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树荫下那些斑驳陆离的脸</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星期三下午五时的baby足球课快开始了。我推着小童车，二岁的外孙女坐在里面，去公园的足球场上足球课。路过图书馆时，我又看见了那个经常躺在超市外长椅上的人，他棕黑色的皮肤、满头羊毛乱卷、大眼睛凹陷、露出是迷惘无助的眼神。他瘦得肩上锁骨突突，细胫脖子上戳着一个头，厚厚的嘴唇微张。他无精打采，萎靡不振地坐在图书馆的窗外地上，好像是在等人，书包和衣服散落旁边。看年龄他也不过十四五岁，看似初中生。</p><p class="ql-block">这里的图书馆里经常坐满了刚放学的孩子们，他们在做作业和同伴讨论课题，有的在看课外书籍。而这个黑孩子却坐在图书馆外面，他不是一个爱学习的孩子。</p><p class="ql-block"> “他是不是缺乏营养呀？怎么这么瘦？”</p><p class="ql-block">“嗯！我想应该不会？美国的穷人都有食品券发的。牛奶面包是不缺的。”</p><p class="ql-block">我很快就到了公园的绿茵场上，十多个足球训练班已经开始了，几百个有着各种不同肤色，大小不一的孩子们，脸上露出笑靥，在教练的吆喝下，认真地练着踢球的基本功。孩子们那五彩的球衣在阳光照耀下，满绿茵场上都是小精灵们流动的彩虹。笑声和教练的喊声混在一起。那边是网球场，前面是篮球场，后面是棒球在比赛，家长们作啦啦队，高声喊着加油！这里是孩子们的天堂、儿童的乐园！生活在这里的孩子真幸福。</p><p class="ql-block">而这里的学区排名在全美前五十名。也难怪，有几个世界五百强知名企业落户于此地，号称美国西部工程师的摇篮。全世界很多国家，特别是很多印度和中国的莘莘学子，靠拿奖学金，一路名校读到博士，在此谋得一职，安家落户于此地。他们的子弟读书基因当然要好些，加上后天的各种培训和家庭着力的培养，所以成绩自然要好一些。而很多在很远地方工作的人，因羡慕这里学区教育质量好，来此买房。他们都不惜在孩子身上花钱，下午三点钟下课后，几十块钱一节的，那些时髦的钢琴班、舞蹈班、体操班、足球等特长班很火爆……</p><p class="ql-block">并不是所有家庭都出得起钱，去参加特长班的。那些没有参加特长班的孩子们，也三三两两地在聚在一起，在自己感兴趣的体育项目里锻炼身体。</p><p class="ql-block">女儿从幼儿园将大外孙女接回，也加进来玩了。后她们带小外孙女回家去了，我一个人带着外大孙女四处玩。看！有五六个半大男孩子在玩滑板，周围也坐了一些观众，外孙女拉着我去观看。我们来到有二个很大的，像半圆锅底的滑板场，只见那些男孩子两只脚分别踩在滑板的两头，从滑板场边缘的高处往低谷冲下去，又冲上了对面的斜陡坡高处，脚却像玩杂技一样，一个转身跳，脚下的滑板沾着脚板跟着转向。又如摆钟一样，在这个又大又深的“半圆锅里”来回不停地在摆动。场面很惊险！很刺激！</p><p class="ql-block">孙女儿问：“这个运动很危险吗？”</p><p class="ql-block">“是的！稍不注意，就会伤筋动骨受伤的！”</p><p class="ql-block">“他们是怎样训练的？”</p><p class="ql-block">“是循序渐进，一步步地加难的。”</p> <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突然一股烟味漫过来了，我扭头一看，三个男孩在吸烟，其中一个就是坐在图书馆外边地上的那个黑人瘦男孩，只见他手拿着一个约六寸长的白色细长筒，中间有一个小横杆的烟具，他一口含在这头，另一头烟斗里放了一个小拇指大棕黑色的小丸子，用打火机点火在吸烟。这个烟枪我好像曾经见过的？</p><p class="ql-block">哦，想起来了，是在一本杂志上，介绍民国初年吸鸦片的烟枪……</p> <p class="ql-block">啊！难道这些十三四岁的孩子在吸大麻？</p><p class="ql-block">只见他吸了一口，把烟枪递给另一个白人小男孩子，这个男孩大约只有十一岁左右，他睁着顽皮的大眼睛，好奇地吸了两口，就咳嗽起来，又递给另一年龄稍大点的黑人男孩吸。这是我第一次近距离看见孩子们在吸大麻。太阳光从树叶缝隙中洒在孩子们的脸上，将孩子的脸变得斑驳陆离。外孙女正要回头，我突然拖起外孙女快步地走了出去，我怕她回头看见这一幕，问我：“奶奶，那是什么？那些男孩子在吸着什么？”我无言回答！</p><p class="ql-block">回家我告诉女儿。女儿说：“这种现像在黑人学区更多些，因为黑人家庭有百分九十五的单亲家庭，还有些未婚少女妈妈……孩子给老人带，疏于管教。所以孩子要有好的朋友，好的邻居。”</p><p class="ql-block">我觉得似乎对，又觉得有点不对？</p><p class="ql-block">“那奥巴马呢？他出身单亲家庭，十多岁时也吸过大麻，不一样成了总统吗？”</p><p class="ql-block">“奥巴马不同，首先他的基因好，他父亲是哈佛的博士，又是他那个国家议员，很会说。所以奥巴马遗传了会读书，会演讲等聪明的基因。他的其它同父异母兄弟也有二个是哈佛毕业的，哈佛就像中国的北大、清华一样，不是一般人都能考得上的。奥巴马后天的教育也很好的，读的是贵族学校。外祖父母是美国中产阶级，不可能住黑人区。”</p><p class="ql-block">我一直在想那些孩子的父母，难道不检查孩子的书包就可以发现烟枪吗？</p><p class="ql-block">这些孩子买大麻的钱从哪来的，因为美国很少用现金结算。信用卡只有成人才用？</p><p class="ql-block">我找不出答案。眼睛盯着墙上的一幅画发呆……</p><p class="ql-block">在一片危峭的石壁，满附着蓬蓬的枯草。壁上攀援着一个牧人，背着脸，右手拿着竿子，左手却伸下去，摩抚岩石下的一只小羊，他的指尖，刚及到小羊的头。天空里却盘旋着几只老鹰。画上的天色，是阴沉黯淡。</p><p class="ql-block">看！牧羊人的衣袖上，挂着荆棘，他是攀崖逾岭地去寻找他的小羊，可怜的小羊！它迷路了，地下歧途百现，后边是悬崖万丈，天上有饥鹰紧追着——到了山穷水尽的地步了。牧羊人来了！……那些小羊的头变成了斑驳陆离那三个孩子的脸……</p><p class="ql-block">哦！那是上帝在救人！上帝呀，你看见了那三张斑驳陆离孩子的脸吗？快去救救他们吧！</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写于加洲2013年“六一儿童节”愿天下儿童都幸福！）</p> <p class="ql-block">坐在硅谷百年电话电报公司附近</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