞舞，故称为玉龙雪山。

　　空中索道荡悠悠地让我如羽化登仙，随着地势海拔高度增加，俯瞰绿树葱茏和山坡草场，再往上便是灰色裸岩，更壮观的则是山岭之上的洁白雪峰。今天天气很好，湛蓝天空，悬浮着洁白云朵。到云南以后，我特别喜欢仰望云南的云。记得上个世纪八十年代，读过作家白桦抒情诗《云南的云》，其中“你自由，因为你太轻盈，刚刚还在山顶上徘徊，转瞬之间又飘然远行。”此时此景，在玉龙雪山间，回味诗的意境，心境仿佛与云同飞。

　　走在步步攀高的山坡上，举目仰望晴空之下的雪山，那种“横空出世，飞起玉龙三百万”的雄壮的气势，足以让人感到“搅得周天寒彻”的巨大气场。这里虽不是青藏高原的昆仑山，但伟人毛泽东词《念如娇.昆仑》所抒发的豪迈精神内涵，都从眼前云烟缭绕中的峰巅上，深刻地感受到它不可征服的巨大威力。在这里也听说过，玉龙雪山主峰扇子陡，至今无人登顶过。

　　玉龙雪山的神奇之处，不仅是北半球最南边的大雪山，而且还处于青藏、云贵2个高原的衔接部位，同时它又位于滇西北横断山区和滇东高原区2个地貌形态组合区域交界地带。作为旅游大省云南，山川形胜地貌别具特色，在这样特殊地质交汇区域，构成的险峻、雄奇、壮美、瑰怪非常之观，堪称是展示地质构造变迁的大百科全书。也正是因为如此风光才形成别样风貌，也承载着多民族多姿多彩的风情和风俗。

　　当我气喘吁吁登上牦牛坪，在这最佳观景位置，感受到了雪线就在眼前。玉龙雪山处在北纬27℃低纬度地区，是距离赤道最近的北半球雪山，因而雪线海拔高度相对要比高纬度雪山的雪线抬高一些。以雪山为巨大背景，云杉、草场、溪流、湖水色彩对比强烈，构成静态与动态呼应的天然画廊。特别是经幡飞舞白塔高耸的雪花寺，在这远离人烟的高山之上，藏传佛教寺院与雪域神山在钟鼓声声中，更显得超越尘世的宁静与圣洁。

　　从山间牦牛坪下到山谷中，我面对眼前纯粹自然毫无瑕疵的蓝月谷，搜肠刮肚穷尽所有的溢美之词，难以准确表述如此的美轮美奂。可以说，再美的调色盘如何精调巧设，也无法描绘如此的色彩独特。难怪早在上个世纪三十年代初，英国作家詹姆斯·希尔顿作品《消失的地平线》中提到，在东方中国有个神秘的地方，被称之为蓝月亮峡谷，那里是与世隔绝的“香格里拉”。此后，蓝月谷就被人们传为人间天堂，理想家园。

　　尊崇自然敬畏自然，因为大自然构建多样性地貌。就山下的蓝月谷来说，因为冰川融化的滴滴水珠，汇流成溪注入山谷，才有了眼前的一泓碧透的蓝月谷。如果说，我在青海见到茶卡盐湖的翡翠湖是祖母绿，那么，今天这里一串如此湛蓝湖泊就是蓝宝石。这种蓝，蓝得纯粹蓝得通透，入诗入画如梦如幻。以浪漫主义创作艺术思维，可以尽情发挥想象用“镜月湖”、“玉液湖”、“听涛湖”等美好词汇，赋予神话般传奇。

　　如果用地质科学来审视这一切，既不是神来之笔涂抹，也不是上帝打翻了调色盘。科学探测证实，蓝月谷呈蓝色的原因，是因为雪山中含有硫酸铜，随着融水流入蓝月谷，硫酸铜与水反应使得湖水变成蓝色。又因为这里地貌呈月牙形，就像蓝色的月亮镶嵌在玉龙雪山脚下，因此得名蓝月谷。在谷底近观湖水、森林、草场、牦牛，仰望蓝天、白云、山岭，眺望皑皑雪山，这幅壮阔画面，应验游记中常用的那句词汇，“美得令人窒息”。

　　观看一场大型演出《印象丽江》，是我们这次丽江之行的压轴戏。著名导演张艺谋擅长用实景场地众多演员来体现恢弘气势。世界上最高实景演出场地，甘海子海拔3050米，巍巍雪山为舞台背景，依山而建的回环坡道，演员成群结队鱼贯而出，马匹牦牛也登台烘托气氛。充满民族风格的音乐和舞蹈，多个章节并无完整故事结构，确也展示了多姿多彩的地域文化。搭建的舞台美则美矣，但真正的视觉冲击和心灵对话，是与天地山川无声的交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