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父亲母亲》 作者 刘满衡

阿莫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我的父亲母亲》</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作者 刘满衡</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在我们的生活里,仔细回想与父母的交流真不算多,好像每一个时期大家都在忙碌自己的事……</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岁月无痕,往事如烟,家里的故事多是母亲平时陆陆续续讲给我听的。 </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父亲的曾祖父是老家方圆乡里的一位老郎中,医术高明,德高望重,悬壶济世一生,九十九岁那年某天,坐着轿子出诊归来,躺在靠椅上小憩而安祥仙逝。 </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父亲的祖父曾在上个世纪二、三十年代出任过刘氏宗亲在长沙开办的光裕煤栈的账房,1933 年为父母一手操办婚事,次年离世。 </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父亲的父亲是长沙一所女中的厨师,在父亲十一岁那年(1924 年),得病耽误,抱憾而去。 </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母亲娘家是半工半农户,外公彭石玲,世家木匠,手艺一流,常年带着两个弟弟和工程队在乡里四邻包揽房建工程。</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母亲也因此多得益娘家接济,武奇兄的小学读书就是跟随外公断断续续在富家私塾完成的。 </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父亲在我的心目中一直像座大山耸立着。他是一个孤苦伶仃的人,也是一位坚韧不拔的汉子。一岁丧母,十一岁失去父亲,寄养在叔父家长大,十四岁就离开家乡,四处奔波、闯荡…… </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1929 年,父亲十五岁不到,经族人介绍到长沙第二女子中学做杂役,一年后又去湖南大学化验室做杂工,烧水、清洗实验用具。期间,因救了一名煤气中毒(冬天闭门烧炭洗澡)的老师,20 岁那年被其推介到长沙湖南机械厂学钳工……父亲的命运开始有了新的转折。但是,日本鬼子在中华大地发起了全面的战争。武汉失守后,对长沙的轰炸日趋频繁。</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父亲讲过一个故事,1939 年的某一天,日本鬼子轰炸长沙,湖南机械厂坐落城郊,工厂用汽车疏散工人躲避轰炸,父亲跑晚了,人多,没有爬上汽车被挤摔了下来,只好躲在路旁的荷塘里,结果那一车人全部炸死无一幸存,父亲庆幸大难不死……</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1939 年 8 月,父亲携带全家三口(母亲、大哥、大姐),随湖南机械厂迁往祁阳……</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1944 年 8 月,长沙、衡阳相继失守沦陷,工厂遣散,父亲又带着一家四口(母亲、大哥、大姐、二哥)逃出祁阳,步行返回湘潭老家。逃难一个月途中,二哥中暑没有得到及时医治而夭折。</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1945 年 8 月日本投降,父亲在老家种了一年田地,生计难为,又选择去了新化锡矿山机电厂打工;1948年经熟人介绍,来到衡阳一家铁路车辆厂(衡阳冶金厂前身)做工。母亲带着三个孩子(大哥、大姐、二姐)含辛茹苦,打柴、做饭、种田……里里外外,实属不易。 </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1950 年,父亲把武奇兄带到衡阳,并指导他考上了铁路中学(后因株洲田心技工学校开办,招生不收学费,毕业安排工作,为减轻父亲负担,故转考株洲田心技校,三年后毕业留厂)。 </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1953 年初夏某天,母亲正在田里插秧,村头响起敲锣声,有人喊话:城里若有亲戚投靠,可迁户口进城,最后三天,赶快去乡里办入城手续,过了这个村,没下个店……母亲听后,扔掉手里的秧苗,拔腿就回家拿了相关资料,当天就到乡政府、区公所办好了迁移户口的手续。10 天后就带着大姐、二姐和我坐火车来到衡阳。见到父亲的时候,父亲很惊诧,还说,往事如烟·“招呼都不打,就把人都带过来干什么?乡里屋谁守,田谁种……”。母亲说“你倒想得好,你一个人在城里享清福,我母女几个人在农村做牛做马,子子孙孙怎么办,做一世农民,做一世牛马啊!……”。父亲苦笑着接受了现实(这是母亲在晚年反复讲给我们听的她一生中最得意的事)。 </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来衡阳后,我们寄居在工厂附近的一户颜姓人家,这里是一个十几户人家的小村子,以种蔬菜为主,大家相处十分和睦。 母亲也在住地不远的地方挖了几块菜地,记忆中,我在菜园子里跟母亲一起玩了三年。</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1955 年,工厂新建了一批职工住房,父亲也算是厂里的老资格技工了, 故第一批就分配了一套(两室一厨)连体房(一排 6 户),我们终于在城里 安居下来了,一家人住进了新房不亦乐乎。 </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在我的记忆里,父亲在家里话不多,但说了算,只有母亲有时偶尔回顶几句,在大多数的日子里,父亲一直是权威,是家长,要就不开口,要就说一不二。小时候,我和姐妹们都很怕他。 父亲离开我们后,我才经常缅怀他,心里难过,为什么生活这么漫长,我们却交流得这么少,聊得这么少,多少话没有说就永远地走了……</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难道父子之间真的没有话说了吗?肯定不是,永远的遗憾就是这么留在心里…… </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有时候我在梦中醒来,我在我们几十年生活过的日子里搜寻我和父亲的交集…… </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记得我还很小的时候(五岁),那是一个星期天的早上,他带我去江东 茅坪街的集市买菜。那天应是雨后阴晴,道路一片泥泞,父亲把我高高举起骑放在他的脖子上,我第一次感到惬意,因为我高高在上,熙攘的人群尽在眼底,马路两边摆满了菜摊,我更多关注的是烤大饼、炸油条的摊位。转了半边街,父亲的篮子里已经装了不少瓜菜了,在一个茶馆边炸油条的摊位上他把我举了下来,我狼吞虎咽地吃着油条,他在茶馆里边喝茶边听渔鼓,那一天我真的很开心…… </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我长大了,记得快要上小学了,父亲第一次带我过江西到市里去(那 时我们住在江东区的郊区),我高兴极了,他牵着我的小手走了很久,出了 一身汗才走到湘江边的一个大码头。他告诉我,旁边是大姐芝珍读书的学校(衡阳市七中)。我们走下宽宽的青石板码头,坐上了渡船,这也是第一次,我记得很清楚。 第一次走在热闹的街市上,第一次在大街上顾盼不暇,第一次这么兴奋。不知道逛了多久,也不知道是否累了,我记得我在一个小人书的地摊上蹲了下来,他也蹲了下来,他在堆放一排排的小人书摊上挑了两本《三国演义》,我记得很清楚,其中有一本叫《走马荐诸葛》,回来的路上,他就一直给我讲这本书的故事,为什么选了这么一本书,我不知道,但他讲一个人物(徐庶)孝顺母亲的故事在我幼小的心灵留下了很深的印记。 </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上学以后,印象中我感觉父亲很少关注我了,几乎每天晚上,一个人倒杯小酒,吃几粒花生米,没有几句话说,我们也习惯了饭桌上的沉默。也许是一天下来太辛苦,也许是一大家子的生计压力,那时两个姐姐都在上中小学,我也上学了。1957 年底,家里又添了一个妹妹……</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1958 年全国大跃进,父亲所在的工厂大量招工人,大姐正上高中二年级,父亲要她停学进了工厂。母亲也偷偷报名进厂当了一名普杂工,可是上班没几天,就被父亲骂了回来。</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家里也的确乱了套,几张嘴要吃饭,母亲不得不回到家里继续当她的家庭妇女了。家里的负担她不仅仅是半边天,在我们子女心里,她更像顶梁柱。 </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1960 年,年轻的共和国进入了一个苦闷期,史称三年的“自然灾害”期开始了。那年我十岁,念小学三年级,二姐考上了道南中学(市 11 中),妹妹才二岁,但我们感觉到苦日子来了,最明显的是没饭吃了,每天一日往事如烟·三餐就是一小碗稀饭,整天都是饥肠碌碌的饿得发慌,父亲也仅仅比我们 多吃一碗浓一点的稀饭。那个时候一个星期难吃几片肉,平时印象中除了萝卜白菜就是南瓜冬瓜了,每个星期天父亲从菜市场买半斤肥肉煎油,煎油渣子成了我们周日的奢侈品。我和妹妹每人二三片,那是我们一生中最美的回味。 </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在接下来的日子里,印象最深的是不到一年,母亲严重营养不良得了水肿病,腿从脚背肿到了小腿,用手指一按,一个小凹印半天弹不起来。我记得当年母亲发了一张救济卡,每个星期可以二次到居委会去领煮熟的黄豆,每次可以领一碗回来,然后,母亲每餐给我们分配一勺黄豆以补充营养…… </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那三年,老百姓的日子真的过得好艰苦,缺吃少穿,吃的用的都凭票供应,人们饿肚子、穿补丁衣服司空见惯,家家都一样,贫苦不分,也很少听到怨天尤人的议论。为了补贴饥荒,我们在自家的门口空地上,母亲挖了二块菜地,自己种点瓜果蔬菜补充我们的饮食,我们姐妹几个感到母亲比父亲干的活多多了,比父亲还要累……</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那三年,我还在读小学,大姐已参加工作独立出去了,二姐在念中学,妹妹还小,才二三岁,一到星期天,母亲就带上我去酃湖的农村,在农村挖过的红薯地里刨红薯根和漏下的小红薯,有时二姐回来了就带上我们一起去发电厂的江边排放口淘挖烟煤灰……</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在我的记忆里,我的童年不是在菜园子里就是在饥肠碌碌的感觉中匆匆地过来了…… </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我的中学时代父亲好像也没操什么心,报考中学也是武奇兄和二姐的建议,三年的初中很快就结束了,但是我们老三届遇上了史无前例的“文化大革命”。 </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1966 年下半年至 1968 年,那是一个火红的年代,也是一个疯狂的年代,为了保卫红色江山不变颜色,为了中国共产党不变成修正主义的政党, 全国人民都响应毛泽东主席号召,投身到一场错误的“革命运动”中。在 1966 年至 1968 年的三年里,老三届的学生,我和二姐都参加了这场荒唐的“革命”,上街游行,高喊革命的口号,在学校、街头抄写大字报,散发 传单,到北京和各地爬火车串联,轰轰烈烈地自不量力地奋斗了三年,也经历了几次激烈地武斗。</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这个时期,我感到了父亲的存在,和对我深深的关切…… 因为政治观点不同,他是红色政权的守护者,我成了所谓的“造反派”, 他关注我的一举一动,生怕我在社会上闯出什么乱子。</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有一次,由于我在学校参加了红卫兵组织并担任了学生组织的头目,而被厂里的对立面抓捕关进了厂部医院后院,他很焦急到处找关系,把我“释放”出来,并第二天买了火车票把我送到了老家株洲大哥的家里避难。</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1967 年——1968 年夏,全国的“文化大革命”进入失控阶段,阶级斗争也在社会民间分化为革命“造反派”和“保守派”,革命形势从“文攻”发展到“武斗”,全国一派混乱,许多地区两派开始拥有武装,战斗时有发生,参加史无前例运动的人们进一步分化。质疑对错让我也陷入了深深苦闷…… </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1968 年 7 月,衡阳的文革局势混沌,我们也沉于迷茫中。我逃亡在外半月,不久在株洲老家被捕押回衡阳。父亲得知消息后,二天没有上班,到处在几个关人的地方寻找我,听说好几天都寝食不安…… </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我被押回学校后他来看我,我才知道,他心里还真有我这个儿子。我 心里第一次因为父子的亲情而感动,想哭…… </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以后,我作为知识青年下放到了农村,又从农村招工在一家建筑公司 当上木工,他才把心放下来。我也感到父亲虽然不多言语,但他一直关注 我成长,也对我有信心。 </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上个世纪七十年代初,因为“林彪事件”爆发,“文化大革命”热潮往事如烟·也开始降温,但阶级斗争的局势并未放松,对阶级队伍的清理又提上议事日程。记得有一天,父亲郑重其事地找上我,说要我帮他做一件事,又是第一次感到事情很严重,他要我拿一个本子听他叙说,要我认真地记录并整理,我第一次听他详细地说到他的经历,他的身世,他的鲜为人知的人生故事。</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我很惊讶,我苦命的父亲,一个农民的儿子,一个从小失去父母的孤儿,一个少年时代就远离故土家人外出打工的漂泊者,一个在乱世打拼、血泪自己吞咽从不诉苦的汉子。我一边流泪,父亲也含着眼泪不停地诉说……直到这时,我对父亲平时的严厉和寡言才有了理解…… </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我参加工作从学徒做起,到后来当上公司的技术员,读大学,调入市政府工作,再当上政府的副区长,父亲一直是平静地看着我成长进步,不以物喜,不以己悲。但我感觉到他对我的满意和欣赏,那种分量只可意会……</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直到1991 年底,我说要辞去副区长职务去深圳而与他商量告别时,他第一次久久地拉着我的手,问我为什么,现在不是干得很好,为什么要远走他乡?我再一次感到他其实很在意我。我说,我是学你的,我说当年不是你四处闯荡,我们也不会有今天,他眼睛湿了,没再说一句话把手松开了…… </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离开父母的日子里,尤其是遇到不开心的时候,我也常思念他们,他们是那么的普通、平凡,那么的朴实、无求,但对我们兄弟姐妹的哺育、成长,任劳任怨、默默无闻地倾注一生一世的心血和全部。中国人啊,平生唯敬祖辈,更愿为下一代生命奉献自己,父母省吃俭用为的都是让孩子们好好长大,好好做人,修身,齐家,独善其身…… </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来深圳以后才有了离家的感受,我也开始拼凑父亲的印象。父亲从小成了孤儿,在他祖父的关照下,勉强读了四年私塾,也看过几本老书。记得小时候给我零星讲过三国的故事,背《三字经》我没兴趣,他也就再没要求过我,更多的是他也没这个闲心。有点印象的是他一到星期天,喜欢自己上街买菜,有时就在马路边看他人下象棋,一蹲就是半天。他还有一个习惯,就是每天下了班就在八角亭边的报栏看报纸,关心社会时事,常常是母亲让我去那喊他回来吃晚饭……</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退了休以后,习惯不改。不久厂门口邮政所开了一个书报摊,他每天都去买一份《羊城晚报》带回来看,直到来了深圳,仍然是每天早上自己出去吃早点,顺便带一份《羊城晚报》回来。老花镜不够用了,就叫我买了一个放大镜,天天坚持阅读。这一习惯也潜移默化地感染了我,成了我的终身好。 </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来深圳三年后,我把父亲母亲接来深圳安居了。 三年后,他走了,在一场错误的“积极”治疗后(痔疮手术),他遗憾地离开了我们,那年他刚满87岁。</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父亲是在乱世中度过半生,因常年漂泊在外打工谋生,养成了他的孤僻谨慎,他不交朋友,与世无争,踏踏实实地做人做事,为人正直。父亲是一个聪明勤奋的人,心明事理,性格倔强,技艺精湛,深得同仁尊重。在家里他是一个夫权、家长作风鲜明的人,一生吃了很多苦,一直都是独自担当,从未听他抱怨过、骄傲过,晚年淡泊、平静、安然…… 谈到我母亲,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深情,我感到我是趴在母亲背上长大的。我才满三岁,母亲就把我和两个姐姐从农村带到了城市,但是虽说来到了城里,共和国刚成立不久,衡阳冶金厂当时也还是百废待兴的条件,工人们有条件的住在间隔简陋的职工宿舍,有家室的自己找房子住,父亲当年也就近租住在了离厂不远的农村里。母亲本是农家妇女,进城后,不忘本色,为了帮父亲养家糊口,就在家附近开了几分菜地,两个姐姐上学,我几乎天天跟着母亲在菜园子里玩耍,直到五岁才搬到新房,正式成为了一个城里的孩子。 母亲是一个典型的中国妇女,善良、慈祥,吃苦耐劳,任劳任怨。父亲常年在外打工,她带着三个孩子在农村乡下务农、持家,迁居城市后又往事如烟·相夫教子,把我们四个孩子(大哥已自立)拉扯大,辛苦了一辈子。我们 长大了,成家立业了,父母也老了…… 在移居深圳的日子里,我大姐、二姐退休后也相继随子女来到深圳,因初来乍到,住房有点紧张,父母接来深圳后,开始在小妹家住了一段,后父亲跟大姐一家住在一起,母亲一直在二姐家长住,我们一大家都相距不远,经常周日团聚,其乐融融。 2007 年六月初七的傍晚,母亲因重感冒住院不治,她拉着我的手不舍地闭上了眼睛……那一年她九十二岁。 </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父母在深圳相继离世,我非常怀念他们,也十分热爱我们这个大家庭。半个多世纪过去了,我们这个大家庭传承了淳朴、善良、真诚、务实的家风,和睦相处,相互牵挂,下一代的成长阳光健康,活跃在各自的事业和生活中。 </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我们感恩父母,感谢兄弟姐妹间的亲情,愿我们这个大家庭长久和睦,幸福,子孙发达兴旺……</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2016年秋于梅花山庄</span></p>