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西区豪宅短租 2017年为温哥华文学研讨会七月订短租房记事</p><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曹小莉</p><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一笑而已,请勿外传, 我会尽力解释给贵客们,温哥华夏天一房难求的困境。这是西区豪宅地带的日租房。</p> <p class="ql-block">入口处,正在装修之中,注意鞋子,地上有水, 而且是带泥的脏水。</p> <p class="ql-block">长长的楼道,两边都是新开辟的单间,共有七八间斗室,都放有二手三手床垫,来历可疑。近年来,温哥华垃圾场态度越来越坏,不收床垫,九成新也不收,据说是随着国际航行线不断扩大,臭虫也从七大洲四大洋一起登岸移民,最喜躲在床垫折缝里,喷杀公司没有三四百元起价是不会来的,带累了无辜百姓,有时想去旧迎新,换个高级新席梦思,原有的可以送给有需要的人,过去往大街一放,几小时就会被人废物利用拿走,现在自己动手一定要花四十加币垃圾场才收,请人就是百元,所以街巷上常有人想省这笔开销,夜黑更深时,偷偷拿出床垫来扔掉,看到此景,不免产生联想,可能是小人之心,才有这种联想。</p> <p class="ql-block">似曾相识,我一进西区豪宅的短租门洞,就联想起以上德国科隆的三十四十年代的监狱博物馆,当初走进去一股阴森之感,拍下为今后写文章用,八十年后,在温哥华见到的入口怎么就似曾相识,能这么比吗,似乎不太厚道,但这个联想挥之不去,我亲手摄下的影像浮现眼前。</p><p class="ql-block"> </p> <p class="ql-block">这几间卧房照片为实地所摄,可供参考,是密封型的无窗斗室,肉眼看来平均五六平方米面积,达到上海九十年代人均住房水平。(官方报导:沪住房制度改革破解难题 ,人均居住面积从九十年代6.6㎡变成现在的36.7㎡。)</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所幸还有地铺,出处不明。按中国大城市民工标准布置,如果放上一瓶花园里前屋主多年栽种的免费玫瑰,那就是很奢侈的了,八十元一百元一晚,你还挑什么?现在七月份哪个温哥华酒店旅馆有二百元以下的?</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这几间只供观赏,有朋友的朋友的朋友托付找房可以参考,价钱在单人八十双人一百左右,换成美元比较合算,也就六十美元或出头有限吧。双人要袖珍人士或是未成年小童。</p> <p class="ql-block">现代厨房,据说是新装修的。</p> <p class="ql-block">第一间豪华卧室有两个窗户,是为赵教授伉俪订的别野,说别墅有点名不符实。房东太太听了我的建议,答应我放一瓶花进去,调节一下气氛,抬高一点档次。并保证要烂木头拿走,换上洗过的床单被子,房东太太事先声明被服不会是崭新的,这点我深信无疑,有点担心细心的来客赵教授太太会否检查地铺,边角残破不说还有点脏,最好里头不要有什么东西爬出来。</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第二间比较凌乱,里面还住着人,可能是装修工,但有一个很小的窗户,可以看出去,得见天日。所以这两间档次上去了,应该是一百二十,特殊优待价格一百元。屋主答应明天房客搬走后,他们会收拾得整整齐齐,再摘几朵园中野花装饰,或许请来的博士教授诗人能在里面回忆起五十六十年代在美国的留学生打铺生涯,激发一两首诗歌出来,诗人教授在美国很有名,短诗意境奇特,词句优美,而且是中英双语,流传甚广。</p><p class="ql-block">我想起几年前参观过的德国科隆社会主义工人党的囚室,是希特勒专门关押德国反对派人士和共产主义者的地方,和此处很有一比。</p> <p class="ql-block">这一间算是较好德国监牢,为特殊犯人而设,住处也有窗户的,能见一线天光,几年前我亲眼所见并摄下。</p> <p class="ql-block">这个斗室是德国纳粹三十年代用来关闭特殊政治犯的,隔音很好,没有任何窗户,以免呼救声传到街上,外面就是科隆繁华街道,著名大教堂也距此不远。换上今天温哥华这个业主,装上石灰板,油漆一下就是刚才的八十元一晚的夏天旺季短租房间了,据说供不应求,我不能翻老黄历了,思想要与时俱进了。虽也住了本地三四十年,对自己的城市日新月异的变化竟然浑然不知。</p> <p class="ql-block">全世界参观者络绎不绝,遇上本地德国大学生来此学习历史,了解这座隐秘的监狱和展览。</p> <p class="ql-block">唯一看得过的是三个袖珍洗手间,马桶是新的,但身躯较大者转身有些困难,游客们不会太斤斤计较的,我一再提醒屋主要放进手纸,以免明晚十一点多夜半到达令客人不方便。万一打电话给我,恐怕要搅乱我的清梦,这几天夏日炎炎,我和苏阿冠这么跑也挺累的。</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我们走出来细细一看,再对比房主的主栋百年老宅,马上明白后面这座建筑物是早年的工具房工棚或者是马房,数十年前这一带更改土地用途,分割成几块地,所以旁边有几处没有百年屋龄的大屋,在寸金寸土的温哥华西区, 比较偏西北的这一带还不是最昂贵地区,还存有很多老房大地和破旧的工具和农棚,这显然是非法改造的老旧棚屋,在华人中这样非法出租,一旦被告发,非吃官司不可,那两年正是温哥华房屋价格飞涨,抢疯了的时段,不久就出台了非居民买房外国人要加付15%购房税的政策,才把火热的市场降了点温。</p> <p class="ql-block">想起一九八七年我在温哥华东区有一个两睡房一厅一厨一浴室的楼下单位,租金每月加币二百八十,一位首都医院付院长外科医生和广西来的教授合租,后来他们为了省钱买几大件,提出让我把大厅安上简单隔帘,加两张单人床,请我不要加房租,我全部照办,结下了深厚的友谊。</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他们找了一位山东大学讲师和一个自费留学生(其实就是黑户口打工的青年)住在客厅,四人平均分配二百八十元的月租,大家相安无事。我们还经常开车去看望他们,带他们出去玩,聚一起聊大天,这个情景在我的纪实小说“温哥华三十天”中有所记录。比这好了太多的住处。</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三十年后,温哥华这么简陋的房间一晚就索价一百加币,睡垫似乎是后巷捡拾品,还不配套,比我当年兢兢业业,为人民服务,随叫随到有求必应的诚挚态度有些距离,现在出国买得起豪宅的人不缺钱,他们自行办的家庭旅馆全是租给华人,也不受市政府监控,就这种标准要被本地记者揭露,肯定登载新闻头条,马上被市政府封门。反正在华人圈里,无知者无畏,新来乍到的移民或游客,一时找不到酒店只好凑合。 </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多年前我的出租屋也租给学生和本地区低收入人士,至少也有镂花窗帘,床也有四条至六条腿,承认是二手货,但都是二手商店明门明道买来的,不是暗巷里垃圾堆里淘来的,好歹有个沙发,两张软椅,一个书桌,电话电视公用,干干净净,还挂上几幅救世军二手店买来的油画,桌子上甚至有车库拍卖购来的欧洲老太太用过几十年依然漂亮典雅的桌布,亚洲来的几可乱真的塑料花,花钱不多,匠心独具,给房客们以家的温暖和温馨,现在温哥华落到这个田地,这种地方没有电话没有电视,无需装备,一张地铺,我怀疑捡来床垫子也是藏污纳垢的东西,还敢短租,什么都能作呀。直接把加拿大民宿标准接轨到大陆乡镇大通铺水准,租客一样蜂拥而至,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p><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我被分配去查阅所租房间,拿上钥匙,第二天去飞机场迎接贵宾,也算分担一些主办者的重荷,不敢怠慢,带着照相机前往,吃了一惊,如实电邮汇报,图文并茂。记得我温哥华加拿大作家协会会长陈浩泉先生见后坐卧不宁,彻夜未眠,第二天亲临现场,远远超过他绅士的想象,立即托旅行社小姐帮助订下国王大道上的三星酒店,空房为数不多,二百二十加币一晚,还要加税,忍痛也要花这笔钱呀,我们这些住在此城三十多年的人,对世情的了解已经大大的脱节了。</p><p class="ql-block">会长一贯文质彬彬,也不好意思提出退还定金,还是由我出面,循循善诱,晓以大义,并恭维屋主千金在手,我们作家爬格子一贯清贫,自费请同行开会,腰囊羞涩,与他们携重金抵岸者不可同日而语,他面有悦色,频频点头,并说他也喜欢文学,但还诉苦说很多人想订房他特地打折给作家, 推了别人给了我们,我顺势夸赞他轻财重义,他愿意退还一半,我又说这些作家们喜欢描绘,如果真的住进来,您这地方有些小毛病一时半会也找不到人修理,比如楼道墙角有破洞,作家们有丰富想象力, 会和耗子老鼠蟑螂臭虫联系起来,还有墙上裂缝,他们会联想温哥华处于地震带,夜不能寐,又不知会胡写一气,我们聊笑一会后,屋主很痛快淋漓地说,我最喜欢作家了,没问题,订金全部退还,我就势真诚表示感谢,并说七月多正是旺季,再租也不难,如真的租不出去,我们协会能理解,会给予一定赔偿,这倒是真话。</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业主除了英语不会,粤语国语福建话都很流利, 用特有的南北夹杂的成功商人语言,圆满地解决了退还订金问题,我电告会长,想像得到他的欣慰,那时他和几位筹划者执行者联系者已经在高温气候下弄的筋疲力尽,办一场文学研讨会不易,人人都想在夏季来温哥华,办文学会议租房绝对是个大难题。</p><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也算陈浩泉会长当机立断订下酒店,第二天飞机误点一个半小时,我和苏阿冠深夜才接上赵教授夫妇送到酒店,亲眼见到提着行李箱的旅客因为没有预先订房,当他们查到温哥华包税二百五十加币以下房源而叫出租车赶来时,门房只能万分致歉,请他们再开车去几十公里外的郊区碰碰运气吧,但还是要先去电问询,以免向隅。</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曹小莉图文记载二零一七年夏</p> <p class="ql-block">都是社会贤达,作家名流。有朋自远方来 不亦乐乎,谁知背后的艰辛,谈笑风生,风流儒雅,谁知本地阮郎羞涩,跟不上酒店住宿通货膨胀的速度。</p> <p class="ql-block">这桌全是俊秀女作家,只有两位男士作陪,权当兼职司机。不过两位都不是等闲之辈,都是中文英语著作等身的博士。</p> <p class="ql-block">二零一七年夏海外第十届华人文学国际研讨会顺利在温哥华召开,文人墨客汇聚一堂,共襄盛举,记得那次全球还是国际华人文学研讨会,付会长梁丽芳在文化中心差点虚脱,任旌生日夜兼程当司机,载着作家教授们来回辛苦地跑,陆士清教授住在西温,韩国贵宾住在列治文,其他作家住温哥华,任京生比较年轻,不到六十岁,重活就包下来了,和几位文友负责接送,一天夜晚为了顺道送宇秀还把手机丢下,太累了无法再赶路回家,只能在西温张辉联系的免费豪宅中打铺盖在地上睡了一夜,(真正豪宅,几百万价钱,张辉社长有人缘,联系上免费使用,但睡房有限,张辉把自己家床铺家具都搬过去了),真不容易,温哥华人都很淳朴呀,大家开玩笑说陈浩泉会长办完研讨会是“人比黄花瘦”。</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文学盛事许多人加以报导,温哥华夏日美景几百张图片纷纷传扬,后面的一个小小插曲被我无意记录下,因为我和夫婿也是辛劳奔跑的两份子,原作为趣事自己留存,哈哈一笑,谁知四年后再读,忽然发现了新的内涵,一个声名鹊起的国际都市,还是普通居民和一般游客能消费得起的地方吗?</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