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 在上世纪的70年代末的初中时期,我曾在父亲担任校长的太平乡(今网红共享小镇斜源)初中上过一年的初一,当时班上的语文老师姓牟,是一个上过私塾,在解放前的文彩中学读过初中,且满腹经纶的老学究,快60岁,是父亲任教的初中校中最年长且德高望重的老先生。牟老师有两大爱好,一是喝酒,二是抽烟,他个头不高,目测大约1.60的样子,人很白净,平时梳着一个大背头,头上大概是打了发油的缘故,又黑又亮又齐整,脸上从不留胡须,平时,穿着一身非常伸抖的灰白色或臧青色的中山装,足蹬一双一尘不染,锃亮晃眼的黑皮鞋,再加上可能是经常饮酒的缘故,一直都给人一种红光满面,笑容可掬,和蔼可亲,精神头很足,很容易与人亲近的老人形象。当然,这仅仅是他给陌生人留下的表像而已。其实这个“老嘴”(川西方言老汉的意思)“鬼球得很”(川西方言精明的意思),对自己的学生非常的严格,甚至称得上苛刻,我们都非常的敬畏他,怕一不小心,被施以家法,遭受“刁难”和“折磨”。</p><p class="ql-block"> 牟老先生对付学生有三大法宝,一是目光如炬,学生的任何一个小眼神,小动作,都难逃他那双洞察秋毫的火眼金睛!第二是破案手法精道,鬼点子特别多,也特别准,可以说手到擒来!对那些不守规矩的学生,不管你采用什么方法掩饰自己的过错,他总会当众用独到手法戳穿你的谎言,让你输得口服心服。第三是手段“阴狠毒辣”,他老人家平时很注重指甲的“养护”,一双没有丝毫甲垢的“鹰爪”,那可是相当的厉害,稍不注意,谨防被抓到,而且可能留下五道深浅不一的血痕,让人痛不堪言。老先生的手劲非常人可比,一握一捏,让你瞬间皮肤从潮红至发紫,痛彻心扉!印记深刻!</p><p class="ql-block"> 举两个例子来应证老师对我们的严厉与严格。有一天,班上个子最小,“花圈子”(川西方言形容发际线后移,秃顶的意思)很高,被同学戏称为“教授”的李同学,不顾学校和老师的三令五申,午休时,偷偷出校到河里洗澡(游泳)被几个女生发现,告到了老先生那里,正好当天下午第一节课是语文,上课铃刚响,在同学们起立向老师致敬完毕之后,牟老先生站在讲台上,一脸严肃地说,李xx,到讲台上来。李同学可能是泳后很疲惫,刚在课桌上睡醒,只见他一脸懵逼,随后拖拖沓沓,“诧眉诧眼”(做贼心虚的意思)走到讲台上,老先生叫他挽起裤角至大腿根部,随即老先生当着所有男女学生,伸着他的右手,用那五根锋利的利爪从大腿根部,顺势而下,在李同学的腿上留下了五道长长的血痕,痛得小李同学“唉哟唉哟”,不停的告饶,令人惨不忍睹!这种杀鸡儆猴的警示,令我们所有同学心惊肉跳,从此班上再也没有同学再胆敢冒险了!</p><p class="ql-block"> 再举一个例子,就是我的切身经历,大概是1979年的5月左右的一个上午的课间,我与我同班最要好朋友杜文光在学校的操场上闲聊,由于兴头很足,一时间忽略了上课的铃声,迟到了几分钟到教室,刚好是语文,也怪我俩倒霉,正好撞到牟老先生的枪口上,在报告获准进入教室内,便被老师招呼到最后排罚站,待上课的内容讲完后,老先生一脸怒气走到我的面前,用左手将我的双手强挽到身后,再用右手手指狠狠捏住我的后颈肌肉,疼得我直接告饶:老师,我错了!我以后再不迟到了!老先生仍不管不顾,一直揪着我,将我快步推到讲台前示众,当然,我的好朋友杜文光同学也逃不脱惩罚,也被老先生如法炮制,押送到讲台上。这件事发生在老先生的课堂上,作为他最喜欢的学生与爱徒(当时我在班上语文成绩最好,作文也很出采,老师经常在同学面前夸我),虽然很惹他生气,但他从未在我父母的面前提出此事,我从此以后,再也没有在课堂上迟到过。</p><p class="ql-block"> 说实在话,在当时那段刚刚结束文革,党和政府,包括普通老百姓都非常重视学校教育工作的特定的历史时期,尽管牟老先生的教育方式看起比较老旧,简单,和直接,甚至还有点粗暴,但在当时那种崇尚“棒棒底下出好人”的传统理念之下,却能收到非常好的教育效果,当时老百姓对老师这个职业是非常认可和敬重的,当然老师主动给学生补课都是自愿且不计报酬的,学生考试好,考上好学校,人们更看重的是带给学校与教师的那份成就感与荣誉感!与当今社会盛行的那种一切向钱看的不良风气,是迥然不同,甚至是有着天壤之别的。牟老师更是我一生中遇见过的对学生最关爱,最负责任的老师,也是最严谨,最有学识,最有学者风范的老师。虽然在初二时,我转学到了县城继续我的学业,很少再见到他老人家,但他在课堂上,抑扬顿挫的声音,意气风发的面部表情,以及那一手非常精美漂亮的粉笔板书,常常会出现在我的脑海和梦中,让我深深的感佩和怀念…</p> <p class="ql-block">(注:所用图片均来自网络。谨向原创作者致以最崇高的敬意!)</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